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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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厉害。”

“得”一声响,指风与打狗棒相触,四尺长的打狗摔断了尺余,葛海文被棒上传来的无穷潜劲震得身形一晃,真巧,梯口不知何时,跌翻了一碗羹场,又腻又滑,他立脚不稳,滚下的楼梯。

中原正在下面,伸手接住将他带起,急说:“小弟,能走吗?”

葛海文站起说:“不要紧,只是滑倒,妖妇果然厉害。”又扭头向梯上冲下的凤凰夫人,叫:“妖妇,接着!”

喝声刚出,半截打狗棒破空上飞,尖锐的刺啸声,显出他的功力委实骇人。

两人向下冲到二楼,二楼上二三十名店伙计,正手持菜刀棍棒向上冲,还有一二十名客人齐声呐喊,声势惊人,要将两拦住。

葛海文抄起一张四脚凳,大喝道:“要命的让路……”

中原也扭断一支木梯栏杆,向前急冲。

后面凤凰夫人已和凤珠掠下,同声叫:“祝公子,请等等……”

两小已像一阵狂风,卷过之后,人声鼎沸,鬼叫连天,向两面抛跌,立刻冲到下面大厅。

门口人影一闪,出现了从街心跳下的中年人父女,还有被凤珠震退的老儿,三个人恶狠狠地抢入。

“由后门走。”葛海文叫,向里面奔去。

大厅中,情势倏变,两个小家伙钻入室内,一闪不见,谁也不敢往里追,追也任然,凤珠不见了中原,却看到了中年人父女俩,登时气往上冲,一声娇叱,便向小姑娘扑去。

小姑娘也因为中原溜掉,心里满不是滋味,怎肯挨揍?急退两步,起手一掌余切对方脉门。

凤珠哼了一声,缩腕沉肘,变拍为削,双方都喝了一瓶醋,出手疾逾电闪。

“住手!中年人“拍”一声,双方掌缘接实,“珠儿退!”凤凰夫人也同声叫。

“哎……唷……”小姑娘被震飘丈余,右臂垂下,粉面泛铁,踉跄撞倒一张桌子,几乎跌到,惊叫着揉动手掌。

凤珠身形迫进,手又伸出。

中年人一声沉喝,截出伸手向上拂,要格开凤珠的手,大袖随扬。

“噗”一声爆响,凤珠连退两步,中年人向下一挫,踉跄退了三步方行站稳。

凤凰夫人已到了,往中间一拦,说:“珠儿,不许乱出手。”又见中年人说:“尊驾可是华容渔隐易宜吗?”中年人脸色仍未复原状,呼出一口气,说:“尊驾定然是凤凰夫人赵绵华姑娘了。”

凤凰夫人淡淡一笑,说:“你我添在近邻,一向不会见过,只是久仰大名,彼此也意得神交。”

“在下有自知之明,从未打扰过姑娘芳驾。”

凤珠本来狠狠的盯视着是小姑娘,这时突然接口道:“哼!你欺负我们的人,把人吓跑了,今天不将人替我们找回,要你们抵命。”

华容渔隐大吃一惊,面色一变,说:“在下不知两位小哥是赵夫人的人,真是……”凤珠心里别扭,横蛮地叫:“你们在楼上称英雄,还会想到是谁的人?喂!那老不死的别走呢。”喝声中,人已扑出。

原来老儿在旁一听口气不对,撒腿想溜,凤珠一叫,他跑得更快,“哗啦”一声暴响,他撞倒一扇窗户,脚一蹬,一张桌子向后飞撞,人发出一声长笑,破窗走了。

“那老儿是谁?”凤凰夫人向华容渔沉声问。

“那是天涯过客吴元壁吴老兄。”华容渔隐据实答。

凤凰夫人又指着小姑娘问:“这位是令媛吗?”华容渔隐不敢不答,说:“小女香君。”

凤珠突然接口:“她不叫文燕?”易香君啐了她一声,说:“莫名其妙,你给我改名了。”

凤珠是想起在长亭擒得中原时,中原觉得她是女人,他问她是否是文燕请来找他麻烦的人,这次她一看到香君便光火,确是误识香君是中原口中所说的文燕。

凤珠小嘴一撇,便待冲上。

凤凰夫人伸手一拦,说:“珠丫头,先别胡来。”

又向华容渔隐说:“阁下吓走我们的人,不知易大侠中如何善后?”华容渔隐心中一惊,硬着头皮说:“在下事先确是不知,并非有意得罪两位小哥,夫人如果不谅在下听候夫人卓裁。

“叫令媛伴小女三年两载,彼此相安。”凤凰夫人冷然说。

华容渔隐惊得心往下沉,退了两步,正色道:“在下即使肝脑涂地,也不许你小女追随你们。”

“你真想肝脑涂地,”“人死留名,豹死留皮,在下只好放手。”

“哼!我知道你兴东茂山的老尼姑云楼师太交情不薄,所以敢大言放手一拼,记住,今晚三更正城东第一移山脚下见,让你把友好全请来助拳,令媛也必须去。”

“如果令媛不去,后果不必说了。”

她挥手赶人,向二姨叫:“二妹,赔店家一百两银子,我们走,找他去。”

葛海文鬼精灵,刁钻已极,带着中原往内室里钻,三两起落,便已从后面民宅里穿出,两从小巷子转出,到北门附近方行停下。

他带中原到成衣店中买了衣衫鞋袜,在饭馆里买了些乾粮卤菜,等物,大踏步出了北门,沿江急走。

到了长江口,这儿有两条官道。

左面,是沿长江南岸到达武昌府属地的嘉鱼县,这条路近些,右面直达临湘,走的是山路,过了,临湘便是武昌府的蒲析县,这条路稍远二三十里。

这条路葛海文走过,他将官道的情形说了,最后说:“咱们走左面,沿江北上,这条路不太好走,必要时咱们找船下航……”千万不可用船,凤凰夫人的船快着哩!”中原插口。

“哼!那妖妇果然厉害,日后我要好好斗她一斗。”海文悻悻地说。

两人迈开大步,一阵好赶,中原换了一身褐衫,上面是直裰,下面是登登裤,下穿抓地虎快靴,腰带上吊了一个小包裹,手上也点了一遇竹华儿,身上有钱,路引也填好了,心中满足,自然开朗。

葛海文仍是那身化子装,他也点着一根竹杖作为打狗棒,腰带上挂着食物包,衣内藏有一根短棒,这棒从未露过相,不知是什么玩意。

从岳州到武昌府,整整五百里,走嘉鱼要略近些。

第二天已牌初,他们到了赤壁石战场,江心中,凤凰夫人的画舫,船轻水急,向武昌飞驰,但两人距江边约有两里地,并未发现。

过了赤壁山,入踏了嘉鱼系境,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一座村庄,掩在茂林修竹之内,近边,是高可九尺,已白了头的芦苇。

可以看到大江了,江中露出一座面积甚大的沙州,州中有一座小山,山顶上有一宝塔。

中原向远望着后面的赤壁山,突然说:“前面可能是石头口,也叫蒲圻口和陆溪口,江中小州定是鱼狱山。”

“咦!你像是知道哩。”海文说。

“听人说过,如果所料不差,前面那和河就叫陆河,或者叫蒲陆河,那对面那座村镇就大有来头哩。”

“什么来头?”

“三国吴在帝孙权,曾经在这里驻跸过,让陆逊放心在西陵放心与刘备厮杀?”

海文向江心眺望,一面说:“我倒不耽心那些古人厮杀,他们的尸体就喂咀虫。我担心的是我们的厮杀,大哥,你说那是鱼狱山?”“不知是不是,也许鱼狱山是在蒲河中,兄弟你访问我们将有厮杀?”“是的,鱼狱山有个什么鱼狱山主金天缘,上月在武昌被斗得像没头的苍蝇,如果他的爪牙在这儿出现,少不了又是一场厮杀。”

“那家伙为人如何?”“如何?称长山就宰了他。”

“哼!还用问他为人如何,我可以只和他拼个平手,不然我早就宰了他。”

“再碰上,咱们斗他一斗。”

中原不经意地说。

“大哥,你的胆量似乎大了些,好现象。”

“小弟,听我说,血气方刚,戒之在斗,你也该收敛些。”

“哈哈!武林正道侠义之人,历练江湖就为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方不负大好头颅,不在人生一世,我不像你,你是为了万里寻父,少生事平安大吉,我如果不管闲事,也用不着偷……跑出来冒险闯祸,哦!可能有麻烦。”

“他们已到了江口左近了,突见蒲沂河上游漂下两艘小船,正向大木桥下驰来,这儿本来是渡口,但早些年新建了一座六墩大木桥,两人快到桥头,已可看清小船上的劲装影。第一艘小船头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劲装,背系分水刺,粗眉大眼,青色脸皮的中年大汉,正拉开破锣般的破门,得意洋洋地喝:“太爷生长在江边。一爱女人二爱钱,谁从鱼狱山下过,过……过……他妈的,喂!分水鼠,下一句该怎么唱?”他向后面一个尖嘴腮的大汉问。”尖嘴大汉用手拍着长短了的尖脑袋,摇头幌脑地说:“下一句……下一句……仄平平仄平平仄平平仄平平……”“去你娘的,又平又仄平倒不打紧,仄了岂不要翻?我问你下一句怎喝。肉头!”青脸皮大汉叫。

“山主,下一句无法接,你前三句的平仄全乱了。”

“真没法接。”

“没法接。”

“接不下我砍你的脑袋喂王八,你是咱狗头军师,斗大字了认得十来跳,比咱们只认三五年强多了,接不下还成?快接?”分水鼠愁眉苦脸说:“等会儿让我想想,脑袋千万不能砍,砍了不但长出来,而且我怕痛受不了,谁从鱼狱山下过,谁从鱼……”这时,船已将漂近桥洞,蓦地,桥上出现了海文,中原两个人的身影。

葛海艾哈哈一声狂笑,大叫道:“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