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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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哭谋讨伐诏,张顺夜伏金山寺

第一百三十三章宋江哭谋讨伐诏,张顺夜伏金山寺

    王伦安排林冲带人先回梁山后,和燕青来见宋江,宋江见燕青没有制造麻烦,一颗心总算放到肚子里。

    燕青见了宋江,立即将军情告诉宋江:“公民哥哥,小弟在城里打探到一个惊天消息:江南方腊揭竿起义,已占据了八州二十五县,年前率部攻打扬州。朝廷将这些消息封锁的严严实实,根本不让我们这些人知道。他们已经安排张诏讨、刘都督点兵前去讨伐。大兵过了元宵节即刻出征。”

    宋江垂首顿足:“哎呀,苦也!这江南水网纵横,非水军不能进剿!朝廷各路人马大多为旱鸭子,只有我们这里才有水军!快,召集众将,商议军情。”

    中军鼓响,众将来到中军账,宋江急不可耐:“众将军,燕兄弟刚探得军情,江南方腊造反,贼军占据我大宋八州二十五县。朝廷以派张诏讨、刘都督前往讨伐,近日便会出兵。宋江觉得,江南水网纵横,讨伐方腊非水军不可,故想上书朝廷,由宋江领众兄弟前往,如何?”

    燕青:“宋先锋,朝廷如此大的军师行动根本不通知我们,我们……”

    王伦打断了燕青的话:“燕青兄弟,咱人微言轻,说不上话。宋先锋如果想上书请战,忠心可嘉,但朝廷愿不愿意采纳,却也是未知数。如果朝廷愿意用你。怎么这么大的事会不知会一声,反而限制众兄弟入城?”

    王伦几句话,将梁山众人的积极性全打了下去。上书请战,请个鸟,人家根本没拿你当根葱。

    宋江:“我等诸将军马,闲居在此,实在有些不妥;我明日便去求宿太尉,请其于天子前保奏,我等情愿起兵,前去征进。”上战场拼命的事还要求人,从古至今,只宋江一人!

    次日,宋江换了些衣服,带领燕青偷偷入城,至大尉府前下马。正好太尉在府,听人传报,宋江求见,太尉叫请。

    宋江来到堂上,先磕了一通头。宿太尉问:“宋先锋急匆匆更衣而来,所为何事?”

    宋江:“近因省院出榜,但凡出征官军,非奉呼唤,不敢擅自入城。今日小将私步至此,上告恩相。听说江南方腊造反,占据州郡,擅改年号,侵至润州,早晚渡江,来打扬州。宋江等人马久闲,在此屯扎不宜。某等情愿部领兵马,前去征。尽忠报国,望恩相于天子前提奏则个!”

    宿太尉听了大喜:“将军之言,正合吾意。下官当以一力保奏。将军请回,明早宿某具本奏闻,天子必当重用。”宋江辞了太尉,自回营寨,与众兄弟说明情况。

    王伦冷笑:“宋先锋一厢情愿,可惜热脸贴到冷屁股啰。现在军情紧急,王某需要先回梁山,宋头领如果需要咱梁山出手相助,可让戴宗传个信。”

    再说宿太尉次日早朝入内,见天子在披香殿与百官文武商议南征江南方腊事宜。

    蔡京说:“方腊造反,臣诚惶诚恐,已命张招讨,刘都督点兵,单等皇上御旨一下,即可征进。”

    宿太尉越班奏道:“想此草寇,既成大患,陛下已遣张总兵,刘都督,可再差征西得胜宋先锋,这两支军马为前部,可去除,必干大功。”

    天子闻奏大喜,蔡京却反对:“皇上,万万不可。前番着宋江征讨田虎、王庆,宋江无能,找梁山贼寇相助,结果将河北、湖南广袤地区拱手送给了梁山,虽说这些地区不影响我大宋根基,但大大影响了我大宋威严。如再让宋江讨伐江南,他势必会和梁山贼人勾结,将我大好江南断送,这江南富饶之地,一旦丢失,将严重影响我大宋基业。皇上,切不可让宋江前往。”

    徽宗皇帝一听,蔡京这话太对了,如果江南在方腊手里,咱打个十年八年的,还能收回来,可落到了梁山王伦手里,那再不会姓赵。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宋江先闲着,如果张、刘二人吃了败仗,再用宋江不迟。于是皇帝下旨:着张诏讨、刘都督进兵,宋江在陈桥驿练兵,等待朝廷调遣。

    宿太尉派人将朝廷的决定告诉宋江,众人议论纷纷。宋江厉声训斥:“让你们好好训练,那是朝廷爱护你们。要知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还不快去训练!”

    王伦回到梁山,吴用等已经将议事员召集完毕。王伦直截了当说:“江南老百姓被贪官污吏逼反了,方腊揭竿而起,占据了江南八州二十五县。这江南乃富饶之地鱼米之乡,方腊这一反,动摇了大宋皇帝的根基,所以他一定会兴兵讨伐。根据我的情报,朝廷派去征讨方腊的是张诏讨、刘都督,这两人是蔡京的心腹,除了会打败仗,他们什么仗都不会打,除了会干坏事,其他事都不会干。而蔡京之流为了排挤宋江,绝不会派宋江领兵,所以这次讨伐必将以失败而告终。江南方腊深得民心,如果我们出兵,无疑帮朝廷镇压那些受苦受难的老百姓,也就是说,我们出师不占天时,不占地利、不占人和。我们梁山该不该出兵赶赶场,是这次议事会的主要内容,请大家发表意见。”

    梁山议事员早精明得像个猴子,不是他们会看王伦的脸色行事,而是他们早知道什么时候能捞到大实惠。遇到打仗的事,能不赶场吗?所以很快便形成决议,由王伦、吴用公孙胜、朱武组成组成临时军事委员会,组建远征军,待时机成熟,出兵江南。

    朱武建议立即出兵,吴用、公孙胜则主张等宋江求援,王伦则认为宋江求救也不出兵,必须等宋江彻底占领江南后才能动手,因此梁山虽然开始了战前准备:调动全部海军、步车两个团、骑兵两个团、火枪连、火炮连、特战大队、卫生连、通信连组成远征军,积极备战,随时准备挥师南下,兵锋直指江南。

    张诏讨、刘都督真帮忙,领兵十万,烟花三月下扬州,结果四月芳菲尽,大败而回。朝野震动!

    徽宗皇帝受到张诏讨、刘都督兵败的消息,狠狠将蔡京臭骂了一顿:“老蔡、蔡太师、蔡丞相,你看看,这都是你推荐的好人,我说他们除了会拍马屁,还有别的本事没有?你现在再给我推荐一位能领军的人,否则,请你自己带兵前去。!”

    蔡京一文人,勾心斗角行奸使诈样样精通,让他到前线打仗,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推荐能人,能拍马屁的不能打仗,能打仗的不愿拍马,蔡京这个那个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有想起来。

    宿元景出班奏道:“吾皇万岁万万岁,如今之计,只能派宋江前往。臣恳请皇上下旨,封宋江为平南大元帅,让他带兵南下,扫平方腊。”

    徽宗皇帝:“这宋江两次出征,结果将河北、湖南送给了梁山,如果再让他出兵,朕不是要将江南也送给梁山?”

    蔡京官场经验丰富,脑子真好使,立即想到一个好主意:“皇上,老臣有一个建议,不知道该不该讲。”

    徽宗:“有屁快放。”

    蔡京:“皇上,微臣以为,皇上可派一皇亲国戚担任平南大元帅,由宋江为前部先锋,凡事将由元帅决定,而且皇上明确下旨,不让宋江和梁山人谈交易,这样既可以宋江之力扫平江南,又可避免梁山趁机篡夺江南富饶之地。”

    徽宗:“高,实在是高。黄门侍郎拟旨:封九弟康王赵构为平南大元帅,点二十万禁军,封宋江为平南都总管,正先锋,封卢俊义为兵马副总管,平南副先锋;各赐金带一条,锦袍一领,金甲一副,名马一骑,彩缎二十五表里;其余正偏将佐,各赐缎疋银两,待有功次,照名升赏,加受官爵;三军头目,给赐银两:都就于内务府关支,定限目下出师起行。”

    康王赵构,乃徽宗皇帝的同父异母弟弟。宋徽宗的几个儿子中,就数他的才能最好,深得徽宗喜欢,只可惜他是庶出。皇帝明媒正娶的老婆有三个:东宫,又叫正宫,也许太子还没当皇帝就已经娶了,在做皇帝的时候敕封为皇后;皇后允许时,皇帝可以再找一个老婆,便是西宫,这两宫生的孩子为正统,可以继承皇位。其他妃子完全是皇帝满足**的工具,可性生活总会有副产物,那便是庶出皇子!庶出皇子不能继承皇位,而且会被其他兄弟欺负排挤。这次讨伐江南,九死一生,这送命的元帅还是让咱家九王爷去当,反正你一个元帅,没咱王爷吃硬。

    宋江,卢俊义领了圣旨,即刻来康王麾下报道。康王令宋江率本部十八万人马为先锋,自己统帅二十万禁军为主力,三十八万大军号称五十万,浩浩荡荡离了东京,杀奔江南而来。

    宋江,卢俊义两人欢喜,并马而行,出了大营,只见街市上一个汉子,手里拿着一件东西,两条巧棒,中穿小索,以手牵动,棒棒作响。宋江不识货,问道:“此是何物?”汉子答道:“胡敲。用手牵动,自然有声。”

    宋江见了,酸文泛起,随作诗一首:一声低来一声高,嘹亮声音透碧霄。空有许多雄气力,无人提挈谩徒劳。

    卢俊义苦笑着说:“这胡敲正比着你和我,空有冲天的本事,无人提挈,何能振响。”

    宋江立即端起假斯文面孔:“兄长何故发此言?据我等胸中学识,不在古今名将之下;如无本事,枉自有人提挈,亦作何用?”

    卢俊义:“兄长差矣!我等若非宿太尉一力保奏,如何能勾天子重用!”

    宋江:“兄长,切不可说这大逆不道之言,为朝廷效力是我等的本分。”卢俊义自觉失言,不敢回话。

    宋江于奉诏讨方腊的次日,内府赏赐的缎匹银两,终于分给了众将和三军头目,可惜已经有很多人已经领不到了,他们已经去梁山找王伦领工资去了。

    宋江调拨战船装载粮草,令水军头领整顿篙橹风帆,沿京杭大运河往大江进发,令马军头领,整顿弓、箭、刀、衣袍、铠甲,水陆并进,船骑同行,至徐州,和王伦吴用等人会面。王伦为了给宋江一个表现的机会,特意安排沿途老百姓夹道欢迎宋江,并让出运河给宋江行军。

    赵构见宋江人缘好,想借机对梁山发难,可当他看见公孙胜以及他身后的金童玉女,便打消了这一想法。

    江南方腊原是歙州(今安徽黄山市)山中一樵夫,自小习文练武,总想着报效朝廷。可当时朝政被蔡京等人把持,溜须拍马大行其道,贪官污吏横行乡野,江南人人空有富饶的土地,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民怨四起,换来了更残酷的暴行,于是老百姓自觉不自觉地组织起来和贪官污吏做斗争,斗争形式从抗租抗税逐渐演变成了武装斗争。

    方腊见老百姓的武装斗争没有统一指挥,便选了很**儿四处放风:因去溪边净手,水中照见自己头戴平天冠,身穿衮龙袍,以此向人说自家有真龙天子之份,百姓信以为真,推举方腊为首领,各地义军由各自为战变成了统一作战。恰逢朱献在吴中(今苏州吴县,已改为苏州一个区)强征花石纲,百姓大怨,方腊乘机进兵,就清溪县(今浙江兰溪)内帮源洞中,起造宝殿,内苑,宫阙,睦州(今杭州淳安区),歙州亦建立了政府,设文武职台,省院官僚,内相外将,一应大臣。睦州即今时建德,宋改为严州;歙州即今时婺源,宋改为徽州;这方腊从这里直到润州(今镇江)。共占领了八州二十五县。

    那八州:歙州(黄山市),睦州(今属杭州),杭州,苏州,常州,湖州,宣州(今安徽宣城),润州(今镇江)。那二十五县,都是这八州管下。宋时嘉兴,松江,崇德,海宁,皆是县治。人民群众自觉推举方腊为王,在方腊的带领下打土豪分田地,大规模开展土地改革,并学习梁山那套做法,给老百姓分了免租土地。可惜方腊没有王伦那么多科学知识,所以不知道发展规模工业,只是鼓励发展手工业和商业,其中苏州刺绣可谓一枝独秀。

    但是,方腊也没有接受过马列主义***思想教育,随着经济发展和国力强大,他也开始学习宋皇帝那样开始享乐,渐渐的,有些事情老百姓也不满意了,他赖以起家的那些手下也开始为富不仁欺压善良了。看,没有民主,一个独裁者代替另一个独裁者,老百姓的日子始终好不起来。

    长江在宋朝共分三段,武汉以上称汉阳江,武汉到铜陵称浔阳江,铜陵以下称扬子江。从四川直至大海,中间又有很多支流,称为万里长江。长江下游(那时长江下游地区没有圩,自然的江面比现在阔得多)江心内有两座山:一座金山,一座焦山。金山上有一座寺,绕山起盖,谓之寺里山;焦山上一座寺,藏在山凹里,不见形势,谓之山里寺。这两座山,生在江中,占着楚尾吴头,一边是淮东扬州,一边是浙西润州(今镇江)。

    润州城由方腊手下东厅枢密使吕师囊镇守。此人原是歙州一大款,常献钱粮资助方腊,方腊自建小朝廷后,封他为东厅枢密使。吕师襄幼年饱读兵书战策,使一条丈八蛇矛,武艺出众。手下十二个统制官,号称“江南十二神”,协同把守润州江岸。那十二神:“擎天神”福州沈刚;“游弈神”歙州潘文得;“遁甲神”睦州应明;“六丁神”明州徐统;“霹雳神”越州张近仁;“巨灵神”杭州沈泽;“太白神”湖州赵毅;“太岁神”宣州高可立;“吊客神”常州范畴;“黄门神”润州卓万里;“豹尾神”江州和潼;“丧门神”苏州沈林。

    枢密使吕师囊,统领着五万南兵,依江岸布防。甘露亭下,摆列着战船三千余只,江北岸瓜洲渡口,浩浩荡荡无险可守。

    宋江兵马战船,水陆并进,过了淮安,约定在扬州集结。宋江在帐中,与卢俊义等商议:“这里距离大江已经不远,江南岸便是贼兵,谁人与我先去探路一遭,打听隔江消息?”

    帐下四员战将请战。一个是“小旋风”柴进;一个是“浪里白跳”张顺;一个是“出洞蛟”童威;一个是“翻江蜃”童猛。

    宋江:“好。你四人分作两路:张顺和柴进兄弟两一路,童威童猛两兄弟一路,直到金焦二山上宿歇,打听润州贼巢虚实,前来扬州回话。”四人辞了宋江,各带了两个伴当,扮做客人,取路先投扬州来。

    百姓们听说宋军来征方腊,躲瘟神一样,大多数人家举家搬到山村里躲避。四个人在扬州城里分手,各办了些干粮,童威童猛带了两个伴当,往焦山去了。

    只说柴进和张顺,带了两个伴当,将干粮捎在身边,各带把锋快尖刀,提了朴刀,四个奔瓜洲来。此时正是初春天气,日暖花香,到得扬子江边,邾高一望,淘淘雪浪,滚滚烟波,是好江景也!有诗为证:万里烟波万里天,红霞遥映海东边。打鱼舟子浑无事,醉拥青山自在眠。

    柴进、张顺兄弟二人见北固山下,一连串都是青白二色旌旗,岸边一字儿摆着许多船只,江北岸上,一根木头也没有。柴进说:“瓜洲路上,虽有房屋,并无人烟,江上又没渡船,怎么能探听到隔江消息?”

    张顺:“咱先找一间屋儿歇下,赶明儿我游过去,到对江金山脚下打听虚实。”

    四个人奔到江边,见一带数间草房,门全关着推不开。张顺转过侧首,掇开一堵壁子,钻了进去,看见个白头婆婆,从灶边走过来。

    张顺问:“婆婆,你家为什么不开门?”

    婆婆回答:“实不瞒客人说,如今听说朝廷派宋江领大军来,与方腊厮杀。我这里正是风门水口。大部分人家,都搬了山里躲起来了,老身在这里看屋。”

    张顺:“你家男子汉那里去了?”

    婆婆:“山里去望老小去了。”

    张顺:“我有四个人要渡江,那里有船?”

    婆婆:“船?你们还有船?前些日子朝廷大军来,不和方腊厮杀,却将我们的船只家当抢劫一空,又白白送给了对岸的吕枢密。现在我们哪里还有船呀?”

    张顺:“我四人带了干粮了,只借你家宿歇两日,给你些银子作房钱,你看好不好。”

    婆婆:“歇歇不妨,只是没床席。”

    张顺:“我们随便铺点草,卧个地铺就可以了。”

    婆婆:“客人,你们还是早点过江吧。只怕早晚朝廷大军来,拿了你们充军!”

    张顺:“谢谢婆婆的好意,我们自有办法回避。”

    老太婆开门,让柴进和伴当们进屋,三人将朴刀靠在门背后,放下行李,取些干粮烧饼充饥。张顺再来江边,望那江景时,见金山寺正在江心里,但见:江吞鳌背,山耸龙鳞,烂银盘涌出青螺,软翠堆远拖素练。遥观金殿,受八面之天风;远望钟楼,倚千层之石壁。梵塔高侵沧海日,讲堂低映碧波云。无边阁,看万里征帆;飞步亭,纳一天爽气。郭璞墓中龙吐浪,金山寺里鬼移灯。

    张顺在江边看了一回,心想:润州吕枢密,必然时常到这山上。回来和柴进商量:“我们来到这里,一只小船也没,怎么可能探听隔江的事。我今夜把衣服打个包,将两快大银包在衣服里顶在头上,游江过去,到金山寺,贿赂那些和尚,了解对方军情布置和虚实。你只在此间等候。”

    柴进:“我和你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张顺:“不必,你水性差,游不过江。再说,我一个人去更方便,早干了事早回来。”

    当夜星月交辉,风恬浪静,水天一色,黄昏时分,张顺脱得赤条条的,用稻草扎了个三角浮标,把头巾衣服,两个大银,拴在上面,草间带一把尖刀,从瓜洲下水,向对岸游去。浪里白条岂是虚名?只见他在水中如走旱路,悄悄来到金山脚下,见石峰边缆着一只小船,张顺爬到船边,翻身上船,穿上衣服,坐在船中。

    润州更鼓,正打三更,张顺伏在船内向外观望,只见上溜头一只小船,吱嘎吱嘎摇了过来。张顺暗想:“这只船来得跷蹊,必定是奸细!”便要放船过去,不想这只一溜的船被一条大索捆了,又无橹篙,张顺只得又脱了衣服,拔出尖刀,再跳下江里,潜水到那船边。

    船上两个人摇着橹,只提防北岸,不提防南边。张顺钻到船边,扳住船舷把尖刀一削,两个摇橹的撒了橹,跌下江里去了。张顺跳到船上,船舱里钻出两个人来,张顺手起一刀,砍得一个下水去,另一个吓得倒入舱里去。

    张顺喝问:“你是什么人?那里来的船只?说实话,我便饶你!”

    那人吓得直哆嗦:“好汉听禀:这些是扬州城外定浦村陈将士家干人,派小人过江到润州投拜吕枢密那里献粮,派个虞候和小人一起,索要白米五万石,船三百只,作进奉之礼。”

    张顺问:“那个虞候,姓甚名谁?现在那里?”

    干人:“那虞候姓叶名贵,好汉砍下江里去的便是。”

    张顺:“你姓什么?叫什么?什么时间过去投拜?船里有什么物件?”

    干人:“小人姓吴名成,今年正月初七日渡江。吕枢密直教小人去苏州,见了御弟三大王方貌,封了号色旌旗三百面,并主人陈将士官诰,封为扬州府尹,正授中明大夫名爵,更有号衣一千领,及吕枢密札付一道。”

    张顺又问:“你的主人,姓甚名字?有多少人马?”

    吴成:“人有数千,马有百十余匹。嫡亲有两个孩儿,好生了得,长子陈益,次子陈泰。主人将士,叫做陈观。”张顺问清了来龙去脉,没有兑现承诺,一刀也把吴成剁下水里去。摇着船回瓜洲。

    柴进听到橹声,出来一看,见张顺摇只船来,细问缘由。张顺把前事一一说了。

    柴进大喜,附耳和张顺说了一番,然后去船舱里,取出一包袱文书,并三百面红绢号旗,杂色号衣一千领,打叠成两担。张顺再把船摇到金山脚下,取了衣裳,巾帻,银子,再摇到瓜洲岸边,来回折腾了两趟,天色破晓,重雾罩地。张顺把船凿漏,沉在了江滩边了,将三二两银子,给了婆婆,带着两个伴当,挑了担子,回到扬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