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会
那石门之内别有洞天，众人进得门来，不禁感叹造物主之鬼斧神工。只见入眼处，是一个巨大的露天广场，横亘山脉，约有千尺之径。
广场格局颇为宏大，分为底层、中层和上层三级。底层围绕广场四周，用青石垒成一圈石凳；中层则层层叠叠，在离地约五十米处，用大理石垒砌七十二个看台，每个看台约有百米直径，可容纳五十人，按七十二地煞排列；上层则又在中层之上，离地约百米，设有八个悬空露台，分“乾、坤、离、坎、震、巽、艮、兑”八卦方位排列。
此刻，在中层七十二看台上，已影影绰绰站了一些人，或背剑、或持刀、或举斧，衣袂飘飘、玉树临风。而底层广场四周，则密密麻麻挤下了三千多人，这些人中稍有一些地位的，便可坐在以青石垒砌的石凳之上，身份低微的，便只能站在石凳之后。
赵无极带着八名义子，辗转数里，终于寻到一张空余的石凳，心中暗叫侥幸。赵无极撩起长衫，端坐在石凳之上，诸义子则垂手在身后侍立。
指着广场的构造，赵无极开始为众义子解释：“这跃鲤山，乃是选仙大会而得名，原来却不是叫这个名字。因选仙大会选中之人，便能跃升仙门，正如鲤跃龙门化为龙，因此便叫做跃鲤山。”
众子恍然，边上一个老头，看赵无极指指点点，说得头头是道，而自己对此竟一无所知，颇觉得有些尴尬，待要强项不听，赵无极那爽朗的声音，却又如附骨之疽般，争先恐后地钻进他耳朵来。
只听他说道：“这片广场，便是跃鲤山上各仙门选收弟子的场所，叫做跃鲤广场。这广场的构造，如你们所见，分为上中下三层，我们所在的，便是最底层。那中层的看台，叫做七十二地煞台，是供各下仙门、散修仙人落脚之地。那上层的看台，叫做八卦台，却是供上仙门落脚。”
赵心远最是活跃，问道：“义父，什么是上仙门？什么是下仙门？这仙人们也分等级吗？”
赵无极“嘿嘿”冷笑一声，道：“所谓上、下仙门，不过是对仙门实力的一个笼统划分罢了。上仙门若是破败了，那便会沦为下仙门。下仙门若是出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又或是收了一批好弟子，那便实力大增，一跃成为上仙门，也未可知。”他对这种强行划分等级的行为十分反感，但处在这个世界，却又不得不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正像是他本来已经足够努力了，但却因为天资所限，只能停步在后天境界，嘿嘿，死老天、贼老天，你害得我好苦！
又道：“总而言之，只要有足够的实力，那便是上仙门，实力不强，那则只能屈尊下仙门。所谓能上能下，能进能退，便是如此了。”
众人恍然，齐声“哦”了一下。
赵无极指着四周所坐的诸人，说道：“你们看，我们这些坐在最底层的人，你们可知，我们在仙门眼中是什么？”
众人不解，齐望向赵无极。
赵无极双眉一轩，低声道：“在他们眼里，我们不过是一只手就可以捏死的蝼蚁，一群等待挑选的畜生罢了。”语气中充满了颓丧和无奈。
此话一出，众子哗然，“蝼蚁？畜生？”
“不错，在这些仙门眼中，我们甚至连畜生都不如。对于你们而言，若能被他们挑中，那实在是这众多人选之中的幸运儿。但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挑选几个有些资质，将来对他们有用的工具罢了。”
众子听到这里，都垂下了头沉思，心中思绪万千，起伏如潮，万难平复。
赵无极又道：“你们睁开眼睛看看，这里坐了多少人。能够坐在这里的人，都至少是后天巅峰。要从这些人中脱颖而出，谈何容易，带你们前来，也不过是聊以**罢了。”
“不过，你们也不用灰心。天资过人的，百年难出一个。这选仙大会，除了直接被挑选外，还有另一条途径。”
“什么途径？”
“那便是‘生死搏’！”
“‘生死搏’？！”
“不错！这是几万年前一个上仙门前辈定下的规矩。参加选仙大会的，必须订立生死契约，若不能一开始被选中，那便必须参加‘生死搏’。所谓的‘生死搏’，那便是几千人混战，各人自选对手，只要最后不死，便可能获得仙门青睐。”
赵无极叹一口气道：“这‘生死搏’极为惨烈，不是你死，便是他亡。若无人死伤，那便要一直斗下去，直到有一方死去。这是用命换来进入仙门的机会。几千年来，参加选仙大会‘生死搏’的，能够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看了一眼众位义子，赵无极道：“你们若不想冒险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义父！都到了这里，难道我们赵家的子弟，还能临阵退缩不成？请义父放心，不成功、便成仁。孩儿们必定浴血死战，誓要进入仙门。”七名义子斩钉截铁。
……
众人谈话之际，突然天空一亮，四面八方突显奇光异彩，晃得人眼睛难以睁开。过不多时，那光芒暗了下来，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各仙门弟子，腾云驾雾、乘风御剑，各显神通来此，分上、下仙门，各自在站台落定。
只见七十二地煞台，占了五十四个，那代表有五十四个下仙门来此挑选弟子。八卦台则站了四队人，一队皆是白袍，神色冷漠；一队尽是黑衣，深沉肃穆；一队锦衣华服，珠光宝气；一队身披袈裟，福泽无边。
上仙门竟来了四方势力！需知上仙门实力强横无匹，对于后天境界或是先天初级的凡人，根本看不入眼，是以历来对选仙大会并不看重，往往只有一两方上仙门势力，会出现在选仙大会。而这次竟然来了四方势力，可见此次选仙大会规格之高。下方众人被撩拨得心痒痒的，心中无一不做着被上仙门选中的美梦。
众人站定，选仙大会即将开始。一名紫衣仙子脚下御风，姗姗来迟。只见她端丽难言，姿容绝世，明艳不可方物，一进场便致满堂生辉。可惜她面寒如水、冷若冰霜，予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纵是如此，场中众人也无不惊艳震动于她的美色。唯有赵无极始终两眼不离场中各方势力，心中似在盘算些什么，赵忠贤则尽心尽责地在赵无极身周服侍。那美人再美，可对他二人，竟无丝毫吸引力。
至此，本场选仙大会竟到了五大上仙门！可谓盛况空前。上仙门白袍队伍被推为大会主持，只见一名白袍白须的老者，朗声说道：“六十岁前到达先天境界、五十岁前到达后天巅峰者，到广场中央。”
那老者说话声音并不甚响，但卜一开口，广场之中高悬的一口铜钟大鼓受到话声激荡，嗡嗡嗡的响了起来。赵无极心中一凛：“上仙门修为之深，实是骇人听闻。”
这时参会的，除了赵无极等先天不足、赵忠贤等抱着看热闹心态来的，没一个不满足以上条件，人人兴奋地向广场中间跑去。顷刻间群雄毕至，各自站成三十排，每排一百人。
又听那老者说道：“凡进入先天境界，未超五十岁者，向前一步。”
话音卜落，齐刷刷站出来二十人，站到原先的大队伍之外。老者道：“请各仙门择徒。”只见八卦台、七十二地煞台众多仙门师长，飞落广场，各自挑选。有心仪的，便将本门信物，诸如珠花、木剑、竹笛一类，各自交到所选弟子手中，那便代表着本仙门认可了被选之人的实力，愿意收他为本门弟子。
一番闹哄哄的选徒之后，白须老者再说道：“三十五岁前进入后天巅峰者，上前一步。”这一言既出，坐在广场外侧的赵无极，身子发颤，脸上洋溢着不可言喻的喜悦。
不错，我儿赵心远，今年正是三十二，那便意味着，我儿心远可以被仙门选中了。妙啊！我多年来的心愿，今日终于能得偿所愿了吗？赵无极心神激荡之下，忍不住老泪纵横。
赵心远闻言亦十分兴奋，急速踏出一步，与众人拉开距离，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剥夺被选资格。他的脸上充满着幸福的笑容。只听老者说道：“请各仙门择徒。”又有诸多仙门师长，落地择选，不出意外地，赵心远果被一个上仙门选中，得了一柄木剑。
“选中了！爹！心远被选中了！”赵忠贤手搭在赵无极肩上，拼命地摇晃，他不光替赵心远高兴，更替赵无极感到高兴。是啊，爹爹多年来的愿望，今日终于有了着落。赵无极假作淡定，身子却是忍不住地微微发颤。
……
两轮择徒已毕。只听那老者说道：“余下之人，进入‘生死搏’，不死不休。若有敢擅自逃出者，各仙门杀无赦。”老者语音平淡，竟似在说着杀猪屠狗一般的事情，全没把剩下的这些人当做一条生命。那老者又道：“先天对先天，后天对后天。各选对手，各凭本事。活下来的人还有希望。”
(本章完)
广场格局颇为宏大，分为底层、中层和上层三级。底层围绕广场四周，用青石垒成一圈石凳；中层则层层叠叠，在离地约五十米处，用大理石垒砌七十二个看台，每个看台约有百米直径，可容纳五十人，按七十二地煞排列；上层则又在中层之上，离地约百米，设有八个悬空露台，分“乾、坤、离、坎、震、巽、艮、兑”八卦方位排列。
此刻，在中层七十二看台上，已影影绰绰站了一些人，或背剑、或持刀、或举斧，衣袂飘飘、玉树临风。而底层广场四周，则密密麻麻挤下了三千多人，这些人中稍有一些地位的，便可坐在以青石垒砌的石凳之上，身份低微的，便只能站在石凳之后。
赵无极带着八名义子，辗转数里，终于寻到一张空余的石凳，心中暗叫侥幸。赵无极撩起长衫，端坐在石凳之上，诸义子则垂手在身后侍立。
指着广场的构造，赵无极开始为众义子解释：“这跃鲤山，乃是选仙大会而得名，原来却不是叫这个名字。因选仙大会选中之人，便能跃升仙门，正如鲤跃龙门化为龙，因此便叫做跃鲤山。”
众子恍然，边上一个老头，看赵无极指指点点，说得头头是道，而自己对此竟一无所知，颇觉得有些尴尬，待要强项不听，赵无极那爽朗的声音，却又如附骨之疽般，争先恐后地钻进他耳朵来。
只听他说道：“这片广场，便是跃鲤山上各仙门选收弟子的场所，叫做跃鲤广场。这广场的构造，如你们所见，分为上中下三层，我们所在的，便是最底层。那中层的看台，叫做七十二地煞台，是供各下仙门、散修仙人落脚之地。那上层的看台，叫做八卦台，却是供上仙门落脚。”
赵心远最是活跃，问道：“义父，什么是上仙门？什么是下仙门？这仙人们也分等级吗？”
赵无极“嘿嘿”冷笑一声，道：“所谓上、下仙门，不过是对仙门实力的一个笼统划分罢了。上仙门若是破败了，那便会沦为下仙门。下仙门若是出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又或是收了一批好弟子，那便实力大增，一跃成为上仙门，也未可知。”他对这种强行划分等级的行为十分反感，但处在这个世界，却又不得不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正像是他本来已经足够努力了，但却因为天资所限，只能停步在后天境界，嘿嘿，死老天、贼老天，你害得我好苦！
又道：“总而言之，只要有足够的实力，那便是上仙门，实力不强，那则只能屈尊下仙门。所谓能上能下，能进能退，便是如此了。”
众人恍然，齐声“哦”了一下。
赵无极指着四周所坐的诸人，说道：“你们看，我们这些坐在最底层的人，你们可知，我们在仙门眼中是什么？”
众人不解，齐望向赵无极。
赵无极双眉一轩，低声道：“在他们眼里，我们不过是一只手就可以捏死的蝼蚁，一群等待挑选的畜生罢了。”语气中充满了颓丧和无奈。
此话一出，众子哗然，“蝼蚁？畜生？”
“不错，在这些仙门眼中，我们甚至连畜生都不如。对于你们而言，若能被他们挑中，那实在是这众多人选之中的幸运儿。但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挑选几个有些资质，将来对他们有用的工具罢了。”
众子听到这里，都垂下了头沉思，心中思绪万千，起伏如潮，万难平复。
赵无极又道：“你们睁开眼睛看看，这里坐了多少人。能够坐在这里的人，都至少是后天巅峰。要从这些人中脱颖而出，谈何容易，带你们前来，也不过是聊以**罢了。”
“不过，你们也不用灰心。天资过人的，百年难出一个。这选仙大会，除了直接被挑选外，还有另一条途径。”
“什么途径？”
“那便是‘生死搏’！”
“‘生死搏’？！”
“不错！这是几万年前一个上仙门前辈定下的规矩。参加选仙大会的，必须订立生死契约，若不能一开始被选中，那便必须参加‘生死搏’。所谓的‘生死搏’，那便是几千人混战，各人自选对手，只要最后不死，便可能获得仙门青睐。”
赵无极叹一口气道：“这‘生死搏’极为惨烈，不是你死，便是他亡。若无人死伤，那便要一直斗下去，直到有一方死去。这是用命换来进入仙门的机会。几千年来，参加选仙大会‘生死搏’的，能够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看了一眼众位义子，赵无极道：“你们若不想冒险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义父！都到了这里，难道我们赵家的子弟，还能临阵退缩不成？请义父放心，不成功、便成仁。孩儿们必定浴血死战，誓要进入仙门。”七名义子斩钉截铁。
……
众人谈话之际，突然天空一亮，四面八方突显奇光异彩，晃得人眼睛难以睁开。过不多时，那光芒暗了下来，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各仙门弟子，腾云驾雾、乘风御剑，各显神通来此，分上、下仙门，各自在站台落定。
只见七十二地煞台，占了五十四个，那代表有五十四个下仙门来此挑选弟子。八卦台则站了四队人，一队皆是白袍，神色冷漠；一队尽是黑衣，深沉肃穆；一队锦衣华服，珠光宝气；一队身披袈裟，福泽无边。
上仙门竟来了四方势力！需知上仙门实力强横无匹，对于后天境界或是先天初级的凡人，根本看不入眼，是以历来对选仙大会并不看重，往往只有一两方上仙门势力，会出现在选仙大会。而这次竟然来了四方势力，可见此次选仙大会规格之高。下方众人被撩拨得心痒痒的，心中无一不做着被上仙门选中的美梦。
众人站定，选仙大会即将开始。一名紫衣仙子脚下御风，姗姗来迟。只见她端丽难言，姿容绝世，明艳不可方物，一进场便致满堂生辉。可惜她面寒如水、冷若冰霜，予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纵是如此，场中众人也无不惊艳震动于她的美色。唯有赵无极始终两眼不离场中各方势力，心中似在盘算些什么，赵忠贤则尽心尽责地在赵无极身周服侍。那美人再美，可对他二人，竟无丝毫吸引力。
至此，本场选仙大会竟到了五大上仙门！可谓盛况空前。上仙门白袍队伍被推为大会主持，只见一名白袍白须的老者，朗声说道：“六十岁前到达先天境界、五十岁前到达后天巅峰者，到广场中央。”
那老者说话声音并不甚响，但卜一开口，广场之中高悬的一口铜钟大鼓受到话声激荡，嗡嗡嗡的响了起来。赵无极心中一凛：“上仙门修为之深，实是骇人听闻。”
这时参会的，除了赵无极等先天不足、赵忠贤等抱着看热闹心态来的，没一个不满足以上条件，人人兴奋地向广场中间跑去。顷刻间群雄毕至，各自站成三十排，每排一百人。
又听那老者说道：“凡进入先天境界，未超五十岁者，向前一步。”
话音卜落，齐刷刷站出来二十人，站到原先的大队伍之外。老者道：“请各仙门择徒。”只见八卦台、七十二地煞台众多仙门师长，飞落广场，各自挑选。有心仪的，便将本门信物，诸如珠花、木剑、竹笛一类，各自交到所选弟子手中，那便代表着本仙门认可了被选之人的实力，愿意收他为本门弟子。
一番闹哄哄的选徒之后，白须老者再说道：“三十五岁前进入后天巅峰者，上前一步。”这一言既出，坐在广场外侧的赵无极，身子发颤，脸上洋溢着不可言喻的喜悦。
不错，我儿赵心远，今年正是三十二，那便意味着，我儿心远可以被仙门选中了。妙啊！我多年来的心愿，今日终于能得偿所愿了吗？赵无极心神激荡之下，忍不住老泪纵横。
赵心远闻言亦十分兴奋，急速踏出一步，与众人拉开距离，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剥夺被选资格。他的脸上充满着幸福的笑容。只听老者说道：“请各仙门择徒。”又有诸多仙门师长，落地择选，不出意外地，赵心远果被一个上仙门选中，得了一柄木剑。
“选中了！爹！心远被选中了！”赵忠贤手搭在赵无极肩上，拼命地摇晃，他不光替赵心远高兴，更替赵无极感到高兴。是啊，爹爹多年来的愿望，今日终于有了着落。赵无极假作淡定，身子却是忍不住地微微发颤。
……
两轮择徒已毕。只听那老者说道：“余下之人，进入‘生死搏’，不死不休。若有敢擅自逃出者，各仙门杀无赦。”老者语音平淡，竟似在说着杀猪屠狗一般的事情，全没把剩下的这些人当做一条生命。那老者又道：“先天对先天，后天对后天。各选对手，各凭本事。活下来的人还有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