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二十八（终结）

陆陆续续喝完了手上拿一杯酒，多萝西娅迷迷糊糊的举起酒瓶还要倒酒，也没有注意到酒瓶的重量有什么不对，她一边倾倒着瓶子，一边有些不高兴地问一边有些担心的威廉，“现在怎么样了，他们比出结果了吗？”

偷偷把酒换成了醒酒汤，威廉也不管她做出的动作看上去多么危险，只是很诚实的跟她转述战况，“还没有，你不要喝了，等他们比出结果了再喝好不好？你今天已经喝很多了，你身体还是小孩子，不能喝这么多酒，对身体不好，知不知道？”

拂开他的手，多萝西娅不满地等她，可爱的嘴唇嘟着，很不高兴的样子说，“没关系，我才不怕呢，你们不是很厉害吗，到时候肯定会有办法的。反正我又不会死，一点酒有什么关系，再说我才喝一点点，不会醉的。”说完有自言自语，“这两个家伙速度真是慢死了，他们除了那种事情，其他的不是都很快的吗，怎么决斗一下就这么久还没有好。”

眼神在一瞬间火热了一下，目光从多萝西娅娇娇软软的身体上扫过，却很快消退下去，依旧是一副沉稳的表情。威廉倒出一半的醒酒汤之后兑了水，这才把杯子放到她手边触手可及的地方，无奈地替两个正在刀光剑影中生死搏杀的非人解释道，“既然是决斗，肯定要很努力才可以，他们两个都这么厉害，自然需要一点时间。”

喝多了酒之后。舌头都麻木了，尝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多萝西娅喝了一口杯中的**，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可是又不确定，于是又喝了一口。脑袋还是晕惶惶的，完全看不清楚在空中飞来飞去的究竟是白的，还是黑的。

一个不小心丢了杯子，顺便打碎了瓶子，乒乒乓乓的声音并没有影响正在决斗的两个人。威廉似乎是无奈的笑了一下，起身拿了笤帚和垃圾铲子把打落一地的玻璃渣子等扫走。装进垃圾桶里面去。

快速做完这一切。回来看见已经歪在沙发上快要睡着的多萝西娅。他抬头看看还在很认真的进行生死绝杀的天使和恶魔，干脆脱了外套给她盖上，决定让她睡过去，等结果出来了再叫醒她好了。反正她现在这个样子醉醺醺的。也顾不上看他们的过程。

安其罗掉落下来。正好摔在了玻璃茶几上，打碎了那茶几。突如其来的响动吓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多萝西娅，她一下子坐起来。有些不满地嘟嘟嘴，揉揉自己的眼睛，她终于看清楚面前浑身是血的安其罗不甘心的眼神。

挠挠头发，她有些不解的看着随后落下来同样满身是血的塞巴斯钦一剑刺进了安其罗的心脏。眼睛在一瞬间睁大，她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叫了出来，“啊，安其罗！”

低头看着眼睛逐渐凝固，只剩下不甘的安其罗，再抬头看看手上还拿着滴血的剑的塞巴斯钦，几个来回之后，她才反应过来，一下子清醒了！砰地站起来，她指着塞巴斯钦，又指指地上已经死了的安其罗，“你杀了他，塞巴斯钦，你杀了安其罗！”

收起剑，塞巴斯钦点点头，“是，我杀了他，因为他总是跟我抢你。杀了他，你就是我的了，再也不会有人把你抢走了。”至于之前她喝醉酒之后的胡闹，既然她现在想不起来，就永远想不起来好了。她一向心软，天使曾经对她挺好的，要是知道是她非要他们决斗的，肯定会内疚的，所以这些罪孽就由他一个人背负好了。至于杀了天使，如果是其他的天使，他估计还挺麻烦的，但是如果是着一个，反正他已经杀死过他一次了，再杀一次也没有关系，反正本来就已经堕落了。

“安其罗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似乎还是没有明白事实，再次问道，“他真的死了？”他终于死了吗？她在心里问，为什么看见安其罗真的死了，她却并不觉得高兴呢？那个时候，她刚刚脱离了恶魔，她以为自己终于至少会自由一段时间。恶魔的离去，被自由的喜悦掩盖了，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呼吸在阳光下面了。可是，原来一切都并没有结束，自由没有属于她。

她依旧是被囚禁的笼中鸟，不，是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她只是换了一个主人而已，这一次，换成了天使。她在乡下的庄园里，被关在房间里面，窗户都被装上了铁栏杆。

她一直以为天使是站在她这一边，即使他当初救不了她。可是她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天使对她，与恶魔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对她带着**的。他们都那么迷恋着她的肉、体，最开始，天使甚至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埋在她的身体里面。反抗，哀求，哭号，一切都无济于事。

直到天使发现她居然有了孩子，而那孩子，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也许是恶魔的，也许是天使的。她的身体居然可以孕育人类与非人类的孩子，她迷茫了一天之后才接受了那个事实。即使天使对于这个也许是他的孩子抱着要立刻消灭的决定，她却从绝望的深渊里面看到了阳光。

也许是感受到母亲的决心，也许是人类与非人类的结合，从一开始就生命力顽强。即使天使仍然日日夜夜的纠缠着她，那个孩子居然也活了下来，而不是天使期待的那样流产。

可是最后那个孩子还是死了，就在临产之际，她被那个孩子消耗了太多的生命力，已经油尽灯枯，可是她甘之如饴。她早已经不想活了，从恶魔到天使的囚禁和禁、脔生活，她的生命早已经没有了未来。

天使杀了那个孩子，他不能让她死去。所以他最后还是出手亲自杀了那个孩子。到现在她还可以感觉到那个孩子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消失，慢慢从她体内失去了生机，与她共呼吸的，她的骨血，化成了一滩血水流在地上，没有了。

并不明白朵拉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也不知道那次一时的失误带给之后被丢下的朵拉怎样的非人折磨和人间绝境。“是，真的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你再也见不到了。”塞巴斯钦肯定的点点头。“这一次是真的死了。不会再活过来了。”如果是曾经，也许那几个大天使还会想着法子救回来，可是已经堕落的

天使，他们可不会做这种事情。

揉揉脑袋。她努力的回忆。然后说。“哦，我想起来了，我说了你们两个决斗。谁赢了我就是谁的。那么现在是你赢了，因为安其罗死了。所以现在，”她看向威廉，“根据决斗的约定，如果你没有异议的话，我就是塞巴斯钦的了。现在，威廉，你对这个结果有异议吗？”

“你的意思是？”威廉不明白她为什么似乎是清醒了，又似乎还没有醒，让他有些看不懂。

“就是如果你也想要我的话，就和塞巴斯钦这个胜利者决斗，赌注还是我，谁赢了我就是谁的。”多萝西娅眨着不清醒的眼睛，耐心的解释道，“当然，如果你还是不争，依然坚持你的选择的话，就可以不用决斗了。”

伸出左手挡着哈了口气，她觉得很困，于是干脆趴在了沙发上，一脸慵懒困倦。“给你五秒钟的时间考虑，五，四，三，二，一，零，”她再次打个哈欠，然后问，“威廉，你的答案呢，告诉塞巴斯钦吧。好困，好想睡觉，可是没有结果，不想睡，唔。”

“你决定，朵拉，”威廉说出自己的答案，“如果你愿意留在怪物身边，那么我就不用决斗了。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一定杀了他，然后你自己选择你以后的生活，如果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们就在一起，我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放你走，你去过你想要的自由自在的普通人的生活，我不会打扰你。”

几乎是醍醐灌顶，塞巴斯钦一下子明白自己答应决斗之前觉得不对的地方是什么了。朵拉是人，怎么可以当作他们决斗的赌注？他复杂的看着威廉，原来最聪明的其实是这个死神，他知道最正确的回答是什么。

“朵拉，我—”塞巴斯钦走过去想要解释什么，可是面对她突然清澈无比的眼睛，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理会塞巴斯钦，多萝西娅安安稳稳的站起来，一点醉酒的意思都没有，清醒无比。她不再笑，认真地看着威廉，“原来，你才是值得我喜欢的那一个，可惜我一直都没有看到。威廉，谢谢你，谢谢你曾经喜欢我。”虽然他也动过心思，可是至少控制好了自己，她需要的应该是这样深沉却依旧理智的，始终尊重她的意愿的爱情。可惜，她粲然一笑，“可惜，我终究是命不好，得不到了。威廉，你一定要幸福，记得把我没有得到过的那一份，也得到。不管发生什么，我希望至少你不要难过，真的，不要难过。”

说完，她走向塞巴斯钦，静静的站在他面前，伸手抹掉他嘴角的血。她又笑了，漂亮却让人觉得不安的笑。她说，“塞巴斯钦，你赢了，恭喜你。只是，”她一个酿跄，身体摇晃了一下，弯腰捂住了腹部，她推开他的手，自己站起来，依旧是灿烂的笑容。不在意的抹掉嘴角溢出来的血，她说，“只是，你永远都得不到我了，因为，我就要死了。”

腹部剧烈的疼痛让她再也没有力气维持脸上的笑容，酿跄着退后半坐在沙发边的扶手上，身体靠着沙发才没有倒下去。她又抬起头来，还是带着笑，嘴角的血却越来越多，滴滴嗒嗒落下来，打在她身上，沙发上，还有地上，溢开一朵一朵绚烂的花。

一手捂住腹部，她一手阻止塞巴斯钦和威廉的靠近，得意的笑道，“塞巴斯钦，这一次你没有办法阻止我死了。安其罗切断了我们之间的契约，我的灵魂不归你管了，我的命也不由你控制了。我终于可以死了，”她笑得越来越灿烂，“塞巴斯钦，我终于自己选择了一回，这一次你再也救不回来我了。”

她从恶魔那里偷来的毒药方子，在侯爵的梦境里配制出来的，这个世界最最厉害的毒药。她早就全部喝下去了，谁也阻止不了，她不说谁也发现不了。

忍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下去，她即使是这样靠在沙发上也维持不了。这一次，再也没有力气阻止塞巴斯钦的靠近，她一下子被抱在了他的怀里。他的血和她的血，还有安其罗的血，都混合在一起，谁也分不开了。她慢慢伸手抚摸过这张他曾经连续十几年日夜相伴的脸，“真的很漂亮，很英俊呢，这张脸。我曾经偷偷喜欢过的，你不知道吧，我其实曾经偷偷喜欢过的。”

温柔的时候多么温柔啊，她怎么抵御得了呢？可是残忍的时候，又多么残忍，那些喜欢就随着她每次的流血，一点一点的流失掉了，再也回不来了。

“把我抱得高一点，塞巴斯钦。”她说，声音很低很低，几乎要听不见，只看见她的被血染红的唇微微动，在说话。

已经明白，或许他这一次真的救不了她了，他的眼睛赤红。把她抱得高一点，更靠近他的脸一点，他感觉到她很用力的抬头，终于慢慢在他脸上吻了一下。那个吻很轻很轻，轻的几乎让他感觉不到。

“我曾经喜欢你的，塞巴斯钦。可是我现在要死了，”她没有力气了，嘴角却翘起来，很得意地笑着，“塞巴斯钦，是你害死我的。我死了，是你和安其罗害死我的，是你和安其罗害死我的。”她最后重复了两遍，语气却很轻，轻的几乎像是一阵微风吹过，连水面涟漪都掀不起来的那样轻。可是这话却打在他的心脏上，就好像是刀子一般扎进了他的心脏，让他痛进了灵魂里面去。

姐姐，你来接我了吗？她最后看见面前一张模糊的温柔笑脸，想要伸手却没有力气，只能徒劳的垂下去。

“朵拉，朵拉，”他笑了起来，摇摇怀里的人，“小坏蛋，不准恶作剧，赶紧醒了。这个时候还在睡觉，我要打你屁股了，知不知道？”他看着那个一脸怜悯的看着自己，又心痛不已的看着他怀里的人的死神，无奈的笑着说，“你看这个丫头，古灵精怪的，又跟我们恶作剧了，真是的。”

“她死了，多萝西娅死了。”威廉冷静地说，死神胶卷没有任何挣扎地就飞入他手上。安其罗破坏了她的契约，让她的灵魂不再属于恶魔，可是她的灵魂也是不属于地府管理了

。即然然最后主动飞入他手上，就是想要让他保管的意思。

是啊，她死了，他的朵拉死了！他以为总是可以找回来的女孩，他的宝贝，他的甜心，死了！

“啊—！”巨大的悲痛从心里涌出来，让他人类的身体不能承受，已经自动回复了恶魔原形！凄厉地嚎叫出来，声音惊天动地，直接震塌了十九度的房子。不知道着巨大的悲痛和悲坳要怎么办，他完全无意识地扇动着巨大的翅膀，一阵一阵的飓风将整个这一层的建筑全部都扫成了碎屑。

“啊—”他一声一声凄厉地叫着，他怎么失去了她，不是总是可以找回来的，为什么这一次再也找不回来了呢！“啊—，啊—，啊—！”眼里的血泪一淙一淙地流下来，带着腐蚀性的血液在地板上和他的衣服上腐蚀出一个一个的窟窿，他却一所所觉。比匕首弩箭更锋利的巨大爪子紧紧地包裹着与他巨大的原型比起来，小的几乎和一只小猫的女孩的身体，尖利的牙齿一张一合地嚎叫，当即吓晕了几个胆子比较小的演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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