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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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至少也得在他的铁背上敲下两记留念.”

“贤侄,你用什么敲?是腰带内的短家伙吗?”她笑问。

海文毕竟心虚,经验还是欠缺,去而用手将衣襟拉了拉,掩住短家伙,呵呵一笑道:“这是防身打狗棒,用不上,最好的敲击家伙,是用黄竹棒儿安兄的修为,qǐζǔü比我胜一等用剑攻老家伙的正面确是不智之举!”

姑太太又转向中原,笑眯眯地问:“祝哥儿,你挨了一掌仍未受伤,了不起哩!你练的先天真气是何人所授?”

一般武林朋友,除了六大派门人之外,极少将师门绝学告人。中原也不例外,他说:“好教伯母见笑,小怪练的是旁门气功,无以名之,胡练而已。”

姑太太突然向他这儿一抖袖,伸出纤纤玉手,笑道:“哥儿,伸手过来,我看看你已有几成火候了。”

中原俊面发赤,反而将手缩在怀中,摇头道:“不敢现丑,免得伯母见笑。”

“伸手,哥儿。”她媚笑,不达目的不肯甘休。

正在尴尬,院子前边有人亮声叫:“禀姑太太,布政使衙门周都事周大人,派人送来书函,立等回报。”

姑太太向一名仆妇说:“将书传人,赏来人十两文银,传话请上复周大人,来日当行面谢。”

仆妇外出不久,折回吾上书信,姑太太即席拆封,取出了两张八行笺。她一面看,柳眉渐渐锁起看完,她向神色紧张的中原正色道:“令尊的消息不太好,可能事情辣手。”

“伯母,书上怎说?”中原变色问。

“令尊并未押抵武昌府,已从常德府拨交解差,远戌大同边,五年于慈,音讯下落不明,如欲查询,须到大同府查问,官方是查不出结果的,连年边外多事,你可以想像其中景况的,你如果去找,那很难!哥儿”

中原只觉心往下沉,颤声说:“伯母,小侄可以看信吗?”

姑太太幽幽一叹,信手送给他。他一面看,一面抖索,书上说及,去年三月,毛里孩犯大同,前年秋,犯固原宁夏八月,都指挥焦政战死,两年中,边塞血战颇频,内地天灾贼乱四起,边戌的人死伤累累,不可胜计,至于祝永春其人,已无可稽查。八成儿殁于战乱云云。

中原只觉气逆于胸,书未看完,大叫一声,向后便倒,脚一勾,桌儿一动,打碎了几只杯盘。之后,他已人事不省而庭外,恰好这时,有人传呼:“主人与小姐驾到。”

姑太太不由分说,命仆妇将中原抱之内进对安钧说:“钧儿,你来陪陪葛贤侄,我和你爹爹有事计议。”并和海文说:“葛贤侄,老身少陪,呆会再请贤侄大庭相叙。”

海文摇头道:“我要陪原哥,可否让我进内?”

“贤侄请稍待,祝哥儿自有下人服待,不必挂心.”

她扶着仆妇走了,直出前庭,她出前庭,海文略为放心抓起书信细看,不住摇头叹息。

安钧这家伙听说父亲和妹妹来了,似乎毫不在乎,却邀请海文回到客房,品茗聊天,一席未终,不欢而散。

人都走了,前庭内间里却传来一个洪亮声音说:“胡闹!我们怎能姓安?小畜生岂有此理,擅自改了姓?”

姑太太的声音接着响:“哥哥,小声此行不行?那葛海文确有可疑,似是云楼逸萧的门人,对我们有更大用处,如果云楼逸萧真的参予夺剑,我们可挟天子而令诸侯,不怕他不放手。”

“那姓祝的是何来路?”

“一个至孝的俊美年青人…………”

“咦!你又贪了?”“呸!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我想要他做女婿,让落丫头做个好人。”

“蘅丫头本来就是好人,是咱们王吴两姓中的贞女,这也好,干脆打发小两口到太湖去住,走远些,免得又走上咱们的老路。哦!李永叫我带信给你,他在蛇山颇感寂寞,要你去陪陪他。”

“晚上我就去,希望我有幸得到承影剑。”

“你得来有何用处?”

“宰了那畜生…………”

“禁音!咱们身边全有他的人。”

“总有一天弄假成真,真得到承影剑的下落,我……”

“我也等这一天,爹死因不明八成儿是这畜生暗下的毒手。却骗我们说是被女飞卫所杀,回来的第二天:便侮辱了你,我王大荣岂肯甘心?”

“他功力太高,咱们不能操之过急,小心些才是,离这一天已不远了。”

四进后的大楼上,二楼原是主人安置姜女的所在,但早已过回汉阳目下空着三楼,是主人王大荣的爱女王秀春的香闺,另几间华丽内房,是她闺中密友的居所。

姑太太的女儿吴筱蘅,是秀春的表妹,他在这层楼上,也有一间属于她自已的香闺.总之这间绣阁全是女人,是男人的禁地,昨晚安钩闯上楼来,差点儿爬着下楼,假使他逃慢一步,非爬不可哩。

读者该已明白,临江园主人的来龙去脉了。

主人王大荣,正是飞虹剑客王万年的长子,姑太太是大荣的亲妹贞玉,贞玉自小许配吴家,却被夜游鹰返回汉阳,带回飞虹剑客死讯的次日,霸王硬将她占有了,足足玩了三年才放手,让她嫁往吴家。贞玉经此打击,不得“贞”了也放荡起来,不时在外打打野食,好在吴家是个本份人,不敢管她,她对夜游鹰恨之切齿,又无可奈何,直至目前,她仍是夜游鹰的情妇。

安钧是大荣的儿子当然姓王,父子两同样好色如命,此乃祖飞虹剑客更胜三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算得客绍箕裘,更能发扬光大。

一枝花于春,乃是夜游鹰李永的徒弟,这个得意门人,对色字更有特殊的嗜好,所以夜游鹰始终不敢带次人叩拜师母,因为他有两个花不溜秋的女儿,长名君菡,次女君珂,君菡有了婆家年底十八便要出阁,君珂年谨十六,也到了找对象的年龄了。

姑太太饱含深意,她一看中原,便心花怒放,打定主意要做丈母娘,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中意,言词态度中未免透了九分亲密她本来就不是个好女人!可把中原窘得下不了台,小海文心里也是一肚子火。

机会来了,中原气急晕倒,她便吩咐仆妇往内室抬,抬上了二楼,要让女儿先看看中原的人品,她却不知女儿和中原朝了相,还揍了他两耳光呢。

中原被两名仆妇抬上二楼,恰好碰上从三楼下来的表小姐筱蘅带着侍女下楼,一见抬了个大男人进来,登时脸色一冷,说:“三嫂,谁叫将男人抬上楼来的?”

王吴两家中,筱蘅姑娘是唯一的一朵火中白莲,两家滔滔,唯她独清,她对两家的男女,无一好感,平日极少和他们往来,深闺独处。自得其乐。

她还没看清抬的是什么人便疾言厉色要将人往下赶,仆妇也弄不清内情便将前庭廷前所发生的事故,—一娓道来,并说是姑太太的意思。

这时,侍女月桂已走近中原,骂叫道:“是他!哦!果然不出所料。”

“谁?”姑娘问。

“早上被小姐揍了耳光的人。”

姑娘急步下到梯口,不由一怔,中原气息奄奄,口角血沫仍在缓缓沁出,她叫“快抬入房中,月桂,取安神丹和救伤丹来。”经一阵灌救,人未更醒,楼下有侍女在叫:“小姐来了”

上来的是王小姐秀春,带着两名俏女侍,人美,身材丰盈,十八岁的女郎,竟有了成熟妇人的骨态,盈胸丰臂,小腰一握,乍看去,像个倒立的葫芦,真撩人,乱人心志,微翅而充满性感的两片小红唇,水汪汪会说话的媚眼,泛出了春情。狗儿颤,腰肢扭,罗裙松荡,丰臂摇,走一步,双翘翅,田侍女稍提裙角,一步步走上楼来楼门口。七八个仆妇,同时欣衽行礼,同时说:“小姐万安,多久没来了哩。

秀春含笑挥手,直待里走,说:“听说姑妈领了个小伙子,在那儿?蘅表妹呢?””

一名仆妇向左侧房间一指,说:“人在房中,表小姐正在替人灌药。”

“灌药?”

“是的,人急坏了。得到亲人的噩耗嘛,伤气吐血哩。”

秀春推开房内,里面的蘅姑娘正将一粒丹丸塞入中原口中,一面笑道:“表姐你好,救人要紧,恕小妹失迎。”

秀春直趋榻前,笑道:“唷!表妹怎么对我客气起来了?”她目光落在中原的脸上,再向下一瞥,他身材,眼中突现异彩,脱口说:“咦!姑妈好服力,人才一表,像女孩子一般俊美,难得健壮如山,喷喷!大概是打了三年灯笼找来的。”

人美是美,但这种粗野的口吻,真是令人不忍卒听,王家的家教,竟调教出这种粗俗的姑娘。

蘅姑娘登时沉下脸。但她正将一杯参汤往中原口里灌,无暇发作,她这种降尊于贵服待一个大男子,乃是破天荒第一回,没发作的原因在此她原带有五分羞意。

一旁的一名仆妇,忍不住嗤嗤一笑,说:“小姐,不是姑太太找来,而是少爷新交的朋友,昨天在铁背驼手中舍命救了少爷出险。少爷请他来园中作客的。”

“哦!原来是我哥哥找来的朋友。”她在床沿边侧面坐下,眼睛不眨地向中原盯视。

蘅姑娘灌下一杯参汤,中原仍未更醒,她伸手去捏人中穴,向对面的秀春冷冷地说:“表姐近来得意吗?”

秀春似乎没听清她的话意,摇头道:“好表妹,捏人中是不行的,要用推拿八法替他疏导胸中淤郁淤责不除,那能醒来,他又不是被击昏厥嘛!我来,看我的。”

她老实不客气,伸手双玉手向中原胸隔胁喉等处,一阵推拍捏搡滚,还要伸手解他胸前绊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