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开县陈家场
第47章开县陈家场
离别了万县，按事先说好的，三人前往开县陈家场。
好在陈家场离万县不远，直线距离也就是二十几公里，按路程弯弯曲曲计算，不过超过四十几公里。
三人起了个大早，白、张二人各自提着自己的皮箱，携带珊珊，走天城，越王家垭口，翻铁峰山，走走停停，边走边问，花了一整天时间，好不容易地来到了开县地界的陈家场。
四川人说的场，也就是北方人说的集。场就是乡场，也就是北方的集市。陈家场说是个乡场，其实实在太小，前前后后就那么七八十间房，一条主街就一百多米。这里没有栈房旅店，交通也不方便，不过，李清云李神仙名气大，一问，谁都知道。
陈家场的东边场口上，有棵很大的黄桷树，三个大人手拉手都合抱不了。李清云李神仙的家，就在这黄桷树不远的地方。这是一间砖木土混合结构的青瓦“洋房”。可说是“洋房”，只不过装有两个玻璃窗而已，而其它土房，就是木条窗棂，这就是两者的区别。
不过这里的人们都不称李清云是李神仙，而称他为李二先生或者李二老师。据说早年间，有一位自称是他哥哥的老人，从上海专程来陈家场探望过他。哥哥理所当然这大。有了大，李清云就曲居第二，因此才有李二先生或李二老师这个名称。
据邻居们说，这房子不是李二先生的，这是他租的房子，这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这一租就是好多年了。
为了方便，白智勇他们三人，在李二先生家不远处也租了房子。房价不贵，那么大的三间屋子，两个月房租才收一个大洋。
这里租房不说租，租房租房，听起来就是猪房猪房，当地人认为这样对人及礼貌，所以租房说成“佃房”。这里地方偏辟，一切从简，也不用写什么佃房合同，有口头约定即可。张文冲交了一个大洋给房东之后，三人就住进了有两室一厅带厨房的干打垒土墙大房子里。
“灶房里锅碗瓢盆么子都有，柴堆在门外，烧了适当给点柴火费就行。茅私（厕所）在后院里，是猪圈改的，男女混用。要洗澡也在茅私里。一头是猪圈，另一头是茅私。我住在隔壁，有么子事，去隔壁找我。”房东交待完毕后，退了出去。
农村房子大，大约近一百多平米，一间堂屋（客厅）两间一大一小的内室，内室里床和被子都是现成的。珊珊人小，走了一天，早已累坏了，也不洗脸脚，连衣服都不脱，带的干馒头啃了一半，往小内室的床上一躺，双眼一闭，就响起了鼾声。
白张二人，在小街上的小店里买来了白酒和花生米，找来了房东，一起坐下喝酒。
“我这土墙房子，冬暖夏凉，你们能佃下（租下）我的房子，我就谢谢你们哒，哪能再喝你们的酒呢！应该是我请你们！”房东不好意思地说道。
“其实我们不是找你喝酒，就是想找你来拉拉家常，我们初来贵地，两眼一抹黑，有些事儿得向你请教请教。”白智勇说着，端起了酒杯：“来，能在这里见面，是一种缘分，喝！”
有酒助兴，话自然而然就多了起来。
“有么子话你们直说？只要是我晓得的！”房东打着酒嗝说。
“我们是来找李二先生的，你瞧，李二先生家有铁将军锁门？真没办法！”张文冲说。
“你们来的不是时候，一个月前，李二老师就被万县来的邱八儿（土话：指当兵的。）王师长给请走哒，好凶哦，不去都不得行，说是杨森杨军长请的！”
“请去做啥？什么时候回来？”白智通问。
“说是请去讲长寿经验，么子时候回来？这个就不晓得哒。”
“来，光说话不喝酒不行，喝！”
“吃花生！”
“喝！”
“你们和认识他？”房东问道。
“也不认识，我们是从重庆大老远来找他，就是想见一见他，沾他老人家一点长寿之福气，还想亲自听他说几句话！”
“就恁个简单哒？”
“就这么简单。”白智勇说。
“其实你们这个不简单，你想，长寿呀，谁不想呢？我也想，不想的的人么？不是，是乌龟，王八乌龟才不想长寿哩！要不想长寿，那唐僧去西天取经，就没有那么多的妖怪要吃他的肉哒。”房东对长寿有着他自己的见解。
几杯酒下肚，房东话更多了。天南地北扯了一通，讲起李二先生来，也格外卖力。由于喝了酒，有些话翻来覆去，讲了好几遍，不过总的意思，还是能够听清的？他叙述的大意如下：
——李二先生叫李清云，原名周亮，后改名叫王尧峰，也有人叫他李青云的。现在他叫李清云，籍贯云南。也的说他籍贯是四川綦江，又有说是昆山附近。约在大清嘉庆二十五年（1820）前，单身一人来到开县陈家场上。李二先生身材魁伟，体态肥胖，秃头无发，皮肤光滑无皱纹，肌肉结实，当初来到这里时，看上去约摸五十多岁的年纪。但他自称已有一百多岁，在一百年前来过开县，能讲出陈家场附近百年前的人名和往事。李二先生操扁挂（习武），会武功，以卖草药为生，先借住于陈家乡石龙村，后移往兼善乡平和村，平时寡言少语，从不谈及无关的话，别人问及年龄，仅答两百多岁。并娶妻李氏，于三十多年前移居来这定居。李清云生活习惯异于常人，不饮酒、不喝茶、不抽烟，吃饭定时定量，早睡早起；闲时闭目静坐，两手置于膝上，昂首挺胸，几个小时一动也不动；左手蓄长指甲，常用小竹管套在手指上保护指甲，长至六寸左右即剪下置于木匣内保存。他虽娶妻，但很少同居，仅让为其洗衣、煮饭而已。李二先生是中医的郞中先生，擅长眼科和骨伤科，1820年雇用当地十四岁的少年向此阳为其挑药担，常年四下游乡治病，对富有人家则收取高额药费供养全家生活。李闲时常到高桥附近穿心店约人打牌，也就是打麻将牌，打得不大，基本上是只输不赢，每次都输一百二十文左右，让牌友赢够当天饭食钱。李二先生对人厚道，脾气很好，与人交往从不发怒，故邻人多愿与之相处。
房东讲到这里，应该说方方面面都涉及到了，讲得差不多了。可白智勇还意犹未尽，他又问道：
“李二先生有传奇故事没有？”
“么子叫传奇——故事？”
“传奇么，也就是说，有关于他的奇特、奇怪、新鲜、有趣的传说和事儿。”张文冲说。
“这方面的？有，有。还不少的。”房东看来喝多了点，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有人说李清云原名叫陈远昌，是呢长毛贼太平天国的翼王石达开手下的将领，随石达开转战来到四川。长毛贼石达开在大渡河全军覆没，陈远昌就改名李青云，乔装草药医生，逃到开县陈家场一带避难，他能讲出很多太平天国的战斗故事，什么太平军转战到大渡河时，翼王夫人要是没生下孩子，石达开就不会下令大军在大渡河边停下来休息庆祝。一停下来，就给清军留下大量调兵围堵的时间，要不也就不会有大渡河之败。又说他会水火二遁，也能遁来钱物，因此他卖药虽挣钱不多，但家用不乏。长期打牌只输不赢也未见过缺钱用。还传说他善相法。曾有开县南门人张骥若年轻时，李算定张将来要当大官，约定算准了以后，以两石谷子作酬谢。后来张当了四川督军刘某人的旅长，果真送了他两石谷子酬谢等。还有人认为，他出生于1677年的四川綦江县（现属重庆），据称他花了整整一辈子的时间，采集中草药和搜集长寿的秘诀，就是要向世人证实，人真的能长寿。1749年，71岁的李清云到开县加入军队，成为军队的武术老师和战术顾问。还有他入山采药、持刀拒虎和掘得形似人头的灵芝草云云。更有一次，他上山采药遇到老熊，那更是令人惊心动魄！
离别了万县，按事先说好的，三人前往开县陈家场。
好在陈家场离万县不远，直线距离也就是二十几公里，按路程弯弯曲曲计算，不过超过四十几公里。
三人起了个大早，白、张二人各自提着自己的皮箱，携带珊珊，走天城，越王家垭口，翻铁峰山，走走停停，边走边问，花了一整天时间，好不容易地来到了开县地界的陈家场。
四川人说的场，也就是北方人说的集。场就是乡场，也就是北方的集市。陈家场说是个乡场，其实实在太小，前前后后就那么七八十间房，一条主街就一百多米。这里没有栈房旅店，交通也不方便，不过，李清云李神仙名气大，一问，谁都知道。
陈家场的东边场口上，有棵很大的黄桷树，三个大人手拉手都合抱不了。李清云李神仙的家，就在这黄桷树不远的地方。这是一间砖木土混合结构的青瓦“洋房”。可说是“洋房”，只不过装有两个玻璃窗而已，而其它土房，就是木条窗棂，这就是两者的区别。
不过这里的人们都不称李清云是李神仙，而称他为李二先生或者李二老师。据说早年间，有一位自称是他哥哥的老人，从上海专程来陈家场探望过他。哥哥理所当然这大。有了大，李清云就曲居第二，因此才有李二先生或李二老师这个名称。
据邻居们说，这房子不是李二先生的，这是他租的房子，这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这一租就是好多年了。
为了方便，白智勇他们三人，在李二先生家不远处也租了房子。房价不贵，那么大的三间屋子，两个月房租才收一个大洋。
这里租房不说租，租房租房，听起来就是猪房猪房，当地人认为这样对人及礼貌，所以租房说成“佃房”。这里地方偏辟，一切从简，也不用写什么佃房合同，有口头约定即可。张文冲交了一个大洋给房东之后，三人就住进了有两室一厅带厨房的干打垒土墙大房子里。
“灶房里锅碗瓢盆么子都有，柴堆在门外，烧了适当给点柴火费就行。茅私（厕所）在后院里，是猪圈改的，男女混用。要洗澡也在茅私里。一头是猪圈，另一头是茅私。我住在隔壁，有么子事，去隔壁找我。”房东交待完毕后，退了出去。
农村房子大，大约近一百多平米，一间堂屋（客厅）两间一大一小的内室，内室里床和被子都是现成的。珊珊人小，走了一天，早已累坏了，也不洗脸脚，连衣服都不脱，带的干馒头啃了一半，往小内室的床上一躺，双眼一闭，就响起了鼾声。
白张二人，在小街上的小店里买来了白酒和花生米，找来了房东，一起坐下喝酒。
“我这土墙房子，冬暖夏凉，你们能佃下（租下）我的房子，我就谢谢你们哒，哪能再喝你们的酒呢！应该是我请你们！”房东不好意思地说道。
“其实我们不是找你喝酒，就是想找你来拉拉家常，我们初来贵地，两眼一抹黑，有些事儿得向你请教请教。”白智勇说着，端起了酒杯：“来，能在这里见面，是一种缘分，喝！”
有酒助兴，话自然而然就多了起来。
“有么子话你们直说？只要是我晓得的！”房东打着酒嗝说。
“我们是来找李二先生的，你瞧，李二先生家有铁将军锁门？真没办法！”张文冲说。
“你们来的不是时候，一个月前，李二老师就被万县来的邱八儿（土话：指当兵的。）王师长给请走哒，好凶哦，不去都不得行，说是杨森杨军长请的！”
“请去做啥？什么时候回来？”白智通问。
“说是请去讲长寿经验，么子时候回来？这个就不晓得哒。”
“来，光说话不喝酒不行，喝！”
“吃花生！”
“喝！”
“你们和认识他？”房东问道。
“也不认识，我们是从重庆大老远来找他，就是想见一见他，沾他老人家一点长寿之福气，还想亲自听他说几句话！”
“就恁个简单哒？”
“就这么简单。”白智勇说。
“其实你们这个不简单，你想，长寿呀，谁不想呢？我也想，不想的的人么？不是，是乌龟，王八乌龟才不想长寿哩！要不想长寿，那唐僧去西天取经，就没有那么多的妖怪要吃他的肉哒。”房东对长寿有着他自己的见解。
几杯酒下肚，房东话更多了。天南地北扯了一通，讲起李二先生来，也格外卖力。由于喝了酒，有些话翻来覆去，讲了好几遍，不过总的意思，还是能够听清的？他叙述的大意如下：
——李二先生叫李清云，原名周亮，后改名叫王尧峰，也有人叫他李青云的。现在他叫李清云，籍贯云南。也的说他籍贯是四川綦江，又有说是昆山附近。约在大清嘉庆二十五年（1820）前，单身一人来到开县陈家场上。李二先生身材魁伟，体态肥胖，秃头无发，皮肤光滑无皱纹，肌肉结实，当初来到这里时，看上去约摸五十多岁的年纪。但他自称已有一百多岁，在一百年前来过开县，能讲出陈家场附近百年前的人名和往事。李二先生操扁挂（习武），会武功，以卖草药为生，先借住于陈家乡石龙村，后移往兼善乡平和村，平时寡言少语，从不谈及无关的话，别人问及年龄，仅答两百多岁。并娶妻李氏，于三十多年前移居来这定居。李清云生活习惯异于常人，不饮酒、不喝茶、不抽烟，吃饭定时定量，早睡早起；闲时闭目静坐，两手置于膝上，昂首挺胸，几个小时一动也不动；左手蓄长指甲，常用小竹管套在手指上保护指甲，长至六寸左右即剪下置于木匣内保存。他虽娶妻，但很少同居，仅让为其洗衣、煮饭而已。李二先生是中医的郞中先生，擅长眼科和骨伤科，1820年雇用当地十四岁的少年向此阳为其挑药担，常年四下游乡治病，对富有人家则收取高额药费供养全家生活。李闲时常到高桥附近穿心店约人打牌，也就是打麻将牌，打得不大，基本上是只输不赢，每次都输一百二十文左右，让牌友赢够当天饭食钱。李二先生对人厚道，脾气很好，与人交往从不发怒，故邻人多愿与之相处。
房东讲到这里，应该说方方面面都涉及到了，讲得差不多了。可白智勇还意犹未尽，他又问道：
“李二先生有传奇故事没有？”
“么子叫传奇——故事？”
“传奇么，也就是说，有关于他的奇特、奇怪、新鲜、有趣的传说和事儿。”张文冲说。
“这方面的？有，有。还不少的。”房东看来喝多了点，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有人说李清云原名叫陈远昌，是呢长毛贼太平天国的翼王石达开手下的将领，随石达开转战来到四川。长毛贼石达开在大渡河全军覆没，陈远昌就改名李青云，乔装草药医生，逃到开县陈家场一带避难，他能讲出很多太平天国的战斗故事，什么太平军转战到大渡河时，翼王夫人要是没生下孩子，石达开就不会下令大军在大渡河边停下来休息庆祝。一停下来，就给清军留下大量调兵围堵的时间，要不也就不会有大渡河之败。又说他会水火二遁，也能遁来钱物，因此他卖药虽挣钱不多，但家用不乏。长期打牌只输不赢也未见过缺钱用。还传说他善相法。曾有开县南门人张骥若年轻时，李算定张将来要当大官，约定算准了以后，以两石谷子作酬谢。后来张当了四川督军刘某人的旅长，果真送了他两石谷子酬谢等。还有人认为，他出生于1677年的四川綦江县（现属重庆），据称他花了整整一辈子的时间，采集中草药和搜集长寿的秘诀，就是要向世人证实，人真的能长寿。1749年，71岁的李清云到开县加入军队，成为军队的武术老师和战术顾问。还有他入山采药、持刀拒虎和掘得形似人头的灵芝草云云。更有一次，他上山采药遇到老熊，那更是令人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