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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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大难临头,难道都要各奔东西

    tue sep 20 21:00:00 cst 2016

    第二十三章 大难临头,难道都要各奔东西?

    欧息凡回屋从警服上衣口袋拿出三张船票交给凌厉,说:“码头有艘德国客轮,还来得及。”

    凌厉诧异:“你早有准备?为什么自己不走,想留下给日本人干”?

    欧息凡说:“我是公务员,香港警察首长,没接到命令走不了。”

    “逸景在这儿,我也走不了。”

    欧息凡看着凌厉,半晌,说:“那好,你坐我车送他俩去码头上船。我马上要去警察署。”

    看来早已经准备好,凌琪进屋拿着一个大皮箱很快出来。司机帮着放到车后备箱。

    欧志宽扑进欧息凡怀中,说:“爸爸,日本人会打进来吗”?

    欧息凡使劲抱紧儿子,摸着儿子头没有说话。

    凌琪流出眼泪,说:“阿凡,你照顾好自己。我在南洋等你。”

    欧息凡用笑和幽默安慰夫人和儿子:“有你这个不省心的弟弟陪着,我不会有事。”

    远处爆炸声已经响成一片。搬来睡在德瑞克办公室隔壁房间的威廉衣冠不整冲进来,抓起桌上电话拨通询问(英语):“喂,新界指挥部吗?我是白楼,是日军在进攻吗?……知道了。”

    威廉把电话挂断,蒙蒙地站在那里。跟着他进来的比尔和德瑞克也愣在原地。

    威廉使自己冷静下来,命令(英语):“把所有特工派出去,协助前线部队搜集敌人情报;调一个连保卫这栋大楼,要英国军人。”

    德瑞克问(英语):“要不要安排撤退”?

    威廉故作镇静(英语):“你难道信不过久经沙场的大英帝国军人?中国政府承诺履行与我们之间协定,从长沙前线抽出3个军正向这里赶来。还有中共南纵也会从后面拖住日军。你完全有时间在明年圣瓦伦丁节为你香港秘密女友送上一支红玫瑰。”

    圣瓦伦丁节就是情人节。传说公元三世纪罗马圣教徒瓦伦丁被捕入狱,在狱中与典狱长女儿相爱,270年2月14日这天被处死,刑前给典狱长女儿留下一封长长的遗书。人们为纪念他把这天定为圣瓦伦丁节,后人改称情人节。威廉用“圣瓦伦丁节”没有用“情人节”,似乎带有威胁暗示。

    德瑞克蒙了(英语):“这你也知道”?

    威廉命令比尔(英语):“通知4号,情况有变,让他和所有没公开身份的间谍隐蔽待命。我们必须做最坏打算。”

    德瑞克又问(英语):“我们这些公开身份的要不要马上撤回国内”?

    威廉说(英语):“这不是你操心的事。要以防万一。你负责清理所有文件,一旦情况紧急立刻烧毁,包括密码本,绝不能留给日本人。”

    湾仔码头铁丝网外,拖家带口的乘客在铁丝网大门验票,匆匆向停靠在岸边一艘客轮跑去。客轮悬挂着醒目的德国国旗。

    凌厉、凌琪、欧志宽站在舷梯下。凌厉把箱子递给凌琪说:“姐一路平安,回去给爷爷带好,说这个孙子非常想念他。”

    凌琪问:“你这个不省心的,票还在你手上,你真的不走”?

    凌厉回答说:“我还有事情要办,完后去南洋找你们。”

    凌琪又问:“如果日本人真的占领香港,阿凡会不会有事”?

    凌厉想想说:“应该不会。他是警察,负责社会治安,谁是统治者都得用。”

    凌琪说:“你可要记住,你是凌家这一代唯一一个男丁,爷爷年岁大了,别让他老人家再为你操心。”

    凌厉不耐烦说:“我都多大了,姐”,和欧志宽拥抱,说:“阿宽,小舅去南洋一定带你放孔明灯。”

    欧志宽不适应被凌厉搂抱,挣脱说:“对你还是那句话,不听其言,只观其行。”

    凌琪指责阿宽:“都要走了,对小舅还不说些好听的”?

    “好啦小舅,你多保重,我会想你的,你想我就托梦给我,我给你烧香……”,欧志宽给凌厉贫嘴。

    “这孩子,都是让你惯得,你走吧,自己照顾好自己”,凌琪拉住欧志宽手转身准备离开。空中传来飞机轰鸣声。十几架日军轰炸机向码头飞来。

    凌厉抬头看向空中,说:“没事,这是客运码头,你们坐的船挂着德国国旗……”话音未落,机腹出现呼啸而下的小黑点。

    凌厉大叫:“不好!快跑”!拉着凌琪、欧志宽向等在铁丝网外的汽车狂奔,箱子也不要了。

    瞬间码头已经鬼哭狼嚎,血肉横飞,一片火海。客轮开始徐徐沉没。

    凌厉把凌琪、欧志宽推上汽车,说:“你带阿宽先回你家。记住一个电话号码:43775,万一有什么事,如果在家和逸景找不到我,打这个电话。”

    凌琪问:“你呢”?

    凌厉说:“我有事要办。”

    凌琪说:“你再说一遍电话号码。”

    凌厉说:“43774,fa(4)\mi(3)\ xi(7)\ xi(7)\ \so(5)\,罚你去吃屎。”

    凌琪懂得音乐,知道凌厉说的是音符,但后面又还原汉语译音就难听了,说:“真粗俗!……fa(4)\mi(3)\ xi(7)\ xi(7)\ \so(5)\,罚你去吃屎,43774。记住了。”

    凌厉说的粗俗,但还真好记。

    大亚湾岸边,一艘挤满人的大渔船停靠在海里。胡鹏程和于浩川从船上跳下,淌水走到岸边。岸边有几名南纵人员等候,看见胡鹏程上岸,于浩川紧随其后,从年龄和气势上判断出胡鹏程的身份。

    南纵参谋潘奇伟抢前一步举手敬礼,问:“是胡特派员?我奉命赶来迎接你们。”

    于浩川是南纵联络部部长,对这几个人都很熟,给胡鹏程介绍:“这是南海纵队参谋潘奇伟”。

    看到有人认出自己,胡鹏程心里很受用,对潘奇伟点点头,专门看了他一眼。

    于浩川问潘奇伟:“八路军办事处的同志都走了吧”?

    潘奇伟报告:“今天早上都送去桂林。司令员让我向你们传达中央命令:胡特派员留下来担任南纵特派员。”

    在香港胡鹏程已经通过电台知道中央的任命,他问:“司令员呢”?

    潘奇伟说:“日军今晨对香港发起进攻。司令员赶去宝安了。”

    从广州起飞的日军战机不停从头顶上飞过。于浩川抬头看看,说:“凌厉为我们争取了一天时间。否则能不能出来都不好说。”

    胡鹏程未置可否。

    于浩川问潘奇伟:“武工队跟进没有”?

    潘奇伟报告:“已经紧随日军大部队后面进入香港。他们端掉一个还没来得及走的日军联队指挥部留守人员,缴获十几条枪。”

    于浩川对跟在后面的欧阳说:“我们武器太差,否则能牵制更多日军。英国人提供武器晚了,他们得到我们提供的情报把一些武器器材转入秘密仓库,估计日本人还来不及发现。战端一开英军应该没有什么借口了,不给我们也是留给日本人。命令孙颖,如果英国人不给我们就自己找,总不能让它便宜了日本人。”

    欧阳回答:“是”!

    胡鹏程问:“老于,你估计英军能坚守多久”?

    于浩川回答:“日军早有准备,我看拖不过年底。”

    胡鹏程不同意于浩川的看法:“英国人也早准备,建了酒徒防线,号称固若金汤,半年总不成问题吧。”

    跟在身后的潘奇伟插话:“还有国民党正从长沙前线调兵增援。日军能不能攻下也不好说。”

    胡鹏程很满意潘奇伟的回答,说:“小伙子很精明,说话也简洁直接,是块好料,跟我干吧。”

    潘奇伟高兴地立正:“坚决服从领导安排”!

    胡鹏程说:“好啊,一言为定。到根据地我就和司令员说。”

    胡大伟、侯玲和十几名军统特工站在蓝启雄办公桌前,正在听蓝启雄训话。

    蓝启雄说:“战争已经打响,政府人员已经撤走,只留下我们这些党国精英,同志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

    所有人员立正回答:“愿为党国尽忠”!

    蓝启雄说:“我们马上要转移地下,切断所有社会关系。只允许几个骨干知道我们秘密地址。外围人员马上送回重庆。”

    胡大伟问:“汽车怎么办?有两辆在港英政府做过登记。”

    蓝启雄命令:“登记过的炸掉,不能便宜日本人。没登记的换假牌。……告诉留下的同志:从今往后要做最艰苦打算,不要再想着有车坐,有酒吧玩,有美女泡。战争来了。”

    所有人员立正回答:“是”!

    蓝启雄说:“我们将暂时放弃这里。门口那块牌子代表着中国政府,象征着我们的不屈。总有一天我们要挂上更好的。为了不暴露留下人员身份,我委托杂役摘牌,在街当中烧掉,我们面向大街举行**的摘牌仪式。”

    胡大伟通知杂役摘牌焚烧,打开留声机播放中华民国国歌。

    大街上,写着“中华民国中央政府联络处”的牌子在架起的柴火中开始燃烧。屋里所有人透过窗户看着,跟着留声机低声唱起中华民国国歌。

    凌厉离开码头赶去大英银行,到了门口才发现银行大门紧锁,挂着“暂停营业”牌子。大胡子印度警卫也不见了。

    凌厉使劲敲门,透过门缝朝里喊:“有人没?开门!急事!有没有人”?里面没有反应。

    日本特工已经控制住大英银行,几名特工躲在屋里门后听外面动静。

    凌厉看到路边有一部公用电话,想起艾达,过去拨通艾达办公室和家里电话,都没人接听,无奈只好拨通德瑞克办公室电话。

    凌厉听到德瑞克声音,说(英语):“香港银行都停业了。一开门我马上转。你先把秘密仓库地址、密码告诉我。”

    德瑞克在电话里说(英语):“你想都别想。银行重新开业要等仗打完,那时候我在哪儿是不是活着都不知道。我要等这笔钱到手才能提前走。想要仓库地址就赶快想想办法。”

    凌厉说(英语):“你那是转账又不是现金,没有银行人办不了,我能想什么办法……喂,喂……”。德瑞克已经挂掉电话。

    凌厉只好离开。

    凌厉赶回逸景,上楼进到办公室,孙颖正着急地踱来踱去,看见凌厉推门进来喜出望外:“你没走”?

    凌厉没好气回答:“去哪儿,南洋?这儿不要了”?

    孙颖说:“接于部长电报,命令我们坚守逸景,负责接待找我们的人,主要是那些民主人士,想离开香港的提供一切方便,出国的代买机票船票,想回内地的南纵派船来接。幸亏你没走,要不谁管逸景”?

    “你呀,当然是你了,你是经理你不管谁管”?

    “别说气话了。我哪懂从哪儿进原材料,怎么收费打折”,孙颖显得很诚恳:“你是个男的,心大点儿,无论过去有过什么误会,现在大敌当前……”

    “哼,这叫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凌厉不买账。

    “你说什么”?孙颖眼睛一瞪,凌厉不在说话。

    一个穿黑衣黑裤的人冲进办公室大叫:“大小姐,你父亲出事了,快去看看吧”!

    孙颖一把抓住进来人前襟惊问:“成仔,出什么事了”?

    报信人是关爷帮一个小头目,叫成仔,九龙城一霸。

    “黑龙会来抄馆,混乱中大堂主被打死了。”成仔已经泣不成声。

    孙颖拔腿就朝外走。成仔跟在身后。凌厉犹豫片刻也跟上。

    关爷帮会馆,孙家富已经被装殓进一口棺材。前胸一片血迹,睁着无神的眼珠瞪着天空。

    孙颖一头跪倒在棺材前放声大哭:“爹……”

    院子只有五六个人。凌厉问:“其他人呢?二堂主呢”?

    领头的回答:“日本人进攻香港,黑龙会正得势。二堂主担心被灭门,带兄弟们乘船绕过前线上大雾山落草了”,又说:“小爷黄成留下话,大小姐已经无家可归,大雾山就是她的家。让我们帮着料理完后事带大小姐上山。”

    凌厉眼角看过孙家富尸体,子弹是从后面打进从前胸窜出,心里有数了:孙家富是大堂主,遇到危险不可能逃跑,如果遭枪击也应该是前进后出,况且子弹贯通,说明开枪距离很近。

    凌厉马上侧身正对院子里所有人说:“什么话!我是大小姐未婚夫。我家不是她家”?

    孙颖还在嚎啕大哭,背部没有任何防范。凌厉问:“就留下你们几个”?

    那人回答:“是,让我们办完丧事也马上上山。”

    “不用了,你们马上走,这里交给我”!凌厉说。

    “这……”,那人犹豫。

    凌厉说:“怎么,不放心?大小姐是我没过门的老婆。过世的是我未来老丈人。这份孝心该我尽”。凌厉口气不容否定。

    “那……好吧。”

    几个人排成一排,恭恭敬敬向遗体三鞠躬后离开。

    “成仔你不要走”!凌厉叫住成仔。刚才他从成仔眼睛看出他的哭是真诚的:“你去逸景叫几个人来。”

    成仔答应一声朝外跑去。

    院子里没人了,凌厉一把拽起孙颖说:“大小姐,你先不要哭了,看看你父亲是怎么去世的。”

    孙颖抽泣站起身,泪眼朦胧问:“什么怎么去世?这不是你父亲,你当然不难受……”

    “我怎么不难受?你爸至少把你许配给我了”。凌厉指着遗体说:“现在还不是难受的时候。你看看伤口”!

    孙颖也是经常玩枪的,看着伤口似乎有些明白。

    “我担心凶手趁你不备从后面也给你来上这么一枪,让帮会的人都走了”。凌厉又加上一句:“你要杀我,我要救你,这就是天理。”

    凌厉事后知道,逸景柜台后面的伺应生是情报组成员,叫王振生。他通过电台向于浩川请示后,孙家富选址安葬全部由情报组办。

    孙家富安葬在港岛海边一座山坡上,背山面海,山坡直接伸进海里,没有沙滩。远处不断传来剧烈的枪炮声爆炸声,使得这里显得格外幽静。坡上已经有了十几座坟墓,都非常豪华。凌厉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父亲如果能安葬在这里,比在墓园更好。

    还在打仗,葬礼非常简单,棺材入土马上砌起坟包放上刻好的墓碑。孙颖放上供果,燃上香烛,趴在地上给父亲磕了三个头。凌厉和帮着安葬的情报组组员向坟墓三鞠躬。

    一位穿黑色长袍、戴黑色礼帽的中年男子走上山坡,走到孙家富墓碑前摘下墨镜,对着坟墓深深三鞠躬。是于浩川。

    孙颖拉住于浩川手叫了声“于部长”,忍不住又哭起来。

    于浩川拍拍孙颖肩膀,说:“节哀保重”!对凌厉说:“你来一下。”

    凌厉以为于浩川有什么话要交代,跟在于浩川后面。

    于浩川走到百米外一座墓前,深深三鞠躬,对凌厉说:“你也过来拜一下。”

    这座坟墓修的气势更大。一个巨大的水泥坟头立在整齐的松柏丛中。汉白玉墓碑足足有一人高,奇怪的是上面没有刻一个字。

    凌厉鞠过躬,疑惑问:“这里埋得是谁”?

    “你父亲,我们的英烈”。于浩川沉痛回答。

    “你说什么”?凌厉大吃一惊:“这怎么回事”?

    于浩川解释说:“我们一直想在香港市区建一座秘密仓库,但一旦大兴土木必然引起各方注意。你父亲去世,我们就想了这个办法。公开在圣弥额尔墓园挖墓穴,实际上挖了一座秘密仓库。”

    “那我父亲遗体是怎么回事?那么多人都看着下葬了……”

    “当天晚上我们就秘密转移到这里。事先已经准备好,为了向你父亲表示敬意,所有领导都参加了移葬仪式,连办事处领导都来了。胡特派员也来了。”

    “爸”!凌厉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哭声中似乎诉说无穷尽的委屈。

    于浩川理解凌厉哭的内涵,没有制止他,让他释放出全部郁闷。

    战争打了十多天,日军地面部队已经突破酒徒防线打到维多利亚湾海边。枪炮声爆炸声越来越近。

    连着折腾好几天,凌厉、孙颖疲惫地回到逸景办公室。两人都失去父亲,似乎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谅解。

    凌厉进门忽然想起一件事,连连喊:“糟了,糟了”!

    孙颖问:“什么事糟了”?

    凌厉迟疑一下,说:“还记得那天德瑞克来办公室不?他说英军还有秘密仓库,藏有武器和间谍器材,只要我帮他转出一大笔钱他就能告诉地址。”

    “你怎么不早说”!孙颖不关心什么间谍器材,只关心武器:“你给他办了没有”?

    “我当天就去了银行。但那里已经停业。没办成。”

    “后来呢”?

    “我打电话把情况告诉了德瑞克,看他能不能先提供仓库地址。他不同意,说是要靠这笔钱离开香港。”

    孙颖说:“你这个……同志,我又该说你了,无组织无纪律。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孙颖一摆出领导口吻凌厉就来气:“他要求我保密,说了这事就黄了,我怎么能说!再说就你那……脑子,说给你听有什么用”!凌厉差点又说出“猪脑子”。

    孙颖被噎的半天没说话,也顾不上计较,问:“那现在怎么办”?

    凌厉说:“我去找他,当面向他晓以利害。”

    孙颖说:“当面说就管用”?

    凌厉说:“战争已经打响10多天,现在应该是他有求于我们的时候。英国离得那么远,惠州又那么近。和做买卖一样,这叫待价而沽到了不得不卖时,买方就能出到最低价。”

    孙颖明白了凌厉意思,嗤之以鼻:“难怪说商人唯利是图,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乘人之危压价。”

    “我就是个比喻”。凌厉不以为然:“那你这个不是商人讨厌商人的人说说你的高招”?

    “……”,孙颖说:“我必须和你一起去。”还在担心凌厉背着她搞什么名堂。她已经越来越觉得脑子确实跟不上眼前这个冤家。

    凌厉说:“他说只能我一个人知道。算了,这时候他可能已经顾不上。一起去就一起去”。

    孙颖、凌厉走到楼梯口,高桥正顺着楼梯上来,走个迎面。

    凌厉和孙颖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