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花了一昼夜的功失,小舟到了湘阴口,两人弃舟登路,带了藏在舱下的兵刃和包里,悄然走了。
回春居士在未牌初离开了洞庭王的居室,心事重重地走向宾馆。
宾馆中,住著天玄剑、白衣神君等三十余名好友,午餐刚罢,好友们在客厅品茗,商讨今后的行l。
天玄剑听说中海和横江白练外出游湖,未加注意,安心地和朋友们商谈,回春居士进入厅中,见众人正肃容相商,只好也在一旁坐下,不时向天玄剑身旁的素素注视。久久,他悄然到了素素身后,低声道:“素丫头,何不去找禹姑娘消遣去?这些枯燥无味的事,不听也罢。”
素素聪明透顶,扭头笑道:“老爷子,是要将素儿遣走么?”
回春居士挤出一丝笑意,笑道:“丫头,你可真是个鬼精灵,要不要我赶你走?”
“嘻嘻!。不必赶,走也。”素素矢著叫,一溜烟走了。和这些老前辈们在一处商讨大事,她确是不耐烦,乐得一走。
回春居士冲著她的背影摇摇头,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群雄商议的结果,决定目前时机未至,不可公然出面,须著手暗中策反,剪除龙虎风云会的羽翼。
既然龙虎风云会的解毒药有两层,策反时只须预先告知服药人留意,必可破解龙虎风云会控制人的恶毒阴谋。
他们决定了四项大计,一是派人策反,二是派人与吴玄霜取得连系,查出大巴山内主坛的所在地方,以便加以铲除。三是火速传信给其他朋友,希望在百日之内,到夷陵州聚会,准备大学进袭大巴山内主坛。其四是龙虎风云会既公然诛杀各地不听命的武林朋友,咱们何不秘密铲除他们设在各地的分坛?。唯有予打击者更凶狠的打击,才是治本良方。至于长春子和毒娘子则留交中海应付。从中海口中,已知蒙面人定是湖海散人,那家伙已练就了七成火候的罡气,能克制他的人亦难料定。由此推论长春子必定更为高明,恐怕目下武林中已没有人可以就制他了。因此,必须派人寻找当年三大高手四绝秀士和缥缈仙于出面。同时,找一处清静所在,让中海完成百日之功,练成两仪心法,期能有成以便对付长春子师徒。
未来的行动就此决定,仍由白衣神君负责寻找缥缈仙子,由风雷蛇神前往大峪山,请大峪山主将他的岳父四绝秀士请出挽救江湖大劫。天玄剑则奔走江湖,号召武林高手共挽狂澜,并相机袭击各地分坛。回春居士则伴同中海至昭潭练艺,并为其护法。预计百日之后,众人在夷陵州聚会,前往袭击大巴山龙虎风云会的内主坛。
分派停当,回春居士示意天玄剑出外一谈。两人到了内室,天玄剑落坐笑道:“宪老,你似乎心事重重哩,有事么?”
回春居士注视著他,叹口气问:“施老弟,我有事请教。”
“呵呵!,宪老,你为何用这种怪眼神看我?”天玄剑笑问。
“你说,中海为人如何?”回春居士正色问。
“了不起的好孩子,你怎么啦?”
“你对他的日后安排了么?”
“呵呵!。我会替他打算的。他的官司想洗雪巳是不可能,但只须改个名就行,替他弄一张路引不会有什么麻烦,日后叫他到江西天玄小筑找我,在江西落业有何不可?”
“哦!。你是不是一厢情愿?问过他么?”
“不曾,我想他不会拒绝的。”天玄剑甚有自信地说。
“不见得吧?”
“他和小女极为投缘,素丫头已探过他的口风,他……”
“老弟,你的意思是说,令媛也对他投缘罗?。”
“小女儿的事,怎瞒得了旁观的人?呵呵!。”天玄剑笑答。
“哦!。老弟是否想作泰山丈人?”
天玄剑袍拳笑道:“小弟正想请老哥作媒人,怎样?”
回春居士苦笑摇头。
“怎么?老哥有何疑难?是关于中海的事么?”天玄剑吃惊的追问。
“正是有关他的事。”回春居士神色肃穆地答。
“有何瑷现?难道他……”
“中海本人并无可疑之处,麻烦的是洞庭王。”
“洞庭王?他怎样?”
“午间他请我作女方的大媒……”
“呵呵!。好极了,那么,我先谢谢你。”天玄剑开心地笑。
回春居士笑了,摇头道:“他所说的女方是指他自己。”
“什么?”
“他要将次女银凤许给中海,怎么?你笑不出来了吧?”
天玄剑果然笑不出来了,久久方说:“中海对强盗世家不感兴趣,那怎么成?”
“但洞庭王可以洗手,他已经表示了。”
“那……”
“老弟,你肯放手么?”
天玄剑先是摇头,最后叹口气说:“这件事确是麻烦,我看,还是任由小女儿作主好了。”
“中海不会答应的。”回春居士沉重地说。
“那也是不能勉强的事。”
“但万一洞庭王因此事不偕而迁怒中海,后果可怕哩!。”
第十一章
到了村南,松林前道路一分为二,迎面竖了一座将军箭似式的村名兼指路碑,上面刻著“松林铺”下面两行右是至“广安军”,左是“至果州”。不须看斑烂的石迹,便知这座石碑年代久远,当是两百余年前的古董,都是大宋皇时的地名。
日下,广安军已改为广安州,果州已改名顺庆府,经历了三个朝代,石碑仍指引著未来的子民,令人看了,油然而生思古之幽情。
但中海却不知这些逝去的历史变迁,吃了一惊,说:“怪事,我怎么跑到岔路上来了?没有路通顺庆哪!”
他不知该走那一条路,往回走又心有未甘,正在委决不下之际,左面的小径出现两个人影,是两个村夫,正低声争论看向这儿是来。
“问问他两人,便知我跑了多少冤枉路了。”他想,便在三岔路口相候。
两村夫接近至十丈内,发现前面有人,停止了争论,仍向前走,用好奇的目光不住的向中海打量著。
中海等两人走近,抱拳行礼笑道:“两位兄台请了。”
两村夫赶忙回礼,一个讶然间:“咦!你哥子有何贵干?”
“在下迷了路,特向两位请教,请问有路可以到顺庆府么?”
村夫用手向身后一指,笑道:“这条路就是到顺庆府的大路,还有两百多里。”
中海向石碑一指,迷惑地说:“咦!碑上不是刻著到果州么?这……”
“果州就是顺庆府,改名改了百年多啦!”
中海恍然大悟,摇头苦笑道:“改名改了百多年,贵地这块路碑也早该换了。”
村夫耸耸肩,笑道:“谁知道日后那一天又要改名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有那些闲功夫去换石碑?哥子,出门人路挂在口上,像这种指路碑是有点靠不住的。换朝代得改名,换了个雅兴不浅而多事的官儿,恐怕也得改,有时改得连土生土长的人也莫名其妙,常会一问三不知呢。”
“哦!原来如此。请问,到定远还有多远?”
村夫向远处枯黄的的山岭一指,说:“就在山底下,快了。”
“谢谢两位指点,有劳了。”中海行礼道谢,便待赶路。
村夫回了礼,叮咛道:“这条路往北一带不好走,还有十来里方能到达,近来四郊不安静,城门关得早,如果没有要紧的事,用不著赶,在敝村住一夜,比冒险入城要好得多。”
“不安静,兄台是说有强盗?”中海问。
“差不多。”村夫一面走一面答,向南走了。
中海不怕强盗,只怕迷路。这条所谓大道,大得只能容下两人并肩而行,岔路多,行人少,只能凭经验方能分辨出正路来,假使碰到分通两处大邑的岔路而又找不到指示路向的人,失途走冤枉路并非奇事。村夫说道路不静,行旅必定稀少,恐怕连问路的人也不易找到。他心中略一思索,便决定在松林铺投宿。
松林铺不大,约有百余户人家,看情形不富裕,全是些两进院木造房屋,但环境清幽,村中的街打扫得十分干净,零星散布著一些小花园。显然,这座村虽不富裕,但村民定是勤奋进取的好弟子。
村四周有松林围绕,巨大的苍松气势蓬勃,周围计有数千株古松,每株皆粗如桌面,冷日松针不凋,罡风掠过松林,声如万马奔腾。
进了村,每一家大门皆闭得紧紧地,只以偏门出入,迎接他的是一群不怕冷的村童,和大群狂吠的狗。
这种村是不会有客店的,他向前走,在村北一幢门口种有两株扁柏的农舍站住了,伸手轻叩院里的门。
叫门声刚落,里面狗吠声不断传来,有个洪亮的声音问:“谁呀?”
“过路的人,打扰府上了。”中海朗声答。
院门大开,先窜出两条大黄狗,接著是个廿来岁身材结实的青年人,喝退了狂吠的狗,略一打量中海,闪在一旁伸手虚引笑道:“请进,兄台想必是从远道而来的客人。”
中海说声打扰,踏入院门站著道:“兄弟来自湖广,到顺庆府探亲,途经贵地,听说前面道路不静,欲借宝宅借宿一宵,倘请兄台俯允。”
青年人领先而行,笑道:“兄台客气了,请随我来,只是寒舍狭窄,恐怕招待不周哩!”
饼了院子便是正屋客厅,厅堂不大,有左右厢房,从后厅可看到里面的穿堂,看不到天井,厅中的家俱,全是古朴的木制桌椅,中间设了一个炭火熊熊的大火盆,四张小矮凳绕盆排列,只坐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