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尽头
字体: 16 + -

第五章 群星璀璨的地狱(5)

    sat jan 09 21:47:55 cst 2016

    新历243年5月16日夜,麦德拉公国首府瑟堡外二十公里处,第3圣徒混成旅“碧色湖泊”营驻地

    以一支魔法师部队来说,“圣徒编成旅”可以说是魔法师平均水平最低的魔法师部队之一了。只到了中位魔法师的平均水平使得它们在战斗力上远远无法与牧师团以及猎犬部队相比。它们之所以能够在这个相对和平的年代里成为常设魔法师兵团之一完全是归功于它们坚定的信仰所带来的吃苦耐劳与悍不畏死――换句话说,在它们的上司眼中,他们是一群披着魔法师兵团,有着超过魔道军战斗力的常规部队。

    同时又由于几乎全部都由狂信徒中的低位魔法师所组成的原因,其士兵都更加倾向于近战。因此造成圣徒编成旅更像是一支魔道军而非魔法师部队,这也导致这支部队一直都介于魔道军与魔法师的特种编制之间,被第一圣堂打着魔道军的旗帜当纯魔法师的特种编制用。如果说战斗神父团是第一圣堂的王牌(武装神父团由第一圣堂管辖,但是编制上却属于第六圣堂),牧师团是第一圣堂的尖刀的话,那么圣徒编成旅就是第一圣堂的顶梁柱。由大量低位魔法师组成的圣徒编成旅依靠着极为客观的数量可以负责极为繁忙的事务,可以说是整个教会中干得多花得少的典范。

    而此时,代号“碧色湖泊”的第3圣徒混成旅第七营驻地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所以说,沙克尔,你把我们带到整个地方来时为了干什么?那些家伙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属于信徒的狂热气氛让我快要忍不住把这些家伙全都给宰了啊。”在进入这个营地的瞬间,角宿一就表达的自己的不满。对于这些满脑子为教会献出自己生命的狂信徒他是没有一丝好感――当年他被抓入监狱里头就有这些家伙的一份功劳。

    “这点我也赞同。你在和我们一见面的时候就牛气冲天的告诉我咱们去讨伐天启级别的家伙。结果现在却吧我们给带过来陪你审查营地。如果真的是去找天启级别的家伙麻烦的话我也认了,但是我不认为一个天启级别的家伙会被你们给关在一群三流魔法师的营地里头啊。”

    角宿一和洛奇表现出了难得的默契,一路上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着沙克尔。老地精和赫尔敏则一路上沉默不语,与前方喋喋不休的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行五人就这么穿过被圣徒编成旅的士兵们密密麻麻地挤满了防御术式的走廊,进入了一块被设立在河流边上的小屋子前。

    “相信我,你们不会后悔走这一趟的。”走到小屋的门前时,沙克尔回头看向了众人。“你们这是要深入敌境,总得让你们先做好思想准备,免得莫名其妙地死在里面了。”

    语毕,沙克尔拉开了简陋的木门。

    “早啊,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木屋里的是一名奇怪的女人。从外观上来看大约七八十岁,但是说话的语气和语法上看却更像是一名年轻人。虽然可能有所误差,但是单单从语气语调上看,最少也应该是一名中年人才对。

    “嗯……这算是捉奸现场?”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词汇,发现似乎缺少能够准确地表达目前的情况的词语的洛奇最后选择了一个让沙克尔脑袋瞬间冒出一跳青筋的词语。

    “哈,洛奇,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啊。”女人苍老的身体所发出的笑声像是与铁块摩擦的锯条一般刺耳。她放下了士兵毫无知觉的身体,像是没事一样座回了原本应该是拘束的椅子上。

    “你是怎么解开拘束带的……这个身体没有任何魔力,你不应该有能力挣脱专门被魔法和巫术强化过的拘束带的。”似乎完全没有想到眼前的情况,沙克文开始散发出一丝极为淡薄的杀意。

    “我跟那些士兵们说这个拘束带太不舒服了,让他们帮我解开,所以他们就帮我解开了,就这么简单。”女人就像是在说什么再平常不过的真理一般,随意地耸了耸肩,指了指身后的几具尸体:“可是这几个家伙不肯听话,所以就叫人把他们给处理喽。”

    顺着女人的视线看去,在房间被黑暗笼罩的角落,原本没有被众人所注意到的位置,更多的尸体正躺在在那里。浓郁的血腥气味甚至已经超过了明显的地步到达了刺鼻的程度,但是诡异的是在得到女人的提醒之前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这一点全然没有意识到。

    “那个……沙克文啊……你完全没有告诉我们从现在开始就已经是深入敌境了啊……”

    根本不用女人再继续说下去,在场的众人都意识到了女人那句话所蕴含的意思。既然不听话的人已经死了,那么剩下的人的立场自然就显而易见了。

    “既然这样你根本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来的。”沙克文说道。

    “可是我怎么也得看看你们派过来干掉我的部下都是些什么人啊。”女人随意地说着的同时,“碧色湖泊”营的士兵将饮料端进了小屋。“现在看来阵容似乎还不错,搞不好我还真有可能再回去睡一觉――话说你们要点什么?红茶?绿茶?还是可可?又或者是果汁?要什么尽管说出来。”

    “给我一杯苹果汁好了,要那种带着点苹果渣的……”洛奇说道。

    ……

    “给我一杯绿茶就行了……”

    “嗯……我还是老规矩,一杯加糖的红茶。”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老地精和赫尔敏也分别点了自己所需要的饮料。

    “嗯……知道了,洛奇和帕特要的还是老样子,地精要的是绿茶――那你们呢?白头发的?还有面瘫帅哥?”女人用食指点了点下巴,这个行为如果由一名风韵犹存的美少妇来做的话会表现出一种难得的女强人意味,但是如果是由一个老得牙齿都掉了的老太婆来做的话只能使得在场的人们都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点恶心感。

    “……一杯水就行了,或者随便来点酒也可以。”

    沉默半响,就当洛奇以为沙克文会保持沉默无视掉女人的问题时,沙克文出人意料地做出了回答。他甚至伸手按住了角宿一的肩膀,阻止他做出过激的举动。

    “喂喂喂,不是吧?你居然认怂了?”女人一句话道出了此刻洛奇的心声。“这个时候不应该你直接一副谁都不鸟的臭脸把我当放屁的吗?”

    沙克文不为所动地用沉默回答了女人的讽刺。原本第一次见面时这个家伙一副谁都不鸟的面瘫相让洛奇还以为他是一个极为死板的家伙,这种认识直到数秒钟前沙克文服软前都还没有改变。而沙克文这忽如其来的服软使得原本打算在一旁看戏的洛奇等人大失所望。

    但是至少还没有到彻底无法看戏的地步。

    不知不觉中,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了一直都没能表态的角宿一身上。

    “角宿一的话,来杯和我一样的果汁好了。”

    最后,洛奇在角宿一这个原本就随时可能爆发的火药桶上扔下了最后一个火星。

    在那一瞬间,一阵仿佛耳鸣一般的蜂鸣声在众人的耳间响起。声音并不大,但是却仿佛尖刀一般使得人们的耳膜阵阵刺痛。不过尽管如此,洛奇等人完全无视了这点小小的不适感,兴致勃勃地看着怒火中烧的角宿一。

    “虽然被你们几个家伙当做探路的这点让我很不爽,但是目前这个女人却让我更加的不爽一些,所以这一次我就勉为其难地做这个炮灰了。”角宿一向前踏出了一步。随着他的前进,蜂鸣声变得更加刺耳,但是声音却逐渐减轻下来。“看见一个老女人在这装模作样的搞来搞去,这个我实在是没办法忍耐下去了啊。”

    房顶在这一瞬间崩塌了……不,严格地说更像是被“某样”沉重无比的东西给从上往下击穿了。那股足以通过视觉传递而来的沉重感用难以言喻地速度击穿了木质的屋顶,甚至深深地镶入了地下,沉重的质量使得整个地面都像是地震一般震动了起来。

    最先被破坏的是那些被加持在木屋四壁上的强化魔法。这些强化魔法原本是为了避免被暴力毁坏而特地选用了更具弹性的模型,但是巨大的力量使得整个地面都宛如水波一般震动起来。这些被加持在木屋上的强化魔法是最先受到挑战的术式。剧烈的震动几乎在一瞬就到达了强化魔法的临界点,数以百计的强化魔法在一瞬被破坏,原本支撑着房屋的木柱在震动下就像是参差不齐的野兽牙齿一般七零八落。

    稍慢一点的时间,与这股震动相比而姗姗来迟的冲击波终于爆发开来。夹杂着泥土的冲击波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被“碧色湖泊”营的魔法师们加持了不计其数的强化魔法的木屋终于无法抵抗这股力量而崩塌下来。作为这个几乎等同于要塞的木屋的支柱的四壁此刻就像是风暴中的茅草一般肆意飞散。

    虽然稍微慢了一步,但是毕竟不是作为攻击的重点目标,稍微有点狼狈地,包括洛奇和沙克文在内的剩余四人都及时地逃了出来。最为狼狈的是洛奇,在角宿一攻击时他正试图接过自己的苹果汁,结果由于距离实在太近的缘故,他几乎是被冲击波给吹出来的。如果不是固化在身体上的防御术式及时地触发保护了他,那么他的结果恐怕不比这栋小屋子好多少。

    “这明显是打从一开始就憋着准备找一个借口动手了吧?!这已经是大魔法规格的破坏力了吧?!”也不知道是在对谁,一个翻身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的洛奇大声喊道:“这家伙干才明显是故意乘那个时候动手的吧?!”

    可惜的是并没有人理睬他,原本作为警戒作用的魔法守卫所发出的刺耳警报将他的声音掩盖过去了。处于各自岗位上的圣徒编成旅士兵们这个时候表现出了自己优秀的素质,随着警报的响起而迅速聚拢在四周,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就彻底将这片区域给包围得水泄不通。紧急架设的阵地魔法那五花八门的光辉也在一瞬间笼罩了沙克文等人――

    是的,不是他们本应该提防的感染对象,而是本应该是自己人的洛奇沙克文等人。

    “嗯……这些家伙怎么办?”老地精向此刻明显是在场地位最高的沙克尔问道。“这些人如果向我们攻击的话我们会很难办的啊,可是如果在这里直接把第一圣堂的一整个营处理掉的话我们这儿也不太好交代啊。这种数目下我们可不方便手下留情的呢。”

    “洛奇。”沙克文并没有正面回答老地精的问题,而是将视线转向了洛奇。“这些家伙还有救吗?”

    “你这个问题就是在是让我头疼了……”面对这种情况洛奇也没有心情瞎折腾了,难得地正经了起来。“精神系魔法在操纵人的方式上主流的有心理暗示以及直接的洗脑两种方法。如果是前一者的话倒是可以在他们摆脱心理暗示之后进行一段时间的休整恢复过来,但是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很麻烦了啊,那是直接把人的价值观都给整个重写一遍的玩意呢。如果要治疗的话恐怕只有用同样的方法再把价值观给再重写一遍才有救了吧。”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都无法回避和这些家伙的冲突了?”沙克文再一次确定了一遍。

    “当然。”思考了一会儿,洛奇点了点头。

    “那就全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