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子谋妻
字体: 16 + -

320 小媳妇儿(一更)

    一直到晚膳时分,陆宴庭才回到时家。

    听院中小厮说大小姐一早来过,问小厮却也不知道什么事情,便想着过去一趟。到了院子却见她正好在用晚膳,坐在院中慢条斯理地戳着白米饭,一副没什么胃口的样子。

    倒是难得地有些孩子气。

    正巧,忙了一天,陆宴庭也饿了,就在她对面一道用膳,提及早上的事情,她却只说无事,正巧散步路过。

    于是问了些这几日的情况,也顺带问了问被上次郊外被刺杀一事。看似真的只是随口一提轻描淡写,时欢还在戳白米饭,一粒儿一粒儿地往嘴里送,闻言摇摇头,道无事。

    单单从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一贯地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却也想着昨儿个深夜陆宴庭借酒消愁的事情,也有些担心,可打探长辈的事情……时欢又做不出来。

    于是只问,“舅舅每日早出晚归,生意虽重要,却也要注意劳逸结合。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不要客气。”

    陆宴庭看她戳米饭戳地累,将她手中的饭碗端走,又给她舀了一碗汤,“还好……就是这些年一直没来,堆积地多了些。不想吃就别吃了,喝点汤……如今爹和太傅都不在,没人要你守那些个规矩。”

    “这一方面,谈丫头就比你好些……”

    时欢含笑应道,“好。谢谢舅舅。”

    倒也不是不想吃,只是这两日来心思有些重,沉沉压在心里,便没有什么胃口了。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汤,就听陆宴庭开口问道,“你和宫家那个少主挺熟的?”

    “嗯。还行。”时欢点点头,搁下了碗才道,“在太和郡的时候见过几回,后来他来帝都之后寻了我,说是那泽记也算我一份,借些我名头。”

    陆宴庭点点头,这丫头素来有分寸重名声,言语之间看不出熟稔,但想必是她极信任的人。他见她饭吃不下,汤却喝地挺快,又给舀了一些,才道,“上回认亲宴之后,他来找过我,说是想跟我合作……说说看你的意见?”

    时欢静默,心里还在想着难道昨日那人是宫泽?想着却又觉得不是,“想来舅舅应该是心中自有决断的。如今问我想来也是问我对宫泽这人的评价才是……外人如何评价宫泽,舅舅应该也是有所耳闻的,我和他虽有几分交情,但却仍不足以左右舅舅的决断。舅舅不必顾虑我的感受,一切当从自身利益出发才是。”

    “在商言商嘛。”时欢搅着碗中羹汤,抬头笑了笑,“不管舅舅做什么决定,我都相信你。”

    她并非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宫家水深火热,宫泽雷霆手段快速镇压大权在握,自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指不定手上沾了多少的血。何况,世人用“修罗”二字评价这位宫少主。

    绝不会是空穴来风。

    不过是对着自己的时候收敛许多,毕竟没有利益冲突,即便有一些,对宫泽来说,也不过是小打小闹不足以费心的那种,但此事若是涉及陆家……便不同了。

    她不愿自己和宫泽的关系影响了舅舅的判断。

    “嗯。”陆宴庭点点头,指了指她搅了许久的碗,“快喝吧。要凉了。”

    说着,也不再开口。心思却渐渐明晰。宫泽的事情,他其实早有定夺,问时欢一来不过是顺口,二来,主要是想要看看这个小丫头的反应。

    就冲着这样透彻的性子,彼时的刺杀事件,想来她心中已然有数,倒也不必自己多言了。只是不知,这丫头想要怎么做。

    吃完了最后一口饭,他搁下了碗筷,起身告辞之际,又交代道,“还是那句话,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必瞻前顾后……左右,整个时家和整个陆家,都在你身后。断不会让你一人受了欺负。”

    “好。舅舅慢走。”时欢也搁了手中碗筷,本来就没什么食欲,只是总不好让舅舅一个人吃饭,才一口一口地喝汤,此刻却是一点都不想喝了。

    吩咐了片羽将饭菜撤下,她就着自己的院子散起了步来。

    两只兔子如今胆子是愈发地大,但凡实在这院中,哪里都敢去,俨然是它们自己的地盘。此刻都围着时欢转圈,还有一只扒着她的裙摆想要顺着裙子往上爬。

    时欢俯身,将兔子抱起来,发现又沉了一些。不由得失笑,“你们再这么吃下去,彼时圆地都不用走路了,直接脚一缩,就滚着走了……”

    说着,点点兔脑袋,指尖动作很小,含着笑说着斥责的话,说完,伸手揉了揉。

    那兔子就着她的手晃了晃头,又抖了抖耳朵。

    她伸手轻轻拂过兔子,无端想起那人,突然低声喃语,“你说……他在干什么呢?”温柔,又缱绻。

    ……

    被念叨的那人,此刻不大愉快。

    昨日午膳未至,顾辞就被谢绛拉着出门,说是喝茶。今日晚膳方至,谢小公子又来了,不过这次没出门,直接自己抱着酒坛子来了,还有一个食盒,里头几道下酒菜。

    摆好了菜,倒好了酒,谢绛象征性地碰了碰顾辞的酒杯,然后,豪爽利落地仰面喝下。

    一滴未剩。

    然后又给自己倒满了酒,又碰了碰顾辞压根儿没端起来过的酒杯,一言不发地,又干了。

    于是,顾辞瞬间明白,这厮……就是想喝闷酒。而自己此刻存在的价值,大约和一幅画没什么区别,亦或和自己面前这只压根儿没动过却被碰了两回的酒杯也没什么分别的。

    然后,第三回……第四回……每次都是这样,倒酒、碰杯,一言不发地抬头,干脆利落地一口闷。

    谢绛酒量不算好,也不算差,沉默着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才幽幽叹了口气。又喝了两杯,眼瞅着那壶酒都快见底了,顾辞面前的酒还一滴未少,谢绛才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你说……她什么时候才回来呀?”

    俨然一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样子。

    顾辞无声挑了挑眉。

    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