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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她只有四五无可活?为何?”

“她被一种毒药所制。”

“毒药?”九州天魔眼神一变:“你说过,她曾经是你的朋友,你用毒控制朋友?”

“朋友对你不利,必须断然处置,以免后患,有什么不对吗?老前辈,道义不值半文钱。”“你是个霸才。”九州天魔冷冷地说:“可惜老夫不能用你这种人。本会二十年来,自己培植人才。你年轻,有一天你会和老夫发生利害冲突。早一天了解你的性格,老夫就多一分胜算。”“在下不会与贵会发生利害冲突,彼此发展的方向不同。”

“但愿如此。你也打算组什么会?”

“不,组会目标太大,早晚会受到官方的注意。以价值数千金的珍室,换这个小女人,老前辈可否考虑?”伏魔剑客回避着魔的探索,拉回主题:“值得的,是吗?”“你给她服的是什么毒药?”

“定时丹。是江湖客顾大同老兄的毒药,顾老兄目下在寿州养伤,很可能到河南去了。”

他已看出老魔不怀好意,很可能逼他要解药,机警地把责任往江湖客身上推。

“你没有解药?”

“那怎么可能?顾者兄把解药视同拱璧,怎肯轻易付人?据我所知,他身上所携带的解药为数有限,除非万不得已,不会使用解药,宁可让中毒的人死掉,不愿浪费。”“你真要这个小女人?”

“是的。”

“为何?你说过她活不了几天。”

“在下要从她身上,逼她交出所练的奇功秘学。”

“她同来的人,武功更高明。”

“老前辈如果肯把那人交给我,酬礼加倍,如何?”

得陇望蜀,能把文斌弄到手,价值比杨姑娘更高。

“那你得等几天。”老魔意动。

“要等几天?”

“对,等几天,等他饿昏了动弹不得,再挖开墙进去把他拖出来。”

“要挖开墙?”

“不知何故,封闭的墙被卡死了,可能许久不曾使用,藏在夹墙内的绞盘锈坏无法转动,门已闭死,想施放薰烟薰昏也势不可能。”老魔对文斌怀有甚深的恐惧,神色流露出俱意:“在他昏迷之前,老夫不打算破壁对付他,犯不着冒死伤几个人的风险,反正他支持不了多久,三天无水,他一定会崩溃的。”“好,在下等三天。这个小女人……”

“等老夫把她薰昏,拖出来之后再说。原则上老夫答应交换,但必须先看你的珍宝,是否值得交换。”“保证值得,老前辈,你不会后悔的,我保证。”

“但愿如此。来人哪!用狼烟薰。”

来了五六名大汉,从竹篓内取出经过处理的干狼粪,堆积在栅前。

杨琼瑶早有准备,将竖立的床推前,先把房门关上,再用床贴住顶牢。

可是,只能阻止大部份狼烟透入,小部份仍然缓缓从缝隙中渗进,辛辣腥臭的狼烟渐浓。

撕衣袂做口罩,支持不了多久的。

“老前辈,你这里的山门机关设备,实在非常简陋、不便、差劲。”她听到门外传入伏魔剑客的隐约语音,仍可分辨字句。“我这里的设备,是用来对付可能有异谋的叛徒的,对内而不需对外,不在精巧上着眼。平时驻守的人不多,无法照料精巧的设备。你看,那道滑墙就出了毛病变成死墙了。”她感到诧异,门内快要布满狼烟,门外的烟必定浓好几倍,恐怕整条走道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为何这些人仍在门外谈笑自若?她无法看到门外的情景,也不知道外面的走道,通风非常良好,风向是直流的,人站在上风,不会受到浓烟波及。她与文斌并没仔细留意走路道的格局,囚房的设计,事先就以施放薰烟功能而建造的。

“原来如此,难怪比我家严防外敌的设计,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家有本山门的高大房舍,每座屋势比城堡的坚固建设吗?”

“有过之而无不及。任何人踏入本庄,将发觉外面看像金城汤池,里面寸寸生险,机关启动,每一处皆是致命险境,也许能进来,想活着出去难比登天。”“哦!有那么一座了不起的庄?”

“不骗你,确是可称天下第一庄。”

“在何处?”

“在……在某一处外人无认得悉的地方。”伏魔剑客几乎在得意中失言,总算猛然醒悟及时改正。“你在吹牛。”老魔嗤之以鼻:“既然外人无从得悉,怎能称天下第一庄?是家天下吗?”“我是说,设备可称天下第一,而非名头天下第一。老实说,本庄不希望让外人知道底蕴,所有的设备,目的在于以防万一,最好千年万载没有人知道本庄别有洞天,其中奢华的享受,不是给外人看的。一旦被外人知道,难免受到觊觎,天下间没有攻不破的金城汤池,不为人知才能高枕无忧。贵山门如果在这里活动频繁,绝对不可能保持二十年没有外敌入侵。贵会的人甚少在这里进出,所以才没引起外人的注意。”“入侵的人来了又能怎样?这里本来就是随时可以放弃的疑窟,把所有房舍拆了,保证找不到一两银子。地底秘室没积下多少粮食,想占住久住能支撑多久?”风从左向右吹,风量不大,但足够流畅,浓烟不会向上风飘散。

门外有二十余人之多,皆站在上风处,面向着下风,注视着堆放在栅外的狼粪堆,火焰甚小,闷烧才能产生大量浓烟,走道中热流也不会向上风扩散。所有的人,皆没留意身后的景况,更不知道后面多出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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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狭路逢仇 

酆都会留在山门的人,本来就不多,人一分散,更不易看到行走的人活动。

伏魔剑客也只有四个人,跟在老虎身边走动,其他的人,皆安顿在其他地方,也许仍然留在地窟里。多出的人是文斌,手中的狭锋单刀,刀尖近尺已经变形,不能当利器使用了。

他像幽灵般出现在人群后,无声无息接近第一个人。

妙极了,这人所佩的也是狭锋单刀。

放下钝了的刀,一手扣住那人的左肩,右手食中二指,点在那人的玉枕穴上,用的是五种手法中,最可怕的死字诀手法,一点即死,不会昏不会哑。他已恨上心头,下手极重一击致命。将人轻扶至一侧,首先便接收刀。

刀尖徐推,从第二人的右耳后藏血穴锲入,锋尖直透卢骨,左手将人抓住向后拖倒。

刀尖再吐,贯入第三个人的八椎背肋骨缝,向左一扳,便割开心房。

这人浑身一震,惊动了身侧的同伴。

一声狂笑,刀光猛然狂掠,风雷乍作,两丈宽的走道,全被闪烁的刀光所封锁,无情地砍劈分裂人体,直射的刀光则贯入人体将人挑飞。“啊……呃……”惨叫声惊心动魄,洒了一天血雨,断肢残骸散了一地。

变生仓卒,眨眼间,二十余个人死掉一半。

伏魔剑客扭头看到眩目的飞腾刀光,胆都快要吓破了,不用分辨细察,便已知道来人是谁了,惊叫一声,冲入浓烟布密的走道那一端,冒烟飞遁。狼烟的毒性有限,短期间屏住呼吸,或者用衣袖掩住口鼻,伤害将减少至最低限。

九州天魔也不笨,三两窜便消失在浓烟里。

不能追人,必须救人优先,拾取刀剑拨散尚在闷燃的狼粪,在墙两侧寻找开启铁栅的机捩。“琼瑶,你不要紧吧?”文斌一面用刀敲击墙壁,一面关切地向栅内察看:“我在找机捩,不要怕。”“伏魔剑客那畜牲呢?”她拉开房门,眼泪鼻涕滂沱,就栅孔猛吸新鲜空气,眼前难以辩物。“被那胆小鬼逃掉了。”

“快去追,长虹,不要管我,一定要捉住他,或者毙了他。”她一面拭脸,一面急切地大叫。“先不必管他,他逃不掉的。”文斌可没有她急切,救人第一。

“不,一定……”

文斌已经转入那座空小厅,不理会她的叫喊。

果然被料中了,机捩设在小厅的墙面,外面有一座小橱掩住,是两座尺半径轮座。

原来是用两固两悬滑轮,用绞轮将栅拉上的,绞绳设在墙内,而非从地下顶升的,可知他俩在囚房走道活动时,已有人潜伏在小厅候机动手脚。将栅沉回地下,她飞奔出室向外冲。

“一定要追上那畜牲!”她不管文斌是否反对,拔剑在手奔向屋外。

“人都逃光了。”文斌不安地跟在她身后劝解:“琼瑶,你没有必要穷追那混蛋,可知道穷追的凶险吗?今后我决不让你离开我身边,捉他宰他是我的事。答应我,不要一有消息就迳自穷追,有我在身边一起行动,两个人可以发挥十个人的威力。”“长虹,我无权请你和我一起行动……”

“你说什么?”文斌抢出两步,一把抓往她的左肩,声色俱厉:“你……你竟说这种话……”“长虹。”她转身投入文斌怀中,心碎地饮泣。

如果她死了,又何必拖累文斌?她怎能向文斌说,她中了定时丹,还有四五天可活?

伏魔剑客把解药给她的机会,她知道微乎其微,那恶贼失败得很惨,必定将她看成恨比夭高的仇敌,仍有逃窜或反击的能力,怎肯把解药给她?除非她能向那恶贼哀求乞命,她宁可死!

再就是她曾经听到,那恶贼与九州夭魔的谈话,恶贼把下毒的责任推给江湖客,江湖客才有解药。江湖客不知逃到何处去了,到何处去找?她可说万念俱灭,唯一的念头是追上那恶贼,与那恶贼同归于尽。文斌离开她,是为了不希望她卷人这场血腥事故中,不希望她的家天马牧场卷入漩涡,以免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