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人国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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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垃圾的时代肮脏的语言愚蠢的人

一篇文章《不说

    “逼”

    “屌”

    “婊”,我们就不会说话了吗?》在网络中火了,文章痛陈母语污化,呼吁净化,并自我约定,不再使用

    “逼格”这类词。在文化垃圾满天飞的肮脏网络世界,众人皆醉他独醒,别人笑他太疯狂,他笑别人看不穿,语言垃圾和环境垃圾一样可怕,一个腐蚀精神世界,一个污染生活世界。

    凡一个对文字有追求的人,作文绕开粗鄙,并不难,看看先锋帝国的古代著作,古人出口成章的骂人不带脏字,那才是语言艺术的最高境界。

    不说脏话是否就文明道德?说脏话是否就意味着素质低下?要净化母语,去脏是否可行?

    嘴上永不说脏话,又有多少人能做到?有些所谓的语言大师和网络红人立刻出言否定文章的作者,说什么口头的脏话,不影响文明与道德,更不影响正常说话。

    首先必须承认,

    “我x”、

    “装13”

    “xx婊”

    “lowx”等词汇的语义,是不雅的,任何人莫名其妙地出口成脏,的确是素质低下的、爱好低级趣味的。

    这些脏话饱含对女性的歧视、对生殖器官崇拜,是文明社会万万不能容忍的。

    然而讨论任何词汇都不能脱离语境,脏话也一样。不同的语境里,脏话未必就脏。

    以用得最多的

    “我x”试举三例:小明去打酱油,排了长队,轮到他的时候酱油没了,他说:我x,真背。

    小红去看日出,等了很久,太阳公公终于露面,她说:我x,真美。小白去博物馆观展,看到他梦寐以求的藏品,压抑不住激动的心,连说三句:我x我x我x。

    这里的

    “我x”,表达的是惊讶、感叹以及轻微愤怒,因为没有比

    “我x”更快更有效更精准地表达这一瞬间情绪的词汇了。使用者可能没有意识到

    “x”字本意,更遑论去执行。所以,日常生活中,

    “x”字很

    “纯”,只有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

    “x”字才会显出本意的脏,比如

    “x你老母”等,通过侮辱长辈来打击对方。不过正因为极端,所以不常见,但并非无用,它换了另一种面目,

    “x你妈”自动和谐成了

    “草泥马”,

    “操”变成

    “靠”

    “擦”,字形一变,字义也变,语境由恶劣的侮辱,变为不羁的戏谑。网络中流传的骂人通用四大神兽:草泥马、法克鱿、菊花蚕、亚美蝶,就是脏字儿和谐化的典型。

    “x”字退居二线,国骂

    “逼”字走上一线,其

    “脏”的份量比

    “x”字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逼”

    “傻逼”有之,

    “装逼”

    “low逼”也有之,

    “逼格”更是靠着污化

    “格调”成口齿红人,这些词汇用得多了,也像其他脏字儿一样,变成了情绪的宣泄,人们可以自嘲

    “傻逼”了么,自嘲一本正经为

    “装b”,而

    “low逼”、

    “逼格”变得更中性,体现带有个人色彩的价值判断。字义变迁与语境变化,并不能掩盖其脏。

    但脏则脏矣,脱离语境来指责使用脏话的人为不道德、不文明就有点上纲上线了,情绪是中性的,说脏话只是发泄的渠道之一,不仅如此,说脏话还能抑制暴力,骂一句

    “我x”,绝对比拳脚相加更能维护世界和平。研究表明,骂脏字儿还能缓解疼痛,一个团队中,粗口适度能调节压抑气氛,而外国剧里英雄在演讲末尾往往会用f**k句式来鼓舞士气。

    说脏话无关使用者的道德文明水平,也无关经济地位(研究表明有钱人更容易破口大骂),它更与本意无关,只与使用者的情绪有关。

    一门语言中如果没有脏话,没有有效宣泄负面情绪的词语,将是不完整不正常的。

    而使用没有脏字儿语言的人群,也是可怕的:一有争执,既然不诉诸

    “我x”,那就暴力好了。只要

    “我手写我口”,典雅的

    “文”就会沾上粗鄙的

    “言”,脏话自口出,未必脏,但出现在书面语中,的确不忍卒读。与口头语不同,书面语是用来看的,它不像口头脏话那样发泄完瞬间情绪之后烟消云散,它停留于眼前的时间远多于耳边,人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与恶心脏话。

    当

    “我x”

    “傻x”

    “lowx”出现在不可移动的广告语、报纸大标题、宣传语上时,它能吸引多大的关注,就能招致多重量级的反感。

    如

    “致贱人”、

    “致low逼”、

    “致品德婊”……等盛行的标题,如果出现在口头语中,断不会如此反感。

    口头语本无雅俗之分,它的表达不可捉摸,难言规范,可以普遍雅,可以普遍俗,依着情绪来。

    一旦带着

    “脏”基因的口头语成为流行标题,与普遍规范的、典雅的、固定的文字站在一起,看起来的确很low。

    当口头语文字化,难免不会影响阅读体验,纸上的、屏上的脏字儿扮演的就是负面角色。

    事实上,自从母语

    “我手写我口”

    “文言合一”之日起,脏字儿难免不会污化书面语。在白话文体一统天下以前,先锋帝国的书面语和口头语是分离的,即

    “文”

    “言”分离。士大夫们写的文章,其语法、用词皆有稳定的规范,没法口头交流。

    所以几千年来方言千变万化,文章的写法变动不大,唯有风格、长短句的不同。

    即使口头语入了书面语,也会雅化一番。与白话文不同,古代许多散文、杂文、小说等文体,脏字儿即使呈现在书面语上,多是借他人之口说出,用口头语包装一下。

    要写正经的文章,作者很少会用到脏字儿,比现今脏字儿进大标题,

    “尼玛”

    “我x”

    “low逼”满纸跑的做法,要干净而高明。他们并非不可能

    “词穷”,然而即便如此,受限文言分离的规矩或者习惯,他们也很难会用口头语替代,更遑论脏字儿了。

    现在文言合一,写文章就如聊天,张嘴就能提笔,过去写个好文章可真难。

    母语需要净化的不是口头语,而是书面语,以及世道人心

    “,脏话”本身固然不文明,说脏话的人未必道德败坏,素质低下。不出口成脏的人一定会有,他必然能克服七情六欲,具有极强的自律性。

    可若让多数人向他看齐,既无可能,也无必要。脏话不出现在纸上、屏幕上,则人人可以做到。

    不再使用

    “逼格”一类的词,这对于一个对文字有追求的人来说,并不难做到。所以,与其向着口头禁脏的绝路进发,不如从笔下做起,让写下的每一个字

    “发乎情”

    “止乎礼”。很多人做不到这一点,并非不能,而是不为,环境的粗鄙已经让部分人心粗鄙化,这无疑会在语言出口之前,给它打上粗鄙的烙印。

    再者,社会重压之下,人心焦虑,人们为发泄情绪,脏话源源不断。脏话借着互联网的便利,又迅速进入公众领域,社会环境因负面情绪、不雅词汇愈发变得粗鄙,如此恶性循环。

    书面语上见着脏字儿,只不过是

    “我手写我口”的写作习惯,为助它输出插上的一双翅膀而已。古往今来,脏话常见,这是一般现象。

    但若在某一时期脏话爆发式增长,甚至原本典雅的书面文体也全面污化,就值得公众深思。

    正如中青报2013年评论的那样:“如果在所谓的文明时代,却有大量污言秽语甚嚣尘上,那或许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即这个时代存有大量的不公。愈是在不公平、不公正的时代,污言秽语似乎更迸发出不可抑制的‘活力’。”的确,人们满怀愤懑,借脏字儿抒怀是最低的宣泄成本。

    若要抑制污言秽语这种难以抑制的

    “活力”,还得创造条件,让社会变得更公平,让公众情绪稳定,这可能是减少口头脏字儿,净化书面语的治本之策。

    要给母语去污,目前最容易做到的是书面语去脏——只需每一个写字的人严格自律即可。

    然而互联网时代,美文的一大审美标准,是

    “有趣”并引起观点或情绪的共鸣,适当的脏字儿能增加幽默分,为着盈利或出名,它自然是作者入文的一大选项。

    “致贱人”

    “致low逼”的流行,也许也不关

    “脏”什么事儿,只是一种营销手段。从这个角度看,脏话大概永远只能做常用语的备胎。

    出口成脏并不可怕,值得警惕的是,如果无视脏话成灾、并全面侵蚀书面语背后的情绪,进入现实领域,说脏话也许并不只是

    “宣泄”那么简单了。先锋帝国人也许被假冒伪劣把脑子烧坏了,变成了白痴傻逼,已经散失了做人最起码的礼仪良耻,某些人自己在吃屎,还不允许别人说他嘴角都是恶心的大便,张口说话就他妈臭气熏天。

    一边说香蕉有毒,害人害己,自已却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一边降低有关民生物品的相关标准,为黑心奸商光明正大的保驾护航,不管普通老百姓的死活,而自已却什么都是特贡的高标准物质,把人比人不是人的特权表达的灵利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