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变生肘腋
里约热内卢，黎明宫。
蒋博文带着几个亲兵在各处地方乱转，有时候还要捧起一只花瓶细细把玩，兴致勃勃地样子很让人无语。何泰安一路走进来，发觉巴西这座曾经的总统府邸已经有了历史的沧桑痕迹，好多角落都落满了灰尘，显然并没有人经常打扫，以至于破败不堪。
“泰安，你来得正好！”蒋博文看见了四处张望地何泰安，笑着挥挥手招呼他，“里约热内卢被我们拿下了，据杨司令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说，我朝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巴西利亚城下，整个形势一片大好啊！”何泰安笑了笑，走过去道：“将军，这么说的话，巴西政府就没有余力来驱赶我们了？”蒋博文将一只赏玩许久的花瓶放回原位，感慨万千道：“没错，我们暂时是安全的，没想到杨司令这么大胆，竟敢直捣黄龙！”
何泰安刚要接口，就见一个海军战士匆匆跑进来，立正敬礼道：“将军，大校，有其他国家的舰队逼近里约热内卢港口！”蒋博文吃惊地与何泰安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什么情况？”海军战士局促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来了好几个国家的战斗舰队！”何泰安狠狠一揪头发，若有所思道：“不对！多国舰队是敌非友，将军，赶紧传令结阵御敌！”
这个不用何泰安提醒，蒋博文也很快想到了这一层，猛然喝道：“快快快，集合！准备迎敌！”然后不等其他人回应就窜了出去，何泰安赶紧跟上，余下的亲兵面面相觑一阵，也只好各自散去传令。
“妈了个巴子，这群没信义的东西！”蒋博文跑到海边一看，漫天席海的都是异国战舰，挂的国旗还各有不同；最有特点的是，这些战舰除了在桅杆上悬挂本国国旗以外，还全部统一挂着第二张“十字旗”。蒋博文愣怔了好半天，旋即明白，气得跳着脚破口大骂；这是把中国殖民政府当成董卓了，十八路诸侯联合讨伐啊！
因为，除了统一的十字旗，各舰桅杆间还扯着统一的横幅，只要眼睛不是近视八百度的人都能看到，上面写的是：反中联盟，诛暴还公！何泰安也是一样，跑到海边刚刚站稳脚步，一见那些醒目的横幅，陡然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出尔反尔的南美诸国明显是不能忍受中国人的扩张野心了，已经决定和中国殖民政府撕破脸皮，打一场遍及大半个南美大陆的全面战争了！
何泰安浑身发冷，跺跺脚叫道：“将军，撤退吧！”蒋博文心灰意冷道：“往哪儿撤啊？”何泰安一指身后道：“没办法了，现在反中联盟的联合舰队步步紧逼，我们只有收缩兵力，退到里约热内卢城内了。”蒋博文看了他一眼，苦笑道：“撤到城里？泰安呐，你看看，我们澳洲舰队的全部战舰都在里约热内卢港口中停着哪，一旦撤到城里，这些战舰怎么办？留着资敌吗？”何泰安登时哑口无言，心下愈发苦涩。
蒋博文坚定道：“军人唯燕然勒碑马革裹尸而已，今日之事，有死无生！”他随即下令，登舰迎敌。何泰安暗叹一声，心想：罢了，罢了，死则死矣！也不多说，默默地跟着蒋博文登上旗舰，准备打一场硬仗。谁都知道此一战凶多吉少，首先，联合舰队的数量优势压倒性地超过了澳洲舰队，单看那铺天盖地无边无沿的大小战舰就能做个初步对比。
还有，以委内瑞拉海军为首的联合舰队统一配合，几乎如臂使指，只要人家铁了心和澳洲舰队死磕到底，用绝对的数量完全可以盖过质量。蒋博文看到了这一点，何泰安也看到了这一点，澳洲舰队纵有远程攻击的优势，但最要不得的就是消耗战。显然，联合舰队绝对不怕消耗战，相反的，他们很喜欢消耗战这种单一模式；只要给他们充裕的时间，磨死澳洲舰队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蒋博文有些绝望，但并没有怯战。
澳洲舰队已经被人家堵到港口里了，想逃都逃不了，没办法，既然逃不了，唯有拼死一战！“吱吱呀呀”地机括声逐渐运转起来，澳洲舰队的制式装备——弩炮，开始发威了。可惜的是，纵然联合舰队的阵型极为密集，弩炮给他们的杀伤也很大，但杯水车薪，正如一块石子投入湖面而轻轻泛起地浪花和涟漪。
由于投石机所需要的石料极为笨重，关键时刻会拖累行军速度，所以澳洲舰队并没有多备巨石，反而为了削减重量，只在仓库里堆了小部分重量不一的石料。澳洲舰队发射了两轮弩箭，又开始清空石料库存，用投石机狠狠揍了联合舰队一顿；等石料用完，澳洲舰队的速度也恢复到了最佳，但还是被死死堵着出去的路。联合舰队终于露出了狰狞獠牙，目的很明显——关门打狗！
蒋博文拔出佩剑，一弹剑身，发出“锵”地一声脆响，怆然道：“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哈哈哈，皇上赐给司马错将军的墓志铭真好！泰安啊，今日也说不得让大海成为你我的葬身之地了！”何泰安默然，同样拔出腰间宝剑，惨笑道：“万里长城忠骨筑，海魂陆魄耀长天！将军，有这么多兄弟陪着，怎么也不会寂寞的！”蒋博文与何泰安对视一眼，两人萌发的死志竟然浓烈无比，不禁同时放声大笑。
是啊，有这么多兄弟陪着，走一趟黄泉路又如何？蒋博文站在桅杆下，感受着正午温阳的抚慰，目不转睛地盯住联合舰队越来越近的魔影。南美诸国也算是发了狠，下血本凑出联合舰队，虽然质量不过硬，但数量绝对没说的！澳洲舰队的远程攻击确实给联合舰队造成了很大伤亡和麻烦，不过一只老虎面对数十只狼也得乖乖绕道，更何况澳洲舰队还是被逼入死胡同的病虎？
“拔刀！准备迎敌！”蒋博文大吼一声，旗舰上的海军官兵立刻有条不紊地遵从命令，而站在高处的旗手马上打旗语给其他战舰，将命令传了下去。何泰安刚刚呼了一口气，就见一道闪光向他射来，幸好旁边的亲兵眼疾手快，奋力用刀磕落了这道闪光。
“啪啦”一声，闪光落地，何泰安惊魂未定，定睛看去，竟是一支箭镞。蒋博文发现了这边的异动，又听亲兵报告了情况，旋即叫道：“泰安小心，有敌人的神箭手在刻意射杀我军高级将领！”何泰安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趴到甲板上，蒋博文和他一样，以极其不雅地姿态伏地戒备，两人倒是相得益彰。
然而，经过一次失手，联合舰队一方的神箭手似乎知道先机已失，并不再度抽冷子阴人；当然，这位神箭手先生也是有一定节操的，对澳洲舰队暴露在外的小喽啰完全没有兴趣。蒋博文与何泰安等了一会儿，发现再没有冷箭射来，心下稍稍放松。
这时候，联合舰队已经逼近了澳洲舰队百步以内，远程攻击基本上发挥不出作用，双方很有默契地磨亮屠刀，准备打白刃战了。蒋博文站起来，何泰安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站起来，海战看来是不可避免了，两人毅然决然地吩咐舰上官兵打起精神，是男人的就拼命吧！
海战一开始，便是前所未有地惨烈，双方咬着牙放出无数轻舸，上面站满了海军战士，只要一经碰撞，即可投入战斗。蒋博文起了性子，拿出你不罢休我不退让的势头和敌人死磕，在甲板上大吼大叫，有时候还跳着脚东西指挥：“日他奶奶的，增援！增援！东边快顶不住了！我草，西边！西边！增援啊！马勒戈壁的，这回又是东边……”何泰安一言不发，他知道，该上的时候绝对不能退缩，现在保存体力是最要紧的事情。
联合舰队被拱出了真火，纵然海面上打的血流漂杵也在所不惜，他们一波波地出动轻舸输兵。双方寸步不让，澳洲舰队的二十万海军官兵早就放弃了逃生的心思，这时候也打出了血性，嗷嗷怪叫着杀得敌人心胆俱寒。这一场旷世海战，联合舰队输了，南美诸国组建的反中联盟便将失去制海权，像委内瑞拉、圭亚那这样的濒海国家就要面临中国殖民政府出动大批量舰队狠命报复地巨大威胁；而若是澳洲舰队输了，同理，中国殖民政府也将失去制海权，整个大好形势随时面临崩溃地格局！要知道，殖民政府辖下的智利省以及阿根廷地区，漫长的海岸线加上双面临海，许多繁华的外陆城市便将完全暴露在敌人的联合舰队兵锋下！
鉴于此，澳洲舰队和联合舰队一开始便摆出了拼命地架势，不拼命不行，海战不比陆战，一旦打到难解难分就必须玩个你死我活了。蒋博文对这个浅显易懂地道理自然明白，他一脚踹开两个阻拦地亲兵，跳上了能与敌人短兵相接的轻舸，朝舰上地何泰安喊道：“泰安，有机会就逃吧，总得给澳洲舰队留点种子啊！”
何泰安默然不应，没想到这一句话竟是蒋博文的遗言，而且一语成谶。两军阵前，你死我活，蒋博文刚刚和一艘敌军的轻舸交上火，就有一支冷箭斜刺里飞来，以刁钻无比地角度贯穿了他的大腿。两个联军舰队的水兵一见大喜，本着趁你病要你命地原则猛扑而上，意欲一举斩杀面前的中国大将，好立头功领赏。
蒋博文咬牙冷笑，忍着剧痛砍掉了一个联军士兵的脑袋，又在转寰间把剩下那个倒霉蛋撞进了海里喂鱼；孰不料冷箭接二连三，蒋博文只得连连躲闪，不过大腿上的伤口来不及包扎，终究是失血愈来愈多，左支右绌之下又被一支箭镞射穿了右臂。“锵啷”一声，佩剑落到轻舸上，恍惚之间三箭来到，分别贯穿了蒋博文的额心、咽喉、心脏，箭箭致命！
砰！一代名将的尸首，轰然倒下。何泰安看得目眦欲裂，却因为离得太远无能为力，被恨意一激，他的双目赤红，拳头猛砸船栏，鲜血直流。但是，何泰安发觉自己的头脑竟然异常冷静，他想起了蒋博文最后的那句话，是啊，得给澳洲舰队留点种子！于是，何泰安下令突围，不计代价地突围，誓必杀出一条血路。
是役，澳洲舰队惨败，何泰安大校受了重伤，不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是恢复不了的；而澳洲舰队数千艘战舰逃出联合舰队围追堵截地不到一千艘，大部分又是中小型伤残战舰，不经过一番大修甭说上战场了，一般地出海巡视都有沉没的风险！而联合舰队同样付出了极大地代价，圭亚那、苏里南、厄瓜多尔三国海军被打残，基本上就剩个空壳子了；而委内瑞拉海军则遭受了建立以来的第一次重创，短时间内再没有逞威风地能力。
此次里约热内卢海战，中国殖民政府和反中联盟两败俱伤，谁都没夺得制海权，却同时失去了海上作战的能力。当然，要说得利的一方就是巴西，毕竟里约热内卢失而复得，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了。
蒋博文带着几个亲兵在各处地方乱转，有时候还要捧起一只花瓶细细把玩，兴致勃勃地样子很让人无语。何泰安一路走进来，发觉巴西这座曾经的总统府邸已经有了历史的沧桑痕迹，好多角落都落满了灰尘，显然并没有人经常打扫，以至于破败不堪。
“泰安，你来得正好！”蒋博文看见了四处张望地何泰安，笑着挥挥手招呼他，“里约热内卢被我们拿下了，据杨司令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说，我朝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巴西利亚城下，整个形势一片大好啊！”何泰安笑了笑，走过去道：“将军，这么说的话，巴西政府就没有余力来驱赶我们了？”蒋博文将一只赏玩许久的花瓶放回原位，感慨万千道：“没错，我们暂时是安全的，没想到杨司令这么大胆，竟敢直捣黄龙！”
何泰安刚要接口，就见一个海军战士匆匆跑进来，立正敬礼道：“将军，大校，有其他国家的舰队逼近里约热内卢港口！”蒋博文吃惊地与何泰安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什么情况？”海军战士局促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来了好几个国家的战斗舰队！”何泰安狠狠一揪头发，若有所思道：“不对！多国舰队是敌非友，将军，赶紧传令结阵御敌！”
这个不用何泰安提醒，蒋博文也很快想到了这一层，猛然喝道：“快快快，集合！准备迎敌！”然后不等其他人回应就窜了出去，何泰安赶紧跟上，余下的亲兵面面相觑一阵，也只好各自散去传令。
“妈了个巴子，这群没信义的东西！”蒋博文跑到海边一看，漫天席海的都是异国战舰，挂的国旗还各有不同；最有特点的是，这些战舰除了在桅杆上悬挂本国国旗以外，还全部统一挂着第二张“十字旗”。蒋博文愣怔了好半天，旋即明白，气得跳着脚破口大骂；这是把中国殖民政府当成董卓了，十八路诸侯联合讨伐啊！
因为，除了统一的十字旗，各舰桅杆间还扯着统一的横幅，只要眼睛不是近视八百度的人都能看到，上面写的是：反中联盟，诛暴还公！何泰安也是一样，跑到海边刚刚站稳脚步，一见那些醒目的横幅，陡然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出尔反尔的南美诸国明显是不能忍受中国人的扩张野心了，已经决定和中国殖民政府撕破脸皮，打一场遍及大半个南美大陆的全面战争了！
何泰安浑身发冷，跺跺脚叫道：“将军，撤退吧！”蒋博文心灰意冷道：“往哪儿撤啊？”何泰安一指身后道：“没办法了，现在反中联盟的联合舰队步步紧逼，我们只有收缩兵力，退到里约热内卢城内了。”蒋博文看了他一眼，苦笑道：“撤到城里？泰安呐，你看看，我们澳洲舰队的全部战舰都在里约热内卢港口中停着哪，一旦撤到城里，这些战舰怎么办？留着资敌吗？”何泰安登时哑口无言，心下愈发苦涩。
蒋博文坚定道：“军人唯燕然勒碑马革裹尸而已，今日之事，有死无生！”他随即下令，登舰迎敌。何泰安暗叹一声，心想：罢了，罢了，死则死矣！也不多说，默默地跟着蒋博文登上旗舰，准备打一场硬仗。谁都知道此一战凶多吉少，首先，联合舰队的数量优势压倒性地超过了澳洲舰队，单看那铺天盖地无边无沿的大小战舰就能做个初步对比。
还有，以委内瑞拉海军为首的联合舰队统一配合，几乎如臂使指，只要人家铁了心和澳洲舰队死磕到底，用绝对的数量完全可以盖过质量。蒋博文看到了这一点，何泰安也看到了这一点，澳洲舰队纵有远程攻击的优势，但最要不得的就是消耗战。显然，联合舰队绝对不怕消耗战，相反的，他们很喜欢消耗战这种单一模式；只要给他们充裕的时间，磨死澳洲舰队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蒋博文有些绝望，但并没有怯战。
澳洲舰队已经被人家堵到港口里了，想逃都逃不了，没办法，既然逃不了，唯有拼死一战！“吱吱呀呀”地机括声逐渐运转起来，澳洲舰队的制式装备——弩炮，开始发威了。可惜的是，纵然联合舰队的阵型极为密集，弩炮给他们的杀伤也很大，但杯水车薪，正如一块石子投入湖面而轻轻泛起地浪花和涟漪。
由于投石机所需要的石料极为笨重，关键时刻会拖累行军速度，所以澳洲舰队并没有多备巨石，反而为了削减重量，只在仓库里堆了小部分重量不一的石料。澳洲舰队发射了两轮弩箭，又开始清空石料库存，用投石机狠狠揍了联合舰队一顿；等石料用完，澳洲舰队的速度也恢复到了最佳，但还是被死死堵着出去的路。联合舰队终于露出了狰狞獠牙，目的很明显——关门打狗！
蒋博文拔出佩剑，一弹剑身，发出“锵”地一声脆响，怆然道：“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哈哈哈，皇上赐给司马错将军的墓志铭真好！泰安啊，今日也说不得让大海成为你我的葬身之地了！”何泰安默然，同样拔出腰间宝剑，惨笑道：“万里长城忠骨筑，海魂陆魄耀长天！将军，有这么多兄弟陪着，怎么也不会寂寞的！”蒋博文与何泰安对视一眼，两人萌发的死志竟然浓烈无比，不禁同时放声大笑。
是啊，有这么多兄弟陪着，走一趟黄泉路又如何？蒋博文站在桅杆下，感受着正午温阳的抚慰，目不转睛地盯住联合舰队越来越近的魔影。南美诸国也算是发了狠，下血本凑出联合舰队，虽然质量不过硬，但数量绝对没说的！澳洲舰队的远程攻击确实给联合舰队造成了很大伤亡和麻烦，不过一只老虎面对数十只狼也得乖乖绕道，更何况澳洲舰队还是被逼入死胡同的病虎？
“拔刀！准备迎敌！”蒋博文大吼一声，旗舰上的海军官兵立刻有条不紊地遵从命令，而站在高处的旗手马上打旗语给其他战舰，将命令传了下去。何泰安刚刚呼了一口气，就见一道闪光向他射来，幸好旁边的亲兵眼疾手快，奋力用刀磕落了这道闪光。
“啪啦”一声，闪光落地，何泰安惊魂未定，定睛看去，竟是一支箭镞。蒋博文发现了这边的异动，又听亲兵报告了情况，旋即叫道：“泰安小心，有敌人的神箭手在刻意射杀我军高级将领！”何泰安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趴到甲板上，蒋博文和他一样，以极其不雅地姿态伏地戒备，两人倒是相得益彰。
然而，经过一次失手，联合舰队一方的神箭手似乎知道先机已失，并不再度抽冷子阴人；当然，这位神箭手先生也是有一定节操的，对澳洲舰队暴露在外的小喽啰完全没有兴趣。蒋博文与何泰安等了一会儿，发现再没有冷箭射来，心下稍稍放松。
这时候，联合舰队已经逼近了澳洲舰队百步以内，远程攻击基本上发挥不出作用，双方很有默契地磨亮屠刀，准备打白刃战了。蒋博文站起来，何泰安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站起来，海战看来是不可避免了，两人毅然决然地吩咐舰上官兵打起精神，是男人的就拼命吧！
海战一开始，便是前所未有地惨烈，双方咬着牙放出无数轻舸，上面站满了海军战士，只要一经碰撞，即可投入战斗。蒋博文起了性子，拿出你不罢休我不退让的势头和敌人死磕，在甲板上大吼大叫，有时候还跳着脚东西指挥：“日他奶奶的，增援！增援！东边快顶不住了！我草，西边！西边！增援啊！马勒戈壁的，这回又是东边……”何泰安一言不发，他知道，该上的时候绝对不能退缩，现在保存体力是最要紧的事情。
联合舰队被拱出了真火，纵然海面上打的血流漂杵也在所不惜，他们一波波地出动轻舸输兵。双方寸步不让，澳洲舰队的二十万海军官兵早就放弃了逃生的心思，这时候也打出了血性，嗷嗷怪叫着杀得敌人心胆俱寒。这一场旷世海战，联合舰队输了，南美诸国组建的反中联盟便将失去制海权，像委内瑞拉、圭亚那这样的濒海国家就要面临中国殖民政府出动大批量舰队狠命报复地巨大威胁；而若是澳洲舰队输了，同理，中国殖民政府也将失去制海权，整个大好形势随时面临崩溃地格局！要知道，殖民政府辖下的智利省以及阿根廷地区，漫长的海岸线加上双面临海，许多繁华的外陆城市便将完全暴露在敌人的联合舰队兵锋下！
鉴于此，澳洲舰队和联合舰队一开始便摆出了拼命地架势，不拼命不行，海战不比陆战，一旦打到难解难分就必须玩个你死我活了。蒋博文对这个浅显易懂地道理自然明白，他一脚踹开两个阻拦地亲兵，跳上了能与敌人短兵相接的轻舸，朝舰上地何泰安喊道：“泰安，有机会就逃吧，总得给澳洲舰队留点种子啊！”
何泰安默然不应，没想到这一句话竟是蒋博文的遗言，而且一语成谶。两军阵前，你死我活，蒋博文刚刚和一艘敌军的轻舸交上火，就有一支冷箭斜刺里飞来，以刁钻无比地角度贯穿了他的大腿。两个联军舰队的水兵一见大喜，本着趁你病要你命地原则猛扑而上，意欲一举斩杀面前的中国大将，好立头功领赏。
蒋博文咬牙冷笑，忍着剧痛砍掉了一个联军士兵的脑袋，又在转寰间把剩下那个倒霉蛋撞进了海里喂鱼；孰不料冷箭接二连三，蒋博文只得连连躲闪，不过大腿上的伤口来不及包扎，终究是失血愈来愈多，左支右绌之下又被一支箭镞射穿了右臂。“锵啷”一声，佩剑落到轻舸上，恍惚之间三箭来到，分别贯穿了蒋博文的额心、咽喉、心脏，箭箭致命！
砰！一代名将的尸首，轰然倒下。何泰安看得目眦欲裂，却因为离得太远无能为力，被恨意一激，他的双目赤红，拳头猛砸船栏，鲜血直流。但是，何泰安发觉自己的头脑竟然异常冷静，他想起了蒋博文最后的那句话，是啊，得给澳洲舰队留点种子！于是，何泰安下令突围，不计代价地突围，誓必杀出一条血路。
是役，澳洲舰队惨败，何泰安大校受了重伤，不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是恢复不了的；而澳洲舰队数千艘战舰逃出联合舰队围追堵截地不到一千艘，大部分又是中小型伤残战舰，不经过一番大修甭说上战场了，一般地出海巡视都有沉没的风险！而联合舰队同样付出了极大地代价，圭亚那、苏里南、厄瓜多尔三国海军被打残，基本上就剩个空壳子了；而委内瑞拉海军则遭受了建立以来的第一次重创，短时间内再没有逞威风地能力。
此次里约热内卢海战，中国殖民政府和反中联盟两败俱伤，谁都没夺得制海权，却同时失去了海上作战的能力。当然，要说得利的一方就是巴西，毕竟里约热内卢失而复得，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