燕山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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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惨战(一)

    tue sep 06 22:42:30 cst 2016

    在大禹的地理图中天眼一直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不管是卢子方主政时期的隆国还是隆地归服大禹以后,天眼周围方圆百里都是不允许有山贼土匪出没的,这里一线天的地理形势最适合埋伏伏兵,并且天眼这条主干道延续了五公里。也就是说只要堵住天眼的一边这地就完全成了名副其实的绞肉机。

    今时的天眼仍然如同往昔一般,仍然是如此险峻。

    道路两边的虚空山和怡峰山上又是满山遍野的碎石,这也成了附近最天然并且最有威势的武器。

    “报。”

    就在义符骑和仁符骑两队人马来到怡峰山下的时候前方一骑飞驰而来。

    “讲。”

    “报义帅,前边天眼峰上发现不明来历兵马。”

    来报的士兵大口喘着气说道。

    “可曾探的是何方兵马?”

    义符骑厉声问道。

    “不曾探的,全部穿着军服,应该是官军人马。”

    “官军?隆地这几年一直属于魏斯鹜的地盘,魏斯鹜的军队已经从燕山道去往京都河洛了,这边还有官军说不通啊!”

    义符骑似乎有些想不通的说。

    “属下没看仔细,但是看军服不太像是大禹的军队。”

    探子也似是思考了一会后说道。

    “不是禹军的兵服更不合理了,难道是晋国的军队,不可能,民帅已经带着三部人马去了寒亭边界守着晋国部队,他们怎么可能踏入大禹的地界。”

    此时的义符骑眼神中满是疑惑。

    “仁帅,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义符骑这时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仁符骑。

    “可曾探的卢员外和他的家丁过去了没?”

    仁符骑不慌不忙的问探子。

    “卢员外和他的家丁半小时前从天眼过去了,本来属下打算跟踪下去,但是因情况紧急,只好先回来禀报了。”

    “好了,你赶紧去,轻骑穿过天眼,跟踪上去。务必不要跟丢了卢员外。”

    探子答了一个诺后迅速的骑马从刚才回来的路上飞奔了出去。

    “看来这个有点棘手。”

    等探子走后仁符骑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义符骑听。

    “是很棘手啊!”

    义符骑感叹着说。

    “那义帅觉得我们要不要闯过去了?”

    仁符骑继续问道。

    “要是别的地方我们也许可以闯过去,但是天眼这地只要你进去了就等于是进了阎王殿。装在口袋里被人家打,不管你军队多么训练有素,装备多好,武功多高都是无济于事,这地势可是天然的绞肉机,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义符骑满是忧虑的说。

    “哈哈哈,燕山亭的人不过如此吗,父亲还说的多神,就一个天眼都不敢过?”

    在这时,众人后方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再看说话那人,一匹黑色骏马在千军从中显得格外耀眼,更鹤立鸡群的是他手里拿的那柄锤子,只要稍懂武功的人想必都能够看得出那柄锤子绝对不是普通人所能拿起的,更何况同黑色的锤子在燕山亭这些见过大世面人的眼里也还是显得那么特别。

    “蠚锤,你是卢家的人?”

    义符骑看到那柄锤子后显得很是吃惊的说道。

    “不错,我就是卢家的人,实不相瞒,在下卢逊,家父卢梭。”

    卢逊脸上的喜色越来越自然了。

    “卢梭,你是卢梭的儿子,这么说前边天眼埋伏的人马也是你们的人?”

    义符骑听后显得有些吃惊的问道。

    “不错,是我们卢家的,你们燕山亭在隆地实在是太碍眼了,你们既然找上门来今天也就休怪我们卢家了。”

    卢逊此刻显然已经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什么,原来是你。我说怎么会突然从天眼冒出军队来,原来我们燕山亭有内奸。”

    和卢逊表情完全相反的是铁岳,此刻的他恍然大悟的看向了身边的卢齐楠。眼睛里边甚至都在冒着火。

    “是我卢齐楠。”

    卢齐楠的脸上还是与以往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你为什么要背叛燕山亭,燕山亭可待你不薄啊?”

    铁岳咬牙切齿的说道。

    “什么叫待我不薄,我们卢家已经三代在燕山亭了,名义上燕山亭的仁符骑,但他们能给我什么?没有分地也没有金银。还美其名曰人只有在清心寡欲的状态下才能保持真我。我卢齐楠一身本事,我靠我的本事夺取我应该有的东西难道有错吗?燕山亭喊着‘天下大义,舍我其谁’。狗屁,我们为什么看着要别人吃香的,喝辣的,穿金带玉的,我们燕山亭的人却什么都不能做,战争来临的时候却要往最前边冲?”

    卢齐楠满是不满的说。

    “这样做有错吗?要是人人贪图享乐,尔虞我诈,只为金钱和土地而活着,那天下能够太平吗?普通老百姓能够活在一个太平盛世中吗?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铁岳面对着昔日兄弟第一次流下了泪水。

    “我没有背叛,我从来没有背叛,我的骨子里流淌的一直是卢家的血液。并且这么多年下来我们祖孙几代虽然生活在燕山亭,但心却都在卢家。我的父亲从小教育我的就是隐忍,学武,直到有一天时机成熟以后为卢家的繁荣而战斗。”

    卢齐楠看着铁岳大声吼道。其实他的内心此刻是很矛盾的。燕山亭,一个一直养育他的地方,燕山亭主告诉来这里的每个人,只要你来到了燕山亭你就姓叶。叶这个姓是天下最伟大的姓。这个姓没有可以传承的家族血液,传承的是一颗魂,为了天下苍生的安乐而牺牲自我的魂魄,只要你有着这样的灵魂,你就可以加入燕山亭,你就可以得到一个叶的姓。但是他的父母却告诉他,他的骨子里流着卢家的血液,卢家是贵族,天生比别人尊贵,虽然此刻忍辱负重,但总有一天这个家族的血液会让整个风云大陆颤抖,只有贵族,只有足够的实力才能让自己的家族从别人家族剥夺更多的东西,弱肉强食是天下永恒不变的道理。而土地,金银这些东西永远是属于少数人的,只有足够的贵族才能与之相配。只有你有足够的能力站在顶端你才能从别人的手里把这些都夺取过来。说实话这么多年下来卢齐楠一直很渴望拥有自己的土地,也想拥有足够多的金银财物,甚至是女人,他始终觉得父亲说的才是对的,要做就做人雄。为什么要服从于燕山亭亭主的命令,为什么非要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言听计从?此时的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清楚自己的选择是什么?

    但是此刻为什么觉得一点都不开心了?甚至会想起以前在燕山亭的点点滴滴。虽然都说他身上流的是卢家的血液。但是此刻想好了背叛燕山亭的时刻,被铁岳骂,被铁岳愤怒的看着的时候他内心深处所有的却是深深的罪恶感?似乎有一种自己杀了一手抚养自己长大的亲身父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