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朝四国志
字体: 16 + -

第六章 路遇棋手

    wed aug 24 23:20:43 cst 2016

    白纪将丰邑的一切事务皆交给了顾尤和余羊两人后随即乘车带着国王赐予的使节出使齐国,为保其安全余羊特地将王宫禁军重骑派去十二骑保护他,为首的正是那天救他的那个赤甲将军,

    赤甲将军名叫傅川,本不是丰邑人,祖籍京都,出身世代行武,因为天资聪颖善于骑射被派到了丰邑任王宫禁军中郎将,年方二十一,

    一路上白纪问了很多关于射艺的问题,傅川都一一为其解答,游刃有余,关于为什么他和禁军士兵们为什么要穿赤甲时他的回答是,“一片丹心赤诚,故而穿赤甲,”

    关于射箭其实白纪要比傅川更要强,白纪在城上那一箭穿喉的技艺远非傅川可比的,然而在这个乱世中射艺精堪者数之不尽,正所谓江山代有人才出,让两人谁都想不到的是二十年后一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射手的诞生,将射艺带入了一个神往的时代,

    在到达一个凉亭后,白纪命令马队暂时停下休息,稍后启程,

    白纪走下马车本想着去凉亭中坐一坐的,但远远的就看到亭子中坐着一个人,走到进前才看清楚,原来这人正对着石桌上的围棋盘发呆,上面除了密密麻麻的围棋格子外空空如也,半个棋子都没有,这下身旁的侍卫就看不明白了,难道这人是傻子?可看着也不像啊,

    再看坐着的这个人,一身黑衣,衣上绣有花图绣只是隐隐看的见,披着一件黑斗篷,头上的戴饰也为黑红色,只有那张脸是白的,而且白净的很,面目清秀,眼睛微微闭着,两手环抱于胸前,看起来年龄应该与白纪一样,但看衣着到是与白纪相反,白纪虽然换掉了白衣穿上了新衣,可出于爱好让做衣服的人故意又做了身白衣不一样的是上绣有飞鹤以及江山图绣,可与眼前着位黑衣人比起来就像是围棋中的黑与白一样,

    就在傅川准备叫醒那人时,白纪阻止了他,

    “这位仁兄,我等一行路过此处想在这亭子中休息片刻,不知可否准许我们在这里驻足?”

    “请便”

    那人回答道,眼睛却并未睁开,还是一如既往的坐着一动不动,

    待所有人坐下后白纪坐在了那人的对面注视着一片空白的棋盘,

    “敢问这位兄台下到哪里了?在下可否落一子,正所谓两人对弈好过一人独下,”

    白纪说完就没有再说话,他等着黑衣人说话,而黑衣人听了他的话后有了些许反应,只是眼睛依旧闭着,良久才道:“也罢!这局棋就暂且搁置一旁,请落子吧,”说话间那人依旧没有挣开眼睛,傅川和几个随从甚至以为他是个瞎子,

    白纪微微一笑说了个数,黑衣人也对上,黑衣人自以穿着黑衣为由选了黑子,而白纪则选了白子,两个人一黑一白就这般你一言我一语的下起盲棋来,傅川懂得些棋的路数所以在场观战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人甚至都不知道那一黑一白两人在说些什么,

    两个人一围一疏,傅川听的逐渐入了谜,看着眼前的空棋盘忽然感觉上面瞬间就摆满了棋子,黑白交错,仿佛战场之上两军厮杀一样,而兵源还在源源不断的补充,喊杀声响彻了这小小的棋盘,

    只见棋盘中的两军逐渐分离,其中一队兵马化作太极圆阵边缘围绕着化作了八卦,阵中机关重重,枪手弓队层层叠加,让另一队兵马陷入其中冲杀不得进退艰难,直至越陷越深,眼看就要覆灭之时,

    突然一红衣红甲的少年将军一手持红缨槊一手持长剑冲入阵中,见人就砍遇机关则破,百人围起的人墙竟不能挡之,顿时杀的兴起,犹如霸王在世,如入无人之境般,冲杀无人可挡,好似一条赤龙游弋与大海只中,待不多时少年以连斩数十员阵中敌将,眼看太极阵逐渐分崩离析,渐露败像,红衣少年直冲阵中主将而去,越杀越猛,所过之处必是浮尸遍地,

    太极圆阵逐渐被少年冲的七零八落,圆阵也逐渐变成了椭圆的鸡蛋,越拉越长而一直在变长的那一头则是主将在向后撤退,少年在穷追不舍,好像要破壳而出一般,

    就在这时本该在少年前方撤退的敌军主将消失了,少年勒住了战马寻找,遍地的敌军尸体就是不见敌军主将的身影,正在这时才发现原本应紧跟在身后的冲阵兵马也不见了,只剩下了少年孤身一个站在荒芜人烟的战场上,少年失落的下了马,将长剑掷于地上,面色无精打采毫无胜利者应有的表情,

    这时不知谁人在远处喊道:“新帝登基,为表功勋,大赦天下,敌军者放下兵器立刻赦免,”

    少年听罢一阵苦笑最终脱去战甲远去从此不再回头看,

    到这里不管幻境中谁胜谁负,幻境外傅川一下回到了现实中来,在眼前的只有简单的棋盘,一黑一白两个年轻人面对而坐,没有激烈的厮杀,没有战场的硝烟,没有兵器的碰撞,没有弓弦的拉动声,有的只是林中鸟叫,山涧流水声,

    “是我输了!”

    黑衣人说罢,挣开了眼睛,第一眼当然是看到了白纪,一个比自己看起来差不多年龄的男人,他穿的是件白袍,

    白纪笑了笑:“谁都没赢,谁都没输,不死不代表以后不会死,相反死了的后世人们也许会记得他,”

    “可史记官们只会为胜利者歌功颂德,谁还会记得那些真正的英雄,”黑衣人反驳道,

    “英雄?在我看来英雄分三类,面对暴君挺身而出直指暴政为万民生死者为一类,创前人不敢为之事而成者为二类,国家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力挽狂澜者为三类,”

    停顿了下又接着说道:“唯有战场之上横冲直闯杀的遍地浮尸后大悦痛快者不足以定为英雄,只能说是豪杰罢了,”

    黑衣人听罢白纪的话哑然,许久没有出声,也许他认为白纪说的在理,也许他不赞同所以没有说话因为不赞同觉得没必要,不过他选择了前者

    “哼,说到底他们争的不过是史书上的那一页后世评论罢了,”

    白纪点了点头说道:“古人的是非是最不能评论的,对于错都已经时过境迁了,不过古人之事到是今人应反思的……”

    “尤其是当下?”黑衣人看着白纪猛然说道,眼神里隐约可见一丝杀气,

    白纪看了眼他的服饰,又看了看他的眼睛,既然看出了端倪就不能再多说不该说的,不管眼前这个人是谁,当下朝局的话题怕是不可再提,

    “哈哈,敢问兄台贵姓?”白纪转移了话题,

    黑衣人笑了笑说道:“姓名不过一称谓而已,你我只是路人,就此别过吧!他日如果有缘再下局棋,”

    说罢站起来纵身一跃飞出凉亭外数丈平稳站定身姿,这时树林中陆续走出几个人马,衣着皆为黑衣黑袍,有的还穿了黑甲,相同的是这些人都带着兵器,均不是常人所用的兵器,来历不凡,黑衣人纵身上马一行人快马加鞭消失在林中,

    “大人,这些人看起来不普通啊!”傅川说道,他对于刚才黑衣人那纵身一跃而起的轻功由心地的震惊不已,

    “当然不普通了,就刚才的话题,如若我再多说一句对当下朝局不敬的话,就会当即身首异处,”

    “什么?”傅川震惊一声,余下士兵的表情也都有些震惊,

    “看他们的衣着服饰上那隐隐约约的网龙图绣还不明白他们的身份吗?”白纪讲解道,

    “网龙图绣?天网!”傅川惊叹道,

    “天网恢恢密而不疏”,乃是五百年前开朝十三功臣中,兵部左侍郎高孝贤所说,他也是天网的第一任,为了提高办事效率故意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改成了“天网恢恢密而不疏”

    天网是帝国朝廷的影子,专为铲除威胁皇权的势力和人,他们所效忠的不是皇帝个人,而是皇权,如果不是圣君,就算皇帝被人行刺也会置之不理,但如果有人想改朝换代,天网会在第一时间将其暗杀,甚至株连九族,

    休息片刻之后白纪也启程了,路上傅川还依旧对刚才的精彩对弈不忘,

    “大人有一事,我想向您请教,”

    “哦,傅将军何时不明请讲,”

    “刚才与那天网黑衣人对弈之时大人所用的莫非是……是十面埋伏?”傅川犹豫片刻后说道,

    白纪笑了笑以赞赏的眼光看着他,微微点头,道:“看来傅将军不仅会弓箭也通晓音律,不错方才我与那人用的就是十面埋伏,”

    傅川听罢疑惑道:“可大人刚开始不是摆的八卦阵吗?”

    “哈哈,阵是死的,人是活的,阵虽好却难以抵挡敢死猛将,所以我故意将阵心后移将敌诱致前来,使其首尾不能相顾,这战术也是专门克制猛将的,”

    傅川略有所思说道:“难道这就是淮阴侯韩信对付楚霸王项羽所用的亥下之围?”

    “正是,本来我是赢不了的只是想围堵他而已,但是他太想赢了,索性我用八卦阵下套让他往里钻,为帅者如果不能观望战场全态而只是一味的冲杀不败才怪,世人总是以亥下之围为话题,如果当时项羽和韩信兵马等同赢得会是项羽,因为项羽从来都是以少胜多专克硬仗,不过以我看来当时项羽如果有四十万大军的话,韩信将会用六十万人打他,或者更多,”

    傅川摇摇头说道:“那怎么可能,当时汉高祖就那点兵力了,哪里会有六十万给韩信,”

    白纪笑了笑说道:“当时亥下之围不是因为项羽打成了那样,而是韩信特意为项羽下的套,为的就是让他钻进去,要杀死一头野兽就必须要用数倍的猎犬来攻击它,来撕咬它,这才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