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〇章 杨青青
thu jun 02 08:09:19 cst 2016
王丰的五金店与别的同类店铺甚至所有的店铺相比有一个极为不同的特点，就是出奇的干净。门窗、墙壁、地面、柜台、货架，处处一尘不染，光鲜照人；甚至卖出物件的包装盒也总是明净光亮。在这条商业街上，王丰的五金店门口最洁净，他每天无数次的清扫、擦拭，哪怕店门外看见一个烟头，他也要马上扫进铁簸箕倒进垃圾袋里。五金店收拾成这样，成为周围商家、居民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人津津乐道，赞为传奇。店里本来雇着伙计，换了几个都不能如王丰的意，不是嫌人家不干净就是嫌人家不利索，加上王丰也是说翻脸就翻脸的性格，有的伙计也主动提出辞职。于是王丰就控制着规模自己干，虽发不了财，但也落得心静自在。王丰本人仍然是潇洒飘逸的风姿，与青少年时期相比，收敛了些风流倜傥的举止，增添了些诗书神韵。常有些不安分的女人到店里来向他搭讪、献媚，他是过来人，心里不动，也就没有必要配合。店铺附近有一所青年干部专科学校，常有师生来买东西。据说学校负责学生寝室卫生的老师向学生提出的卫生标准就是：接近校外五金店的水平。
秋天，新生入学的日子。这天，王丰正在店门口擦摩托车，不经意间看到一个姑娘从专科学校那边往这边走过来。王丰一下就被姑娘的美吸引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姑娘一米七的身高，穿着连衣裙。就见秀发高绾，面柔颊秀，淡眉细眼，鼻巧嘴收；项挺香肩坠，乳耸蜂腰摇；玉腿高挑膝儿粉，纤身更显美臀翘。
姑娘来到近前，并没留意到蹲在摩托车前的王丰，看了下店名，径直走进王丰的店里。刚进去接着又退了出来，看了下店名，犹豫着。王收站起身问：“是要买东西吗？”
姑娘羞涩地柔声问：“这里是卖五金的吗？”发出的是孩童般的声音。
王丰用手中的毛巾又擦了下摩托，然后习惯性地用毛巾擦着脸说：“是的。”
姑娘表情惊愕地看着王丰。王丰不知何故，问：“有什么不对吗?”
姑娘欲言又止，抬手指了下王丰手中的毛巾。王丰一笑，展开手中的毛巾给姑娘看，说：“不脏。”
姑娘微伸一下舌头，问：“这里卖东西的呢？”
王丰说：“我就是。”
姑娘说：“那……我买东西。”
王丰抬手一让说：“进来吧。”
姑娘跟着王丰走进店来，四下看着说：“刚才我还以为是卖手表的呢。”
王丰笑笑说：“你是刚来的学生吧？”
姑娘“嗯”了一声，接着眼眉一挑恍悟道：“这里就是老师说的那个五金店！”
王丰说：“估计是。”
姑娘微微点头自语说：“这就对了。”
王丰问：“哪里对了？”
姑娘细声说：“刚才你说你是卖五金的，我还觉得不像；要是这个店的老板，就像了。”
过去凡是第一次来买东西的人都会说王丰不像卖五金的，王丰总是一笑了之，并不答话，今天听这个姑娘说，就和声问：“那我像干什么的？”
姑娘说：“像……像我以前的老师，不对，像教授。”
王丰问：“你以前的老师？你以前应该是上高中吧？高中还有教授吗？”
姑娘嘟起小嘴说：“我以前是学舞蹈的，现在不跳了就转到这里来了。”
王丰顿悟说：“怪不得！”
“什么呀？”
王丰说：“我说怎么这么美？原来是学舞蹈的。”
姑娘含笑白他一眼说：“少来了。”
王丰问：“你身材多美啊，怎么不跳了？可惜了。”
姑娘说：“你不懂。”
王丰说：“你说为什么不跳了？”
姑娘往后退了一步说：“我要是说了你不许看。”
王丰不知看哪，点点头。
姑娘说：“我屁股太大了……以前挺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就这样了。正好又受伤了，就不跳了。”
王丰拿眼去瞄姑娘的臀部，姑娘随着正身阻止他的视线。王丰说：“可能我不懂，但是我认为是最美的。”
姑娘心里得意，嘴却撇了一下，好像不认同王丰的说法。问：“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呀？”
王丰思索再三，说：“我……我写诗。”
姑娘将信将疑，问：“你是诗人啊？”
王丰说：“算是吧。”
姑娘说：“那把你的诗拿给我看看……算了，反正我也看不懂。”
王丰说：“以前的事了，现在……基本不写了。”
姑娘说：“以前的我就更看不懂了。”
王丰说：“很好懂，明天我拿过来。”
姑娘好像是被动接受，嘟一下嘴说：“那好吧。”
王丰笑笑问：“你……想要点什么啊？”
姑娘一顿，意识到自己是来买东西的，说：“我怎么和你说这么多话啊？我们有不认识。”
王丰说：“可能是因为我像你的老师吧。”
姑娘叹气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王丰问：“那你想要点什么？”
姑娘说：“我寝室的插座不通电了，可能是坏了，我想买一个。”
王丰问：“两项的还是三项的？”
“什么两项三项啊？”
“就是几个窟窿眼的。”
“……我也忘了。”
“拿回去有人给你换吗？你自己可能不会换吧？”
“……不会。那怎么办啊？可能男同学有会的吧。”
王丰说：“这就不好办了，你都不知道几项的，怎么办？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多拿几个样式去给你换上。”
“那好吧……不行，女生宿舍看门的阿姨不让男的进。”
王丰说：“和看门儿解释解释不就行了。就说我是你亲戚，给你帮忙。要不让她给你换？问她会吗？”
“那好吧……可是人家肯定认识你。”
“认识怕什么？认识也不能证明不是亲戚对吧？”
“那好吧……以前别人买你的东西，你给别人换过吗？”
“没有。有的说给我安装费我也没法干这个事――我不能关店门吧？”
“那你为什么给我换？”
“咱不是亲戚吗。”
“可是不是。”
“你要是同意，以后就是了。”
“那好吧……那我叫你什么？”
“你觉着该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
“你就说我是你表哥。”
“你多大？”
“……年龄无所谓，你没听都说年龄不是差距身高不是距离吗？我就不问你年龄。”
“人家那是说谈恋爱的。”
“借用一下还不行吗？”
“……那好吧。”
王丰问：“你是什么地方的啊？别说岔喽。”
姑娘说：“聊城。”
王丰说：“聊城好地方，那里有个光月楼，上面有块匾上写着‘泰岱东来作翠屏’”。
“什么意思啊？”
“就是说泰山移过来也只能做这座楼的屏风，形容楼的高大宏伟。”
“你怎么知道？”
“我去过。”
“我怎么不知道？”
“你没在意。”
“那你姓什么？同学要是问我：你表哥姓什么？我说不知道？”
“我叫王丰。请问你的芳名？”
“不说不行吗？”
“行啊。只要你同学相信表哥不知道表妹叫什么就行。”
“嗯……一会儿再告诉你。”
……王丰关上店门，两人说着话，去给姑娘换插座。路上，王丰知道了姑娘叫杨青青……
王丰的五金店与别的同类店铺甚至所有的店铺相比有一个极为不同的特点，就是出奇的干净。门窗、墙壁、地面、柜台、货架，处处一尘不染，光鲜照人；甚至卖出物件的包装盒也总是明净光亮。在这条商业街上，王丰的五金店门口最洁净，他每天无数次的清扫、擦拭，哪怕店门外看见一个烟头，他也要马上扫进铁簸箕倒进垃圾袋里。五金店收拾成这样，成为周围商家、居民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人津津乐道，赞为传奇。店里本来雇着伙计，换了几个都不能如王丰的意，不是嫌人家不干净就是嫌人家不利索，加上王丰也是说翻脸就翻脸的性格，有的伙计也主动提出辞职。于是王丰就控制着规模自己干，虽发不了财，但也落得心静自在。王丰本人仍然是潇洒飘逸的风姿，与青少年时期相比，收敛了些风流倜傥的举止，增添了些诗书神韵。常有些不安分的女人到店里来向他搭讪、献媚，他是过来人，心里不动，也就没有必要配合。店铺附近有一所青年干部专科学校，常有师生来买东西。据说学校负责学生寝室卫生的老师向学生提出的卫生标准就是：接近校外五金店的水平。
秋天，新生入学的日子。这天，王丰正在店门口擦摩托车，不经意间看到一个姑娘从专科学校那边往这边走过来。王丰一下就被姑娘的美吸引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姑娘一米七的身高，穿着连衣裙。就见秀发高绾，面柔颊秀，淡眉细眼，鼻巧嘴收；项挺香肩坠，乳耸蜂腰摇；玉腿高挑膝儿粉，纤身更显美臀翘。
姑娘来到近前，并没留意到蹲在摩托车前的王丰，看了下店名，径直走进王丰的店里。刚进去接着又退了出来，看了下店名，犹豫着。王收站起身问：“是要买东西吗？”
姑娘羞涩地柔声问：“这里是卖五金的吗？”发出的是孩童般的声音。
王丰用手中的毛巾又擦了下摩托，然后习惯性地用毛巾擦着脸说：“是的。”
姑娘表情惊愕地看着王丰。王丰不知何故，问：“有什么不对吗?”
姑娘欲言又止，抬手指了下王丰手中的毛巾。王丰一笑，展开手中的毛巾给姑娘看，说：“不脏。”
姑娘微伸一下舌头，问：“这里卖东西的呢？”
王丰说：“我就是。”
姑娘说：“那……我买东西。”
王丰抬手一让说：“进来吧。”
姑娘跟着王丰走进店来，四下看着说：“刚才我还以为是卖手表的呢。”
王丰笑笑说：“你是刚来的学生吧？”
姑娘“嗯”了一声，接着眼眉一挑恍悟道：“这里就是老师说的那个五金店！”
王丰说：“估计是。”
姑娘微微点头自语说：“这就对了。”
王丰问：“哪里对了？”
姑娘细声说：“刚才你说你是卖五金的，我还觉得不像；要是这个店的老板，就像了。”
过去凡是第一次来买东西的人都会说王丰不像卖五金的，王丰总是一笑了之，并不答话，今天听这个姑娘说，就和声问：“那我像干什么的？”
姑娘说：“像……像我以前的老师，不对，像教授。”
王丰问：“你以前的老师？你以前应该是上高中吧？高中还有教授吗？”
姑娘嘟起小嘴说：“我以前是学舞蹈的，现在不跳了就转到这里来了。”
王丰顿悟说：“怪不得！”
“什么呀？”
王丰说：“我说怎么这么美？原来是学舞蹈的。”
姑娘含笑白他一眼说：“少来了。”
王丰问：“你身材多美啊，怎么不跳了？可惜了。”
姑娘说：“你不懂。”
王丰说：“你说为什么不跳了？”
姑娘往后退了一步说：“我要是说了你不许看。”
王丰不知看哪，点点头。
姑娘说：“我屁股太大了……以前挺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就这样了。正好又受伤了，就不跳了。”
王丰拿眼去瞄姑娘的臀部，姑娘随着正身阻止他的视线。王丰说：“可能我不懂，但是我认为是最美的。”
姑娘心里得意，嘴却撇了一下，好像不认同王丰的说法。问：“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呀？”
王丰思索再三，说：“我……我写诗。”
姑娘将信将疑，问：“你是诗人啊？”
王丰说：“算是吧。”
姑娘说：“那把你的诗拿给我看看……算了，反正我也看不懂。”
王丰说：“以前的事了，现在……基本不写了。”
姑娘说：“以前的我就更看不懂了。”
王丰说：“很好懂，明天我拿过来。”
姑娘好像是被动接受，嘟一下嘴说：“那好吧。”
王丰笑笑问：“你……想要点什么啊？”
姑娘一顿，意识到自己是来买东西的，说：“我怎么和你说这么多话啊？我们有不认识。”
王丰说：“可能是因为我像你的老师吧。”
姑娘叹气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王丰问：“那你想要点什么？”
姑娘说：“我寝室的插座不通电了，可能是坏了，我想买一个。”
王丰问：“两项的还是三项的？”
“什么两项三项啊？”
“就是几个窟窿眼的。”
“……我也忘了。”
“拿回去有人给你换吗？你自己可能不会换吧？”
“……不会。那怎么办啊？可能男同学有会的吧。”
王丰说：“这就不好办了，你都不知道几项的，怎么办？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多拿几个样式去给你换上。”
“那好吧……不行，女生宿舍看门的阿姨不让男的进。”
王丰说：“和看门儿解释解释不就行了。就说我是你亲戚，给你帮忙。要不让她给你换？问她会吗？”
“那好吧……可是人家肯定认识你。”
“认识怕什么？认识也不能证明不是亲戚对吧？”
“那好吧……以前别人买你的东西，你给别人换过吗？”
“没有。有的说给我安装费我也没法干这个事――我不能关店门吧？”
“那你为什么给我换？”
“咱不是亲戚吗。”
“可是不是。”
“你要是同意，以后就是了。”
“那好吧……那我叫你什么？”
“你觉着该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
“你就说我是你表哥。”
“你多大？”
“……年龄无所谓，你没听都说年龄不是差距身高不是距离吗？我就不问你年龄。”
“人家那是说谈恋爱的。”
“借用一下还不行吗？”
“……那好吧。”
王丰问：“你是什么地方的啊？别说岔喽。”
姑娘说：“聊城。”
王丰说：“聊城好地方，那里有个光月楼，上面有块匾上写着‘泰岱东来作翠屏’”。
“什么意思啊？”
“就是说泰山移过来也只能做这座楼的屏风，形容楼的高大宏伟。”
“你怎么知道？”
“我去过。”
“我怎么不知道？”
“你没在意。”
“那你姓什么？同学要是问我：你表哥姓什么？我说不知道？”
“我叫王丰。请问你的芳名？”
“不说不行吗？”
“行啊。只要你同学相信表哥不知道表妹叫什么就行。”
“嗯……一会儿再告诉你。”
……王丰关上店门，两人说着话，去给姑娘换插座。路上，王丰知道了姑娘叫杨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