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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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当年金枪手依仗一杆金枪,打遍陕、鄂两省绿林道,毫无敌手,而后来竟能在竹杖神丐的杖下走了四十招。不可谓枪法不好了。

所以现在仅一招,就逼得李剑铭遇险,也非是偶然的,其枪法自有其独到之处。

这时他金枪一剌一挑,使出一招“乌龙探爪”,直剌对方咽喉“天突穴”。

李剑铭正在摆好架子,见来枪剌至,他双掌幌出,曼妙的划出一个大弧,上身向后一弯……双掌圈内刺来的金枪一兜一转,一股潜力自掌中发出,已将来势封篆…顾凌武大喝一声,长枪一收,藏枪头,露枪尾,身形风车似的一转,枪尾一伸,直点对方背后“志堂穴”。

这正是“神龙枪法”中最后的一招绝招“神龙掉尾”,是依照杨家枪法中回马枪而创的,这时使来,更见神奇妙绝。

李剑铭绝招方出,即失敌踪心知不妙,一缕急风已撞至后背了。

在危急中,他忙的把身子一屈,右足提起、以左足为轴,双掌一挡面门,一从中推出,一个旋转,像陀螺样的转身回头,带起一阵旋风。

他口中叫道:“驱狗入洞。”那样子正像赶狗一样。

那铁胆金枪飞快的一招“神龙掉尾”,方才使出,眼看得手之际,那知一阵旋风撞来,一层层的劲力,直往自己身上缠来。

他整个身子给推出文外,金枪脱手坠地……李剑铭从来都没有用过这一招,现在一用出来,竟有如此威力,也把他给惊呆了,他仍是右足上提,左足单足站在那儿,样子滑稽可笑。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肌肉曲扭着,手中托着两颗铁胆,一步一步的走向李剑铭,每一步都将地上留下了几分脚迎…李剑铭看着那张已变为赤黑色的怪脸,那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一条条的青筋显现在脸上……他恐怖的一步一步的退后,因为他从未见过如此丑恶的脸,如此恐怖的表情。

如此,一步一步的……

空气好像冻结住一样,那站在旁边的金枪小霸王,睁大了两眼,紧瞪着这情景,他的嘴张开着,但一些声音也发不出来。

蓦地里——

顾凌武大喝一声,手中两枚铁服先后打出,夹着悠悠的风声,直射李剑铭。

两枚铁胆在空中一撞,射出十几颗钢珠,像一篷粗大的雨点,罩向李剑铭头上两丈方圆之处,挟着啸声,急射而下……李剑铭这时急速的向后一跃,想躲开这篷珠雨……但——他却觉得双脚一空,急忙低头一看,吓得他魂飞魄散。原来下面是一个深崖,弥漫的云气,正蒸蒸上升……他大叫一声,身子有如抛丸掷弹般的急速降落,那惨厉的叫声,迥荡在山谷里,久久,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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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研习神功

且说李剑铭在终南山中的一个悬崖上,与银麒堡堡主为了丐帮恩仇,展开决斗。

铁胆金枪顾凌武因一时大意,被李剑铭施出丐帮绝招“赶狗入洞”,有如一阵旋风似的,将他那支名震江湖的金枪,震得脱手飞去,同时还被掌风扫中而负内伤。

他在羞愤交加之下,遂使出他的成名绝技,两枚铁胆夹着啸声,向李剑铭打去。

半空中,两枚铁胆竟然相触互撞,蓦地自铁胆仲撒出一阵钢雨,李剑铭见状,乃奋力一跃欲藉避开,不料他已置身於千丈深崖之上空,无处可以落脚,顿时身形有若殒星下泻,向著那白云茫茫的迷蒙深谷坠落……当他身子往下坠时,他依稀可以听出铁胆金枪的狂笑,夹杂著顾凤霞的惊叫声,但仅一会儿,那些声音都消失了,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他的身形急速下降,速度愈来愈快、这时他只觉四周茫茫的一片,那厚厚的云雾,令他已看不清四周的景物,也感觉不到已坠下多深。

他这时心中异常的平静,没有临死前那种畏惧的心情,只是他一想到那等待著他的公孙慧琴,那久寻不得的父亲,他便认为自己不能够死,他忖道:“我并不是怕死,因为三年前我就会死去了。但是我尚有许多的事要待我去做,尚有那许多的仇恨屈辱要待我去洗刷,我不能死!”

“是的!我不能死,但是现在我却渐渐的走向死亡,仿佛我已经看到了死亡之神在向我招手……”“我还年青,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他的心里发出一股呐喊,可是他的脑中已渐渐的晕眩……他的脑中急如电光石火的想了许多问题,那些既往的事情,飞快的闪过……他觉得神智已渐晕迷,於是他使出两心神功,清晰的分出另一心神,想著一切的方法,这些思绪较下降尤速。

蓦地里——他大声的啸叫了一声,声在中充满了愉快,仿佛他已找到了生命之钥……他迅速的把衣服的钮扣解开,把长裤脱下,把两个裤脚给打个结,然后迎风一展,那裤子一受风力即鼓起一个大气包,他把它用手抓牢,另一只手则抓紧那已鼓起的衣服。后这时他觉得下降的速度,已经较前缓慢了,他一提体内真气,飞快的运行一周,只觉整个身于轻飘飘的,浮在空中似的,缓慢的降落……此刻他心中的兴奋,实非笔墨所能描述其万一。他忖道:“若非我突然想起那船帆吃风前进之理,若非我的衣裤是丝绸所做,那我现在岂不是血肉粉碎了。”

他的身上飘浮著两个用衣裤扎成的伞形大袋子,慢慢的向下降落,这时已经穿过那浓厚的云雾,他可以看到底下的地面了……这是一个峡谷,上丰下锐,峡谷里有一条涧水,看来不怎么大,以上的泥土是一片赭红色,一没有一丝草,或一株树。

倒是那两边的崖壁上,长了不少的杂草、矮树,斜伸出壁外。

等到他很清楚的听到涧水潺潺的声音时,他知道这是快到地面了,所以他蜷两脚,将手中那裤袋一放,他在空中翻起一个跟斗,便双脚落地了。

他等裤子落下,把它穿上后,这才细细量这周遭的环境只见四面都是峭壁,只有他立足之处是一块稍微坦平的土地,原先看到的还以为是泥土。现在方才知道只是一片片赭红色的岩石,高低不平,寸草不生,最奇怪的还是这一流涧水,水色墨绿,水中怪石嵯峨,交错杂置,激起许多漩涡。

涧水急湍的流去,竟是流进地底下,直渗入一个大洞穴中。

峡谷里显得一片静寂,除了潺潺的流水声外,没有丝毫的其他声音;气候也较山上暖和得多李剑铭翘首向上一望,只见头顶云雾缭绕,阳光照射之下,幻起层层彩霞,翻翻滚滚,有如大海浪涛,煞是美观。

他真想长啸一声,来抒发心中兴奋之情,但是再一环视谷内的情形,他不禁顿时皱了皱眉忖道:“原道从这么高的深崖上坠下,必会跌得个四肢粉碎,如今虽然侥幸没有跌死,那知这里更是一个死谷绝地,又怎能上去呢?”他苦笑了一下,束手无策的看着四周削立的岩壁。

站了好一会儿,他才毫无目的地移步走到小涧旁边,望着那墨绿的涧水,疑问地忖道:怎么这水是黑色的呢?他的源头,想到这儿,他兴奋的自言自语:“他可能是从别的地方流来的,我不若沿着涧边走去,也许可以找到一条通往谷外的蹊径呢。”于是他毫不迟疑的带着极其愉快的心情想着上游大步走去,好像希望的明灯就在眼前。

转了一个弯,他便看到这涧水的源头,但这一看之下,把他的希望给著冷了。

原来他见到的是一片平滑如镜的峭直崖壁,涧水就是从崖壁上直泻而下。

水帘后面,隐约现出一个黑黑的凹进去的山洞。

李剑铭楞楞的看看那个黑洞,又望望高峻峭直的崖壁,半晌,他叹了口气,失望地坐在地上运起功来。

山风轻轻的拂著他的脸颊,拂著他那稍微紊乱的头发。

片刻功夫,但见他宝相内蕴,神光隐隐泛现在脸颊上,头上一层白雾缭绕翻腾。

这时他自觉灵台空寂无物,周围风吹草动的轻微声响都能听清,那瀑布下泻的冲击声、更是有如雷鸣般震耳欲聋。

他把体内真气缓缓的运行一周,又纳入丹田,然后睁开两眼,长身站起。

脑子里继续寻思著出谷的问题,他忖道:“我若不设法出去,不用几天,准会活活地饿死,但是这些平滑如削的崖壁,叫我怎能上去呢?”日光透过了层层云雾,给谷中投下一线光辉。

“好快呀!已经将近正午了,如果在堡里,已是快要用饭的时候!可是现在……”他又想到娇美可爱的公孙慧琴,想到她那动人的一颦一笑。他眼睛茫然的凝视著直泻下来的小小瀑布,脸上挂著一丝微笑,沉湎在往日的愉快和辛酸里……蓦地,一声痛苦的呻吟,像晴天的震雳般打断他的思潮,他忙侧著头用神细听,可是过了好一会儿见,却始终没有再听到那声音他睁大了眼,凝神的注意著四周,诧异的忖道:“这儿怎么有人声呢?难道是我的幻觉不成。但我向来听觉很锐敏,怎么会听错?然而……咦!真的有人。”因为他又听到一声轻微的呻吟这回他不但听得清楚,而且已分出声音是从水帘后的洞穴中传来的,他惊异的忖道:“原来有人住在洞里,真是匪夷所思,我倒要去看看……”於是,他带著兴奋而又好奇的心理,飞快地奔到崖下的涧水旁边。

站在瀑布下,他觉得有一股清凉而潮湿的气息,自飞泻而下的水帘里溢出;他看著四溅的水珠和弥漫的水气,抬头打量崖壁腰下的洞穴。

这个洞穴离地约有三丈多高,洞口刚好被瀑布掩祝洞的下端有一根略为凸出的石柱,把水帘分成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