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色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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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初饮酒不省人事念晓荫人生迷惘

    wed feb 17 08:42:33 cst 2016

    第二十六章

    两个同学面带微笑看着王收。章向东说:“行了,去不成了。咱们上哪玩去啊?”

    古立春说:“丰哥怎么知道你要走啊?......肯定是找到你留下的信了。”

    王收的心情已经平和了许多,多天来那种焦躁不安、六神不定的感觉好像消失了。“已经努力了,走不成不怨自己了。”可能是这样想的吧。

    “咱们去照个相吧,纪念纪念。”章向东说。

    三个人来到泉城路上的一家照相馆,并排坐在长条凳上,王收在中间,合了一张影。这张三个稚气未消的中学生每人头上戴着一顶军帽、表情严肃的照片,一直被三人珍藏着。

    照一张相几毛钱,还有四块多钱可以安排。章向东说:“要不咱们找个饭馆喝酒吧?”

    古立春有些吃惊地说:“你胆子这么大?敢喝酒?我可是从来没喝过酒。”

    王收说:“我爸爸喝酒的时候,赶上高兴就让我也尝尝,我尝了几次就不喝了,不好喝。”

    “你们太外行了,我家里来亲戚都是我和我爸爸一块儿陪着。开始不好喝,越喝越愿意喝,喝到最后就和飘起来一样;而且胆子也特别大,我一喝酒就不害怕我爸爸了。”章向东有些自豪又得意地说。

    古立春听后对王收说:“要不咱们喝去吧――你不是害怕回家你爸爸打你吗,喝了酒就不怕了。”

    “走,喝去。”王收说。

    来到西门十字路口的汇泉楼饭店,三个人买了两个菜,一瓶酒,有些胆怯地坐在了旮旯里。望着吃饭的人们时时飘来的眼光,王收说:“你看人家都是吃了饭就走,哪有喝酒的?咱赶紧喝了快走吧。”

    章向东拿来三个碗,用牙一咬把瓶盖打开,说:“匀开,一人三两酒。”

    “三两三三三,能喝这么多吗?”古立春说。

    章向东把酒倒在三个碗里,自己的碗里多一点,说:“我四两,你俩一人三两。”

    “行。”王收同意。

    章向东问:“喝快酒还是喝慢酒?”

    “什么意思?”王收问。

    “快酒就是几口喝下去就吃饭――俺村里农忙的时候就这样;慢酒就是边喝边聊。”

    “快点吧,人家都看咱了。”古立春说。

    “你俩没喝过酒,听我的,三口喝掉,吃饭。”章向东比比划划地说。

    “不行,要一口干,像梁山好汉那样。”看着章向东如此张狂,王收赌气说。

    “一口干太多了,也行……干!”章向东端起碗来说。

    “我可是没喝过,喝了这些是多还是少?”古立春有些犹豫。

    “男子汉大丈夫,害怕这个?憋着气一口干下去!”王收说。

    于是三个人都端起碗来碰了一下,把酒倒进了肚子里。

    刚放下酒碗,就见古立春满脸通红眼神迷离,马上要吐的样子。章向东催促说:“赶紧吃菜压压!”

    古立春已经吐字不清了:“......来不及了,压晚了。”话音未落身子就骨碌一下瘫倒在地上。

    王收、章向东两个人赶紧架起古立春往外走。可是古立春已经两腿不听使唤,一步也挪不了了。章向东干脆一猫腰把古立春扛在肩上,王收在一旁扶着;古立春经这一折腾,哇的一下吐了出来,弄得章向东后背上全是古立春早晨吃下的饭菜黏糊酱子。三个人在众人的数落声中离开了饭店,买的两个菜一动没动好好的在桌子上摆着......

    出了饭店找了个僻静地方章向东把古立春放到地上,任由古立春躺在地上不停地呕吐。直到天要黑的时候王收章向东两人才把仍然迷迷糊糊的古立春送到家。古立春家里没人,三个人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回来,古立春就突然哭了起来,说自己快死了,要上医院。王收和章向东连忙把古立春背到了宿舍里的医务室。一个年轻大夫问是怎么回事,又装模作样望闻问切地诊断诊断,说:“谁让你们喝酒了?赶紧回家躺着去,三天不能吃饭,第四天就好了。”于是他们又把古立春背回家了。

    ……

    王收回到家里,父母没有说什么,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只有姐姐用含着泪水的眼睛瞪着他,但是也没有说什么。王收知道,肯定是在他回家之前家里已经开完了家庭会议。

    虽然没有走成,王收却因此旷了两天课。一个学习成绩突出的学生,接连两天旷课,对老师和学校来说是个大事情。班主任把王收领进了校长“大层次”的办公室。“大层次”五大三粗的,阴沉着脸眼盯着王收说:“听说你要离家出走是不是?”王收没想到校长会用离家出走这个词评价自己的行为,感到是贬低自己,眼盯着别处不想作任何解释。

    “大层次”点上支烟又说:“离家出走重要还是学习重要?你办事有没有层次?你哥哥是王丰对不对?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哥哥怎么了?我哥哥也没犯法!”王收顶撞到。

    校长一拍桌子说:“你哥哥办事没层次,是个糊涂虫,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本事你和你哥哥一样退学!”

    班主任见势头不对,拉着王收出了校长室。班主任说:“校长脾气太大了;你回去好好学习吧,改了就是好同学。”王收心里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改的,嘴里嘟囔着回到班里。

    这件事以后,王收变得更加的孤独与忧郁。校长的训斥也让他的学习受到了影响。他时常盯着北面的华山发愣,或者把自己捂在被窝里睡觉。每天晚上他还是和古立春、章向东呆在一起,直到很晚也不分开。王收反复絮叨的话题就是:为什么我要在这个时候出生在这个家庭和这个环境里?如果没有我,北面的华山还在吗?为什么我认识周围的这些人而不是别人?为什么我今天碰到这些事而不是别的事?在我们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全世界其它地方的人都在干什么?他们也想这些事情吗?或者他们原本就是因为我的存在而出现的?

    ――林晓荫离开了自己,生命还有什么意义?活着还有什么价值?自己为什么而来?王收百思不得其解。

    王收想的这些事情对章向东和古立春来说根本不是问题,用章向东的话来说,王收是吃饱了撑的;因为章向东回家问过他妈,在章向东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北面的华山就戳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