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五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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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酒宴

    wed aug 17 10:22:25 cst 2016

    木晗没有等待太久,孟贻矩的声音就再次传来,“听全续说你出海到过不少地方,还见到过比碳还黑的人?”

    听到这话,木晗诧异的抬起了头,看着正一脸好奇的孟贻矩和旁边正作出聆听状的美妇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立刻将自己出海的一些新鲜事说了出来。木晗最开始还有点拘谨,讲到后来见就连站在一旁服侍孟贻矩的李公公也看了过来,便开始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起来,引得孟贻矩身旁的美妇时不时的发出一阵轻笑。

    天色临近黄昏,兴元府府衙的议事房内,全续正在焦急地来回走动,时不时的往大门外望去,一旁茶几上的香茗是冷了又换,换了又冷,自己都已不记得换了多少次后,终于发现自己的侄儿在孟贻矩的內侍李公公的带领下向议事房而来,远远望去,两人还在一路谈笑。

    两人走到议事房大门口,李公公便先收拢了自己的笑容,再领着木晗往议事房内迈去。全续见两人踏入房内,先与木晗交换了一个眼色,再走上前来,不着痕迹的向李公公手里塞了一张银票道:“有劳李公公了!”

    李公公扫了一眼左右,将拿着银票的手塞入袖筒,展颜笑道:“恭喜全大人,王爷说‘可’。”

    李公公对着全续说完,又转身向木晗叮嘱道:“下次再进府城,可记得的通知咱家,王爷好久没这么乐呵乐呵了!”见木晗点头应承下来,便出门向后府而归。

    全续领着木晗出了府衙大门,便乘上了早已等在大门外的马车,回全府的路上,木晗将今天所发生的事,粗略的叙述了一下,全续也听得暗暗称奇,没想到自己为了给木晗增加点印象分随口一说的从木晗那里听来的海外趣事倒成了今天事情成功的关键。

    两人回到府中,府里的众人已经等的是望眼欲穿,得知事情一切顺利,府里又是一片欢喜。自从上次玉坠之事后,全府所有人都把木晗当成了自家府里的姑爷,真心的替他感到高兴。

    木渭心中大石落地,拉着全续便要出门庆祝一番,也顺便表示一下感激之情,全续也想帮着木晗联络一下官场人脉,便叫下人手持自己名帖分头给几名友人送去。

    摘星楼,位于兴元府城东,共有七层,高达十余丈,是整个兴元府城东最高的的建筑,整个大楼造型古朴,装潢雅致,门楣上龙飞凤舞的摘星楼三个大字,大气磅礴,苍劲有力,站在摘星楼七楼顶层向四周望去,一种举头红日白云低,四海五湖皆一望的豪情不禁油然而生,但可惜的是摘星楼平时只开放五层,上面两层常年关闭,一年难得开放一次。

    摘星楼五楼,君竹阁,木晗父子俩招呼着众人纷纷落座,机灵的摘星楼的小厮便立刻将几盘精致的点心和一壶西湖龙井摆好,殷勤为众人到上了茶,一股清香便弥漫开来。

    作为此会聚会的主人,木晗跟着木渭站起来向大家致谢,抬头看去几乎都是熟人,大厅的左边坐着早已见过的张任和邱行,唯有大厅右边,年约三十,一身青衣葛布坐于叔父全续身旁的州府治中谢玄是第一次初见,不过早在楼下,全续已经仔细的向木晗介绍过了。谢玄字子仪,祖籍川中永安,后蜀高祖明德元年,其父谢杏就随孟贻矩驻守兴元府,后谢杏亡于与后周的战事,孟贻矩念其辅佐之功,特提拔其长子谢玄为州府治中,算得上是孟贻矩的嫡系家臣。

    不过一会,酒席就上了上来,小厮还引来了一名长相清秀的艺妓,安排坐在大厅的角落,只见其拿出随身的琵琶,玉指轻拨就唱了起来,声音委婉动人,众人一时听得如痴如醉。

    “哼,全元德,你还快活的起来,可知大难就要临头了。”从刚才进楼就一直板着一张脸的邱行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全续就骂道。

    邱行这一声喝骂将众人都惊醒了过来,木晗对正要起身的父亲木渭摇了摇头,他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邱行的脾气,转过身,向站在大厅门旁的格列布使了一个眼色,格列布便打赏了几锭银子将艺妓先请了出去。

    木晗再观察了一下众人,只见全续一语不发的坐在座位上,面红耳赤的脸上正带着愧色,而张任与谢玄则都低着头一言不语,看样子他们应该都明白邱行喝骂的原因。木晗起身对邱行作了一揖道:“邱先生,稍安勿躁,叔父或有所得罪,估计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邱行转过身恨恨的看了木晗一眼,又指着木晗骂道:“他当然有不得已苦衷,那就是你!”

    木晗见邱行又指着自己骂了过来,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站在桌前尴尬不已。

    全续见事已至此,不得不站起来说道:“似之,我知道你怪我,今天我也是想当着大家的面向你赔罪。”说完便对着邱行深深的鞠了一躬。

    低着头的张任和谢玄一看情形,也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上前劝解邱行,只见邱行站立了良久后,重重的跺了跺脚,便回到座位上坐下,沉默不语起来。

    全续拿起身前桌上的酒壶,走到邱行的面前,给邱行和自己斟上了满满一杯酒,举着自己的酒杯满是歉意的说道:“似之,我对不住你。”说完便先一饮而尽。

    邱行有些茫然的看着酒杯,然后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我是怪你,但是我也知你性情,不然接到你的帖子我也不会来,也许一切都是天意。”然后也举起酒杯饮下。

    众人见邱行饮下了酒,就特意地活跃起酒宴的气氛起来,大家本就是兴趣相投的好友,不过一会,刚才尴尬的气氛就逐渐散去,木晗又借机以晚辈的身份装作随口打听了一下,没想到这事情还真与自己有关。

    事情发生在木晗一行人入州府的第二天也就是全续晚归的那天,当日王府的议事便是招安定军山山匪后的安置问题,参军邱行进言要将山匪打乱重新编入州府府兵,而兵曹胡狄却以当初招安已经答应让对方自成一军,如若反悔恐出反复为由反对,再加上两人本来就有旧怨互相看不上对方,便在王府里激烈的争吵了起来。

    孟贻矩见两人争执不下,便询问在场其他人的意见,本来两人在州府官员中各有圈子,势力也相差无几,本又是一番龙争虎斗。万万让邱行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挚友全续却来了个两不相帮,失去了一个本应是自己最大助力的州府别驾的支持,此次争执的结果可想而知。当场邱行就指着全续的鼻子破口大骂,虽然事后张任找到邱行解释了全续是因为助兵饷的事欠了胡狄的一个人情不得不如此的原因,但仍无法取得邱行的原谅。

    知道了事情缘由的木晗父子俩,连忙起身,端着酒杯,走到邱行身前,施礼请罪道:“没想到,因为我父子之事,竟然让邱公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真是罪该万死。”

    邱行虽性情古怪,但绝对不是毫不讲理之人,知道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并非眼前这对父子有意为之,也举起酒杯站了起来说道:“事情冥冥中自有定数,怪不得二位。”说完便与木晗父子俩手中的酒杯碰在一起,一时间酒宴上众人皆频频举杯,开怀畅饮。

    酒宴持续了近两个时辰,众人皆酒足饭饱,尽兴而归。

    今晚的酒宴,木晗喝的有点多,父亲木渭年事已高不胜酒力再加上自己刚刚荣升县令一职,自然难免成为大家主要的灌酒对象。木晗摇晃着醉醺醺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关上房门,突然觉得脖子上一凉,低头一看一把匕首正横在自己的颈间,酒意顿时被吓醒了大半,连忙向后一靠,想挣脱开来,没想到却被身后之人紧紧的勒住,顿时觉得自己的后背抵在了一个凸凹有型的身子上,特别是两个柔软之处让木晗觉得一阵销魂,紧接着耳旁传来了一个被人刻意压低的女声,“再动就给你放放血!”

    木晗见自己小命被人捏在手上,只好举起双手说道:“女英雄,刀剑无眼,请拿稳一些。”

    身后的女子估计也是觉得两人现在的姿势有点过于暧昧,往后退了退才说道:“慢慢地转过来,别耍花招,不然戳你千百个窟窿!”

    木晗又只得慢慢的转过身,往身前之人看去,两人四目相对,都“呀”的一声惊呼起来,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见了燕老大。

    燕老大此时一身的夜行衣打扮,发髻散落,气息也有些急促,一看就受了伤。

    木晗忙关心的问了问:“伤在哪里,要不要紧?”木晗的前半句可不是随便一问,以前打拳的时候,就跟着王天沐学了一身过硬的急救本事,只要不是伤到了内脏,平常的接断骨、处理外伤这些都他来说是轻而易举。

    燕老大看了木晗一眼,将匕首收了起来,按着自己的胸部找到一个凳子坐下,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说道:“问题不大,骨头估计断了根。”

    木晗看到燕老大手按的位置,就知道是肋骨断了,肋骨断了虽说可以通过慢慢地修养恢复过来,但最怕的就是断掉的肋骨刺伤内脏,所以一定要将断掉的肋骨部位从外面固定住。木晗又向前走到燕老大身边,小心的指了指燕老大手按的地方说道:“这个东西,我可以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