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色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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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初见夏菁难辨识

    tue feb 23 08:51:33 cst 2016

    第二天中午学校放学的时候,王收和章向东在路边等着;王收装作不经意地在那里不断地和那些熟识的同学们打着招呼,一会儿古立春领着两个女同学来到他们面前。

    两个女同学一个身材高挑穿着入时,一个干干净净相貌安详。王收都不认识,不知道哪个是夏菁,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干什么。两个女同学也不说话,身材高挑的那个面带笑意眼神迷离,相貌安详的那个则喜欢拿着一个小手绢掩在嘴边。还是章向东先开口,指了指王收问她们:“你们认识他吧?”

    身材高挑的女同学说:“怎么不认识啊,他不是王收吗;学习这么好,干吗退学啊?”

    王收感到自己没什么可说的,就拿出信来说:“……一封信……”他犹豫着不知道该递给谁。

    “什么信啊?”身材高挑的同学把信接了过去。古立春赶紧说:“给夏菁的”。高挑的同学见说,就把信交到了相貌安详的同伴手上。几个人站在那里谁也不再说话,两个女同学就挽着手默默无语地离开了。王收这才注意到,那个夏菁的辫子真的很长,都垂到屁股下面了。走出去不远,王收他们看见那个夏菁把信掖进了自己的口袋。

    “看见了吗?没扔!揣起来了!”章向东兴奋地说。

    “你真笨啊,怎么把信给史大个子了?没看见我给你使眼色吗?”古立春说。

    “一看辫子就知道了。”章向东附和说。

    “我早忘了长辫子的事了。”王收说。

    “长得可以吧?”古立春问?

    “还行,挺受端相。”章向东说。

    “我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她是什么样了。”王收说。

    “我看着行。”章向东说。又问:“你那信是怎么写的?也不知道她看了同意不同意。”

    古立春说:“我下午就问问她。她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事情办完了,回工地干活去。”王收说罢,骑上自行车就走。章向东问古立春:“那个高个子的叫什么?要不我和她拉拉?”古立春说:“叫史瑾,都叫她史大个子。章向东边骑上自行车跟上王收边嘱咐古立春:“下午别忘了问问夏菁……再问问史大个子愿意和我拉吧!”

    晚上三个人聚集在王收家的小厨房里。古立春汇报情况说下午他问夏菁看信了吗?夏菁说看了。古立春又问她同意不同意?有回信吗?夏菁说同意什么?什么回信?

    三个人弄不清夏菁这是个什么态度,分析了半天没有结果。章向东对王收说:“是不是你的信没写明白啊?再给她写一封,明明白白告诉她,你喜欢她,问她同意不同意?”

    “再写上就是不同意也不能答应刘疤瘌,要是不听就小心点。”古立春补充说。

    “算了吧,我都忘了她长什么样了。”王收说。

    “再写一封怕么的?又不用你出面,让古立春送给她。我不会写,我要是会写我替你写。”章向东说。

    “要说辫子是真够长的。”王收要给自己找一个再写一封的理由。

    “就是,为了那两条辫子,写一封!”章向东鼓励说。

    接下来三个人开始为这封信的称谓争论不休。

    章向东说:“开头是:亲爱的夏菁。”

    古立春说:“亲爱的都是称呼自己家里的人,应该是:可爱的菁。”又很内行地说:“都是这么称呼的。”

    王收说:“只有林晓荫才能称可爱的。要不称呼尊敬的夏菁行不行?”

    古立春说:“称呼老人才说尊敬的呢,不行。”

    章向东说:“那就称呼敬爱的。”

    古立春说:“一看你就怕婆子,还没拉上呢就先敬爱的了,毛主席才是敬爱的呢。”

    章向东问:“我让你问问史大个子你问了吗?”

    古立春说:“我才不问呢,你已经有了,还想脚踩两只船啊?要拉也是我拉。”

    章向东说:“你不是有小绵羊吗?”

    古立春说:“那又不是拉对象。我十七,她二十二,女大五赛老母,我能和她拉吗?”

    王收打断说:“到底怎么称呼?快说!要不我不写了。”

    三个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什么也不称呼,直接就说事儿,信上也不留名。这样还有一个好处――万一她把信给别人看,就说不是写给她的,还可以不承认是自己写的。

    信很简短,内容如下:“你看了上次的信,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想和你交朋友,你同意不同意?你要是同意,就给我回封信,给古立春就行。星期天晚上我在你家宿舍门口东边的第三个电线杆那里等你。你别搭理刘疤瘌,他很坏。”信的落款是:“昨天给你信的那个人”。

    第二天古立春把信递到夏菁手上,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到了星期天晚上王收三个人来到夏菁家宿舍门口附近等着。王收说:“我们藏在一边,要是她没来,咱就说咱也没来。”

    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出来,却见有些人陆陆续续地向夏菁家宿舍里面走。古立春突然想起来说:“坏了,她肯定不来了――今天晚上她宿舍里放电影。”

    “走,进去找她去!”章向东说。

    “走,反正也得看电影。”王收说。

    夏菁家住在一个电力系统的宿舍里,这个宿舍时常在一个带院子的球场里放露天电影,有的时候卖票,有的时候随便进,有海报通知说明。看电影的人们往往早早搬着凳子椅子的来到球场占地方,也有的在地上摆上一圈砖头以示占有。来晚的人看有人摆了砖头,就会承认这种占有,在这个圈外选定自己的位置。一般电影开演一会儿,就是买票才能进的,也会开放随便进了。不过这些等开放以后再进来的人就只能站在四周看了。

    这天晚上的电影是随便进的。球场上已经摆满了板凳和砖头,一些人已经坐在了那里等候。三个人转了一圈没看到夏菁,就走出来站在院子门口。一会就看见“史大个子”走了过来,三个人就冲她点点头。史瑾说:“你们是不是等夏菁啊?她占好了地方回家吃饭去了。你们别等了,一会她和她爸爸她妈一起过来。”

    “我们没等她,在这里玩一会。”古立春说。史瑾不再说什么就进去了。

    又过了一会,章向东说:“来了,从那边过来了,别回头。”

    三个人故作随意地将身子慢慢转向夏菁来的方向。就见夏菁挽着她爸爸妈妈的手臂向这边走来。走到王收三人面前,夏菁冲他们看了一眼就过去了,好像不认识似的。

    “咱们在这里等着,一会儿她肯定出来找咱。”章向东说。

    古立春也认为会是这样。于是三个人在那里等。直到电影开演夏菁也没出来。三个人恋着看电影,就进去看电影了。等电影散场的时候,三个人又赶紧先出来,站在外面。人群中,夏菁扛着一个长条凳跟在她爸爸妈妈后面走了出来。这次她没有往这面看,看来没注意或者没想到他们等在这里。眼看就要过去了,章向东用力咳了一声,但这声音在噪杂的人群里太过羸弱,夏菁和她的父母转瞬就在人群中消失了。

    “走,回去商量商量。”章向东说。

    “商量个屁!回去睡觉!”王收说。

    “别和这个傻妮子一般见识,我明天骂她去。”古立春宽慰说。

    王收说:“拉倒吧,以后别提这个事了,就当不认识这个人――本来就不算认识。”

    古立春说:“我现在就过去问她去,就说向她借作业。”古立春说着就向夏菁走的方向跑去。

    一会儿,古立春回来了。章向东问:“骂她了吗?”

    古立春说:“她说刚才她看见咱了,又没什么事,就没和咱说话。”

    章向东说:“看见就行了,没白等。还说什么了?”

    古立春说:“她说再演电影她给咱占地方。”

    章向东说:“我看她也不像个马子,傻瓜一个,干脆散了。要不你让她明天晚上出来,不出来就散。”

    古立春说:“我说了,她说她晚上出不来。”

    章向东说:“那就让她再演电影的时候早出来拉拉,要不就拉倒。”

    古立春说:“行。”

    三个人说笑着,畅想着,离开了夏菁的宿舍。夜色已晚,但都没有要回家的意思,就来到离家不远的路边上抽起烟来。所谈的,全是女性的话题。章向东说:“不能再拉这些事了,我等不到明天找我马子去了,这时候要是来个女的我就干她!”古立春说:“我也是!”王收说:“快看,真的有一个女的过来了。”两人不信,也不去看。王收却已经站起身来。两人随之望去,就见一个少女走了过来。少女有些胆怯地指着通向农业科学院的小路说:“你们能把我送过去吗?我……害怕。”三个人相互看了一下,王收说:“可以。”

    这是一条从工业北路通向农业科学院的小路,没有路灯,两边全是玉米地,确实吓人。在这条路上就发生过这样一件事:一年冬天的早晨一个歹徒把一个在这条路上跑步晨练的柔弱的身躯抱进路边的机房里欲行强奸,待褪其衣裤后才发现是个男孩子,恼羞成怒踢了几脚后扬长而去。

    三个人随着少女走在这条路上。章向东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啊?是不是拉对象去了?你对象怎么不送送你啊?”

    少女说:“我没对象。是赶最后一班公共汽车没赶上,走回来的。”

    章向东说:“你害怕坏人就不害怕我们仨吗?”

    少女说:“我不害怕人,我害怕鬼。”

    古立春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没等少女说话,王收说:“别废话,送过去就行了。”

    几个人都不再说话,不到十分钟这条小路就走过去了。

    来到有灯的地方,少女说:“谢谢你们,你们回去吧。”

    王收和古立春就站住了脚步。没想章向东说:“这么晚了,我们把你送到你楼下吧。”

    少女说:“不用了,快到家了。”

    章向东说:“送送吧,反正我们也没事。”

    于是几个人又继续往前走,一直把少女送到她的楼前。少女说了句“谢谢你们。”就径直上楼去了。三个人就转身往回走。

    章向东说:“我觉得我太神圣了!伟大!”

    多少年以后,三个人凑在一起喝酒的时候,章向东还会说起这件事情,以其自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