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散不见
曾几何时，在他袁崇焕的眼前，从不会有人质疑他的话，并用那种蔑视的眼光，那在他看来，简直会是他的人生噩梦。
然而，袁崇焕此刻却是满脸黑线，光洁的额头犹如被开垦的荒地，一股沧桑的疲累感和幽怨，扑面而来。
眼前这个孩子，当真是他那天才般大哥的独子？当真是嫂嫂……
杜小川撇了撇嘴，这个木头师傅，动不动就呆立在原地，真不知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对自己的问题也是恍若未闻，唉，自己找个这样的人当师傅，真不知吃了多少亏，天妒英才啊！
杜小川实在忍不住，走上前去，用胳膊肘捅了捅袁崇焕，待对方猛地回过神来时，才悠悠问道，“师傅，您还是说说那问天剑法吧，天黑了……”
袁崇焕顿时满脸神棍，说道：“啊，对对对，说起这个啊，咳咳……《问天剑法》源远流长，相传是战国时根据屈子的问天不屈之意所创，共分九式，有闭月无花，流光锁天，落雁惊鸿，一叶知秋，破天有情，仙梦遗恨，魂断天涯，孤傲天下，以及最后一招我道问天！”
杜小川努力压抑住内心澎湃的激动，这套剑法光听名字就够霸气，是个男人该努力的方向，他忐忑问道：
“师傅，这么厉害的剑法，你练到哪儿了？”
袁崇焕一脸自豪，无不快意得说道：“你师傅我天纵奇才，从童子功开始练起，如今已经到第五式破天有情了！”
“啊？才这么点…”迎来的不是杜小川的激动与崇拜，而是一股突上心头的鄙视感。
袁崇焕一把拍在杜小川的头上，骂道：“臭小子懂个屁，这套《问天剑法》练到第三层就已经是一流高手，像我这种境界，天下间能胜过为师的不超过十指之数，至于那‘我道问天’，千百年来从未有人练成，相传那已经是神的境界！”
“啊，那岂不是意味着这玩意很难练？”
“废话，你先打好基础再说！”
袁崇焕打了一个哈欠，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想到，自己将这套剑法交给了这孩子，真不知是福是祸！
然而，从此刻起，三道坡上的孤石却不再安静，每日清晨，天还未放亮，便会看见一个满头大汗的少年从三道坡上的草屋飞奔而下，对着孤石费力的向前推进，可是数个时辰过去，孤石依旧纹丝不动，只剩下一个筋疲力尽的少年躺在旁边。
夜半时分，点点星光托起几只绿莹莹的萤火虫，飞舞在草屋前的少年身旁，只见少年盘膝而坐，双手自然平放努力地均匀自己的呼吸节奏，尽力去感受这世间的万事万物。
日复一日，转眼三月过去，已是盛夏时节，关中的太阳今年格外的热烈，炙烤着无精打采的物件，就连一向聒噪的蝉，此时也安分了下来。
孤石旁的少年，风雨无阻，依旧坚持着这毫无意义的活动。
草屋旁，孤石下，微风细雨斜，总有两双眼睛注视着少年，一双一丝不苟，一双慈爱温和。
除了一只从北方飞来的信鸽。
这天黄昏时分，袁崇焕忽然唤过正在苦练的杜小川，瞅着这个三月下来，越发精壮和成熟的少年，眼中也飘过一丝欣慰，只见他拍了拍杜小川的肩膀说道：
“小川啊，切记《问天剑法》的第一式你至少得这么练上三年后方可尝试，万万不可操之过急！还有记得要用心去研究我给你的卷轴，这才是真正的宝典！记住了么？”
“是，师傅。”
几个月的训练，让杜小川减少了昔日的顽皮，对这苦瓜脸师傅，也是多了一丝尊敬，然而这次他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袁崇焕在训诫完之后，便中止了杜小川接下来的练习，带着他径直推开了草屋的房门，到了唐瑛的面前。
“怎么，兄弟，出什么事了？”
袁崇焕恭敬的对着嫂嫂弯腰行礼，严肃的说道：“嫂嫂，今早我接到孙承宗大人的急信，说辽东战事吃紧，让我速速过去帮忙，恐怕，今晚就得启程了。”
唐瑛也从椅子上起身，说道：“兄弟，国家大事要紧，我这就为你收拾行囊。”
袁崇焕连忙止住嫂嫂，说道：“嫂嫂，且不忙，我有几句话要跟您说。”
“好。”
“小川这孩子也渐渐大了，必须得给找家书院，让他读书，将来只有博取功名才能建功立业，至于茹茹，就让嫂嫂教吧，嫂嫂的才情，可是胜过那些腐儒太多的！”
唐瑛自然是同意袁崇焕的建议，她也正是如此打算的。
袁崇焕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郑重的交到唐瑛手中，只见玉佩上面有一个飘逸的“御”字，愈加显得不凡。
“兄弟，你这…”
“嫂嫂，如今天下黑白不分，您这也不安全，留着这个防身吧，好了，话不多说，嫂嫂保重，小弟走了！”
袁崇焕说完，甚至连干粮都不带，转身就推开屋门，带着柄长剑，消失在了银色的月辉中。
站在屋内的唐瑛突然双眼朦胧，手中紧紧捏着玉佩，兄弟这一去，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了？
手中拿着根玉米棒正在啃的苏茹，也抬起扎着羊角辫的可爱小头，软软的说了句：“怪叔叔，茹茹会想你的……”
倚在门外的杜小川，则是第一次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朝着师傅远去的方向拜了三拜，心中默念道：师傅，等我！
陡然，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破空声，杜小川的眼前突然插下一柄长剑，那是袁崇焕片刻不离身之物！
一句话，飘渺而来，似乎已出了青牛镇。
“徒儿，照顾好这把剑，此剑，唤曰碧血！”
皎洁的月光下，少年的眼眶注定控制不住，终究是落下泪来。
月辉下，碧血剑孤傲的伫立在那里，虽隔着剑鞘，却隐藏不住那三尺青锋，铮铮剑骨，也因主人的离去而颤动不已，在这寂寞的山谷中，奏出一曲绝美的哀唱！
然而，袁崇焕此刻却是满脸黑线，光洁的额头犹如被开垦的荒地，一股沧桑的疲累感和幽怨，扑面而来。
眼前这个孩子，当真是他那天才般大哥的独子？当真是嫂嫂……
杜小川撇了撇嘴，这个木头师傅，动不动就呆立在原地，真不知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对自己的问题也是恍若未闻，唉，自己找个这样的人当师傅，真不知吃了多少亏，天妒英才啊！
杜小川实在忍不住，走上前去，用胳膊肘捅了捅袁崇焕，待对方猛地回过神来时，才悠悠问道，“师傅，您还是说说那问天剑法吧，天黑了……”
袁崇焕顿时满脸神棍，说道：“啊，对对对，说起这个啊，咳咳……《问天剑法》源远流长，相传是战国时根据屈子的问天不屈之意所创，共分九式，有闭月无花，流光锁天，落雁惊鸿，一叶知秋，破天有情，仙梦遗恨，魂断天涯，孤傲天下，以及最后一招我道问天！”
杜小川努力压抑住内心澎湃的激动，这套剑法光听名字就够霸气，是个男人该努力的方向，他忐忑问道：
“师傅，这么厉害的剑法，你练到哪儿了？”
袁崇焕一脸自豪，无不快意得说道：“你师傅我天纵奇才，从童子功开始练起，如今已经到第五式破天有情了！”
“啊？才这么点…”迎来的不是杜小川的激动与崇拜，而是一股突上心头的鄙视感。
袁崇焕一把拍在杜小川的头上，骂道：“臭小子懂个屁，这套《问天剑法》练到第三层就已经是一流高手，像我这种境界，天下间能胜过为师的不超过十指之数，至于那‘我道问天’，千百年来从未有人练成，相传那已经是神的境界！”
“啊，那岂不是意味着这玩意很难练？”
“废话，你先打好基础再说！”
袁崇焕打了一个哈欠，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想到，自己将这套剑法交给了这孩子，真不知是福是祸！
然而，从此刻起，三道坡上的孤石却不再安静，每日清晨，天还未放亮，便会看见一个满头大汗的少年从三道坡上的草屋飞奔而下，对着孤石费力的向前推进，可是数个时辰过去，孤石依旧纹丝不动，只剩下一个筋疲力尽的少年躺在旁边。
夜半时分，点点星光托起几只绿莹莹的萤火虫，飞舞在草屋前的少年身旁，只见少年盘膝而坐，双手自然平放努力地均匀自己的呼吸节奏，尽力去感受这世间的万事万物。
日复一日，转眼三月过去，已是盛夏时节，关中的太阳今年格外的热烈，炙烤着无精打采的物件，就连一向聒噪的蝉，此时也安分了下来。
孤石旁的少年，风雨无阻，依旧坚持着这毫无意义的活动。
草屋旁，孤石下，微风细雨斜，总有两双眼睛注视着少年，一双一丝不苟，一双慈爱温和。
除了一只从北方飞来的信鸽。
这天黄昏时分，袁崇焕忽然唤过正在苦练的杜小川，瞅着这个三月下来，越发精壮和成熟的少年，眼中也飘过一丝欣慰，只见他拍了拍杜小川的肩膀说道：
“小川啊，切记《问天剑法》的第一式你至少得这么练上三年后方可尝试，万万不可操之过急！还有记得要用心去研究我给你的卷轴，这才是真正的宝典！记住了么？”
“是，师傅。”
几个月的训练，让杜小川减少了昔日的顽皮，对这苦瓜脸师傅，也是多了一丝尊敬，然而这次他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袁崇焕在训诫完之后，便中止了杜小川接下来的练习，带着他径直推开了草屋的房门，到了唐瑛的面前。
“怎么，兄弟，出什么事了？”
袁崇焕恭敬的对着嫂嫂弯腰行礼，严肃的说道：“嫂嫂，今早我接到孙承宗大人的急信，说辽东战事吃紧，让我速速过去帮忙，恐怕，今晚就得启程了。”
唐瑛也从椅子上起身，说道：“兄弟，国家大事要紧，我这就为你收拾行囊。”
袁崇焕连忙止住嫂嫂，说道：“嫂嫂，且不忙，我有几句话要跟您说。”
“好。”
“小川这孩子也渐渐大了，必须得给找家书院，让他读书，将来只有博取功名才能建功立业，至于茹茹，就让嫂嫂教吧，嫂嫂的才情，可是胜过那些腐儒太多的！”
唐瑛自然是同意袁崇焕的建议，她也正是如此打算的。
袁崇焕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郑重的交到唐瑛手中，只见玉佩上面有一个飘逸的“御”字，愈加显得不凡。
“兄弟，你这…”
“嫂嫂，如今天下黑白不分，您这也不安全，留着这个防身吧，好了，话不多说，嫂嫂保重，小弟走了！”
袁崇焕说完，甚至连干粮都不带，转身就推开屋门，带着柄长剑，消失在了银色的月辉中。
站在屋内的唐瑛突然双眼朦胧，手中紧紧捏着玉佩，兄弟这一去，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了？
手中拿着根玉米棒正在啃的苏茹，也抬起扎着羊角辫的可爱小头，软软的说了句：“怪叔叔，茹茹会想你的……”
倚在门外的杜小川，则是第一次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朝着师傅远去的方向拜了三拜，心中默念道：师傅，等我！
陡然，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破空声，杜小川的眼前突然插下一柄长剑，那是袁崇焕片刻不离身之物！
一句话，飘渺而来，似乎已出了青牛镇。
“徒儿，照顾好这把剑，此剑，唤曰碧血！”
皎洁的月光下，少年的眼眶注定控制不住，终究是落下泪来。
月辉下，碧血剑孤傲的伫立在那里，虽隔着剑鞘，却隐藏不住那三尺青锋，铮铮剑骨，也因主人的离去而颤动不已，在这寂寞的山谷中，奏出一曲绝美的哀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