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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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杜岛之战

“蒂娜小姐,你的意思是,贵军配合我军夺取杜加尔森岛?”蒙恬正在一小杯一小杯地浅酌佳酿,听到燕蒂娜天真的局势分析,抬头看了看她美丽的脸庞,“不是那么容易的,美丽的小姐,你应该懂得杜加尔森岛对于罗马人的重要意义。没了这座岛屿,罗马军队甚至会被迫撤出赫拉克勒斯州全境——就是因为杜加尔森扼住了赫州南北咽喉,紧紧卡在我军与罗军之间。”

    这是一间幽静的雅室,由于秦军控制了一小部分赫拉克勒斯州,和罗军展开了旷日持久的对峙。加上秦军的怀柔政策,秦国控制区的罗马人并没有太多反抗,这片秦国故土上并没有出现多少老秦人的踪迹,想必是被迁移或者打散到罗马的其他州府了。大规模屠杀哪个国家都不敢,舆论压力太大了,更何况还要遭到秦国的报复,得不偿失,想来罗马人没有那么愚蠢。

    秦罗开战,罗马军队打不过了,先用焦土战术,又玩小规模游击战,死死拖住了秦军的前进步伐。蒙恬头疼得要命,在临时定居的西洛斯克城城主府就没睡过一天好觉,等兰若和苏威特先后宣布参战,兰国方面由大将军范长秀领军,蒂娜为监军,一万人很快赶到西洛斯克城;苏国方面由元帅尼克领军,无人监军,一千人前脚后脚来到了西洛斯克。

    老秦人的待客之道还算不错,虽然蒙恬觉得两国军队都是垃圾,但还是把范长秀与尼克以及燕蒂娜请到了西洛斯克城城主府的雅室中,共商大计。现在的情况是,秦军与罗军僵持不下,秦军在西部,罗军在东部;秦军占据赫拉克勒斯州一小部分,秦罗之间隔了一条极为宽广的河流,就此陷入僵局。

    这条大河叫巴帕,河中偏东,也就是离罗马军队近些的地方,有一座岛屿,即杜加尔森岛。蒂娜给蒙恬上将军的建议是,雷霆一击,迅速夺取杜加尔森,登上巴帕河东岸,打破固有僵局。美女嘛,尤其是政治方面颇有才能的蒂娜,是不会明白在内河中夺取一座被敌军所盘踞岛屿的困难性的。更何况,罗马方面已经增兵,而秦军的兵员还没有来得及补充,秦国本土的军队因为刚刚集结,粮草辎重都没有调派好,也不能立刻参战。

    虽然监军大人说了一句外行话,兰若独立国大将军范长秀却不敢笑出声来,生怕蒂娜更加难堪。苏威特共和国元帅尼克则想了想,开口道:“蒙将军,不管怎么说,杜加尔森都得夺下来,再大的困难也要克服。况且,杜岛不大,真要开仗,也不是没有赢的胜算。”

    蒙恬眼前一亮,摸着下巴开始沉思。没错,杜加尔森岛不大,只有1.14平方公里,比地球上中国的珍宝岛大不了多少,一旦开仗,秦军趁势夺取的机会也不是一点没有。杜岛就那么大点地方,秦军只要下手够狠够快,攻陷此战略要地也有很大希望。

    范长秀还特地出主意道:“最好是夜袭,秦军战甲以黑色为主,夜袭有很大优势。”尼克接着补充道:“不错,大将军说的有道理,夜袭,用最短时间结束战斗,保证不给罗马人足够的反应时间。”蒙恬笑了,看向面目沉郁的蒂娜,点头道:“夜袭是个好办法,宜速不宜迟,夜袭时间就定在今晚了!”范长秀问道:“要不要我们兰国军队帮忙?”尼克没有自讨没趣,果然,蒙恬隐隐有一丝不屑道:“不用了,贵国军队刚到西洛斯克,还是休整一下比较好,我军能应付的。”

    是夜,秦军开始了行动,小型战船都是早就造好的,只为了突击杜加尔森岛的这一刻。夜色阑珊,密密麻麻的秦军像黑色幽灵般集结到河边,蒙恬在队列前走了几步,蓦然喝道:“李虎,出列!”

    一名盔上红缨醒目的秦军将领出列,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面庞,但隐隐可见是棱角分明的男人,他出列后就一言不发,等待蒙恬指示。蒙恬没有废话,一指河东道:“天亮之前,拿下杜加尔森岛,有没有问题?”

    李虎正身道:“没问题!”蒙恬又狠厉道:“能完美完成任务吗?”李虎面无表情道:“保证完美完成任务!”至此,蒙恬终于露出了笑容,最后竟忍不住担忧道:“拿不下杜岛也没关系,李虎,你是我的得力干将,只要能活着回来,我就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李虎淡淡道:“不成功便成仁,请上将军放心!”

    秦军还是出发了,没有点燃火把,因为那样造不成夜袭的出其不意。李虎是蒙恬麾下裨将,武艺精湛,作战骁勇,深得蒙恬赏识,这次主动请求指挥秦军攻占杜加尔森岛,蒙恬想了想,就默许了。

    黑魆魆的河面带着一种诡异的宁静,配上秦军的黑盔黑甲,更有一种森寒的威慑力量。李虎站在一艘战船上,已经放下了可以防护脸部的铁制面罩,冷风拂开空气,他却一动不动,谁也看不透面罩下的李虎在想什么。今夜月光微弱,似乎也怕了秦军的威势。

    远处渐渐有了火光,李虎站得僵直的身子动了动,没错,杜加尔森近在眼前了,但看情形,岛上守卫有不少,而且警惕性貌似也很高。反正就是要打的,既然不能出其不意,硬拼一把又何妨?李虎心下发了狠。

    “举火!”李虎大吼,终于发出了强攻的命令。霎时间,小船连河的秦军点燃了火把,一条火焰长龙映红了半边天,用一种肆无忌惮的气势蔑视四方。杜加尔森岛上的罗马驻军早就让秦军的嚣张惊醒了,一个个从被窝里冷静地爬起来,利索地穿好铠甲,拿起武器,显示出了作为职业军人训练有素的一面。

    “赳赳老秦——”李虎拔剑,猛地向下一挥,现在的距离已经很近了,足够弓弩发威了,况且秦弩早就在来时上好了箭,完全能够酣畅淋漓地射个一轮,“秦人听令,复我故土,秦弩扣弦,射!”

    “共赴国难——”秦军战士先是接下了李虎的老秦军歌,而后射出了足以遮天蔽日的箭雨。要说这个世界上的远程攻击是很匮乏的,除了射箭,就是投石机之类的东西,而且投石机一类的东东根本就是攻城器械,由于笨重,操作时又消耗人力,携带极不方便。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的远程攻击主流,就是弓箭手了,还有以此演变出的弓弩手。而秦国不仅骑兵威震天下,弓弩手也是威名赫赫;很简单,秦军有一种制式装备,即举世闻名的秦弩。这种光上弦就绷紧得让人牙酸蛋疼的秦国制式弓弩,常常会把轻视它的敌人射成一团刺猬,惨一点的还会被射到墙上!

    罗马军队有过与秦军交手的经验,熟知秦弩的厉害,虽然黑暗中看不真切,但那飒飒的破空声以及漫天的细短物体还是让经验丰富的罗马军官及时反应了过来,一名罗马上校大叫道:“趴下!就近寻找掩体!”

    罗军的确训练有素,听到命令立即趴下,并开始尽量找掩体掩护自己。时间仓促,罗军中连盾牌手也来不及组阵抵挡,所以被秦军的一轮箭雨死死压制。而就在此时,秦军的歌声已经近乎咫尺——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慷慨激昂且自古流传的老秦军歌燃起了每一名秦军战士的热血,他们吼声如雷,带着凌厉无匹地势头,轻捷的战船来回穿梭,开始冲击夜袭的目标杜加尔森岛。

    秦军像饿狼,像猛虎,像雄狮,像怒涛狂澜,一次次地拍击杜加尔森岛。罗军不甘示弱,他们刚才被秦弩压制得抬不起头来,但由于规避及时,并形成没有多大的伤亡,这次也是动了真火,咬牙和秦军缠斗不休。秦军似乎急着登岸作战,但罗军却并不想给秦军这个机会,一轮轮火箭犹如一条条赤红的匹练,秦军乘坐的小型战船很难抵御这种攻击;很快,数艘战船着起了火,穿着笨重铠甲的秦军战士在无奈中,唯有硬着头皮跳进河里,至于带着一身铠甲能不能游到杜加尔森岛,已经不是完全取决于水性好不好的问题了。

    罗军的迅猛反击激起了李虎的怒火,他拔剑在手,指挥自己所在的帅船第一个冲到最前头,面目狰狞地鼓动全军道:“冲!第一个登岛的勇士爵进三级!”

    疯了,秦军疯了,没有人的眼睛是不红的。众所周知,秦国实行的是军功爵制度,虽然这种制度并没有切实或者说完全改变底层黔首的卑贱身份,但起码给了所有穷人一个希望,只要在战场上够勇猛,杀敌够多,就能封爵,就能有丰厚的赏金。在封建社会中,军功爵制度无疑给了无势平民一条最快跻身上流社会的通天捷径,秦军明白,只要拿下杜加尔森岛,那自己的好运就要来了!这不仅是一种荣誉,更是丰厚赏赐的保证!

    “赳赳老秦——”唱歌,冲锋,挥剑,秦军战士变成了真正的虎狼之师。密集的火焰箭雨也阻挡不了他们前进的脚步,没有人可以阻挡,这是一支能够真正摧枯拉朽的伟大力量!他们像是黑色的钢铁洪流,撕开了杜加尔森岛的外围,在边缘线上和罗军死死纠缠。

    “共赴国难——”李虎终于踏上了杜加尔森岛的土地,这座并不大的内河岛屿,现在的边缘线正是烽火连天,秦军和罗军地激战一刻不停,双方已经不是杀红了眼那么简单。罗军看来不会乖乖投降,秦军虽然攻势猛烈,但因为刚刚登上岸头,脚跟还没有站稳,一时被罗军压制得难以动弹。

    “血不流干——”不过,随着登岸秦军的愈来愈多,罗军也在不经意间显露了败相。李虎起初杀敌时,还会被几个罗军士兵围攻,但罗军发觉战况不利,渐渐地开始后退,他的压力亦骤然减轻。

    “死不休战——”但秦军的好运气似乎到此为止,因为杜加尔森岛距离河东近些,所以罗马人的大部队增援马上就要到了,这从河东浮掠而来的大队船影就能看出来。而秦军的后续部队,明显还没有现身的苗头……

    李虎一直在前进,丝毫没有回首地意思,看样子是对蒙恬很有信心,知道援军肯定回来。登岸秦军受他的影响,也开始奋勇杀敌,暂时消除了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