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游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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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废话少说,瞧,英 雄落水,哈哈!”

追来的两艘快艇已接至十丈左右,突然同时翻覆,桨手们惊叫着翻落水中,水中霎时乱 成一片。

岷江墨蛟大笑着将船折回原航线,帆降下一半,站在后艄大叫道:“诸位,好好洗个 澡,后会有期。”

片刻,船侧一声水响,水中伸出两只手,一左一右扳住船舷,跃上两个人,是余氏双 杰。

“走吧!够他们受的了。”余老大抹着脸上的水珠说。

“好哇!说走就走,呵呵!”岷江墨蛟大笑,将帆拉满,船像一头浮在水面的天鹅,轻 快地向南飞驶。

远出两里外,岷江墨蛟向柴哲说:“老弟,你可以拷问口供了。”

余老大呵呵笑,一把将昏厥了的闹海夜叉拖入舱内,笑道:“柴老弟心肠太软,闵老弟 一介书生胆子小,怎能同出口供?在下只好越俎代庖啦!柴老弟,你问,在下管刑,不怕他 不招。”

他将闹海夜叉的双手肩关节拉脱,在人中穴上点了一指头,再一拍后脑,稍顿大喝道: “姓郝的,你没喝泡水,别装死,你给我乖乖地清醒清醒。”

一面说,一面将闹海夜叉的水靠剥下。

闹海夜叉赤条条地平躺着,不住咽气吐口水,怪眼不住眨动,久久方虚脱地问:“阁 下,咱们素昧平生,为何……”

“啪啪!”余老大拍了他两耳光,指着柴哲说:“狗东西,你这贼骨头生得践,不打不 服贴。说!你难道不认识这位老弟么?”

“我……我……”

“你奉谁之命,到虹桥下去引他上钩入伏的?”

“我……”

“你不说,大爷保证你快活。昨晚你们一群狗东西的一言一动,大爷全听得真切,看得 清楚,本来可以不用问你的,但从你口中说出,也许会真实而动听些。”

“你……”

余老大取过一枚四角船钉,点在他的中极穴上,脸色一沉,冷笑道:“柴老弟问你一件 事,你答一件事。答错了,钉便刺破穴道,你这辈子便会做太监,不但儿子无望,连孙子也 耽误了。柴老弟问一句,你答一句.否则,大爷拧下你一块肉。如果你老兄自以为气功了 得,是铁打的人,你尽管胡说好了。”

“你……”

“狗东西!不许你你我我,还不够清醒是不是?要不要大爷帮你清醒一下?柴老弟, 问。”

柴哲还未开口问,闹海夜叉却反向余老大问道:“阁下贵姓大名?为何要助姓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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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金宝皆获

“喝!你倒问起我来了?先给你尝尝味道,再告诉你,保证你不会失望。”余老大泰然 地说,左手一闪。

“哎呀!”闹海夜叉狂叫痛得浑身抽搐,右乳下血淋淋地,被余老大硬生生拧掉一块两 指宽的肉。

余老大将肉放在一旁,笑道:“哈哈!我叫余老大,家住四川嘉定府。太爷是柴老弟的 朋友,为朋友两助插刀,你满意了么?”

“我……”

“你听清了,你问我一句,我拧下你一块肉再回答,公平交易,你问好了。”余老大好 整以暇地说。

闹海夜叉知道遇上了难缠的老江湖,怎敢再问?跳牙咧嘴,用怨毒的眼神凶狠地盯视着 会老大,切齿道:“除非在下死了,只要有一口气在,在下会到嘉定府找你的。此仇必报, 只怕你日后葬身鄱阳,在下无处寻你了。”

“哈哈!你老兄不必在余某面前用激将法,像你这种下三滥刁顽凶悍的货色,余某见得 多矣!余某如果存心要你的命,你说上百成千废话,余某也不会放你活命,激将法无所施其 技。柴老弟,他不问我,你该问他了!”柴哲还在思索余老大的话,但不知余老大为何声称 是他的朋友,经余老大一叫,赶忙收敛心神,向闹海夜叉问:“阁下,谁遣你用船来接柴某 的?”

闹海夜叉略一迟疑,还拿不定主意是否实招,余老大已咧嘴一笑,左手两指作势抓下。 他打一冷战,说:“在下奉统领海神刘璋所差。”

“接柴某有何贵干?”

“接至左蠡山,刘统领在那儿等候。”

“昨晚在乱葬冈,掠走两位姑娘的人是你们么?”

“在下不知道。”

柴哲的目光落在余老大脸上,余老大含笑点头表示同意。他再往下问:“两位姑娘现在 何处?”

“听说在对岸屋子县城东南两里地的黄婆矶。”

“阁下既然奉命接人,为何故意刁难。”

“刘统领认为你是危险人物,可能在船上行凶,而且知道你水性甚佳,恐怕你情急动 手,所以要让你找船追来,引你出湖到左蠡山送死。万一你不上当,便在湖中收拾你。”

“左蠡山在湖东,黄婆矶在湖南,这么说来。你们并未存心与柴某打交道了。”

“不错,除了要你的命,别无交道可言。”

“阁下,你得带柴某到黄婆矶。”

“连刘统领也不知黄婆机是否有两位姑娘。”

“那……,刘统领也是……”

“也是受人管束的人。”

“受谁管柬。”

“罗龙文首领。”

“哦!那是严贼的狗党。”

余老大接口道:“柴老弟,你问不出结果来的,这水贼所招的事,也有一部份是凭猜测 出来的。”

“余老大侠的意思是……”

“在下也只知道这么多,只有一件事是这家伙不知道的。”

“那是……”

“你那两位女伴,在一艘船上。这艘船目下在何处,无法知悉。”

“那……”

“只要找到那些下手劫运金船的船只,或许有希望查出。”

“这是说,要跟踪运金船才……”

“才有希望,所以你最好换上水靠,不久咱们便可遇上运金船了,在水中动手的成算最 大。”

闵子建接口冷笑道:“谁敢保证你们不是定下的圈套,引诱咱们助你们劫运金船?”

余老大冷哼一声,问:“你认为余某与这水贼是一伙么?”

“防人之心不可无。”闵子建悻悻地答。

余老大右手的船钉,突然移至闹海夜叉的咽喉,虎目中杀机怒涌,冷笑道:“你是要余 某杀了这水贼表明心迹,余某……”

“余大侠,请……”柴哲急急地叫。

闵子建突然一脚登出,“噗”一声登在闹海夜叉的脑袋上,沉静地道:“余大侠既然不 出手阻止,小可认错。真抱歉,错怪了余大侠。”

闹海夜叉的脑袋怎禁得起一脚?登时脑裂浆出,身躯一阵抽搐,呜呼哀哉。

余老大哈哈怪笑说:“这作恶多端的海贼死得真冤,必定含恨九泉。哈哈!你老弟这一 着,真是妙极了,又狠又绝,绝透了,哈哈:劳驾,你把他丢下湖喂王八,聊尽一份情义, 也可放心。”说完,大笑着出舱去了。

柴哲盯着尸体发怔,向闵子建说:“闵兄,你不是太过份了么?咱们在危难之中,幸获 罗、余三位大侠仗义相助,闵兄这一来……”

闵子建将尸体向外拖,抢着说:“柴兄,别埋怨了。江湖鬼蜮,谁也不能太信任谁。兄 弟感到事情来得太巧。心中不能无疑,不得不冒险相试,防微杜渐,小心为上,是么?”

余老大在后舱面大笑道:“阁下的前两句话、确是由衷之言。哈哈哈!如果阁下再有所 怀疑,尽可招呼一声,船立可靠岸,恭送阁下登岸离开,以免彼此猜忌,尔后恐怕会误事 呢!”

柴哲脸色不豫,不悦地说:“闵兄如果心存顾忌,随时可以登岸。兄弟信任三位大侠, 随船前往死而无怨。”说完,在舱内拾起一袭青油绸水靠,迳自换下衫裤拾掇。

闵子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声道谦,也取了一袋水靠换上。

船乘风破浪而进,已牌左右,悄然越过了大孤山。

后面,三艘双桅船鱼贯南航,相距约里余,船行似箭,速度比岷江墨蛟的船要快些,不 久,便逐渐接近至船的右后方。

西岸的丛山中,一座接近湖滨的山头上,突然射来一阵奇异的闪光,强烈得相距三里 外,依然令人感到目眩,闪光时长时短,连绵不绝,足足闪动了百十次方行停止。相距太 远,看不见山颠的景物。

柴哲感到诧异,向掌舵的岷江墨蛟道:“罗大侠,你看是不是有人在山颠用铜镜反射日 光。”

岷江墨蛟脸上表情严肃凝重,不住用目光向两侧打量,对柴哲的话恍若未闻,眼中神光 四射,像一头已发现猎物的虎豹。

在船头的余氏双杰,向后舵的岷江墨蛟打手式示意,钻入舱中藏身。

岷江墨蛟略一颔首,向柴哲和闵子建说:“湖中即将有变,问老弟请先到舱内隐身,切 记不可贸然出舱。柴老弟披上直裰,在我身旁坐下。”

闵子建点头会意,退入舱中。柴哲依言在岷江墨蛟身旁坐下,低声问:“大叔有发现 么?是否与那奇异的闪光有关?”

岷江墨蛟放低声音,沉静地说:“运金船快到了,你留心看,两岸的湖汉树影中,藏了 不少船,只要运金船出现,这些船便会出动。后面那三艘大船,恐怕是劫金群雄首脑的座 舟,刚才山头上的闪光,确是用铜镜发出的信号。”

“大叔知道信号说些什么?发给谁的?”

“那是严贼的爪牙们所发的暗语,告诉东岸的船和人,立即拦截从下游上驶的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