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门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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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于是,他出手已更形凌厉,双目怒突欲出,面孔扭曲得受了形,而那怒突的目光中,没有一丝“人”的味道,充满了疯狂与残酷,闪射着凶残与暴戾,像是一头欲将目的物活活撕裂的受伤猛兽!

在瞬息之间,二人已交手了三十多招,而乌猱秀士那疯狂的攻击并没有一丝缓息的意思。

他功力原本甚为卓越,在这种狂暴的倾力拼斗下,威力更是令人震摄。

而一个习武之人,无论你功力如何深厚,若只是躲闪而不加以还击,这却是一种十分吃力的事;一个稚龄童子,若狂乱的击打一个昂藏七尺的大汉,那么,任这大汉如何倾力闪避,便是不被击中,亦定然十分劳累。这时,更何况与江青对敌着,是一个武林中凶名久着的煞星呢?

此刻,江青虽然提住一口流循不停的真气,急速如电的往来穿走,但是,他已逐渐感到吃力起来。

忽然,红面韦陀战千羽踏前一步,沉声道:“四弟,你下手吧,否则,此人如此狠毒,决不会客你生出掌下!”

江青心头通过一道寒流,他机伶伶的一颤,脑中已忽然想起长离一枭日前对他说过的话:“大丈夫,行事不可存有妇人之仁!”

江青身形倏然像风车般一转,断喝道:“木灵,江某最后一次忠告,希望你知难而退,不要再迫我出手!”

但是,回答他的,却是乌猱秀士疯狂的大笑,与凌厉的掌山腿影。

江青钢牙一咬,暴叱一声,身形蓦然奇异的幻闪进步,左掌幌动如扇,映出一片莹莹白光,右掌竖立如刀,宛如一片电光,劈向乌猱秀士颈项!

这正是邪神早年称绝江湖约五大散手之一“掌不刃血”!

乌猱秀土木灵狂笑一声,不退反进,如狂风暴雨般,同江青攻出十二掌十二腿!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邪神武功精妙之处,已有夺鬼鷘神之功,他由手之下,威力虽强,却又那里会是对手呢?

于是,在一声闷嗥中,随即响起一阵骨骸折裂的暴响,乌猱秀士双手双腿,已在与江青贯足真力的“掌不刃血”这倾绝天下的奇招相触中,全然断碎无遗!

江青招式一出,天崩地裂般厉叱一声,八掌分成两部方位,上下齐出,但是,由他以臂的波颤及闪动之势,却几乎已将敌人的全身要穴完全笼罩!

此为那五大散手中第二招:“阴冥阳关”!

在他招式始出的剎那间,四周的空气已彷佛突然凝结,一阵似喷泉般的血暴扬空中,乌猱秀士那细长的身躯,已如一堆软泥般跌出两丈之外!

那细长的身躯,在地上微一蠕颤,已寂然不动。

鲜血,正自他的四肢七窍中汩汩流出,溢在四周,而泥土却似一个食奶的婴儿嘴唇,在贪婪的吸吮着这些鲜血。

乌猱秀士——这武林中令人闻名色变的煞星,已这么无声无息,默默的死去,甚至,连死后一声最低沉的呼号也没有发出!

江青怔怔的站立不动,微微仰首向天,嘴角在轻微微抽搐。

四周的空气,是一片沉默,带着些儿凄凉的沉默。

邪神门徙--令飞鹰现

令飞鹰现

半晌——

红面韦陀战千羽缓步上前,握住江青双手,和声道:“四弟,不用难过,这些人虽然死得凄惨,却不是你的过错,他们实在逼人太甚,而且,这乌猱秀士,寒溪二矮,又那一个不是凶名久着,杀人累累的魔王?说得切实些,这也是他们应该落得的报应!”

江青望着这位年已七旬的拜兄,真挚的一笑,轻声道:“大哥,多谢你帮助愚弟减轻心灵上的负荷。唉!愚弟实在不该由手如此狠绝!”

战千羽深沉的一笑,拍了拍江青,表示自己安慰他的回答。

这时,蛟索飞锤那破锣似的嗓音已响起道:“好了,老弟台,闯江湖都像你这般宅心仁厚,那就天下太平了。来吧,咱们还得想个办法,将这三位大爷下土为吉!”

大旋风白孤哈哈一笑,大步上前道:“大哥,你陪四弟进去休憩一阵,容兄弟等清理一下现场,以免房主人见了惊心胆破!”

缸面韦陀战千羽微笑颔首,招呼云山孤雁夏蕙、天星麻姑钱素二人,与江青相偕进屋。

江青进入室内,显得有些疲惫的坐在椅上,微微闭目养神。

云山孤雁夏蕙悄生生的行至江青身旁,拿着一方淡紫色的丝绢,体贴而温柔的为心上人轻拭着脸上汗水。

江青将眼帘睁开一线,望着夏蕙轻轻一笑,已将佳人的一只柔荑,握在掌中。

夏蕙面庞起了一丝红晕,她低柔的道:“青哥,你累了吧?适才真吓死我了,青哥,你也别太责备自己了,这并不是你的错。”

江青深情的笑道:“蕙,即使我真错了,你也不会说我错的……”

夏蕙用小手捂住江青嘴巴,不依道:“你啊!真是厚脸皮,人家不过说你两句,又得意起来了。”

这时——

红面韦陀故意走出屋外,目光注视着正在寻地掩埋死者的大旋风白孤等人,钱素也极其知趣的道:“啊!对了,我还忘记进内室去看看,岳瓢把子手下受伤之人,伤得是否严重!”

说着,她已急步往内室付去。

江青望着天星麻姑的背影,微微笑道:“蕙,钱姑娘可真是识人心意,不做夹心萝卜!”

更蕙轻啐一口,道:“别不正经,现在可不……”

江青一笑道:“那么,以后日子可长着啰!”

夏蕙嗯了一声,羞得将雪白的粉颈,深深埋入江青怀中……

秋阳,已向西偏落了。

这是一条宽阔而平坦的官道。

一辆带篷骡车,与七匹健马,正蹄声得得的行驶着,他们好象并不急促,所以,行走得十分缓慢。

这些人,正是江青与红面韦陀战千羽等人,篷车之内,则载着受伤的蓝翼铁骑会鹰羽队头领白面无常庄同,及两名弟子。

他们在官道上徐徐而行,笑语之声,随时可闻。

此刻,大旋风白孤,在马上转动了一下身躯,使他的臀部舒适一些,然后,他呵呵笑道:“这多天来,尽是血雨腥风,精神上总是十分紧张,现在才算轻松了一点。”

红面韦陀战千羽极目远眺,说道:“不过,目前虽然可以放纵一些,但日后却恐怕更有惊险场面哩!”

江青正与夏蕙并肩而行,他微微一笑道:“大哥,我们最好能寻个所在,使身心松懈一下,顺便方可领略平淡中的乐趣!”

战千羽尚未及回答,人旋风白孤已笑道:“这还不容易,江南山水,素为诗人墨客所称道,大哥家宅,正座落于杭州西湖之滨,我们大可以去叨扰几天。啧啧!我们那幕老嫂子更精烹调之术,做出来的菜肴,足以令人垂涎三尺哩。”

战千羽笑骂道:“二弟,你外号不该叫大旋风,应该叫做大馋虫才对!”

众人闻言之下,俱不由失笑,蛟索飞锤岳扬却自篷车后赶上,他问道:“什么事如此好笑?那个又叫大馋虫?”

红面韦陀笑指着白孤,又将适才之言重复了一遍。

蛟索飞锤岳扬不由急急道:“这如何使得?各位再怎么说也得先到兄弟那座破寨子去盘桓两天,好的招待没有,大块肉大碗酒走然缺少不了,咱们也正可以热络,热络……”

江青一笑道:“岳老哥无庸客气,老哥为在下之事,已奔劳了不少时日,在下正觉于心难安,岂好再去打扰?”

岳摥双手乱摇,道:“这是什么话?咱们自家兄弟,如此一说可就见外了,为了朋友,上刀山,下油锅,我姓岳的都不会皱眉头,又何况这些小事?”

大旋风白孤接口道:“话是不错,但是贵会大举出动之下,又经过昨夜一阵折腾,正须安顿一番,况且,说老实话,老夫等实在看多了高山流水,欲至杭州享受一番名城情调哩。”

蛟索飞锤急得脸红脖子粗,正待再说,红面韦陀战千羽已笑道:“岳兄不用如此,吾等早晚定至贵会拜访,只是目前老夫已离家逾月,老妻幼孙,皆令老夫十分悬挂,故而此时必须返里一探;再者,三弟与四弟为老夫新近结义之金兰之交,亦须随老夫回去,与他们老嫂子一见,日后有暇,老夫等必至洪江拜访。”

蛟索飞锤又争论了一会,经江青等人费尽唇舌,同他委婉解释后,这位豪迈豁达的草莽壮士,始才十分勉强的答允下来。

行行重行行……

当夕阳挂在西方的地平线上面不远的时候,在通往“高凉城”的这条官道上,正有一条叉路往南蜿蜓。

而这条叉路所通的方向,正是那风光秀丽的浙境,天堂余杭的起点。

红面韦陀战千羽十分放心,他知道,便是由蛟索飞锤单骑与那三名伤者回去,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因为烟霞山庄这时恐怕已是满目疮痍!自顾尚且无暇,而乌猱秀士等人又已死伤殆尽,更已无可顾虑,蛟索飞锤在这条道路上,亦十分兜得转,他独自回去,不会有何麻烦,此外只是寂寞一点而已。

但是,正当各人在这条即将分途而行的叉路口上停止时,江青已向身侧的天星麻姑低说数语。

钱素好象有些不愿,但又经江青轻轻说了几句,她才满脸无可奈何的答允下来。

这时,蛟索飞锤已吩咐车夫将骡车驶往去高凉的官道上,然后他向江青等人抱拳道:“各位,兄弟这就与各位暂别了,但愿各位在安享金粉荣华之余,莫忘抽暇莅临兄弟破寨一聚!”

江青朗声笑道:“岳老哥,在下必然觅暇往访,不过,岳老哥此番回舵,一路上亦须有个帮手,协同照拂伤者,在下已请钱姑娘随行,待到达湘境后,她再返回余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