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游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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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碰我!”计姑娘拨开章春的手,像是要拨开一条可怕的毛虫:“恶心!你怎么养成这种坏习惯?”

    “嚷!你不知道我的底细吗?”

    “你又是……”

    “你知道扬州的吉祥庵吧?”章春装腔作势反问。

    “当然知道,那是凌霄客……咦!你……”

    “我是吉祥庵出来的,凌霄客的相好把我训练成样样都能的花中魁首,你明白了吧?”

    “呸!算我怕你。”计姑娘急急离座,与张秋山易位:“难怪连风流成性的长春公子也不要你……”

    “那么,买主确是长春公子?”张秋山抓住机会探口风。

    “不是。”计姑娘断然否认:“我曾经派人和他谈买卖,愿意以一千两银子卖给他,他不但拒绝,竟然说送给他他都不要,晦气!”

    二名侍女匆匆人室,向计姑娘附耳嘀咕了片刻。

    计姑娘脸色一变,媚目中凶光乍现。

    “五妹,你去准备。”计姑娘向老五杜姑娘说:“双汊河有陌生人接近,意图不明,很可能是冲本庄来的,顺及早防范意外。”

    “好的,我这就到西下庄准备。”五妹姑娘急急离座走了。

    “我看,贵庄有麻烦了。”张秋山幸灾乐祸地说。

    “断魂庄不怕任何麻烦。”计姑娘傲然地说:“断魂鸳鸯阵可阻上千官兵,百十个江湖高手接近,并不比一群羊强多少。断魂庄如果浪得虚名,早已不存在。。”

    “早些年,百了山庄的樊庄主,也说过同样的豪语,而今安在?三豪四杰七个人,就把百了山庄搞了个烟消火灭。大天星寨的胡寨主天王胡,也夸过同样的海口,而今安在?双妖五邪七个邪怪,一个更次就把大天星寨从世间消除。我雷神自以为英雄一世,名列江湖十大神秘名人,神出鬼没威震天下,结果怎样?你们派两个船夫,再一个人从水中递两只鸳鸯荷包,就把镇江群雄束手的我,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弄来了。”

    “你可别说泄气话。”计姑娘不悦地叫。

    “好,不说。”张秋山笑笑:“老实话通常招人反感,而且伤人。喂!我背上的七枚怪针痒得很,气门已被贝姑娘的独门手法制死,还怕我逃走吧?把针取出来好不好,谢啦!”

    “不好。”贝姑娘断然拒绝:“气门被制,基本武功仍在。背上五条经脉有针,稍一用劲便痛苦难当全身脱力。痒并不剧烈,你绝对受得了,休想打什么混账主意,那不会有好处的。”

    “不好就算啦!咱们喝酒。贝姑娘,你的怪针委实歹毒绝伦,又短又小,而且性软韧力强,到底是啥玩意?即使手艺天下第一的针工,也磨不出这种细小而弹性极佳的针来,我算是服了你,是你亲自磨的?”

    “那是海中一种鱼的肉刺,不是针。”贝姑娘得意洋洋:“是我偶然发现的,真管用,把肉割开也不容易发现,入肉染血与肌肉相似,伤口一合,又重新向肉缝里钻。如果卡在经脉内,割开摘除脉也完了,确是歹毒绝伦。”

    “哦!你是存心要我的命了。”

    “反正你要死的,不是吗?”

    “眼中钉,肉中刺,都是令人受不了的玩意,你这样做,会遭天罚的。来,敬你这天罚的美人一杯,今晚我要上你的床,让你快活快活,你就肯替我拨刺了,是吗?干!”

    “上我的床,我也不会替你拨,嘻嘻!快死了这条心,大英雄。”贝姑娘毫不脸红:“天不会罚我这种恶人,只罚那些正人君子,因为老天爷是个势利鬼,永远站在恶人的一边。”

    “也站在淫妇的一边,哈哈!”他大笑,一把抱住计姑娘的脖子送上酒杯:“昨晚你想上我的床,来吧!今晚。你这人见人爱的小淫妇。”

    一阵胡缠,一阵放荡。

    门外出现一位侍女,手上有一封大红拜帖。

    “长春庄庄主长春居士南门存信,派人投帖拜庄。侍女高声禀告:“请师父示下。”

    所有的人皆吃了一惊。

    “呈上来!”计姑娘讶然叫。

    计姑娘察看拜贴片刻,脸色不正常。

    “下贴人在何处呈贴的?计姑娘问。

    “回师父的话,在第一楼山门外。”侍女恭敬地答。

    “那怎么可能?东下庄的人为何不曾发现来人通过?沿途的伏桩难道都是死人?”

    “弟子不知道。”

    “来了几个人?”

    “两位。”

    “贴上有七人具名,另五位呢?”

    “来人说,师父如果肯接见,另五位就会现身。”

    “好吧!请他们至宾馆见面。”

    “弟子遵命。”

    “怎么会是长春庄主?他不是回皖山吗?”贝姑娘不胜惊讶。

    “你们的消息不够灵通。”张秋山说:“神不知鬼不觉深人中枢,他是示威来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们已经输了一半。这张帖你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麻烦大了。”

    “哼!七个人,能有什么麻烦,你太估高长春居土了,阁下。”计姑娘推桌面起:“师妹们,准备迎客,咱们不会示弱于对方。”

    “你们走吧!我还没填饱肚子呢!”张秋山开始据案大嚼,旁若无人。

    只留下两名侍女监视,厅中一静。

    “这老狗来干什么?”章春紧张地问。

    “为我们而来,错不了。”张秋山肯定地说。

    “我们岂不更为凶险?”

    “免不了的。”

    “我们走吧!”章春附耳低声说。

    “我想见见长春居土,看他到底有何用意。你先走,记得我画给你看的地势图吗?”

    “你不走我也不走。”章春郑重地说:“请你记住,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小春,你……”

    “我已经让人知道我是你的情妇,死在一起理所当然。我不要再听你的意见,我是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