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海腾龙
字体: 16 + -

第75章

老道,长春子是你的什么人?”

“那是家师。”老道坦率地答。

“道长的道号如何称呼?”

“贫道上清下真。”

“令师与贵同伴呢?”

“家师搜果出,敝师兄在西面山麓。”

“你很坦率,在下也不为己甚,散去护身罡气,在下要制你的穴道以便脱身。”

“荒山野岭被你制了穴道,贫道岂不成了兽吻?”

“在下会发声将令师引来救你。”

“你能守信?”

“笑话?在下行事正大光明,如果存心要你死,何必和你穷罗苏,给你一剑岂不省事?”

“贫道信任你。”清真无可奈何地说,散去了护体罡气。

中海左指疾点,踏足欺近。

清真突然身躯扭转,向前仆倒,左脚来一记“虎尾穿裆”,不但避袭而且反击。

中海早怀戒心,对方肩动他便警觉,踏出的左脚猛地撤回,追电剑向下一拂,剑过无声,清真的左脚应剑而折。中海右脚踏近,俯身顺手用剑靶反撞而出,“噗”一声轻响,将清真的脊心穴给制住了。

清真“啊”一声厉叫,砰然倒地,接著大叫道:“小辈,你想制贫道的穴道,然后追问口供,你做梦……”

中海抓住清真的手臂将其翻转,却不由抽口凉气颓然放手。老道口中血流如泉,地下有一段仍在抽动的舌头,一双怪眼怒笑,浑身更在抽搐不已。

“这贼道果然够狠,竟嚼舌自杀了。”他摇头说。

老道的厉叫声,可能将长春子引来,此地凶险,不宜久留,他收了剑,火速溜走。无意中,他除去了长春子一个得力助手,像是在长春子的头上泼了一盆冷水,高高兴兴地人川,便折了一名得力门人。

中海循原路走,真不巧,长春子已搜完了果山,从山南折降,两人在坡下的矮林狭路相逢,双方照面,已相距不足四丈,想迥避已来不及了。

长春子还不知门人清真的死讯,一声长笑,撤剑疯狂上扑,四丈空间,他腾空一跃而过,凌空下击。

中海只好撤剑,大喝一声,招出“万笏朝天”奋勇迎击。

凌空下扑,最为不智,半空中不易闪避,剑尖如不能控制对方的中宫,有死无生,老道竟然行险进袭,显然并未将中海放在眼中。

罡风乍起,轻雷骤发,上迎的人似涌起重重剑山,下击的像是撒下一张剑网。

“铮铮铮……”龙吟虎啸似的清鸣震耳,剑山乱了,剑网凶猛地下罩,行雷霆一击。

中海支持不住,一声低吼,在危机一发中挫身暴退,向侧窜出。

罡风厉啸,枝叶纷飞,四周五六株高扁柏齐腰而拆,被老道的宝剑旋过,如被枉风所折。

中海危极险极地逃出剑外,退出丈外。不等他站稳,长春子脚尖点地,再次扑倒,怒叱震耳:“小辈纳命!”

中海大吼一声,全力接招,“云封雾锁”全力对出。

“铮铮!”他感到虎口欲裂,手腕酸麻,追电剑向外荡,奇凶奇猛的反震力从剑上传到,几乎失去丢剑。

“七坎!”长春子意气飞扬地叫,跟踪袭击,招出“流星赶月”,晶亮耀目的光华急射而来,直取中海胸前的七坎。

中海百忙中收不回剑,眼看性命交关,“喘”一声将剑刺人身右的树干,借刀一带一扭,人从袭来的剑尖前闪过,“砰”一声右肩撞在树上,左手接住剑靶将剑拔出,闪在树后,逃脱致命的一剑。

长春子一怔,宝剑急急变点为挥,“擦”一声轻响,中海先前闪身避招的小扁柏树枝纷折,干从中断。

机会稍纵即逝,必须好好把握。中海乘老道挥剑折树的刹那间,从树下挫身攻出一招“飞星逐月”用左手进招,冷不防给老道一记奇袭。

剑出有如电闪,眼看要刺入老道的小肮,老道的反应惊人,垂剑下沉,“划地为牢”出招自救,“铮”一声暴响,架开了中海的一剑,半分之差,险些又挨了中海一剑。

长春子勃然大怒,也懔然心惊,他每一剑都以罡气注入了剑身,但中海的剑居然未毁,仅刮掉少许涂在外面的银漆,露出里面紫黑色的原来色彩,弄不清中海的剑到底是何种金属所造。看颜色,像是紫铜合金所制,但紫铜合金禁不起他的宝剑全力一击,而且紫铜合金也决不可能透过护身罡气所形成的无形气墙,他不得不小心提防。

“你这该死的小辈。”一声怒吼,闪电似的抢近。

中海被震得斜飞八尺,几乎被树枝绊倒,知道委实难以支持,再不走性命可虞,他像头受惊的小鹿,落荒而逃。

先前中海受伤,长春子仅能以相同的速度追逐,这时中海已经复原,可用上九成劲,长春子便相形见拙了,追了里余,已从两丈拉远至四丈以上了。中海心中大喜,映叫侥幸,老道并不如想像中的可怕,至少轻巧比他差上一筹,老道即便有翻天覆地之能,岂奈他何?他一面奔掠,一面叫道:“老杂毛,如果你有工夫,咱们可以继续较量轻功,远走天涯海角,来吧!提至十成劲,看谁行。哈哈哈哈!”

他出声嘲笑,长春子知道追不上了,在长距离以轻功狂奔,且尚能说话发笑,显然内力修为甚佳精力充沛,余劲足,再追也是徒然。

中海再奔了里余,已看不见老道的身影了,但仍不放心,认准正西方向,如飞而遁。直至接近金泉山的南麓,他才渐渐收势。

击败了天南三剑,却败在长春子手中,但他并不骄傲,也不灰心,他深信在两仪心法练成之后,内力足以和老道的罡气抗衡,便不至于被罡气阻滞剑势,可以和老杂毛正式较量剑术了。

看天色已是近午时分,该是午间练功的时刻了。近来两仪心法大功即将告成,不能有丝毫松懈,必须按期勤练。看路右有一处枯草丛生的山坡,枯草高与腰齐,正是藏身的好所在。他看看四野无人便离开道路向山坡上窜去,藏身在草丛中,定下心神,静静地行起功来。草坡广约五六丈,任何人走近草坡,他都会及时发现。

足足练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相当漫长,在忘我的境界中,他不理会外界的事物,在草丛中十分安全,无需顾虑意外。等他从空灵的境界清醒,已是午牌末未牌初了。

他脱下儒衫,挟在胁下,走上了小径,这一带全是起伏不定的荒野,零落地散布著一些树林,有些树林已全部凋落,未凋的是松柏。越过一座凋林,突然发现前面半里外的松林中,大踏步走出八名黑衣人,相距虽远,但仍可发现他们的黑棉袄内所穿的劲装,更可从他们腰间所悬的兵刃飘穗上分辨出种类,有流苏的是剑,带红色吹风的是刀。

“是黑旗盟的人。”他向自已说。

他闪在林中,伏在一株大树下,等候他们经过,免得再有麻烦。

接近至三二十丈内,他心中狂跳,走在中间的一名大汉,奇丑的像貌入目清晰。他暗叫道:“那不是安庆双丑的老二吗?从金泉山到他们栖乐山秘窟,可走果山大道,为何却偏走这条远路?好家伙你送上门来了,天助我也!”

八名黑衣大汉不知林中有人等候他们,分为两路鱼贯而行,大踏步昂然赶路,毫无戒心。

中海从树下站起,从容举步走出小径,当路一站,冷冷地目迎走近的客人,虎目中冷电四射,神情极不友好。

“咦!”走在前面的人讶然叫。

“诸位,幸会,在下大地之龙,久候多时。”他冷冷地说。

他不说倒好,说了可把八位好汉吓坏了,没有人发声招呼,不约而同地扭头便跑。八个人都是不久前在青霞观见过中海的人,连天南三剑也败在中海的剑下,他们怎成?可说是闻名丧胆,望影心惊恨不得胁生双翅,冲霄而遁,怎敢接斗。

中海已认出八人是在青霞观受谭氏兄弟控制的人,顿萌替黑旗盟除害的念头。直至目前为止,他对黑旗盟尚无敌意,心中还希望黑旗令主能有与龙虎风云会决裂的一天,那会令龙虎风云会更为孤立他却不知,天南三剑以前对中海并无成见,甚至希望中海能予龙虎风云会更凶狠,更激烈的打击。但晨间中海伤了黑旗盟的人,接著天南三剑又受挫在他的剑下,敌意已成,黑旗盟已发出与他势不两立的誓言,壁垒分明,仇恨难解了。黑旗令主驭下有恩,对盟友极为爱护,这就是为何令主被龙虎风云会所制之后,盟下的人仍死心塌地为令主效力的原因所在。他想向黑旗令主讨九阴吊客,令主岂能答应?

他想替黑旗盟主去内奸,不啻火上加油。谭氏兄弟的奸细身份,黑旗盟的重要弟兄俱皆心中有数假使可以清除,天南三剑早就下手了,还用得著他中海越俎代庖吗?他们有他们不能清除的苦衷,这些事中海是无法了解的,这一来,双方的仇恨更深,一发不可收拾。

他展开绝顶轻巧追上走得最慢的一名大汉,沉叱道:“阁下,接招。”

大汉心胆俱裂,同左急闪,伸手拔刀。

中海右掌一抄,扣住大汉拔刀的右臂,左掌急劈而下,“噗”一声劈中大汉的右肩,右肩骨应掌立碎。

“啊……”大汉厉叫,接著被中海向右摔出丈外,砰然倒地。

中海从侧方超越,三两个起落使到了人群的前面,倏然转身大喝道:“留下!诸位。”

奔得最快的大汉刹不住脚,直向中海怀里冲,喝声入耳,已经无法闪避,只好大吼一声,双掌来一记“推山倒海”,要拚个两败俱伤。

中海招出“童子拜佛”,崩开推来的双掌,乘势向下一扣,扣住大汉的后颈向下揿,右膝猛抬,噗一声顶中大汉的下颚,及时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