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还没从震惊中恢复,八表狂龙已在长啸声中,无所畏惧地挥剑扑上了,扑向并肩而立四个名宿。
胆气之雄委实惊世骇俗,狂龙的绰号,名不虚传。
激光破空,轰雷掣电。
四个名宿在惊怒交加中,不假思索出手封架。
两支长剑,一把比雁翎刀更具威力的阎王令,一枝魁星笔,不约而同迎向射来的慑人激光。
双方皆全力施展,一接触必定有死伤。
不远处的墙根,飞起一道朦胧剑光,天矫如横空金蛇,挟风雷而至,速度骇人听闻。
三方兵刃齐聚,墙根飞起的剑光由于相距最远,发起也稍慢一刹那,因此在后一刹那抵达。
这道剑光疾射八表狂龙的右胁,围魏救赵计算甚精。
“铮……”
火星飞溅,劲气迸化为气旋。
两支剑碎成百十段,阎王令向外崩升,魁星笔向下沉落,四个凶皮向后震得跟随暴退。
八表狂龙的剑,失去追击的机会,如果追击任何一个凶魔,右胁必定被飞来的剑光贯入。
自救要紧,百忙中扭身挥剑急封。
“铮!”剑光一顿,倏然暴退,淡淡的虚影似乎附在剑光上,轻灵地飞越院墙,一闪即没。
八表狂龙斜退了五六步,几乎摔倒。
“不可追赶!”
他总算及时出声喝阻。
两个随从由暗影中飞跃而出,要追赶飞越院墙的怪异剑光,闻声倏然止步。
连八表狂龙也几乎失手,随从哪禁得起剑光的主人一击?两个人如果追上去,后果不问可知。
要命阎王四个人,已登上了瓦面如飞而遁。
“谁看清最后这个人?”
八表狂龙沉声问。’
十几个人出到院子,你看我我看你。
“是一个圆球形的怪影。”曾经追出的两随从之一说:“太快了,看不真切。”
“废话!”八表狂龙大为不悦:“人怎么可能是圆球形的?”
“长上,实……实在看不清。”另一个随从说:“要不是剑反映火光,连是不是剑也无法断定呢2一定是老凶魔们在暗中出没的魔中之魔,咱们今后真得小心这个比闪电还要快的人。”
“这家伙剑上的劲道十分诡异可怕,剑距体尺余,我的护体神功便受到可伯的震撼,将是最可怕的劲敌,你们……”八表狂龙语气中流露出不稳:“你们今后不可胡乱在外走动,尤其不可单独外出。守夜的人不可远离,须严防者魔们再次前来骚扰。”
所有的人都心中雪亮,这位目无余子的长上,第一次碰上可怕的高手,口气不怎么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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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旅客出现在客店最西端的客院,那是专门招待有身分旅客的上房区,与八表狂龙所居住的客院一东一西,相去足有两三百步,中间隔着许多房舍。
所住的上房相当幽静,前面有座小小的院子,摆放了一些盆栽,甚至有荷花缸。
像个幽灵般跳墙入院,悄然推开虚掩的房门。
房门闭上,小宙立即出现灯光。
房中已经有一位少女,穿了黑绿色劲装,身材玲珑剔透,一双明眸眼神相当冷森。
“是鄢狗官从京都调派来的人已无疑问,领队那个什么八表狂龙,武功之高惊世骇俗,五个可怕的魔道名宿,三两剑便落荒而逃。”小旅客开始脱去长衫,露出里面穿的女装小袄,“吴姐,你们的人,千万不可和这条龙放手拼搏,三五个人与他交手,必定凶多吉少。他的护体神功,好像是玄门罡气。如果是,当已超越七成火候境界,迈向阳极阴生转化阶段,普通的刀剑,及体即毁。”
“谭姐,你……你也克制不了他?”吴姐眉心紧锁,有点不安:“狗官从京都调派人来,果然绕道而至,得赶快通知我们的人,摆脱从南京派来虚张声势的狗腿子,以免受到他们明暗夹击。”
“有此必要,明天你就发讯。”
“你打算……”
“我跟在他们后面。老实说,真要正面交手,我的胜算有限,当然拼百余招并无困难。但他们人多,我不会食莽。如果不跟在后面,怎知道他们是否还有更高明的人在暗中策应?所以我们.不能发现有危险就离开。”
“太危险,谭姐。”
“不要紧,我会量力而为。”谭姐换上宽大的寝衣,在妆台坐下若有所思,“我怀疑在这些人中,武功最高明的人,恐怕不是八表狂龙。”
“他是领队人……”
“领队人不一定是最高明的。”
“你是说……”
“我的怀疑是有根据的。”谭姐信手挑亮灯火,“旁观者清,以我的目力,黑夜中三丈内飞蚊可见头足。而那个会神奥指功的女人,在地府魁星如影随形的攻击下,被袖风震倒命在须灾的瞬间,身旁竟然出现她的同伴,化不可能为可能;硬是把她带离雷霆万钧的袖底。这个人是如何现身的?如何能在万钧袖劲重击中脱出的?我一点也没有看出端倪,似乎他是平空幻化出来的。吴姐,你相信人真的会变化吗?”
“谭姐,你小小年纪,肯下苦功有明师教导,已修至功参造化境界,你问我,我问谁呀?”吴姐苦笑,“你家住湘南。久居洞庭;贵地是巫道的发源地,湘西辰州符就是神秘不可测的人间异术。如果你不懂,我必定是一万个糊涂。”
“算了算了。”谭姐呼出一口长气,“如果这个人出面现身,我敢武断地说,五个老凶魔必定一个也跑不掉,全得葬送在此地……”
话未完,悄悄打出手势。
吴姐手急眼快,快速抓起床头的连鞘长剑。
谭姐将灯向外一推,板倒品质甚差的径尺梳妆大铜镜,挡住了一面灯火,灯光向房门汇聚。
妆台距房门约丈三四,谭姐的右手缓缓向前虚伸。
“笃笃笃……”
响起三声轻微的叩门声。
谭姐隐身在灯后,那双深潭也似的动人明眸,这时不再动人了,似乎发射出妖异的隐隐幽光。
眼神集中在房门上,伸出的手纤纤玉指徐徐伸屈,本来温润晶莹的手指,呈现潜劲勃发的有力线条。
怪事发生了,上下两道门闩,以缓慢的速度向左右退移,没有声息发出。
虚空以心神御力,一百万个练玄功的人,很可能出现一个或两个,可以练成这种不可思议的天才成就。
房门缓缓拉开,似乎是自行开启的。
—个黑衣劲装身影当门而立,头上有只露一双眼孔的黑头罩。
“请进。”
谭姐冷森森的嗓音,毫无女性的娇柔味。
黑衣人背着手,悄然入室,顺手掩上房门,展出头罩外的双目,神光似电落在灯影后的谭姐身上。
双目丝毫不受铜镜聚光反射的影响,似乎可以看清镜后谭姐的模糊面容。
瞥了房中其他各处一眼,再扭头察看房门,眼神飘拂过一丝惊讶,对房门能无声无息开启存疑。
“你们不可能是凶魔们的同伴。”黑衣人的嗓音怪怪地,“两位小姑娘灵慧俏丽,更不可能是女魔。”
“什么意思?”谭姐沉声问。
“你。”黑衣人向谭姐一指:“是你挑起他们纷争的,为何却又援助五个老凶魔?”
”你少管。”
“可是……”
“你是八表狂龙的人?”
“不是。”
“旁观者?”
“也不全然。”黑衣人圆滑得很。
“你到底有何图谋?”
“寻解疑惑。”
“少管闲事,阁下。”
“不要再闹了,好吗?”黑衣人像在劝解。
“为何?”
“他们要在凤阳,会合另一批从南面来的人,其中有更可怕的高手,明暗间相互策应,稍一大意,你们很难应付这些精明干练,诡计多端的老江湖。”
“你为何要告诉我?”
“也许,我认为你们可能是宠坏了的顽皮小丫头,‘看不顾眼就多管闲事,又不想闹出人命,这种顽皮捣蛋鬼,落在那些人手中实在可惜……”
“你……”
“好自为之。”黑衣人不理会谭姐的抗议,一摆手,转身大踏步离去。
人影疾闪,谭姐飞射而出。
房外暗沉沉,鬼影俱无。
“这人是谁?”跟出的吴姐访问。
“该是今晚冲突的目击者,不是走狗们的人。”谭姐语气肯定,“他竟然知道是我挑起的纠纷,我发射制钱,他一定距我甚近,我竟然毫无所觉。”
“幸好不是走狗的人。”吴姐悚然地说,退回房顺手掩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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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剑公羊不方右肋挨了一剑,刺伤了肌肉,锋尖不曾贯腹,因此伤势并不严重。
五人五骑在辰牌末动身南下,蹑在八表狂龙的车马后面,保持十里左右距离,大官道中不需蹑得太近。
魔道中人之所以称魔,性情一定古怪难测。
但并非所有的魔道中人,都是人人害怕的凶魔,其中也有好人,只不过这些好人的性情,委实令正常的人受不了,因此把这些好人也称为魔,一竹竿打尽一船人。
要命阎王这五个人,的确是神憎鬼厌的凶魔,心狠手辣任性而为,凶暴残忍性情难测,一言不合便伤人杀人,怎么受得了八表狂龙这群人羞辱?虽则明白凭五人之力,奈何不了八表狂龙,但他们不甘心,蹑在后面伺机报复;
他们不知道八表狂龙这群人的来历,羞怒交加也懒得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