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风云
字体: 16 + -

第二章 三兵夺主

    sat may 21 08:35:27 cst 2016

    “毓皇,上次从东瀛购来的七彩琉璃珠你可喜欢?可是花了寡人五万两白银子才换取来的,不过听说契丹有一至宝叫玉龙子 ,相传是前唐太宗皇帝在晋阳宫所得的至宝,玄宗皇帝后赐予杨贵妃,贵妃更是爱不释手,不知为什么流落到契丹。下次派使者觐见的时候,无论花上我多少绫罗绸缎,我也要把它还过来赠予你。”

    “只要是国主您给我的东西,无论是什么,臣妾自然是爱不释手,又岂敢再劳君上劳心劳财的为我谋取他物!”

    “毓皇你是上天赐予我的仙子,纵然是世间最好的珠玉翡翠,摆在你面前也只会黯然失色,临浦双洛溪,对月两嫦娥。只怕是嫦娥跟你论起容貌来,也是不遑多让。”

    只见一男子,神形威武,身材高挑秀雅,着墨色的绸缎衣袍,双面镶金锲玉,闪闪发光。双眼目生双瞳,炯炯有神,一双透明的眸子,如星河般灿烂摧残。手持一副象牙折扇,腰间的玉带在这金碧辉煌的御花园中随风飘扬,只见他下巴微微上扬,凸显出王者的气息,虽然算不上英俊,但绝对称得上儒雅。只见他微微摇动折扇,看了看眼前的女子,随即又道:“不是跟你说了,现在四下无人,别叫我国主。”声音虽然温柔,但隐隐的显现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是,煜郎,毓皇知道了!”只见一女子着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看上去粉腻酥融娇艳欲滴。寻常男子只要看了一眼,只怕是会终生难忘,她就是唐主李煜城的国后夫人,周毓皇,自姊姊病故后嫁给国主李煜城,因姓周,所以世人皆称小周后。

    两人手挽着闲庭信步于御花园中,那华丽的花园华清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园子内遍种奇花异草。园内散布着许多红色的柱子,每条柱子上都雕刻着一条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园内的中央有一个小阁楼,以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这里以前是供君主于后妃游赏的地方,到了李煜城这里,又动了不少能工巧匠,添了不少金银,修葺出来比以前更是显富丽堂皇。

    “报……”只见一身材臃肿的太监,步履蹒跚的跑了过来。

    “狗奴才,不是跟你说好了在外面候着吗?慌慌张张的所为何事?”

    “禀国主,国舅爷求见,正在外面候着呢,说有要事相商。”

    “国舅向来深居简出,今天突然找我……”李煜城思忖道,向那太监问道:“国舅可穿官服?”“没有,只是一身素衣”,那太监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快请他起来”,李煜城扬了扬手。

    只见一个约摸六旬的老者负手缓缓的走了进来,面容严肃,几道皱纹深深的锲在脸上,分外醒目,一双眼睛微微凹陷,却又特别精神,一身粗布麻衣上面隐约的附着几个补丁,想来已有些岁月。他扫了扫李煜城一眼,又望了望身边的这位国后夫人,两人身上犹带着一股浓浓的酒味,又看了看罗帐旁边玛瑙青石桌上的金足樽,顿时心中不快,“国主,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心情在这里寻欢作乐,只怕好日子将不远了。”他语速不急不缓,却声如洪钟。

    周毓皇看了看二人,作了作揖,便辞身离开了。

    李煜城看到他对国后识若未睹一般加上听到这话,顿时不悦起来,但碍于对方国舅身份,也只好隐忍不发,瞅了瞅对方,心中更是恼怒。“他高官厚禄,就算平时节俭,高风亮节,也不至于这身狼狈打扮来示人吧,人人都道他钟聚叟清简爱民,我李煜城昏庸误国,就算是提醒寡人节俭勤政,又何需至斯?”想到这些,不仅又气又怒。

    “哟!今天是什么风把国舅爷您给吹到这儿来了,难不成是这御花园的琥珀酒太香,您闻味而来,也好,咱们边喝边谈,不知道国舅爷您口中的大事是什么呢?” 他言辞中带轻浮,颇为不敬。

    “哦?御花园里的酒微臣恐怕是无福享用,此酒名贵,这半两的酒钱恐怕得够普通百姓生活一年,国主您文韬武略,国士无双,只有您才有资格品上一樽佳酿。‘好酒尚需名士饮,清茗自有陋人酌’!微臣喝清茶习惯了,茶道养神清性,自培自育,倒是方便。”言语更是颇具讽刺,针锋相对。“至于大事,微臣倒是没有什么事,只是听闻吴越遣三路大军攻唐,拔寨掠地,势如破竹,也许不久就会兵临江宁,哎……”

    “不可能……吴越国小,他怎会……怎会妄动干戈,再言,我与吴越同时臣属大宋,没道理会私自犯我,您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李煜城言辞急切,深情恍惚,仿佛并不相信这一切。“真真假假,微臣并不知情,只是今早张皓轩大人亲临府上告诉我的,特来请我来知会你,料想张大人他不会无中生有,危言耸听吧!”钟聚叟谈谈道。

    “这么大的事,他为何不亲自来找我?”

    “国主虎威,有谁敢犯,若是张大人见到国主此般,恐怕只会勃然变色。也只有微臣我老脸皮厚,特来叨扰国主您。”钟聚叟侃侃而谈。“国舅言重了,您向来对寡人直言不讳,自母后亡故后,也只有您跟太傅大人对我时刻勉励,现如今,张大人也对我渐渐疏远了。”李煜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今前朝遗老已亡故打扮,如今能于他分忧的恐怕只有国舅跟张太傅。

    自先父中主在位时,曾南征北讨,灭闵平楚,战吴越,北拒大周,是何其的风采,到了他这里,这些年是风平浪静,少有战事,刚即位时那份斗志也在那看似祥和的氛围中逐渐磨灭了。他曾想过励精图治,为大唐百姓造福,重塑社稷昔日风采,只可惜是不与他,宋取周自立,灭蜀伐汉,日益壮大,可大唐自失去江淮十四州之后,国力自此一蹶不振,已无力已大宋分庭抗议,现如今能偏安于江南,已是造化一场!

    “国主,大臣们都在宣政殿等着您前去商议呢,刻不容缓,您还是速速前去吧!”钟聚叟一脸凝重的说道。

    宣政殿乃是开国皇帝烈祖李昪仿前唐所建立的一所议事的宫殿,专供君臣议事之所,到了李煜城这一代,少有要事商议,纵然有些许琐事,他亦不愿理睬,往往敷衍了事,久而久之,这里便荒废了。殿内,一群人正在挠首弄耳,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气氛甚是浓郁。

    为首的一人,八叉手立于中央,双目微闭,深情甚是淡然,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猛虎趋于后而心不惊的本色。此人正是军机重臣,国中一品军机大员,太傅张浩轩。虽已年近花甲,但威武不减当年。下颚的一抹胡须虽隐隐泛白,但依旧凛然生威。脸庞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一双浓密的眉毛,眼睛双眼虽陷,却犹如烈焰一般,总闪发的严厉的目光。

    看着国主李煜城走了进来,殿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一个个耸拉着头,深深埋下,好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一般。“不知道大家唤我前来,有何要事?”李煜城重整精神,强作镇定。

    众人目光微抬,相继投往太傅张浩轩,以他的身份加上威望,是朝中最具权威的人,只见他双目缓缓睁开,还是气定神闲一般,“吴越兴军三路,第一路,吴王顾庭宽所率武勇军,兵发湖州,剑锋直指宣城。第二路,镇国将军罗炎明所率上直军,兵发苏州,直指江阴。第三路,由平海侯杜建章所率亲卫军,兵发杭州,走临安,与顾庭宽一道共图宣州,三路大军约共十五万。”他神态凝淡,中主在李煜城少不经事之时便托附于他,现如今,国事更是权依托于他,若临危之时自先乱,这朝中恐怕会自乱阵脚,军中将士怕是难安。他迈开步子,双手一拱,随即又道:“罗彦明所率之部已抵江阴,与李雄战至一块,罗彦明久攻不下,各有损伤,江阴暂且无忧!”

    “如此甚好,李将军虎胆雄威,真乃我大唐之福,那宣州情况如何?”李煜城面露喜色。

    “顾庭宽与杜建章会师一处,共谋宣城,宁国侯郭淮安奋力抵抗,歼敌不少,战至数日,粮草不足,敌军围城,誓死未降,后亲率五百铁骑冲了敌阵,欲斩敌方上将,周身负伤累累,身中流矢而亡。”说到这里,张浩轩的眼睛泛红,嘴角一阵抽动,气息也随之激扬,虽极力的抑制住情绪,但仍旧无法掩饰其悲切之情。“可怜郭兄名门之后,当年郭子仪领兵平潘镇,何其风采,想不到今日却落得如此下场,天不佑我唐!”

    “钱叔弘……这个小人,狼子野心,竟然公然欲图我唐,当年征闵国,他坐收渔人之利,趁火打劫,空手套白狼,大片疆土尽归于他。如今竟然得寸进尺,犯我边疆,今日竟害了郭侯,唐国虽弱,但不至落魄之此,此蛮夷之邦,公然挑衅,如今不还以颜色,难道我唐中无人。”李煜城义愤填膺,牙齿咬得铿铿作响,一双白皙的玉手攒成拳头,一股无名业火在胸中焚烧起来。

    张浩轩望着李煜城,略显欣慰之色,心中暗道:“他虽然醉心于诗词歌赋之道,平时不理政事,但好在关键时刻,仍不失王者风范。”

    “国主,臣愿领兵十万,前往宣州破敌,长驱直入,直捣西府,提钱叔弘首级来见,为宁国侯报仇!”一个年轻将军怒目圆睁,朗声说道。说这话的正是镇海节度使,虎贲将军林天佑,因勇猛无双,别人赐了他一个外号“林虎子”。

    李煜城望着李天佑,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