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再见方方前缘难续
mon feb 29 08:09:07 cst 2016
夏天，夏菁古立春们高中毕业了，身份由学生变为“待业青年”。按照规定，他们都去办了“待业青年证”，然后就可以到自己父母的单位去干活。夏菁去了她妈妈所在的建筑材料厂，古立春去了他妈妈所在的食品厂。几个月后他们就按惯例转成了正式职工。
王收虽然也办了“待业青年证”，但他不愿意到父母的工作单位去干活，他不喜欢每天都要见了父母的同事们不停地叫叔叔喊大姨，他不想被拘束；最重要的是在父母的单位上班，就和没有走向社会一样。王丰到街道办事处报名去了东面的“南铁”干临时工。
干临时工远不如在父母的单位干活舒服，因为正式工人总爱欺负临时工，支使临时工干着干那，包括干自己的私活。不过王收却很自在――在南铁他见到了本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但又无法忘记的一个人。
中午去南铁食堂买饭，排队到卖饭口，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里面：方方姐姐。方方一把夺过王收手中的饭盒，眼也不抬地问：“买什么？快说！” 王收愣在那里没回过神来。方方一下把王收的饭盒扔了回来，凤眼一抬：“下一个！要什么快说！”她突然把眼停在王收的脸上，惊奇地问：“你是？．．．．．．收儿？”“方方姐姐。”王收叫到。方方拿过王收的饭盒转身拣着好菜把饭盒装满，放上两个馒头，又从收饭票的盒子里抓了一把饭票一起递给王收，说：“你在外面等我。”
王收担心别人看见，赶紧把饭票攥在手中端着饭盒慌慌张张退了出来。刚找到一个位置坐下，方方就跟过来了，问：“你怎么在这里啊？”王收就把干临时工的事说给她听。方方没等他说完就止住他问：“你哥哥怎么样啊？干什么呢？”王收又把二哥工作特别是读书学习的事向她说。方方不再打断他，听得很认真。等王收说完，方方有些不相信地问：“真的假的？你说的是王丰吗？”“真的。”王收说。“还有呢？”“没了。”“对象呢？”“没对象。”“别骗人了，王丰能没对象吗？”“真没有。”不知出于什么考虑，王收没把二哥与可君和侯玲的事说出来。方方神情黯然，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说：“我结婚了。”
方方又问了问秀儿和家里人的情况，最后说：“以后来买饭，看见我在哪个窗口你就到哪个窗口去买；在这里有什么事就和我说，谁欺负你我弄死他。听见了吗？下午我去你干活的那里看看你去。”说完就回去卖饭了。
方方刚一离开，几个认识王收的正式工人就围了过来，敬畏又神秘地七嘴八舌问这问那，问是什么关系？王收如实说：她和俺二哥拉过对象。大家更是唏嘘：看来你二哥也是了不起的人物啊！我们今后可不敢惹你啊！王收问：方方姐很厉害吗？大家说：那可是！别说在南铁是女霸，没人敢惹，就是全济南市也是有名的“镇天桥”啊！
下午方方来到王收干活的地方，手里提着一布兜包子。先是找到工段长和班长一只手指指划划说了一通，然后走到王收跟前说：“我和他们说了，以后不给你安排重活。”
王收停下手里的活陪着方方说话。临走，方方把包子递到王收手里说：“你回去和你哥哥说，我想见见他。”王收本欲拒绝接受包子，脑海里却浮现出当年方方怀抱冰糕孤零零站在瑟瑟秋风中的情景，就把包子接了下来。
回到家王收把见到方方的事情向二哥说了一遍。
王丰说：“谁让你收她包子的？明天给她送回去。”
“送回去干什么？傻不傻？”秀儿说。
第二天早晨一起床，王丰对王收说：“你告诉方方，星期天我有空。上午我要去图书馆，下午在中国电影院门口见吧。”
“包子还拿回去吗？”王收问。
“拿什么拿，我都馏上了，一会儿就吃。”秀儿说。
“谁也不能吃，全都给她送回去。”王丰瞪眼说。
上班以后，王收找到方方，把包子还给她，说：“俺哥哥不让要”，怕方方生气，又赶紧接着说：“他说星期天下午他有时间，和你在中国电影院见面。”
方方听后脸上竟然一红，高兴地说：“包子拿到班上分给他们吃吧。”然后拍拍王收的脸转身走了。
然而到了星期天王丰并没有赴约，让方方白白在电影院门口等了一下午。星期一方方找到王收问：“你哥哥怎么没去啊？出什么事了吗？”
王收很吃惊：“昨天他一早就去图书馆了，不是说好下午见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去。晚上在家也没听他说没去，我还以为你们见面了呢。要不然我今天回家问问他？”
听王收说完，方方叹口气说：“别问了，他不想见就散了。”又神情恍惚自言自语地说，“当初我真该和他继续留在山上，吃点苦怕什么，累不死人。”
片刻，方方又对王收说：“这些年我的心里就没放下过你哥哥，结婚前结婚后都放不下。告诉你哥哥，我一辈子忘不了他。”王收说：“要不我回家再和我哥哥说说？”
“别说了，他心里没我。”
“我觉着你俩可能……真的不太合适了，他现在光知道学习，他要当大诗人。”
“原来你哥哥也没真喜欢我。”方方说完默默地转身走了，不再是意气风发的样子。
晚上回到家王收问二哥：“你怎么没去啊？方方姐姐等了你一下午。”
王丰说：“不想见，没意思。”
王收说：“你也不和我说一声，让人家等了你一下午……”
“别说了”，王丰一瞪眼说：“以后别提方方，有本事你把可君找来和我见面！”
“这上哪找去？”王收说。
“笨蛋。一边去！”王丰瞪起眼说：“南铁的临时工你也别干了，省了给我找麻烦。”
过了些日子，方方手里提着个保温桶找到王收说：“我不想在南铁上班了，我要辞职了。”
王收吃一惊，不亚于当年听见二哥说要退学时的心情：“找个工作多难啊，南铁可是国营企业。你辞职干什么去啊？”
“我打算自己开饭店去――我也要干出名堂来――不能让你哥哥瞧不起。”方方神情坚毅地说。然后她打开保温桶，里面装着满满一桶冰糕。方方把保温桶往王收的怀里一塞，充满情意又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着说：“没空给你煮了，凑合着吃吧，吃不完不能走。”
……
夏天，夏菁古立春们高中毕业了，身份由学生变为“待业青年”。按照规定，他们都去办了“待业青年证”，然后就可以到自己父母的单位去干活。夏菁去了她妈妈所在的建筑材料厂，古立春去了他妈妈所在的食品厂。几个月后他们就按惯例转成了正式职工。
王收虽然也办了“待业青年证”，但他不愿意到父母的工作单位去干活，他不喜欢每天都要见了父母的同事们不停地叫叔叔喊大姨，他不想被拘束；最重要的是在父母的单位上班，就和没有走向社会一样。王丰到街道办事处报名去了东面的“南铁”干临时工。
干临时工远不如在父母的单位干活舒服，因为正式工人总爱欺负临时工，支使临时工干着干那，包括干自己的私活。不过王收却很自在――在南铁他见到了本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但又无法忘记的一个人。
中午去南铁食堂买饭，排队到卖饭口，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里面：方方姐姐。方方一把夺过王收手中的饭盒，眼也不抬地问：“买什么？快说！” 王收愣在那里没回过神来。方方一下把王收的饭盒扔了回来，凤眼一抬：“下一个！要什么快说！”她突然把眼停在王收的脸上，惊奇地问：“你是？．．．．．．收儿？”“方方姐姐。”王收叫到。方方拿过王收的饭盒转身拣着好菜把饭盒装满，放上两个馒头，又从收饭票的盒子里抓了一把饭票一起递给王收，说：“你在外面等我。”
王收担心别人看见，赶紧把饭票攥在手中端着饭盒慌慌张张退了出来。刚找到一个位置坐下，方方就跟过来了，问：“你怎么在这里啊？”王收就把干临时工的事说给她听。方方没等他说完就止住他问：“你哥哥怎么样啊？干什么呢？”王收又把二哥工作特别是读书学习的事向她说。方方不再打断他，听得很认真。等王收说完，方方有些不相信地问：“真的假的？你说的是王丰吗？”“真的。”王收说。“还有呢？”“没了。”“对象呢？”“没对象。”“别骗人了，王丰能没对象吗？”“真没有。”不知出于什么考虑，王收没把二哥与可君和侯玲的事说出来。方方神情黯然，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说：“我结婚了。”
方方又问了问秀儿和家里人的情况，最后说：“以后来买饭，看见我在哪个窗口你就到哪个窗口去买；在这里有什么事就和我说，谁欺负你我弄死他。听见了吗？下午我去你干活的那里看看你去。”说完就回去卖饭了。
方方刚一离开，几个认识王收的正式工人就围了过来，敬畏又神秘地七嘴八舌问这问那，问是什么关系？王收如实说：她和俺二哥拉过对象。大家更是唏嘘：看来你二哥也是了不起的人物啊！我们今后可不敢惹你啊！王收问：方方姐很厉害吗？大家说：那可是！别说在南铁是女霸，没人敢惹，就是全济南市也是有名的“镇天桥”啊！
下午方方来到王收干活的地方，手里提着一布兜包子。先是找到工段长和班长一只手指指划划说了一通，然后走到王收跟前说：“我和他们说了，以后不给你安排重活。”
王收停下手里的活陪着方方说话。临走，方方把包子递到王收手里说：“你回去和你哥哥说，我想见见他。”王收本欲拒绝接受包子，脑海里却浮现出当年方方怀抱冰糕孤零零站在瑟瑟秋风中的情景，就把包子接了下来。
回到家王收把见到方方的事情向二哥说了一遍。
王丰说：“谁让你收她包子的？明天给她送回去。”
“送回去干什么？傻不傻？”秀儿说。
第二天早晨一起床，王丰对王收说：“你告诉方方，星期天我有空。上午我要去图书馆，下午在中国电影院门口见吧。”
“包子还拿回去吗？”王收问。
“拿什么拿，我都馏上了，一会儿就吃。”秀儿说。
“谁也不能吃，全都给她送回去。”王丰瞪眼说。
上班以后，王收找到方方，把包子还给她，说：“俺哥哥不让要”，怕方方生气，又赶紧接着说：“他说星期天下午他有时间，和你在中国电影院见面。”
方方听后脸上竟然一红，高兴地说：“包子拿到班上分给他们吃吧。”然后拍拍王收的脸转身走了。
然而到了星期天王丰并没有赴约，让方方白白在电影院门口等了一下午。星期一方方找到王收问：“你哥哥怎么没去啊？出什么事了吗？”
王收很吃惊：“昨天他一早就去图书馆了，不是说好下午见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去。晚上在家也没听他说没去，我还以为你们见面了呢。要不然我今天回家问问他？”
听王收说完，方方叹口气说：“别问了，他不想见就散了。”又神情恍惚自言自语地说，“当初我真该和他继续留在山上，吃点苦怕什么，累不死人。”
片刻，方方又对王收说：“这些年我的心里就没放下过你哥哥，结婚前结婚后都放不下。告诉你哥哥，我一辈子忘不了他。”王收说：“要不我回家再和我哥哥说说？”
“别说了，他心里没我。”
“我觉着你俩可能……真的不太合适了，他现在光知道学习，他要当大诗人。”
“原来你哥哥也没真喜欢我。”方方说完默默地转身走了，不再是意气风发的样子。
晚上回到家王收问二哥：“你怎么没去啊？方方姐姐等了你一下午。”
王丰说：“不想见，没意思。”
王收说：“你也不和我说一声，让人家等了你一下午……”
“别说了”，王丰一瞪眼说：“以后别提方方，有本事你把可君找来和我见面！”
“这上哪找去？”王收说。
“笨蛋。一边去！”王丰瞪起眼说：“南铁的临时工你也别干了，省了给我找麻烦。”
过了些日子，方方手里提着个保温桶找到王收说：“我不想在南铁上班了，我要辞职了。”
王收吃一惊，不亚于当年听见二哥说要退学时的心情：“找个工作多难啊，南铁可是国营企业。你辞职干什么去啊？”
“我打算自己开饭店去――我也要干出名堂来――不能让你哥哥瞧不起。”方方神情坚毅地说。然后她打开保温桶，里面装着满满一桶冰糕。方方把保温桶往王收的怀里一塞，充满情意又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着说：“没空给你煮了，凑合着吃吧，吃不完不能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