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凤引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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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威远镖局这次假镖被劫,你能说是被明火执仗劫走的吗?即使威远没种报官,官府的人来查,最多说镖被撤走,决不会判劫罪。就算抓停住了偷镖的人,打打屁股坐坐牢而已,决不会被判杀头罪,不信人可以:向州衙门打听打听。劫镖的手段有多种,偷天换日、偷龙转风、五鬼搬运、加灶减灶,声东击西……管叫那些自命不凡、仗势欺人的名镖局焦头烂额。如果荀兄有兴趣专门照顾名镖局,他将发现朋友众多,为他鼓掌叫好的人更多。”

荀文祥呵呵大笑,说:“在下并无意专门照问名镖局,而是威远镖局首先照顾了区区在下……”

他将在许州与人熊屠霸结怨,直到信阳沿途所发生的事故简要地说了。

最后,荀文祥又说:“诸位,镖是银龙的人所劫,在下已于今早把这件事了断,是非黑白,用不着在下细说。

威远早知假镖被银龙所劫走,竟然血口喷人咬定是在下所为,甘冒天下大不韪,午夜派宇内双仙来客店袭击。

论辈份、论声誉,字内双仙与在下简直是一天一地,可是,他俩竟然联手合击,诸位相信天下问会有这种怪事发生吗?

不知何人突然大叫:“无耻!”

“找他们讨公道。”另一人怪叫。

荀文祥推椅而起,向宇内双仙一桌走去。

人声倏止,鸦省无声。

一名威远镖局的人劈面拦住了,是北路总镖头满天花雨刘裕昌。

“你打算挡住在下的去路?”荀文祥冷冷地说。

“老弟,这里面有误会,可否彼此冷静些?”

“哼!”

“老弟这……敝局立这两天可以赶到,届时相信可还老弟公道,目下暂勿重掀波浪,老弟意下如何?”满天花雨诚恳地说。

“阁下,你以为在下于太清神罡全力一击下逃得性命,就可以冷静得多了?”荀文祥沉声问。、“老弟”

“你让不让开?”荀文祥声调变了。

不但他的神色变了,这眨间,似乎整个食厅的气氛都变了。

全厅人数上百,每个人皆屏息以待,一个个成了不言不动的死人一样,在并不太明亮的灯光照耀下,食厅似乎变成阴森的阎王殿,神鬼雕像罗列其间。

灯火摇摇,风起了。

白凤打一冷战,附耳向鬼手琵琶低声说:“他……他好像在施……法了,我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鬼手琵琶也感到毛发森立,这时竟有冷风从各处门窗吹入,太不要思议了,她骇然一震,急急低呼:“荀兄弟,三更未到!”

荀文祥不理她,逼视着挡路的满天花雨。

他的大袖、袖袂,在微风中轻轻摇动,他一双星目,似乎只有眸子不见眼白,呼吸像是停住了。

满天花雨打一冷战,仍想劝解:“老弟,俗语说……啊……”

随着惊叫声,满天花雨的身躯突然飞起,手舞足蹈地摔向两丈外的窗台,飞越一座食桌上空,砰一声倒在窗脚下,昏过去了。

第十二章 黑白两道会聚高升

整座食厅只听见一阵惊叹声,字内双仙脸色大变,倏然离座站起。

荀文祥向双仙走去,没有人敢再拦阻。

“两位今晚是在房中相候呢?抑或是在院中相等?”荀文祥笔直立在他们面前,脸上木无表情的问。

“贫道在院中相候。”正一真人常道衍镇定地答。

“三更正见,你们两人联手。”

“贫道恭候。”

荀文祥缓缓转过身,向自己的食桌走去。。

人声倏起,但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话,窃窃私议声四,似乎这些人的嗓门突然间都坏了。

威远的人都成了哑巴,你看我看你做声不得。

扶起满天花雨的人,一杯酒把满天花雨泼醒了。

荀文祥已酒足饭饱,带着三个同伴步出食厅。

一个年约花甲的人站了起来,眼望着苟文祥一行离去的背影,悚然地说:“我的天!这里真有鬼。”

铁胆郎君扶天花雨花下,低声道:“刘叔,怎么回事?”

满天花雨仍在冒冷汗,恐惧地说:“他……他的抽劲可……可怕,一阵无可抗拒的万钧潜劲涌到,我的护体神功突然崩散,身躯硬向上震飞。这人……威远这次栽定了。贤侄,你们兄妹今晚必须远避。”

“谁也不能置身事外,刘叔。”

“愚叔是怕你们有了三长两短,令尊恐怕就得陷入生死困境了,现在你兄妹退出,还来得及。”

“已经嫌晚了!”

“唉”

三更天,院中黑得不见五指。

炎热仍未全退,但偌大的院子里冷清得令人全身发寒。只有三个人影在,四周死一般沉寂。

“你们为何不把其他的人手统统带来?”荀文祥首先出声,语音冷峻已极,打破了沉寂。

“贫道禁止他们前来,因为这是你与贫道三个人的事,用不着他们来。”正一真人常遭衍沉静地说。

“你们认为太清神罡足以对付得了在下?”

“正相反。贫道认为今晚是贫道与真阳道友兵解之期。”

“你们本来有机会远走高飞。”

“敢作敢当,这是武林人的本色。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贫道与真阳道友大错已铸,理该还你公道”

“你承认你们做错了?”

“错在贫道误信谣言,因此将你看成白莲妖孽,故而不惜犯忌,双剑联手蓦然行雷霆一击。

白莲会妖孽妖术实在可怕,可驱役万千人丧失元神,贫道定力有限,不得不出此下策。当发觉尊驾用的不是妖术,贫道便知已犯了终生遗憾的大错,尊驾仍肯让贫道与真阳道友联手吗?”

“你的意思是……”

“尊驾不是白莲妖孽,当然要按武林规矩公平决斗。只要尊驾允许贫道两人联手,并不违反武林规矩。”

荀文祥左手一抬,向侧一伸,绿色火流远射丈外,天地间,热流荡漾。

“这是不是长术?”荀文祥问。

正一真人庄严的老脸上有了笑意,缓缓拔剑出鞘。

“天下间用火器比尊驾高明的人,多得数不胜数,你这种并不高明的白磷硝火伤不了人。”正一真人说。

“如果在下用妖术呢?”荀文祥问。

远在两丈外的句曲炼气上立即撤剑,跃然欲动。

“贫道即毫不迟疑地加入,那晚因袭击而生的悔愧之念一扫而空。对付白莲妖率的任何作为,贫道从不后海。”句曲炼气士理直气壮的说。

“谁说在下是白莲妖孽?”

“参予白龟祠缎羽而旧的人,众口一词指证尊驾使用妖术,不由贫道不受骗。”正一真人说。

“难道就没有知道以神御音的绝技?摄魂魔君、银龙、天涯浪客,皆具有以音制敌的奇学。”

“那是不同的,他们的威力不能及学,所发的魔育支持不了片刻。魔君的九音魔铃与天涯浪客的魔鼓,损耗内力至巨,比银龙发自丹田的夺魄神音为期更甚。因此,威远的人误会,乃是清理中事,贫道……

这时候说这些话,都是多余的了,天色不早,咱们早早了断吧!”正一真人一面说,一面举剑。

“贫位请求地驾,准许贫道二人联手,不但可让贫道有幸在有生之年,得见识武林无上绝学,也可让尊驾平地春雷,名震天下。”句曲炼气上接着说。

荀文祥将手往身后一背,情绪慢慢轻松。

久久,他不言不动,低头沉思。

如果已有剑在手的宇内双仙碎然突击,这时可说是最佳的良机,丈余空间,刹那便可及。

但没有任何主为在人发生,双仙皆站在原地未动。

“你们可以走了。”荀文祥突然说。

双仙反而一怔,弄不清他的用意。

“在下也误会两位是不择手段的人。”荀文祥加上一句,徐徐转身举步。

双仙征在当地,有点不知所措。

荀文祥背着手,缓步走向月洞门。

伏在附近树丛中或是瓦面上看热闹的人,不由同感失望,为看不到预料中的龙争虎斗而失望。、“希望下次咱们不要碰头,两位最好离开威远的人远一点!”南文祥在月洞门转身冷冷地说,然后转身走了。

一场可能是武林空前绝后的恶斗,因荀文祥的愤火消散而无疾而终。主战最力的白凤,也因见不到神针玉女出面而最感失望。

一早,真正的旅客都走光了,没走的,全是江湖朋友,彼此心照不宣,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彼此心中有数。

早餐仍在食厅,荀文祥四人来得晚,厅中已没有多少人。

客栈的早点是札札实实的,小米粥、烙饼、大葱、小蒜、硬馍……一应俱全。

邻座一位留了鼠须的中年人,吃像极不雅观,烙饼卷着大葱又粗又大,一口咬下去嘴都塞满了。

更恶劣的是,一面猛嚼一面含糊地说话,用手中卷着葱的烙饼向荀文祥扬了一场,含糊不清的大声说:“荀兄;你已吃定了威远镖局,要砸掉他们的招牌了,何不到开封去跑一趟?”

鬼手琵琶凤目圆睁,不悦地说:“你只管填你的五脏庙,不说话撑不死你的。你这厮没安好心,要我们去开封送死吗?”

中年人咽下口中的食物,翻着白眼说:“鬼手琵琶,干嘛生那么大的气?你说在下没安好心,恐怕是说你自己吧!”

“哼!开封威远镖局,目下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能派得上用场的人都派出去了,谁还敢在你们太岁头上动土?”

你们在开封一闹,南宫局主必定从什么要紧的鬼地方钻出来,赶回镖局保老家,”咱们就可以查出他暗像要走的路线了……嗯……”

一块硬馍从鬼手琵琶手中飞出,不大不小,半分不差射入中年人的大口中,把中年人打得往后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