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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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三天两夜

    sat oct 24 10:50:01 cst 2015

    小皇帝最近心情不错,尤其是宝洲岛的土著国家――大秦帝国,其秦皇遣使恳求结盟之后,他的心情就更不错了。随着大隋的插足,宝洲岛局势真正开始错综复杂起来,不管怎么说,这趟浑水都被搅和了,想独善其身也是不可能的。而且,杨毅对于大秦帝国这个宝洲岛第一强国,那忌惮绝对是有的,和秦国结盟,有利有弊,但仔细分析一下,隋朝君臣还是决定和秦国结盟。

    结盟事宜很隆重,虽然秦皇没有到场,但秦国的传国玉玺却被使者带来了,有了它,就相当于秦皇亲身莅临。在《隋秦盟约》的隋国皇帝签字处,杨毅用帝国特有的竹管笔(竹制钢笔)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并用帝国玉玺盖上了大印;秦使代表没有签名,他也没有资格签名,不过盖印却是可以的。秦使代表拿起由黑绢包裹的传国玉玺,极为神圣地解开绢布,然后在《隋秦盟约》的秦国皇帝签字处盖下了大印。

    盟约一式四份,一一盖印完毕,秦使代表收好玉玺,在隋朝招待使者的官员带领下,就此离开,想必是去休息了。而小皇帝,他有些发傻,看看盟约,帝国玉玺底部有八个字:天有一子,地诞圣皇。所以,盖印之后,隋朝皇帝的签字处就有了这八个大字,而秦朝皇帝的签字处,也有八字,即: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说明什么?地球上的人类都知道,中国历来能够真正称作传国玉玺的,唯有和氏璧铸就的那一方宝玺,后来汉朝长乐宫太后掷玺于地,崩其一角,王莽命工匠以金镶补。再接着,朝代更迭,传国玉玺几经辗转,终于销声匿迹,令人扼腕不已。

    而真正的传国玺,就有这八个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看来这一个世界也有此玺现身,而且同样是秦朝最先持有,杨毅叹息拍案,国宝啊,不知道能不能弄到手,免除传国玺还是要流落无踪的万世遗憾。

    回到文华殿,小皇帝在御案后坐下,执笔批阅奏章不久,便见一小太监快跑进殿,凑到王承恩耳边说了几句话,而后就退下了。杨毅不奇怪,因为他的放权,王承恩很快就掌握了自己的三大情报机构之一,即内廷情报总局,总局长就是王承恩。

    看来王承恩得了新情报,杨毅有些好奇,便径直问道:“奉煤,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王承恩迟疑了一下,还是咬牙道:“回陛下,喻部长那里有异常举动,据总局探员所报,已探明有大量嫌疑人物出没;还有,郑太妃那里最近也不太平。”

    小皇帝不可避免地一怔,郑太妃是先帝时期的皇贵妃,本名莹,其父乃是高宗一朝的郑永少将,是三军总参谋部的高级参谋,在朝中也算人脉广阔。这下子倒好,喻恩溟有了异动,正好能给杨毅一个突破的契机,继而顺藤摸瓜,把喻恩溟这位帝国巨擘踩在脚下;但好死不死的,郑莹那里怎么也搞出动静啦?

    越想越不对劲,杨毅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难道喻恩溟这只老狐狸都把眼线安插到后宫里啦?不可能啊,郑莹是先帝妃嫔,已经过气了,自己也不把她当回事儿,关键时刻,小郑同学能发挥什么作用?还是说,郑莹是喻恩溟安插在高宗身边的棋子,还没有来得及撤掉?不知怎么的,杨毅竟感到一场巨大的阴谋在向自己涌来,但他却对这场阴谋毫无头绪……

    想不通的东西,杨毅想了一阵子,索性就不想了,钻牛角尖总是不好的。他起身踱了几步,忽然没头没脑地朝王承恩吩咐道:“哦,对了,那秦皇为了与我朝顺利结盟,还送了三十名美人来讨好朕。呵呵,奉煤想必清楚,朕和皇后感情甚笃,加上父皇新丧,近来是没有再纳妃嫔,扩充后宫的打算的……”

    王承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皇帝和他打什么哑迷,反正这话不好接,保持沉默就是了。

    杨毅坏笑了一下,阴森森道:“奉煤,朕知晓喻卿年过而立,尚未娶妻纳妾。这样吧,秦皇送的三十名美人一个不留,都赏赐给喻卿,以鞭策喻卿尽快诞下子嗣,好为帝国培养一位能接替他本职的栋梁之才!”

    王承恩不明所以,仍然恭声应是。小皇帝点点头,重新坐回御案本位,心情舒爽起来,紧接着却又叹了一口气。话说改革教育的第一步还没有正式迈出,主要就是孔融这位老学究的问题,孔老夫子对于投靠皇帝,对抗天下读书人,尤其是重立儒家思想,做一名改革派的先行者,那各种疑虑和利益冲突就足以让他望而却步。

    没办法,儒家旧学是天下读书人的命根子,再另创新学,其既得利益者所团结铸就的利益集团绝对会坚决抵制,这不仅是触犯了读书人的利益问题,更在于一个观念的颠覆,一个文明的再生。究竟是滑向深渊,还是浴火重生,谁也说不准,孔融的迟疑和疑虑,那也是完全有道理的。杨毅也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就先让孔老夫子回家去琢磨琢磨,等过一段时间再行探讨。

    但是,改革教育,不能停,也不能因为有了困难就退缩。路都是人一步一步走出来的,鲁迅先生说的好: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又说:什么是路?就是从没有路的地方践踏出来的,从只有荆棘的地方开辟出来的。所以说,困难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战胜困难的决心和勇气。

    小皇帝冥思苦想许久,决定再出一次大招。摆了摆手,杨毅对一侧的王承恩严肃道:“奉煤,朕命你办一件事,一件可以改变我大隋天下的大事。如果你办成了,会名留青史,朕也不会亏待你的。”

    “敢请陛下吩咐,奴才一定拼死完成皇命!”王承恩激动了,名留青史谁不想?太监也是人啊,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恰好这名声就是太监最为看重的。

    “好!”小皇帝意气风发,仰天大笑,“奉煤,通知天下道统,遣其代表,来京赴会。”

    “赴会?”王承恩懵了,“赴什么会?还请陛下明言,奴才也好照办无误。”

    “不论信仰,不论派别,不论正邪,不论种族,不论……统统都不论!”杨毅想到了解决办法,快要高兴疯了,“朕要举办的,乃是天下万法大会!召集天下道统赴京,来一场史无前例的百家大乱斗!”

    话休絮烦,再说圣安娜自治领的雪颜区小碎地之上,隋智两军已经对峙许久,小规模的战斗也爆发了无数次。智军很无奈,这都强攻多少次了,就是攻不过去,连带着士气也泄了不少。隋军防守的阵地虽然谈不上固若金汤,但对于智军来说,已经算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鸿沟。拉库尔抱着侥幸心理,决定再打最后一次,如果还是突破不了敌军的防线,就只有撤退一途了,然后绕远路去会合阿根廷军队。

    “将军,夷兵又上来了!”苍鹰军上尉李海回头示警,而他自己的右手也很快抓紧了血痕累累的战刀。

    “子洋,不要轻举妄动。”楚星爬到李海身边,按住了他握刀的大手,“韩世忠那里快顶不住了,五百人损失过半,阿国夷兵还在加紧猛攻,形势很严峻。这次智国夷兵还是要打,只能说明他们想做最后一博了,我们只要抗住了智夷的猛攻,然后快速回援韩兄弟,那就有可能反败为胜。”

    “反败为胜?”李海凄惨一笑,“将军,你就别安慰我了,我们这三千人还剩多少?连一千都不到了吧?就这不到一千人,还大半都是伤兵,就算打退了智夷的最后强攻,我们也没有胜利的机会了。阿夷还有一万人哪,韩良臣那小子,敢用五百人硬抗一万人,又能死撑这么久,也算是不容易了。”

    “是啊!”楚星感慨不已,没想到当时的一个决定会发挥如此良好的作用,说实话,他也着实没想到,“但胜败天注定,败就败了,中国人没有孬种,打了这么久,能守住小碎地整整三天两夜,也是不容易了。帝国不会忘记我们,今日之事,有死而已。”

    拉库尔没有再给楚星感慨的机会,直接下令猛攻。智军虽然作战疲累,但军令如山,还是坚持握紧长枪,开始了又一轮迈向小碎地中心的冲锋。隋军也不客气,由于行军匆忙,弓箭根本没带,本来都是一批长刀兵兼职弓箭手的,数次和智军近身肉搏影响也不是太大。但帝国劲弩还是携带不少的,以至于守了小碎地这么多天,隋军用劲弩射出的漫天箭雨带给了智军一次又一次的超大杀伤。这些天劲弩毁坏了一批,弩箭也剩的不多了,楚星也不心疼,直接让战士们把存货射完,然后拔刀上阵。该打就得打,如果能撑到狄青率军来援,也算是捡了一条命。可以说,这些残存下来的军人已经是百战精锐,是帝国的宝贵资源,他们当中残疾的可以继续留在军队里做伙头兵,顺便能用丰富的作战经验教导新兵蛋子怎样在战场上存活下去,也让新兵们迅速成长为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如果是身体健全的,伤好后不仅可以继续作战,还能成为建立新军的种子。

    所以,只要能够在“小碎地阻击战”中生存下来,这批军人们就算成材了。楚星不舍得,是真的不舍得,再多消耗一名战士都得心痛半天,但现在是真正的兵凶战危,就是把这些帝国的好儿郎拼光了,也得守住小碎地。阿智联军只剩一里就可以会合了,小碎地的危险系数也成倍提高,但死多少人都不可以撤退。

    楚星差点把钢牙咬碎,这次是真的要拼命了。与此同时,韩世忠这边的防线也有了崩溃的征兆,没办法,五百vs一万,苍鹰军少尉能够死撑三天两夜,已经可以用奇迹来形容了。楚星差点把钢牙咬碎,韩世忠却已经把满口白牙咬得嘎嘣乱响了,血战三天两夜,不眠不休,只能得空眯一会儿。韩世忠也不是铁打的人,精神几乎绷紧到了极限,和敌人拼命都快使不上劲了。

    “操他娘的!阿夷是没完没了了,打了这么久,还不休息一下……”李贞子虽然是女人,但出口成脏的本领也是很高的,帝国允许女子从军,还特地增设红娘子军团。但李贞子大小姐剑走偏锋,反而进入了男子成群的苍鹰军团,并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一名上士,可以说是帝国小有名气的传奇人物。

    确实,阿根廷军队在主将费兹少将的指挥下猛攻不停,他们分成了数个梯队,轮番上阵。可是这就苦了韩世忠带来的五百虎贲了,人数太少,根本不能分批作战,连休息一下都是一种难得的奢侈。听到李贞子骂娘,左侧与她并肩杀敌的张阳下士登时就是一咧嘴,这姐们真是太彪悍了,心脏受不了了……

    右侧的田思远下士更是哈哈大笑道:“贞姐说得好,就是操他娘的,阿夷的老母们就该被贞姐‘操一把’才舒服,不然那些老娘们就得浑身发痒喽……”

    一脚踹倒一名阿军士兵,李贞子赶上前又补了一剑,方有余闲回头狠瞪田思远一眼,低吼道:“好小子!田克征,回头老娘再收拾你!”

    克征是田思远的字,乃小田同学十五岁从军时,在提前行成年礼并加冠的大好日子里,由十里八乡中最最博学的老先生取的。克征二字,意为“克服困难,征服敌人”,至今已是十七岁的田思远,还没有把自己表字内所代表的真正喻意完全实现。

    “都别玩闹了,专心战斗!”韩世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边的,其开口教训时的提醒意味让三人心中一凛。没错,是得专心杀敌了,阿军地冲锋愈加凶猛,阵线摇摇欲坠,不能再随心嘻笑了。

    阿军攻的猛烈,隋军守的艰难。韩世忠一柄双股剑,合则并力,分则诡异,死在他精湛剑法下的阿军战士不计其数,以至于阿军主将费兹都对他赞赏不已。而一场又一场的战斗证明,韩世忠是残存隋军的军魂,只要他不倒下,隋军甚至能战至最后一人而不退。

    现在,韩世忠依然没有倒下,隋军阵地依然坚逾磐石,阿军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依然在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