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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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我也觉得门主太意气用事了。”楚酒狂也乘机发牢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操之过急,非要将雍小狗除去不可?只要将山门撤出南京,一年半载暂时停止活动,雍小狗难道真有穷幽搜秘的神通?”

“是呀!你们可以照样活动逍遥,贫道与大自在和尚可就日子难过了。他悻悻地说:“雍小狗会追我们到天涯海角……”

“老道,你何必说风凉话?”楚酒狂不悦地说:“老夫和天都玄女和你—样,被逼暴露了身份,我楚酒狂还能照样活动逍遥自在吗?”

“我们改变身份,天下间楚酒狂与天都玄女的名号,将消失得无影无踪,你天风散人同样可以用另一面目行走,何必说风凉话?”天都玄女也说话带刺:“你不再做老道法师,日子同样好过,是吗?”

谈说间,已接近墙根。

“哈哈哈哈……”墙根下的草丛狂笑震耳,雍不容长身而起:“妖道的日子绝对不好过,而且他决不可能还有以后的日子,他杀的人太多,今天他就过不了。”

“他……他竟然在这里……”天风散人大惊失色,火速止步。

“咱们拚了他!”楚酒狂咬牙怒吼,急急拔剑:“雍小狗,你……你不要做得太绝,赶尽杀绝天地不容……”

“哈哈!在下的绰号本来就叫天地不容。”雍不容笑吟吟地说:“所以也容不了你们。”

七个人半圆形列阵,逃不掉只好拚命。

相距三丈,七个人把住了三方,仅留墙根的一角,十四双手不住徐徐挥动,要用暗器集中攒射的意图极为明显。

杀手们的信条是:尽可能把对手杀死在危险距离外。

雍不容浑身都带了暗器,他的看法也是:尽可能把倚众群殴的对手杀死在危险距离外。

三丈,普通暗器致命威力距离的极限。

只有少数宗师级的高手名家,才有杀人于三丈外的绝技与功力;当然特殊的、以及有奇毒的暗器除外。

天道门的杀手,以暗器出神入化震慑江湖,每个杀手皆学有专精,即使不配称宗师级的暗器名家,也足以称高手中的高手而无愧色。

这是说,七个男女杀手,已完成发射暗器行启命一击的准备。

他们居然还没感觉出危机,不知死神正向他们伸出要命的手。

假使雍不容应付不了他们的暗器围攻,怎会让他们有列阵准备的机会?

“我让你们有施展绝技的机会。”雍不容马步微挫,亮出双盘手防术的门户,他手中可清晰地看到并没有任何暗器,应该没有反击的象征显示:“你们为了钱以暗器杀人,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你们也得在暗器上送命。但我可以保证,决不当场杀死你们。动手吧!等什么?”

几乎所有的男女,皆在心意相通的默契下,同时发出全力发射暗器的助势沉叱,手脚齐动。

三丈距离内,高手名家所发的暗器,速度可比雷电,想看到暗器再问避,那是不可能的事,就算能看到,也来不及闪避。

七个人,都是急进一或两步再出手的,距离不但拉近了八尺以上(算伸手的距离),而且移动时可以扰乱对方判断发射的时间和部位。

事实上,要同时估计七个人的意念,那是不可能的事更不可能预测七个人的发射手法与射击部位,而且七人同时集中攒射,决不可能闪避猬集的各种暗器。

满天雷电向雍不容集中,一波接一波向中心汇聚。

三方面向中心发射,汇聚处便是死亡中心点,暗器出手,便决定了生死存亡。

眼一花,死之中心点人影突然消失,是在暗器群汇聚的前一刹那消失的。

淡淡的人影,从死亡中心点左移,像逸电流光,难辨形影。

最左侧是天都玄女,与女徒小佩,左手洒出得自五毒三娘的五毒飞雾,右手连续发射可破内家气功的小型燕尾镖。

这玩意不用定向穗,镖尾的燕尾形薄金属片,飞行时可令镖身以高速旋转。

其实该称钻而非镖,击中人体急钻而入,八九成火俟的气功也挡不住这玩意的袭击,女人的手劲不足,通常不使用这种极耗真力的玩意。

只有连续发射两次的机会,每次只能发射一枚,通常一枚就可以追魂夺命,能在三丈内逃过一镖的高手少之又少,劲道与速度无法与伦比,看到形影镖已入体了。

离开死亡中心点,死亡的机率便大幅降低。

不过,天下间的高手名宿,能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离开死亡的中心点,屈指可数。

即使能离开,也在数难逃。

雍不容竟然离开了死亡中心点,所以他只需对付最左侧两个女人所发射的燕尾镖,和洒出的毒雾。

四枚小型燕尾镖,在他巧妙的双手点动下,像是在同一瞬失踪。

庄墙上,突然出现两个人影。

“好高明神乎其神的玉女摘星手。”其中一人高叫:“满天星斗也可以同时摘下来。”

不但把四枚燕尾镖摘入手,而且立即向侧方脱手射出回敬。

天都玄女正急急取第三枚镖,却发现雍不容已在眼前幻现。

“卟”一声响,右肩挨了一臂掌,有骨折声传出,一声惨叫,仰面便倒。

小佩更糟,白嫩的脖子被大手扣住,像是抓鹅,刚想喊叫,耳门便挨了一击,立即摔倒、昏厥。

“啊……”惨号声震耳。

共倒了四个人,每人的右大腿胯骨缝,钻入一枚五寸长的小型燕尾镖,铁打的人也支持不住,右腿废右半身麻僵,痛入骨髓,倒下去就挣扎难起。

唯一站立的人,是脸色死灰的天风散人。

庄墙上跳下的两个人,快速绝伦地收拾残局,先把倒地的人打昏,再熟练地上绑。

“你……你们……”天风散人嗓音大变:“难……难怪雍……雍小狗的消息,是如此正确灵……灵通,你……你们……”

跳下的人是不要狂乞,和江浦地头神一剑横天齐华,两人改了村夫装,但并没易容,一看便知。

“我们又怎么啦?”不要狂乞拉脱了楚酒狂的双臂关节:“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你们利用胁迫腾蛟庄的人,在南京引起风浪,把咱们宇内三妖拉下水,摆了一道,老夫本来就于心不甘,再发现你们竟然谋杀了老夫的侄儿,老夫一代狂妖岂肯甘心?碰你的运气吧!妖道。”

两人各带了两个俘虏拉上肩,向雍不容点头示意,跳上墙走了。

“幸运不会接二连三光临你头上,你这次是昌尽必殃。”雍不容紧贴在天风散人的两丈距离威力圈内,双手徐徐拂动:“在下一定要你和大自在佛,把贵门的底细招出来。如果你认为你的刚入流遁术可以逃脱劫数,赶快施展吧!不然就为你的生命,作全力的挣扎,杀死我,你才有活命的机会。”

天风散人极力保持镇静,戒备着缓缓后退,法袋中的所谓法宝早已用罄,那能有杀死高不容的机会?能逃过的劫数的机会也少得可怜。

“就算贫道逃不过劫数,也要和你死拚到底。”天风散人咬牙说。

双手齐动,八步风生,呵口气大袖一挥,罡风怒号中,飞出七道电芒,身形连闪,突然斜飞而起,体形急剧缩小,隐没。

雍不容也吹口气大喝一声,身形蓦尔失踪。

七道电芒突然炸裂成碎屑,有如流星殒落,距地近尺便芒剑形消。

百步外最近的一栋房舍侧方,传出一声厉叫,天风散人的身形晃现,一声撞中墙壁,晕头转向反弹倒地,像撞上了山岩的笨鸟。

“我的脚……哎……”老道发狂般挣扎欲起。

雍不容出现在两丈外,扬了扬左手的铁翎箭。

“只差一步,你就可以遁入屋中躲藏了。”雍不容冷笑着举箭伸出箭尖:“你的右脚膝弯,有这么一枝小小铁翎箭,很不好受是不是?这一枝一并奉送,保证可以贯入你的右膝弯。”

墙角有一个狗洞,只能容一头家犬匍伏钻入。

天风散人猛地向前扑窜,居然远出丈外,双手着地随即贴地爬滑,要钻狗洞入屋进命。

下身活动困难,爬窜势难如意,头刚钻入狗洞,左脚已被抓住了。

“放我一……马……”老道丧胆地狂叫。

狂叫声的声调怪怪地,像是濒死的叫号。

妖风一旋,墙根下的尘埃外场、旋走。

雍不容哼了一声,虎目中阴电闪烁如鬼火,抓住妖道的右手一松,左手随着妖道的叫号余音,与及他的冷哼,猛地扭身疾挥。

电光一闪,破风的尖厉啸声令人毛骨悚然。

“哎……唷……”三四丈外的屋角,传出天风散人声调不再怪怪的叫喊声。

人影幻现,一声摔倒在地。

是天风散人,没错。

而头部刚钻人狗洞的天风散人,身躯向下萎缩。不是人体,只是天风散人的一袭道袍而已。

雍不容一闪即至,一脚踏住倒在屋角下的天风散人右脚踝。

“三分道行的蜕化幻形术,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你心术不正,这辈子永远练不成分身法了。”雍不容恶狠狠地说:“你如果不招供,我要用黑狗血淹死你,要不更狠毒些,带你回南京送入迎春阁。

花银于请老鸨设法,收集你最害怕的、永世翻不了身的玩意灌死你,让你的魂魄浸在血池地狱里泡上千年万载。”

“不……不要……”天风散人哀号求饶,左膝弯也挨了一枝铁翎箭,双腿稍一移动就痛得冒冷汗,比大自在佛的遭遇更惨更痛苦,快崩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