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玉尊主
客栈老板回来，有人高兴有人愁。
高兴的暂且不说，愁的那个，自然是小跑堂张全，从白玉回来，一脸抑郁。算账先生乔老只瞅一眼，就明白了，除了白老板，还有谁能让张全如此难过；除了钱被扣了，还有什么事能让张全变成这般模样。可怜的娃啊！心中感叹几句，咂咂嘴上的旱烟，又要好好地做个干活的模样喽。老油条喽，自然不凡。
白老板看看大厅，空空荡荡，嗯，过两天又要人满为患了。白老板自然是不担心生意，你以为桥是白修的啊，只是一座桥，就让得北方游客，来到此处过夜，这就是生意头脑。心中得意，全在脸上，不说乔老，张全也看的出来。白玉可不是第一次在他们面前表现这样，一到客栈生意极好的时候，总能看见白老板这副模样。
张全赶紧端茶倒水，“老板喝茶，老板我给你捶捶背。”强忍着心中悲痛，妄想用自己勤奋的身影来证明自己，使得老板别扣自己的月钱。
“嗯，舒服舒服，还是全儿最会按摩，深得我的真传。”白老板翘着二郎腿，背靠椅子，享受着肩上传来的酸爽感，真是舒服，当初没有白教张全自己这一独家手艺，那时候就是为了这一天，都是套路啊！
张全为了自己的月钱不停奋斗，卖力的使着手劲，老板吃手劲，永不嫌疼，张全还是知道的，“老板你看，刚刚没人了，我只是坐在门前看摊子，你就别扣我月钱了，我堂堂一跑堂，挣些血汗钱不容易啊！”张全一手抹脸，好像是在擦泪，一只手还在用着力气，低声下气，愁眉苦脸。
“嗯，很好很好，左边在用些力，别停。”白玉闭着双眼，假装看不见，嘴里还哼着小曲，反正就是听不见。小样，苦肉计还想在我这里用，不知道谁教的你嘛。白掌柜身经百战，岂能轻而易举的就中此计谋。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张全自感计谋无用，只能尽心尽力，老板好说话，不一会儿时间，应该就好了，张全自然知道，只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看你明天的表现，表现好的话，重重有赏，表现差的话，你知道的。”白玉感觉身体轻快，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叫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只赏了串糖葫芦，还是你吃掉两个剩下来的……”张全小声嘀咕，声音不大，不过白老板耳力也不错。
“你说啥？”白玉眼神微眯，睥睨着张全。
这次说错话，可就真没了，张全知道，所幸反应很快，大声说了一句：“我说老板肯定饿了，我给老板炒俩菜去。”然后借机跑掉。
张全不知道的是，自己跑掉的瞬间，老板也不见了。
白玉来到天字一号门前，并没有敲门，只是站立门外，似乎在等着开门。门内老者，起身开门。白玉随意坐下，面朝老者。两人都没有出声，似乎担心吵到瓷娃娃般的小姑娘。白玉指了指下方，老者点头。
“这小镇倒是好久没有来过大人物了。”白玉轻笑，倒了两杯茶水，递给老者一杯。能来见自己的，虽然不是平常人，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白玉从小就知道一句话，想要得到的回报，比起你付出的代价，只会多，不会少。白玉知道老者想要的回报，从刚才进门就已经知道。
“老……王言，见过白尊主。”老者王言，举杯敬了一下，白玉也抬起茶杯，微微示意。“想必尊主已知缘由，只要晴儿病好，让我为佛为魔，任凭尊主。”
为佛为魔，全凭尊主。白玉还真是好久没有听到这句话了，当初自己的规则，原来还有人记得，只是那么久了，生活刚刚好，费劲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实在是不想别人打扰。
“阎王在世，小鬼漫天。王前辈世间高人，我只不过是凡间掌柜，又何必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找我呢？”白玉端着茶杯，看着杯中水，水中无倒影。
“尊主之心，有人已对我说过，但老……我是真看不到希望，只得请求尊主相助。”王言看着白玉，哀求之色，几乎溢出眼眶。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前辈的意思我知道，只是，你付出的代价，不够。”白玉话语出口，别人不懂，王言懂。
不够，就是说自己即使是身为九十五层天的万国之主付不起，就是说穷万国之力也难以支付。王言握紧拳头，多少年没有听到这句话了，活了大半辈子，身边人生生死死，到最后，只有这个疾病缠身的孙女陪伴。看不见修行路的尽头，身边很少再有叽叽喳喳的聊天声。难道注定只有自己孤独终老，坐化于时间长河中吗？那还修行这一辈子有何用！老者王言，拳头紧握，心情反复，愿倾尽天下，换不回一份亲情，业障太多，这就是惩罚报应。
白玉没有太多话，只是静坐，真是好久没有听到“尊主”这一称谓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好像忘了。
乔老从白掌柜回来，就赶忙装模作样的，去往菜场买菜，时蔬水果，鸡虾鱼肉，老板说过几天会人满为患，自然要好好采购一番。春夏、秋冬两姐妹，趁着客栈没人，在街上晃晃悠悠的游玩，虽然逛了好多次，但仍觉得有趣，每次闲逛，都能碰见新兴的事物，值得两姐妹仔细观看。店里伙夫不去前门，在屋内打牌，整个客栈，只有张全自己在忙，忙着给老板炒菜，番茄炒蛋，油焖笋，再来两个馒头。
“老板，饭菜好了，您先吃着！”张全端着两菜，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白老板记忆都被这记拳头打散了，不过还好，不是什么重要的，还真别说，白玉肚子正好饿了，这上菜时机刚好，张全这一下，值得一赏。
“呦，老前辈也在呢！”张全看见王言，打了个招呼，然后摆好两盘，将筷子恭恭敬敬地递到白老板手上，然后侍立一旁，白玉感叹一句，“真像是五星级酒店的待遇！”
王言看着，张全站着，白玉吃着。
“味道不错，全儿，没白在这呆啊！”白玉嘴里塞着馒头，一边吃，一边称赞。
“都是老板教的好。”张全还记得老板给他上的第一课，做得好那是因为领导。于是不走心的称赞，出口而来，反正这话不掏钱，说再多张全也不会心疼。
白玉一听，真是乐呵。可以可以，这个徒弟，没白教，真理都学会了，这可比什么修为管用多了，起码在白老板面前，很管用。
“嗯，做得好，今天下午的惩罚，就给你免了。”有功必赏，这才是白老板的风格，至于什么市侩重利，千万别往白老板头上放，出门问问，哪个不说白老板人好，身上的好人卡，那可是镇上人联名授权的。
张全忙活一下午，还不就是为了这句话！顿时轻松了下来，喜笑颜开，欢快异常，白老板心情也高兴，两人笑脸相似，与万国之主王言，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张全也不管，反正自己开心就好，这也是老板教的，别人难过，就让他看着你开心！
王言失落，只是因为白玉说代价不够，可是同时，他也知道了，白玉没有说救不了。只要白玉没说救不了，那就还有希望。即便希望渺茫，自己能做的，也只剩下坚持了。
王言回房，白玉在房顶看夕阳。
房顶真是个好地方，怪不得武林外传里面，经常有人霸占。白玉忽然想到前生，很多道理，他都是从那部电视剧中学到，以至于行事风范，都会有剧中人的色彩。
尊主尊主，哪里的尊，哪里的主？白玉自己都已经忘了，不过当初自己定的规矩，倒还是记得：
1、尊主面前，不得自称老子，老夫。
2、有事相求，必须尊称。
3、报酬，十倍于能力。
4、成佛成魔，一念之间。
5、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五条本没有什么道理的话，刚开始或许只是胡乱说的，不过行事多了，也就成了惯例。这几条里面，前两条就是废话，三、四才是要求，五嘛，那在说自己不是万能的。报酬不提，只说王言说的那句“成佛成魔”——白玉说过，救人百万，杀人百万，我说了算。
白玉到现在还记得上学时学会的第一句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只有这句话，白玉一直遵守，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与王言谈话过程，白玉肯定，有人给他说了这些，不然一个万国之主，怎么肯低声下气到这般地步，其间几次都差点说出“老夫”，到最后，都改了口，看着夕阳，这位白老板不禁笑了一声，天下还是那个天下，自己这尊主，是不是也可以不做了，张全那小子就不错，很适合！
张全在楼下，估计这几天都不敢轻易闭眼了，右臂紧绷，学着自家老板的姿势，向着天空打出一拳，可惜只带起很弱的一阵风。
唉，自己不敢修行，想想自己那么好的天赋，万一突然天下无敌了怎么办，到那时，如果世人知道他连只鸡都没杀过，是对他发出褒义的称赞，还是贬义的嘲讽，张全自己不敢想。还是先别修行，等自己明天杀只鸡再开始。老板不是说了嘛，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张全感觉这诗真是好，怪不得天下书生那么受欢迎。
好的，张全下定了决心：天下无敌，就从明天杀只鸡开始！
高兴的暂且不说，愁的那个，自然是小跑堂张全，从白玉回来，一脸抑郁。算账先生乔老只瞅一眼，就明白了，除了白老板，还有谁能让张全如此难过；除了钱被扣了，还有什么事能让张全变成这般模样。可怜的娃啊！心中感叹几句，咂咂嘴上的旱烟，又要好好地做个干活的模样喽。老油条喽，自然不凡。
白老板看看大厅，空空荡荡，嗯，过两天又要人满为患了。白老板自然是不担心生意，你以为桥是白修的啊，只是一座桥，就让得北方游客，来到此处过夜，这就是生意头脑。心中得意，全在脸上，不说乔老，张全也看的出来。白玉可不是第一次在他们面前表现这样，一到客栈生意极好的时候，总能看见白老板这副模样。
张全赶紧端茶倒水，“老板喝茶，老板我给你捶捶背。”强忍着心中悲痛，妄想用自己勤奋的身影来证明自己，使得老板别扣自己的月钱。
“嗯，舒服舒服，还是全儿最会按摩，深得我的真传。”白老板翘着二郎腿，背靠椅子，享受着肩上传来的酸爽感，真是舒服，当初没有白教张全自己这一独家手艺，那时候就是为了这一天，都是套路啊！
张全为了自己的月钱不停奋斗，卖力的使着手劲，老板吃手劲，永不嫌疼，张全还是知道的，“老板你看，刚刚没人了，我只是坐在门前看摊子，你就别扣我月钱了，我堂堂一跑堂，挣些血汗钱不容易啊！”张全一手抹脸，好像是在擦泪，一只手还在用着力气，低声下气，愁眉苦脸。
“嗯，很好很好，左边在用些力，别停。”白玉闭着双眼，假装看不见，嘴里还哼着小曲，反正就是听不见。小样，苦肉计还想在我这里用，不知道谁教的你嘛。白掌柜身经百战，岂能轻而易举的就中此计谋。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张全自感计谋无用，只能尽心尽力，老板好说话，不一会儿时间，应该就好了，张全自然知道，只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看你明天的表现，表现好的话，重重有赏，表现差的话，你知道的。”白玉感觉身体轻快，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叫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只赏了串糖葫芦，还是你吃掉两个剩下来的……”张全小声嘀咕，声音不大，不过白老板耳力也不错。
“你说啥？”白玉眼神微眯，睥睨着张全。
这次说错话，可就真没了，张全知道，所幸反应很快，大声说了一句：“我说老板肯定饿了，我给老板炒俩菜去。”然后借机跑掉。
张全不知道的是，自己跑掉的瞬间，老板也不见了。
白玉来到天字一号门前，并没有敲门，只是站立门外，似乎在等着开门。门内老者，起身开门。白玉随意坐下，面朝老者。两人都没有出声，似乎担心吵到瓷娃娃般的小姑娘。白玉指了指下方，老者点头。
“这小镇倒是好久没有来过大人物了。”白玉轻笑，倒了两杯茶水，递给老者一杯。能来见自己的，虽然不是平常人，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白玉从小就知道一句话，想要得到的回报，比起你付出的代价，只会多，不会少。白玉知道老者想要的回报，从刚才进门就已经知道。
“老……王言，见过白尊主。”老者王言，举杯敬了一下，白玉也抬起茶杯，微微示意。“想必尊主已知缘由，只要晴儿病好，让我为佛为魔，任凭尊主。”
为佛为魔，全凭尊主。白玉还真是好久没有听到这句话了，当初自己的规则，原来还有人记得，只是那么久了，生活刚刚好，费劲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实在是不想别人打扰。
“阎王在世，小鬼漫天。王前辈世间高人，我只不过是凡间掌柜，又何必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找我呢？”白玉端着茶杯，看着杯中水，水中无倒影。
“尊主之心，有人已对我说过，但老……我是真看不到希望，只得请求尊主相助。”王言看着白玉，哀求之色，几乎溢出眼眶。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前辈的意思我知道，只是，你付出的代价，不够。”白玉话语出口，别人不懂，王言懂。
不够，就是说自己即使是身为九十五层天的万国之主付不起，就是说穷万国之力也难以支付。王言握紧拳头，多少年没有听到这句话了，活了大半辈子，身边人生生死死，到最后，只有这个疾病缠身的孙女陪伴。看不见修行路的尽头，身边很少再有叽叽喳喳的聊天声。难道注定只有自己孤独终老，坐化于时间长河中吗？那还修行这一辈子有何用！老者王言，拳头紧握，心情反复，愿倾尽天下，换不回一份亲情，业障太多，这就是惩罚报应。
白玉没有太多话，只是静坐，真是好久没有听到“尊主”这一称谓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好像忘了。
乔老从白掌柜回来，就赶忙装模作样的，去往菜场买菜，时蔬水果，鸡虾鱼肉，老板说过几天会人满为患，自然要好好采购一番。春夏、秋冬两姐妹，趁着客栈没人，在街上晃晃悠悠的游玩，虽然逛了好多次，但仍觉得有趣，每次闲逛，都能碰见新兴的事物，值得两姐妹仔细观看。店里伙夫不去前门，在屋内打牌，整个客栈，只有张全自己在忙，忙着给老板炒菜，番茄炒蛋，油焖笋，再来两个馒头。
“老板，饭菜好了，您先吃着！”张全端着两菜，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白老板记忆都被这记拳头打散了，不过还好，不是什么重要的，还真别说，白玉肚子正好饿了，这上菜时机刚好，张全这一下，值得一赏。
“呦，老前辈也在呢！”张全看见王言，打了个招呼，然后摆好两盘，将筷子恭恭敬敬地递到白老板手上，然后侍立一旁，白玉感叹一句，“真像是五星级酒店的待遇！”
王言看着，张全站着，白玉吃着。
“味道不错，全儿，没白在这呆啊！”白玉嘴里塞着馒头，一边吃，一边称赞。
“都是老板教的好。”张全还记得老板给他上的第一课，做得好那是因为领导。于是不走心的称赞，出口而来，反正这话不掏钱，说再多张全也不会心疼。
白玉一听，真是乐呵。可以可以，这个徒弟，没白教，真理都学会了，这可比什么修为管用多了，起码在白老板面前，很管用。
“嗯，做得好，今天下午的惩罚，就给你免了。”有功必赏，这才是白老板的风格，至于什么市侩重利，千万别往白老板头上放，出门问问，哪个不说白老板人好，身上的好人卡，那可是镇上人联名授权的。
张全忙活一下午，还不就是为了这句话！顿时轻松了下来，喜笑颜开，欢快异常，白老板心情也高兴，两人笑脸相似，与万国之主王言，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张全也不管，反正自己开心就好，这也是老板教的，别人难过，就让他看着你开心！
王言失落，只是因为白玉说代价不够，可是同时，他也知道了，白玉没有说救不了。只要白玉没说救不了，那就还有希望。即便希望渺茫，自己能做的，也只剩下坚持了。
王言回房，白玉在房顶看夕阳。
房顶真是个好地方，怪不得武林外传里面，经常有人霸占。白玉忽然想到前生，很多道理，他都是从那部电视剧中学到，以至于行事风范，都会有剧中人的色彩。
尊主尊主，哪里的尊，哪里的主？白玉自己都已经忘了，不过当初自己定的规矩，倒还是记得：
1、尊主面前，不得自称老子，老夫。
2、有事相求，必须尊称。
3、报酬，十倍于能力。
4、成佛成魔，一念之间。
5、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五条本没有什么道理的话，刚开始或许只是胡乱说的，不过行事多了，也就成了惯例。这几条里面，前两条就是废话，三、四才是要求，五嘛，那在说自己不是万能的。报酬不提，只说王言说的那句“成佛成魔”——白玉说过，救人百万，杀人百万，我说了算。
白玉到现在还记得上学时学会的第一句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只有这句话，白玉一直遵守，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与王言谈话过程，白玉肯定，有人给他说了这些，不然一个万国之主，怎么肯低声下气到这般地步，其间几次都差点说出“老夫”，到最后，都改了口，看着夕阳，这位白老板不禁笑了一声，天下还是那个天下，自己这尊主，是不是也可以不做了，张全那小子就不错，很适合！
张全在楼下，估计这几天都不敢轻易闭眼了，右臂紧绷，学着自家老板的姿势，向着天空打出一拳，可惜只带起很弱的一阵风。
唉，自己不敢修行，想想自己那么好的天赋，万一突然天下无敌了怎么办，到那时，如果世人知道他连只鸡都没杀过，是对他发出褒义的称赞，还是贬义的嘲讽，张全自己不敢想。还是先别修行，等自己明天杀只鸡再开始。老板不是说了嘛，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张全感觉这诗真是好，怪不得天下书生那么受欢迎。
好的，张全下定了决心：天下无敌，就从明天杀只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