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影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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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身世飘零

    sat may 21 23:34:43 cst 2016

    c国成武市

    身世飘零、命运多舛,前路漫长而血腥,他能否破茧而出,化蝶重生!

    李长洛知道,他的父亲讨厌他,恨他,每天不停地打他,骂他...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父亲。

    他天真的希望有一天可以不要过这样的日子,父亲能够爱他一点,能够带他去游乐场玩,可是,就在那一天,他的梦碎了,彻底的幻灭在那个热的让人焦躁的空气里,像气泡一样,飞上了天,他却无力抓住。

    清晰的记得父亲那天特意带他吃了顿西餐,粗糙的手掌摸索上他清秀的眉眼,然后微笑着帮他整理身上又旧又小的衬衫,还揉了揉他的头发,他忽然敏锐的察觉到异样,父亲今天的温柔来的突然、莫名,让这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不知所措。

    多年后,当他被命运逼得无路可退时,一个人午夜梦回,还是会想到多年前的这个夜晚,父亲数着那一打钞票时脸上卑微贪婪的神色,人贩子瞄着他时紧张警惕的神色,他忽然明白了一切,恨意就是那个瞬间在小小的身体里萌发、生长,充溢他每根血管毛发,最终深入骨髓。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记住了那张无耻的笑脸!这一年李长洛6岁。

    在闷热,潮湿的船仓里憋了一个月,几乎掉了半条命,终于登上这片陌生的土地,重见天光,对李长洛来说,不知是福是祸,他身边的瘦高个子人贩,成了他现在唯一的依靠,人贩让他叫他皮叔,跟在皮叔身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上,那是一间破旧的酒馆,从他们叽哇的谈话中,李长洛才知道这是一个陌生的国度,他早就离c国十万八千里了,过去的,永远的死了,再也回不去当初!只剩下兜里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车子行驶在颠簸的土道上,放眼望去全是大片大片的罂粟田,轻轻摇曳的鲜红的罂粟花是那么的美丽妖娆,坐在车斗里的李长洛,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另一个梦境。

    t国位于东南亚。东临老挝和柬埔寨,南面是暹罗湾和马来西亚,西接缅甸和安达曼海。

    这是一个自由之国,有各种武装团体,在t国,最叫人惧怕的还是海原神亲自组建的部队,说他们是js部队,这里的每个人都骁勇善战。

    在这片土地上,海原神这个杀伐决断的天才,注定为王!

    争夺ys田是这片潮湿闷热的土地上永恒的游戏,血染的衣衫,流泪的面庞,端起的qiang口,消逝的生命组成了一场权利与欲望、贪婪与罪恶的血色盛宴――莽莽从林,旭日初升,朝霞映红大地之时,那邪恶的、妖艳的、轻轻摇曳在田野间的ys将笑看这一切。

    今天格外的闷热,天色暗沉,似乎在酝酿一场暴雨,海原神布置好了各个火力点,与小df扎仑的最后一搏就在顷刻,今日之后,扎仑的势力、寨子、罂粟田都将归他所有,逐个剿灭这些小df只是他的战略之一,在金三角地区称王才是他的奋斗目标,希望今天能打一场完美的伏击战。

    海原神亲自率领几个亲信,伏在低矮的草丛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一块开阔地,扎仑的人马就在对面藏匿,双方都僵持着,计算着放第一枪的时间和机会。

    海原神通过军用望眼境,观察着前方阵地的细微动向,忽然,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闯进视线,这莫名的状况另双方都感到猝不及防……

    李长洛走在人贩皮叔前面,步代缓慢,连日来的疲于奔命,让他陷入体力透支的困境,但头脑里无比清醒的挣扎着一个坚定的念头:要生存,就要坚持下来,伺机逃走。

    他可不想被卖掉第二次,摇一摇混沌不堪的脑袋,嗅着夹杂着尘土和t国特有的草木清香,精神稍微振作了一点。

    “……小崽子,”皮叔恶狠狠地声音传进耳里,呼吸的气体不断喷上他的后脖颈,“……你最好祈祷那个巴颂快点出现,带着大把的美元把你领走!”

    qiang把狠狠的敲中李长洛的脑袋,紧接着他屁股上狠狠挨了一脚。

    他猝不及防地扑倒,单薄的身体摔进草地里,一连串的疼痛让他呼吸都停住了,李长洛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吱声。

    直到皮叔骂骂咧咧朝前走去,他终于身体一软,趴倒在地。 头上有东西流下来,他抹了一把,看见满掌鲜红。李长洛大口地喘息着,t国闷热的空气中满满的似乎都是鲜血和黑暗的味道。

    那样的浓重与悲哀。 令人窒息!

    忽然qiang声响起,瞬间结束了这压抑的空间!

    面前皮叔的头像个西瓜一样爆开了!温热的鲜血洒溅起老高,飘洒在他昂起的小脸上,瞬间冷却下去,时间在那一霎那仿佛静止了,他不知道呆了多长时间,看着那具尸体不知所措。

    突然间一阵嘈杂声,豆大的雨点砸下来,滚滚雷声的、闷响的qiang声,一条条火蛇狂舞着喷薄而出,世界被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混沌成一片。

    他被大雨浇了满头满脸,忽然清醒了些,短短几秒,心里蓦然升起一股希望,像是垂死之人在最后一刻抓住了救命绳索。他要逃出去,他开始手脚并用一点点向前爬。

    雨水在地上蜿蜒成流,混着血液,流过脚边。那血有死人的,也有他自己的。不知过了多久,雨小了,枪声停住了,空气中弥漫浓重的血腥,他僵硬的趴在一地血水里,血的红和他见过的任何一种红都不同。

    混战似乎是结束了,枪声的回音久久不散。李长洛感到背上一片刺痒。汗珠子如同无数蚂蚁一样,刹那间爬满全身。他定了定神,仗打完了还怕什么?

    但他打从娘胎出来就没有经历过如此可怕的事情!他悄悄站起来,腿是软的,他想,这可怎么逃?试着抬起脚,却摔下去,用胳膊撑住地再站起来,这次成功了,他不顾一切的跑起来,那双腿倒也机敏,在血水里留下一串摇摆碎步。

    很快,他感觉到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后面还有另一双腿在追他,他回头看到一个黑影子,这下腿软得更厉害。突然一支枪管顶上他的太阳穴,冰冻了他逃生的希望。

    脑后传出狠毒的咒骂声:“……去死吧!!!”,他动弹不得,那枪死死抵在自己头上,冰冷的金属触感无比阴森。

    瞬间,巨大的惊恐席卷了他,他听见自己拼尽全力的哭腔:“妈妈……”那不是个6岁孩子的童音,那声音已经血淋淋的,满是绝望。

    一个休止,李长洛忽然不哭了,只是睁大眼睛,心脏少蹦了好几下,全身上下都被抽干了力气。

    一颗流弹飞来,身后的男人被一枪击毙。顶在他头上的枪滑落在地。尚有余温的血落了男孩一脸,又迅速冰冷下去。

    他缓缓回过头,看见远处一个高大的男人还没放下的枪口……就是那人救了自己吗?他是个好人吗?他想走过去,却脚下一绊,摔了个狗吃屎,他刚要咧嘴哭,就发现了草地里的那把枪,将它抓在手里……温热的金属,仿佛要烫伤手心。

    6岁的李长洛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命运终将与这冰冷的杀人利器永远捆绑在一起。

    李长洛爬起来,心底又有了新的希望,怎样的冷雨都浇不灭它。

    突然瞧见满地狼藉的尸体中,一个人影在高大男人的背后迅速站起,一脚踢掉了他手里的枪,另一手举起明晃晃的匕首,眼看就要落下!

    短短几秒。像是影片的音频被突然剪掉,世界突然静默。

    李长洛很久以后的每次举枪,都会闪过这天的影像。

    他始终记得自己是怎样举起那温热的利器:拉栓、双手握紧、瞄准――记得自己微微抖动的小手,记得子弹是怎样呼啸着出膛,在那人胸口炸出一朵血花。

    他小小的身体被后挫力掀翻,坐在地上,吓的失了神。

    那个人影再也凑不出足够的生命力去还击,他横在了地上。

    李长洛揉揉眼睛,发现泪水根本停不了,他杀人了!!

    枪被扔在地上。他咽了一口干唾沫,觉得虎口生疼。他开枪了吗?

    高大的男人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浑身浴血,棱角分明的脸上神情淡漠,立在一地狼藉中,宛若地狱的修罗。

    他突然看定李长洛,带些悲壮地说:“不许哭!”

    李长洛按着发麻的虎口,才发现自己浑身发抖,眼泪汹涌。

    “……不许哭!听到没有!!!”海原神一声怒喝,引爆了李长洛无限委屈“爸……我要回家!!!”他听见自己在嘶嚎。

    为什么有那样的父亲!为什么妈妈生下他就死了!为什么会来到这种地方!经历别人一辈子经历不到的场面?!!

    “……妈妈……”他哭到声音破碎,几近无声。

    不敢看高大男人的眼睛。他什么都不想记得。这地狱一般的几个月让他只想逃离。 还是在哭,就算现在被这人打死,他也不再想要那些莫名其妙的坚强了……

    一只大手放在了他的头上,慢慢穿过他湿透的头发。李长洛愣住了。

    海原神凑到他身前,半蹲下来,右手护住他哆嗦的肩膀,将他拉进怀里。当脸颊撞上他坚硬的胸膛,他听见这男人的心跳,一下一下很有力的跳动。

    “小子,不要怕……” 那个声音疲倦不堪,带着他不熟悉的沧桑。

    他就那样满身血污的和这个男人站在一地的尸体中,嚎啕大哭。

    整整4年,海原神从未睡过一个好觉。人其实是世间最脆弱,也最坚强的存在。

    他强硬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弱肉强食的金三角,他不记得已经杀过多少人,耍过多少手段,那个身怀绝技光明磊落的c国军人,早已被这环境历练的脱胎换骨,变得冷静而老辣。

    他又脆弱到要利用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来缓解自己忆子成狂的心情。

    原来,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他无力地想――能残忍地砍断你的曾经,像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呼啸着把人生被劈开一条岔道,而你无力闪躲,只能接受。他先救了这孩子 ,这孩子又救了他,注定的,他们要彼此纠缠至命运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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