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诺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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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一章 失败的婚姻(下)

    (一)

    日久见人心。

    我和丈夫婚后的相处变得越来越不融洽,他对待我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粗暴。

    我决定离婚的时候,其实已经怀孕了。但鉴于彼此关系已经非常隔膜,我没有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我也没有告诉父亲。

    虽然我和丈夫之间进行了财产分割的公证,但如果我们之间有了孩子,那这个孩子,肯定会涉及继承权的问题,这又会给集团财产造成实质性的影响。

    我不愿意父亲又在不知会我的情况下采取新的什么行动。

    在不愉快的婚姻中,本来就已经很沮丧很煎熬了,我也不想再发生什么花边新闻,导致八卦媒体夸大其词地大做文章,进行各种不着边际的猜想。

    上个月正好有个高水平的国际马术比赛,本来我们夫妻遇到这种重要的赛事,一般都会双双参赛的。

    但我因为自知怀孕,而找了一些托辞,没有去参加比赛,仅仅是陪着丈夫前往,在看台上看着他参加各种场地的比赛。这就已经引起了很多八卦记者的猜测。

    无论我们出入酒店,还是在赛事期间参与社交活动,狗仔队的长枪短炮,都面对着我的肚子和腰身疯狂拍摄,闪光灯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我很厌恶这种状况,但是,也可以理解,我是父亲唯一的女儿,也是财产唯一的继承人,而这个孩子,将会是我财产的第一个嫡系继承人。

    这是涉及到上万亿美元的财产转移,不可能不引起举世关注。

    我很担心,狗仔队锲而不舍的追逐,会引起丈夫的警觉,也会让他注意到我的肚子,但那些天他参赛的成绩很理想,又得到了众多美女粉丝的追捧,心里正得意洋洋,心思完全都不在我身上,并没有怎样特别注意到这一点,自从我16岁以来,狗仔队每个月都会猜测我是否怀孕,这都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了。

    比赛终于结束了,我丈夫得到了锦标赛的三块金牌和一块银牌,还得到了大笔丰厚的奖金。

    当夜我们参加了主办方为所有参赛选手举办的酒会,我丈夫在酒会上开怀畅饮,喝得有点醺醺然地信口开河。

    酒会后,我们回到酒店。

    我洗澡完毕,在卧房里更换睡衣的时候,他穿着睡衣,跌跌撞撞地走了起来,斜着眼睛,色迷迷地看着我还没系上的胸带。

    我警惕地拉上了外披的衣服。

    他走过来,喷着酒气想要把手从我胸口探下去。

    我伸手挡开了他。

    他再次凑上前来,我再次躲开他。我说:“好了,今天都太累了,改天吧。”

    他直勾勾地瞪着我的胸脯,说:“你什么意思?你不是我老婆吗?”

    我说:“我今天真的累了。就算是夫妻,也要互相照顾一点,不是吗?”

    他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我紧张起来,我感觉他有一种想要用强的冲动。

    我站了起来,后退了一点,离开他更远一点。

    他显然在内心挣扎了一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决定还是放弃用强。他悻悻地看了我一会儿,耸了耸肩,说:“好吧。那我们一起睡吧。”

    (二)

    那天清晨,我们是在一张床上醒来的,但我们各自背对着对方。

    当他在早上六点把卧室所有的灯都打开,动静很大地从床上爬起来,走进盥洗室把浴缸的水放得哗哗直响时,我克制着一夜的失眠和头晕恶心在强光下睁开了眼睛。

    我对着盥洗室说:“你能不能换到远一点的那间盥洗室去洗澡?”

    我说了两次,没有听到动静。

    我无可奈何地爬起身来,走到盥洗室的门口,再次大声地对他说了第三遍。

    他无动于衷地看了我一眼,说:“我喜欢用这个盥洗室。你自己去别的房间睡吧。”

    我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我扭头要走。

    这时,他湿漉漉地从盥洗室里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他把我的胳膊抓得紧紧的。

    他看着我的脸,对我说:“我正式警告你:以后不许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以后不准你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说:“你该死的那个老爸要我做的事情,我都为你们家做到了。我不欠你什么东西。我不允许自己的老婆在我自己家里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说:“不要以为你嫁给我了,就是对我的什么特别恩赐。不和我上床我也忍了你了,不要再找茬和我发生争执。”

    他说:“不要像一个疯女人那样,无事生非地和我发生争执!”

    他说:“我不会和你一样发疯的。你们家有疯狂的传统。”

    他说:“听着,女人,我已经做到我可以为你做的一切了,我不会再做更多了。”

    他说:“我早知道你现在后悔和我结婚这件事情了。我现在告诉你,后悔的不是你一个人。谁都知道你并不是一个淑女,在嫁给我之前,也是出了名的人尽可夫!”

    他说着把我的胳膊扔开,他说:“现在,闭上你的嘴,女人!带着你难看的黑眼圈和你的那些眼泪,从这里滚出去吧!”

    他说:“酒店的套房这么大,你可以随便滚出去去睡在哪里。”

    (三)

    这件事情的发生,其实现在想起来,也并没有什么特别让人难过的地方,但是,在当时,我却感觉非常愤怒,特别是他说我嫁给他之前“人尽可夫”,还说我们家有“疯狂的传统”。我对此感到难以忍受。

    也许,我难以忍受他已经有好长时间了。他的这个举动,不过是导致关系崩溃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我们从赛马地回到住处后的第二周,我就搬出了我们共同的住宅,并且委托律师,向他发出了律师函,要求离婚。

    三周后,我们就宣布协议离婚了。

    之所以延迟了三周,是因为我们双方的律师事务所和会计事务所在进行离婚条件的艰难谈判。

    我花了2000万英镑、6处不动产、位于阿尔卑斯山区的1个私人马场,结束了这次婚姻。

    离婚协议签署之后,我们的花边新闻再度占领了世界各地各种八卦媒体的封面和头条。

    我的父亲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对我只说了几句话:“这事你处理得太随意了,而且代价高昂,那个混蛋根本不值这么多钱。”

    他说:“你对婚姻的态度,让你母亲和我,都深感失望。”

    他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挂掉了。

    我握住电话站在那里,心里充满了难以言说的五味杂陈。

    (四)

    从搬离住宅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的前夫。

    提出离婚离婚协议由双方的律师代为签署后,我发现自己有轻微而连续的出血现象。

    几经周折,我终于摆脱了疯狂追逐我离婚的消息的成群记者,飞到一个位于崇山峻岭中的国家,在一个非常昂贵的私人产院里,非常秘密地养胎。

    但是,可能因为离婚事件导致了情绪波动,躲避狗仔队24小时的追踪又加剧了精神和身体上的疲劳,我腹中的胎儿没有如愿以偿地保住。

    我独自一人在这家产院里流产了。

    当我看着鲜血染红了床单的时候,我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浸湿了枕头。

    我住在那个产院里的时候,因为行踪绝密,音讯隔绝,所以也没有什么人来看望过我。

    大家都以为我是在躲避媒体的追逐,想心情清净一点,没有人想到我是怀孕了,更没有人想到我独自一人在这里流产了。

    我在陌生的护理师的陪伴下,独自躺在病床上,看到电视上、报纸上、网络上都在连篇累牍地喧嚣着我的离婚。

    整个世界都在沸沸扬扬地谈论着我失败的婚姻。

    他们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地到处谈论着这件事情。

    我感到冰寒刺骨,就像是身处在某颗遥远而荒凉的星辰表面、零下400度的暗夜中一样。

    当时,金钱是唯一能够帮助我,并让我多少感觉到一点温暖的东西。

    我就是在那一刻理解了我那一生的那位父亲。

    为了这个,我那一生都挺喜欢金钱。

    我像喜欢一个朋友那样地,喜欢着金钱。

    在过去世中,我的婚姻就并不是成功的婚姻。但它也远远不是我历生历世形形色色的婚姻当中最糟糕的那次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