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道
一路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快到宛城时马车被拦截。只听馆曦道“你们追得还真是紧啊，有点华府府兵的风骨”
华府的？我将头探出车窗，果然不假，全是华府的府兵，起身披一件墨狐皮大氅下了马车，站在冰天雪地里静静地看着他们，那几十个府兵面面相觑，全然不知如何是好。可真是冷啊，我搓了搓手，馆曦见状又递过来一个手炉，小声说道“已经受了风寒，略微站站便进去吧，外面交给我了”
我笑着点头
“沈小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说话的正是华府府兵的首领宋艮乔，是个三十出头的英武男子，在华府养伤时他时不时会教我武功，算是我的师傅。
“今儿刚回来，怎么，华老爷要请我去府上坐坐不成？”
宋艮乔俯身“沈小姐，还请借一步说话”
我点头。
刚离开人群宋艮乔便跪在雪地上说道“沈小姐，还请救救华府吧，当年名声赫赫的华府如今已面目全非了”
“敏之呢？他没有主持大局么？”我心里本是不打算管华府的烂摊子的，但是想到华宜又心软了起来。
“如今府内除了二老爷，就是苏武在管事，他为人阴险，一直在暗中除掉华公当年在府中的心腹，公子虽力保我们性命，却也是力不从心啊”
“苏武是谁，从未听过他的名字”
宋艮乔蹙了蹙眉“他便是当年的苏子，违反家规被公子砍去双手的苏子苏武”
我震惊“后来还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原来是被二老爷收买了”
宋艮乔点头“小姐可知这苏武还有一个妹妹，在华公出事的那几天进的府，后来死在了庸少爷的房中，公子前几天无意中听到的，所以怀疑庸森的死，言氏等一系列事情和苏武脱不了干系”
我暗自思索了一会道“你帮我带一句话给敏之，就说宛城之后必有行动，请他务必守住华府……只是为难了你”
“小姐不必担心我，我……”
我自取下头上的发钗递给他“不必多说了，你拿着这个去向华倡复命吧”
在外面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我拢了拢身上的大氅，下雪了，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煮茶了。
回到宛城我便一病不起，略好一些后求着馆曦让我下了床，但仍出不了房门，只好白天卧在窗边煮茶赏雪，晚上被馆曦锁在屋子里睡觉。
一天夜里听见院外有小厮喊着找到将军了。我正要起身，只听馆曦说“披上衣服出去”
我哎了一声，匆忙披上衣服跑了出去。
找寻伯伯的人一路扮作楼民打听，直到今日才从楼族百姓处听到有汉人的军队被包围，仿佛在一处低谷处，我心中诧异，如果情报是真的，那伯伯既处于劣势，为何楼人没有发动进攻，而只是包围？
二哥明显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看了看我。
我蹙眉道“可有侦查？”
“兄弟们已经过去了，并且找到了那处低谷的准确位置，但是不敢打草惊蛇，只好继续等待时机，而那处低谷，楼族传说极其不祥，所以从未有人下去过”
宓子言冷漠地笑了一声“那是拂离花谷，兰林国被灭后，楼族没有人敢进去，是怕神明怪罪，说不祥的原因是怕有人去破坏那个清静之地”
馆曦默默地点头，附在我耳边说道“你应该忘了，其实那个花谷的名字还是你取的”
我暗暗擦了擦汗，是么？还是我取的？
宓子言瞪了我一眼“在城门口还说要看拂离花，我以为你想起来了，没想到反应还是慢啊”
呵呵，那个，那个只是有感而发，和反应没关系的，绝对没关系。
宓子言冷笑“您贵人多忘事我也管不着，现在怎么办，先把将军救出来再说其他的”
二哥的眼神终于聚了起来“你们终于说到正题了，能不能先考虑考虑父亲的感受”
我拍拍他的肩道“没事，至少现在伯伯没什么大的危险，就是可能会饿肚子，宓子言，那个花谷下面有吃的没？”
二哥扶额，宓子言白了我一眼“人吃的东西没有，吃人的东西倒是不少”
“姓宓的你想打架吧”我瞪着他，我这个问题可是非常严肃的好不好，馆曦拉住我，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只好安安静静地闭了嘴，这时十五跳到我肩上撒娇，我便靠在廊下陪十五玩。
二哥说“晚儿说的不无道理，如今父亲被困在敌方，战斗力不明，又没有粮草，而我们的出关人马又不是个小数目”
我摸着怀中的十五道“现在九原州都被封了，陇安的火烧不过来，再说了出城救父亲天经地义，二哥，别想那么多了”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不要瞎掺和”二哥嗔道
我按住要扑出去的十五笑道“好，我不掺和”
第二日天未亮我送宓子言的商队出关，二哥的防御部署做的甚是不错，只是还不怎么长心。宓子言出关后将二哥的令牌扔了过来朝我喊道“沈晚，回去告诉沈青，让他下次藏个好点的地方，我先走了”
我暗笑不语，站在城楼上看着宓子言一行人走远，没一会听见宓子言模糊的声音“阿宓姐姐，等着我”
我蹙眉，原来我的名字，是他的姓。
我还真是，反应慢啊。
二哥撑着伞站在我旁边，我强撑着笑了笑，二哥说，得了，比哭还难看。没有出关拦他就知足吧。我没了精神，二哥见状朝我身边走了走，将我拢在伞下。晚儿，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那时候我站在池塘边看鱼，你以为我要轻生，跑过来救我，结果咱俩都掉水里了，还是我把你救起来的。
是啊，那时候我水性不好，被族人嘲笑了好长时间。多拜你所赐，让我出了丑。
我白了他一眼，那是你笨，与我有何关系了？
二哥突然安静了下来，盯着我说道，就是在这个地方，大哥破例让你入关，也是在这个地方，父亲抱着满身是血的你回城。我不认识从前的弥卿，从前的阿宓，我只认得和我一起打架的晚儿，但是我知道，这个地方不属于你，只要走出去了，就回不来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我心里一颤，那些似曾相识的曾经，在别人的心里也是一道血淋淋的疤痕，我没有想过复仇，没有想过那些旧人，什么也没有想过，我只是舍不得我现在拥有的，但是为什么就是避不开呢，一定还有其他办法，让这一切来得自然一些，一定要冷静下来，不能因为逞一时之快不计后果，这天下，终归是萧家的。我们，终究只是臣民。
顺从而复命，无所敢专，义不苟合，位不苟尊；必有益于国，必有补于君；此乃人臣。人臣必行正，上安下治，贤臣之道。
伯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你教我的道理，才明白你追求的‘道’是什么，你选择的是一条无比艰难的路，那我呢，我该如何选择？
回去吧，出来有一阵子了。二哥说道
好。我点头。下楼时看到有一队士兵在搬运粮草，我奇怪道“这些是伯伯的送粮部队吗？为何没有平宁的官印，平宁没有检查这些物质吗？”
“朝廷并没有拨粮下来，况且有了那些传言，莫说州外了，九原州内的几城都筹不来军粮，而平宁，他整日背着父亲与楼进行贸易，商团的规模虽及不上你与子言的，却也是小有成就，我猜测他与楼族官场早有牵连，还不敢贸然用他”
“咳咳咳……九原州还轮不到平宁当家做主，咳咳咳……二哥，粮草的事情还需重视一些，要不，咳咳咳……咳咳咳……”
“快回去吧，刚好了一些了再病倒可怎么是好”
二哥朝不远处的馆曦招了招手，馆曦很快便过来了，我拢了拢大氅朝馆曦说，你吩咐下去，咳咳咳……咳咳咳……把商号中的粮草全部运过来，另外，清点近处的人马，原地待命，随时听我命令……咳咳咳…咳咳…把息彪叫过来吧，他在这里我比较放心，你再顺便查查平宁府，不要打草惊蛇，若有异常直接除掉，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宓子言今天晚上有消息传过来，记得派人告诉我……
“馆曦你做什么？”二哥怒道
馆曦白了二哥一眼“只是封了穴道，如果她再说话，会咳死的”
二哥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我默默坐上马车，再无后话。
萧琰病愈后开始惧寒，张晨便命人做了手炉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年终考绩下来后，各部官员大小都有变动，最令人瞩目的却是吏部的官员变动，吏部主司蔡俊因贪污入狱，萧弘提携了吏部右侍郎樊何为主司，樊何与东宫向来不睦，如今在尚书省掌管吏部，有这么个死对头在吏部待着，朝中大小官员不免猜测东宫易主。萧琰却仍在太*抱着手炉煮茶，这日张晨自外归来被传言气得不轻，萧琰轻笑着倒了一杯茶给他，京城这场风波，总得有个人来平，以毒攻毒这个法子还不错，很见效。
张晨回了一回神，你的意思是说皇上想保你年时的事情，所以造了一件更大的事情？
萧琰咳了咳，也不算造，蔡俊贪污是事实，父皇选择这个时候把他抛出来，是有要保我的意思，可是你不要忘了，是谁顶了樊何的位子。
滕璞？张晨惊讶，滕璞可是二皇子的门客呀。
京城这淌浑水，咱们沾上了。萧琰喝了一口茶道，不过这样也好，九原那边的风头算是过去了，这样我就有机会让父皇出兵了。你去告诉朱亮，让他们兵部现在就做好准备，到时候各方关系打不通的话我可不负责任。
张晨的嘴角抽了抽，真是为了九原州什么都能舍下。
萧琰睨了他一眼，你会煮茶吗？
张晨摇摇头。
那你废什么话，萧琰冷哼道。晚晚会煮茶。
近日萧珵府上很是热闹，要说门客之间相互庆祝也是应该的，登门拜访的客人也是不少的，可是萧珵都一一把他们请出了府门，他对于萧弘的做法很是不齿，可是他的门客整日拉着他谈论政治，满眼冒的都是我家二爷终于出人头地了，我家二爷终于理政了之类的小星星，可是他们口中的二爷却是爱谁谁的样子，任他风怎么刮，我自不动。这日华悦传萧珵进宫，萧珵见华悦又清瘦许多不免心疼，便商量着向皇上请旨去封地，华悦自然满心欢喜，她现在除了这个儿子，就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全身而退是最好的选择。
萧珵自华悦宫中出来时开始下雪了，突然想起宫中的摘星楼建好了，便发起玩性来，拿了伞告别宫侍朝摘星楼走去。
“娘娘，您不用担心二皇子”宫人扶着华悦站在门口说道
华悦盯着渐渐走远的萧珵，在京城，我从未见过独善其身的人，只要他做的是他想做的事情，保持一份赤子之心就够了。
华府的？我将头探出车窗，果然不假，全是华府的府兵，起身披一件墨狐皮大氅下了马车，站在冰天雪地里静静地看着他们，那几十个府兵面面相觑，全然不知如何是好。可真是冷啊，我搓了搓手，馆曦见状又递过来一个手炉，小声说道“已经受了风寒，略微站站便进去吧，外面交给我了”
我笑着点头
“沈小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说话的正是华府府兵的首领宋艮乔，是个三十出头的英武男子，在华府养伤时他时不时会教我武功，算是我的师傅。
“今儿刚回来，怎么，华老爷要请我去府上坐坐不成？”
宋艮乔俯身“沈小姐，还请借一步说话”
我点头。
刚离开人群宋艮乔便跪在雪地上说道“沈小姐，还请救救华府吧，当年名声赫赫的华府如今已面目全非了”
“敏之呢？他没有主持大局么？”我心里本是不打算管华府的烂摊子的，但是想到华宜又心软了起来。
“如今府内除了二老爷，就是苏武在管事，他为人阴险，一直在暗中除掉华公当年在府中的心腹，公子虽力保我们性命，却也是力不从心啊”
“苏武是谁，从未听过他的名字”
宋艮乔蹙了蹙眉“他便是当年的苏子，违反家规被公子砍去双手的苏子苏武”
我震惊“后来还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原来是被二老爷收买了”
宋艮乔点头“小姐可知这苏武还有一个妹妹，在华公出事的那几天进的府，后来死在了庸少爷的房中，公子前几天无意中听到的，所以怀疑庸森的死，言氏等一系列事情和苏武脱不了干系”
我暗自思索了一会道“你帮我带一句话给敏之，就说宛城之后必有行动，请他务必守住华府……只是为难了你”
“小姐不必担心我，我……”
我自取下头上的发钗递给他“不必多说了，你拿着这个去向华倡复命吧”
在外面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我拢了拢身上的大氅，下雪了，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煮茶了。
回到宛城我便一病不起，略好一些后求着馆曦让我下了床，但仍出不了房门，只好白天卧在窗边煮茶赏雪，晚上被馆曦锁在屋子里睡觉。
一天夜里听见院外有小厮喊着找到将军了。我正要起身，只听馆曦说“披上衣服出去”
我哎了一声，匆忙披上衣服跑了出去。
找寻伯伯的人一路扮作楼民打听，直到今日才从楼族百姓处听到有汉人的军队被包围，仿佛在一处低谷处，我心中诧异，如果情报是真的，那伯伯既处于劣势，为何楼人没有发动进攻，而只是包围？
二哥明显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看了看我。
我蹙眉道“可有侦查？”
“兄弟们已经过去了，并且找到了那处低谷的准确位置，但是不敢打草惊蛇，只好继续等待时机，而那处低谷，楼族传说极其不祥，所以从未有人下去过”
宓子言冷漠地笑了一声“那是拂离花谷，兰林国被灭后，楼族没有人敢进去，是怕神明怪罪，说不祥的原因是怕有人去破坏那个清静之地”
馆曦默默地点头，附在我耳边说道“你应该忘了，其实那个花谷的名字还是你取的”
我暗暗擦了擦汗，是么？还是我取的？
宓子言瞪了我一眼“在城门口还说要看拂离花，我以为你想起来了，没想到反应还是慢啊”
呵呵，那个，那个只是有感而发，和反应没关系的，绝对没关系。
宓子言冷笑“您贵人多忘事我也管不着，现在怎么办，先把将军救出来再说其他的”
二哥的眼神终于聚了起来“你们终于说到正题了，能不能先考虑考虑父亲的感受”
我拍拍他的肩道“没事，至少现在伯伯没什么大的危险，就是可能会饿肚子，宓子言，那个花谷下面有吃的没？”
二哥扶额，宓子言白了我一眼“人吃的东西没有，吃人的东西倒是不少”
“姓宓的你想打架吧”我瞪着他，我这个问题可是非常严肃的好不好，馆曦拉住我，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只好安安静静地闭了嘴，这时十五跳到我肩上撒娇，我便靠在廊下陪十五玩。
二哥说“晚儿说的不无道理，如今父亲被困在敌方，战斗力不明，又没有粮草，而我们的出关人马又不是个小数目”
我摸着怀中的十五道“现在九原州都被封了，陇安的火烧不过来，再说了出城救父亲天经地义，二哥，别想那么多了”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不要瞎掺和”二哥嗔道
我按住要扑出去的十五笑道“好，我不掺和”
第二日天未亮我送宓子言的商队出关，二哥的防御部署做的甚是不错，只是还不怎么长心。宓子言出关后将二哥的令牌扔了过来朝我喊道“沈晚，回去告诉沈青，让他下次藏个好点的地方，我先走了”
我暗笑不语，站在城楼上看着宓子言一行人走远，没一会听见宓子言模糊的声音“阿宓姐姐，等着我”
我蹙眉，原来我的名字，是他的姓。
我还真是，反应慢啊。
二哥撑着伞站在我旁边，我强撑着笑了笑，二哥说，得了，比哭还难看。没有出关拦他就知足吧。我没了精神，二哥见状朝我身边走了走，将我拢在伞下。晚儿，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那时候我站在池塘边看鱼，你以为我要轻生，跑过来救我，结果咱俩都掉水里了，还是我把你救起来的。
是啊，那时候我水性不好，被族人嘲笑了好长时间。多拜你所赐，让我出了丑。
我白了他一眼，那是你笨，与我有何关系了？
二哥突然安静了下来，盯着我说道，就是在这个地方，大哥破例让你入关，也是在这个地方，父亲抱着满身是血的你回城。我不认识从前的弥卿，从前的阿宓，我只认得和我一起打架的晚儿，但是我知道，这个地方不属于你，只要走出去了，就回不来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我心里一颤，那些似曾相识的曾经，在别人的心里也是一道血淋淋的疤痕，我没有想过复仇，没有想过那些旧人，什么也没有想过，我只是舍不得我现在拥有的，但是为什么就是避不开呢，一定还有其他办法，让这一切来得自然一些，一定要冷静下来，不能因为逞一时之快不计后果，这天下，终归是萧家的。我们，终究只是臣民。
顺从而复命，无所敢专，义不苟合，位不苟尊；必有益于国，必有补于君；此乃人臣。人臣必行正，上安下治，贤臣之道。
伯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你教我的道理，才明白你追求的‘道’是什么，你选择的是一条无比艰难的路，那我呢，我该如何选择？
回去吧，出来有一阵子了。二哥说道
好。我点头。下楼时看到有一队士兵在搬运粮草，我奇怪道“这些是伯伯的送粮部队吗？为何没有平宁的官印，平宁没有检查这些物质吗？”
“朝廷并没有拨粮下来，况且有了那些传言，莫说州外了，九原州内的几城都筹不来军粮，而平宁，他整日背着父亲与楼进行贸易，商团的规模虽及不上你与子言的，却也是小有成就，我猜测他与楼族官场早有牵连，还不敢贸然用他”
“咳咳咳……九原州还轮不到平宁当家做主，咳咳咳……二哥，粮草的事情还需重视一些，要不，咳咳咳……咳咳咳……”
“快回去吧，刚好了一些了再病倒可怎么是好”
二哥朝不远处的馆曦招了招手，馆曦很快便过来了，我拢了拢大氅朝馆曦说，你吩咐下去，咳咳咳……咳咳咳……把商号中的粮草全部运过来，另外，清点近处的人马，原地待命，随时听我命令……咳咳咳…咳咳…把息彪叫过来吧，他在这里我比较放心，你再顺便查查平宁府，不要打草惊蛇，若有异常直接除掉，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宓子言今天晚上有消息传过来，记得派人告诉我……
“馆曦你做什么？”二哥怒道
馆曦白了二哥一眼“只是封了穴道，如果她再说话，会咳死的”
二哥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我默默坐上马车，再无后话。
萧琰病愈后开始惧寒，张晨便命人做了手炉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年终考绩下来后，各部官员大小都有变动，最令人瞩目的却是吏部的官员变动，吏部主司蔡俊因贪污入狱，萧弘提携了吏部右侍郎樊何为主司，樊何与东宫向来不睦，如今在尚书省掌管吏部，有这么个死对头在吏部待着，朝中大小官员不免猜测东宫易主。萧琰却仍在太*抱着手炉煮茶，这日张晨自外归来被传言气得不轻，萧琰轻笑着倒了一杯茶给他，京城这场风波，总得有个人来平，以毒攻毒这个法子还不错，很见效。
张晨回了一回神，你的意思是说皇上想保你年时的事情，所以造了一件更大的事情？
萧琰咳了咳，也不算造，蔡俊贪污是事实，父皇选择这个时候把他抛出来，是有要保我的意思，可是你不要忘了，是谁顶了樊何的位子。
滕璞？张晨惊讶，滕璞可是二皇子的门客呀。
京城这淌浑水，咱们沾上了。萧琰喝了一口茶道，不过这样也好，九原那边的风头算是过去了，这样我就有机会让父皇出兵了。你去告诉朱亮，让他们兵部现在就做好准备，到时候各方关系打不通的话我可不负责任。
张晨的嘴角抽了抽，真是为了九原州什么都能舍下。
萧琰睨了他一眼，你会煮茶吗？
张晨摇摇头。
那你废什么话，萧琰冷哼道。晚晚会煮茶。
近日萧珵府上很是热闹，要说门客之间相互庆祝也是应该的，登门拜访的客人也是不少的，可是萧珵都一一把他们请出了府门，他对于萧弘的做法很是不齿，可是他的门客整日拉着他谈论政治，满眼冒的都是我家二爷终于出人头地了，我家二爷终于理政了之类的小星星，可是他们口中的二爷却是爱谁谁的样子，任他风怎么刮，我自不动。这日华悦传萧珵进宫，萧珵见华悦又清瘦许多不免心疼，便商量着向皇上请旨去封地，华悦自然满心欢喜，她现在除了这个儿子，就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全身而退是最好的选择。
萧珵自华悦宫中出来时开始下雪了，突然想起宫中的摘星楼建好了，便发起玩性来，拿了伞告别宫侍朝摘星楼走去。
“娘娘，您不用担心二皇子”宫人扶着华悦站在门口说道
华悦盯着渐渐走远的萧珵，在京城，我从未见过独善其身的人，只要他做的是他想做的事情，保持一份赤子之心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