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日子还是要过的
第59章日子还是要过的
刘大愣带着一帮人，呼呼啦啦地涌到蔡记御厨，也不用店小二带路，直接上到二楼的一个大包间。然后对跟着上来的店小二说道：“好酒好菜赶快上，不然拆了你们这家店！”
店小二放下手里的水壶，准备给他们沏茶。刁魁不耐烦地说道：“还磨蹭什么啊，赶快去叫厨房准备酒菜。沏茶我们自己不会啊？”
店小二只好陪着笑脸说道：“好好好，各位客官稍等。”说完，就飞快地下楼了。
到了楼下，他苦着脸对掌柜说道：“东家，这怎么办啊？”
掌柜也一脸愁容地说道：“还能怎么办，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吧，这帮爷我们也惹不起啊。”
店小二只好低着头进了厨房，准备上菜。
没过多久，一盘盘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就陆续端上了二楼。这帮人早就饿得头晕眼花了，一见菜上来了，纷纷吵吵嚷嚷地吃起来。有些性急的人，干脆用手抓，汤汤水水的洒得到处都是。
听着楼上的吵闹声，还有吆五喝六的猜拳声，店小二气得说道：“我呸！一帮混账玩意儿。”
掌柜在柜台后面算着账，不时抄起一把小紫砂壶，泯上一口。听到店小二这样说道：“娃啊，慎言慎言，小心祸从口出！”
过了许久，刘大愣带着人摇摇晃晃地从二楼走了下来。每个人都是满脸通红，浑身酒气。刘大愣一步三摇地走到柜台前面，说道：“老板，结账！”
掌柜差点没被喷出的酒味给熏晕过去，他战战兢兢地说道：“看你刘爷说的，怎么能让您给钱呢，今天这顿算是小老儿孝敬各位的。”
刘大愣把眼睛一瞪，说道：“什么？看不起我是吧，我说算账就算账。别磨磨唧唧的了，快说，多少钱？”
掌柜只好陪着笑脸说道：“酒菜加起来一共一个光洋多一点，您给一个光洋就可以了。”
刘大愣掏出手枪，拍在柜台上，说道：“给我记账上，就写两个光洋。这把枪先押在你这里，到时我自当送钱来。”
掌柜吓得浑身直哆嗦，说道：“使不得使不得，还是算了吧。”
刘大愣急了，把柜台拍的“啪啪”直响，大声说道：“我让你写就写，枪给我保管好啊！”
掌柜没办法，只好打开账本，提起毛笔写到：“民国几年几日，刘大能欠饭钱两个光洋，抵押手枪一把。”
写完后，递给刘大楞，说道：“刘爷，写好了，你看一下。”
刘大愣接过来，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然后拿起印泥，在上面按了个手印。然后把手枪递给掌柜。
掌柜双手接过枪，想了想，找了一块布裹起来，放在柜台的一个暗格里藏好了。
刘大愣这才满意地带着人走出了蔡记御厨。店小二一直看着他们走远了，才回过身来对掌柜说道：“东家，这钱咱们能要到吗？”
掌柜无奈地说道：“那谁知道呢？唉，就当这餐饭喂狗了。”
店小二便不再说什么，拿着笤帚抹布上楼，准备收拾一下。一进包间门，店小二差点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桌子上杯盘狼藉，残羹剩菜洒得到处都是；地上一地的骨头鱼刺、空酒坛，甚至还有呕吐物，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凳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些地方油光可鉴的。
店小二捏着鼻子先把地扫干净了，又用清水拖了一遍，这才把那股难闻的气味给散去。然后开始一点一点地收拾桌子上的残局。
这时掌柜也上来帮忙，店小二倒见怪不怪，他一脸愤恨地对掌柜说道：“东家，您瞧瞧这帮混账干的好事！”
掌柜正在擦洗凳子上的油迹，他叹了口气说道：“有什么办法呢！世道如此，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活下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店小二小声地说道：“跟上次来的那几个客人相比，这帮人才真的应该叫做土匪。”
掌柜说道：“这年头，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很难看清啊！所以啊，你以后管住你这张嘴，有些话不要随便说出来，给我憋在肚子里，小心惹祸上身。我一把年纪了无所谓，你的日子还长着呢。”
店小二也知道掌柜是为了自己好，便点点头说道：“东家，我知道了。”
两人便不再说什么了，专心打扫起卫生来。
蔡记御厨这边要收拾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包间，警察局黄局长要收拾的可是整个县城的乱局了。
起初他得到县府门口站岗警察的报告，知道县长要去省城开会，并没有放在心上。可这都好几天过去了，按理说再长的会也该开完了，可县长还是不见回来，这就有点奇怪了。
这天，黄局长让人把商会会长请到警察局，他开门见山地说道：“刘会长，县长几天前说去省城开会了，可这一直不见回来。事有蹊跷，所以找你来商量商量。”
刘会长想了想，说道：“这样，我找省城的朋友打听打听，看有没有这回事。还得借你的电话用用。”
黄局长连忙把刘会长请到办公桌前，指着上面的电话说道：“你随便用。”
刘会长拿起话筒，凭记忆摇了一串号码，等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世兄，近来生意可好？——小弟给你打听件事啊，就是省城是不是在开什么大会啊？——不是不是，我可不关心政治，我是怕上头有什么新的国策，影响了生意。——哦，没有是吧。好的，好的，打扰世兄了，等下次去省城了请你吃饭。——好好好，再见！”
刘会长放下电话，神情庄重地对黄局长说道：“我省城的朋友说，没听说有什么政府会议要开。要开会的话，省府进出的人应该很多的，可省府跟平时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黄局长想了想，说道：“县长不会是撂挑子不干了吧？”
刘会长也想了想，说道：“很有可能，要不你直接挂个电话问问省府。”
黄局长觉得很有道理，连忙找出省府办公室的电话，摇完号码，黄局长耐心地等待着那边接通。
不一会那边就传来一个女的声音：“这里是河南省政府办公室，你是哪里，怎么会有我们这里的电话号码？”
黄局长连忙解释道：“这里是桐柏县警察局，我是局长。我们县长几天前说是去省城开会了，可到现在一直都没回来。我就想问问省府是不是真有会议要开。”
对方说道：“省府这段时间都没有什么会议要开，所以你们县长不可能来省府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黄局长仍然拿着话筒，对刘会长说道：“你说对了，省府根本就没什么会要开，县长说不好真撂挑子了。”说完才放下话筒。
刘会长满脸苦涩地说道：“徐连长他们拿到钱之后，直接窝在军营，说是等待上峰的命令；熊司令解甲归田，刘大楞直接带着民团的人，裹挟着武器上了魔云寨。现在县长也走了，咱可怎么办？黄局长，你可不能也撂挑子不干啊！”
还没等黄局长说什么，桌上的电话响了，黄局长顺手接了起来，那边还是刚才的声音：“是桐柏县警察局吧，我刚想起来了，几天前你们县长给省府递交了一份辞职报告。省府正在斟酌你们新任县长的人选，既然你们县长已经离岗了，这段之间你要负起责任来，确保不出什么乱子。”
对方也不管黄局长会不会应下这份差事，直接把电话挂了。
黄局长苦笑地说道：“得，这下我想不干也不成了。”
刘会长也苦笑地说道：“前段时间，县长大人非要剿什么匪，结果连根土匪毛都没看到，我们商会可是伤筋动骨了。”
黄局长劝道：“唉，世道艰难，就当是破财免灾了吧。当初如果你们不拿钱出来，你们还会有好日子过吗？土匪远在县城之外，民团和国军可就在县城里啊！”
刘会长也看得开，他说道：“对，钱没了可以再挣，命没了可就真没了。现在这个乱摊子，可都压在你的肩上了。”
黄局长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啊，吃了这碗饭，要想再放下就不容易了。”
感叹了一番，黄局长说道：“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的。走走走，耽误了你一上午的生意了，我陪你喝酒去。”
刘会长也说道：“是啊，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走，喝酒去。”说完，两人走出了警察局。
刘大愣带着一帮人，呼呼啦啦地涌到蔡记御厨，也不用店小二带路，直接上到二楼的一个大包间。然后对跟着上来的店小二说道：“好酒好菜赶快上，不然拆了你们这家店！”
店小二放下手里的水壶，准备给他们沏茶。刁魁不耐烦地说道：“还磨蹭什么啊，赶快去叫厨房准备酒菜。沏茶我们自己不会啊？”
店小二只好陪着笑脸说道：“好好好，各位客官稍等。”说完，就飞快地下楼了。
到了楼下，他苦着脸对掌柜说道：“东家，这怎么办啊？”
掌柜也一脸愁容地说道：“还能怎么办，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吧，这帮爷我们也惹不起啊。”
店小二只好低着头进了厨房，准备上菜。
没过多久，一盘盘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就陆续端上了二楼。这帮人早就饿得头晕眼花了，一见菜上来了，纷纷吵吵嚷嚷地吃起来。有些性急的人，干脆用手抓，汤汤水水的洒得到处都是。
听着楼上的吵闹声，还有吆五喝六的猜拳声，店小二气得说道：“我呸！一帮混账玩意儿。”
掌柜在柜台后面算着账，不时抄起一把小紫砂壶，泯上一口。听到店小二这样说道：“娃啊，慎言慎言，小心祸从口出！”
过了许久，刘大愣带着人摇摇晃晃地从二楼走了下来。每个人都是满脸通红，浑身酒气。刘大愣一步三摇地走到柜台前面，说道：“老板，结账！”
掌柜差点没被喷出的酒味给熏晕过去，他战战兢兢地说道：“看你刘爷说的，怎么能让您给钱呢，今天这顿算是小老儿孝敬各位的。”
刘大愣把眼睛一瞪，说道：“什么？看不起我是吧，我说算账就算账。别磨磨唧唧的了，快说，多少钱？”
掌柜只好陪着笑脸说道：“酒菜加起来一共一个光洋多一点，您给一个光洋就可以了。”
刘大愣掏出手枪，拍在柜台上，说道：“给我记账上，就写两个光洋。这把枪先押在你这里，到时我自当送钱来。”
掌柜吓得浑身直哆嗦，说道：“使不得使不得，还是算了吧。”
刘大愣急了，把柜台拍的“啪啪”直响，大声说道：“我让你写就写，枪给我保管好啊！”
掌柜没办法，只好打开账本，提起毛笔写到：“民国几年几日，刘大能欠饭钱两个光洋，抵押手枪一把。”
写完后，递给刘大楞，说道：“刘爷，写好了，你看一下。”
刘大愣接过来，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然后拿起印泥，在上面按了个手印。然后把手枪递给掌柜。
掌柜双手接过枪，想了想，找了一块布裹起来，放在柜台的一个暗格里藏好了。
刘大愣这才满意地带着人走出了蔡记御厨。店小二一直看着他们走远了，才回过身来对掌柜说道：“东家，这钱咱们能要到吗？”
掌柜无奈地说道：“那谁知道呢？唉，就当这餐饭喂狗了。”
店小二便不再说什么，拿着笤帚抹布上楼，准备收拾一下。一进包间门，店小二差点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桌子上杯盘狼藉，残羹剩菜洒得到处都是；地上一地的骨头鱼刺、空酒坛，甚至还有呕吐物，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凳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些地方油光可鉴的。
店小二捏着鼻子先把地扫干净了，又用清水拖了一遍，这才把那股难闻的气味给散去。然后开始一点一点地收拾桌子上的残局。
这时掌柜也上来帮忙，店小二倒见怪不怪，他一脸愤恨地对掌柜说道：“东家，您瞧瞧这帮混账干的好事！”
掌柜正在擦洗凳子上的油迹，他叹了口气说道：“有什么办法呢！世道如此，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活下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店小二小声地说道：“跟上次来的那几个客人相比，这帮人才真的应该叫做土匪。”
掌柜说道：“这年头，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很难看清啊！所以啊，你以后管住你这张嘴，有些话不要随便说出来，给我憋在肚子里，小心惹祸上身。我一把年纪了无所谓，你的日子还长着呢。”
店小二也知道掌柜是为了自己好，便点点头说道：“东家，我知道了。”
两人便不再说什么了，专心打扫起卫生来。
蔡记御厨这边要收拾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包间，警察局黄局长要收拾的可是整个县城的乱局了。
起初他得到县府门口站岗警察的报告，知道县长要去省城开会，并没有放在心上。可这都好几天过去了，按理说再长的会也该开完了，可县长还是不见回来，这就有点奇怪了。
这天，黄局长让人把商会会长请到警察局，他开门见山地说道：“刘会长，县长几天前说去省城开会了，可这一直不见回来。事有蹊跷，所以找你来商量商量。”
刘会长想了想，说道：“这样，我找省城的朋友打听打听，看有没有这回事。还得借你的电话用用。”
黄局长连忙把刘会长请到办公桌前，指着上面的电话说道：“你随便用。”
刘会长拿起话筒，凭记忆摇了一串号码，等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世兄，近来生意可好？——小弟给你打听件事啊，就是省城是不是在开什么大会啊？——不是不是，我可不关心政治，我是怕上头有什么新的国策，影响了生意。——哦，没有是吧。好的，好的，打扰世兄了，等下次去省城了请你吃饭。——好好好，再见！”
刘会长放下电话，神情庄重地对黄局长说道：“我省城的朋友说，没听说有什么政府会议要开。要开会的话，省府进出的人应该很多的，可省府跟平时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黄局长想了想，说道：“县长不会是撂挑子不干了吧？”
刘会长也想了想，说道：“很有可能，要不你直接挂个电话问问省府。”
黄局长觉得很有道理，连忙找出省府办公室的电话，摇完号码，黄局长耐心地等待着那边接通。
不一会那边就传来一个女的声音：“这里是河南省政府办公室，你是哪里，怎么会有我们这里的电话号码？”
黄局长连忙解释道：“这里是桐柏县警察局，我是局长。我们县长几天前说是去省城开会了，可到现在一直都没回来。我就想问问省府是不是真有会议要开。”
对方说道：“省府这段时间都没有什么会议要开，所以你们县长不可能来省府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黄局长仍然拿着话筒，对刘会长说道：“你说对了，省府根本就没什么会要开，县长说不好真撂挑子了。”说完才放下话筒。
刘会长满脸苦涩地说道：“徐连长他们拿到钱之后，直接窝在军营，说是等待上峰的命令；熊司令解甲归田，刘大楞直接带着民团的人，裹挟着武器上了魔云寨。现在县长也走了，咱可怎么办？黄局长，你可不能也撂挑子不干啊！”
还没等黄局长说什么，桌上的电话响了，黄局长顺手接了起来，那边还是刚才的声音：“是桐柏县警察局吧，我刚想起来了，几天前你们县长给省府递交了一份辞职报告。省府正在斟酌你们新任县长的人选，既然你们县长已经离岗了，这段之间你要负起责任来，确保不出什么乱子。”
对方也不管黄局长会不会应下这份差事，直接把电话挂了。
黄局长苦笑地说道：“得，这下我想不干也不成了。”
刘会长也苦笑地说道：“前段时间，县长大人非要剿什么匪，结果连根土匪毛都没看到，我们商会可是伤筋动骨了。”
黄局长劝道：“唉，世道艰难，就当是破财免灾了吧。当初如果你们不拿钱出来，你们还会有好日子过吗？土匪远在县城之外，民团和国军可就在县城里啊！”
刘会长也看得开，他说道：“对，钱没了可以再挣，命没了可就真没了。现在这个乱摊子，可都压在你的肩上了。”
黄局长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啊，吃了这碗饭，要想再放下就不容易了。”
感叹了一番，黄局长说道：“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的。走走走，耽误了你一上午的生意了，我陪你喝酒去。”
刘会长也说道：“是啊，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走，喝酒去。”说完，两人走出了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