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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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邢岳中邪

    初升夜色渐浓,点点繁星应月光。天刑阁内,邢岳与龙子郡两人坐在院下把酒闲谈。“我看你该找个眷侣了,邢岳”听到龙子郡慢悠悠不乏得意的这句话,邢岳嘁一声表示不屑:“大爷我对什么情情爱爱不感兴趣,而且……”他盯着龙子郡戏谑道:“我也不想做个妻管严”

    面对邢岳的挑衅,龙子郡挑眉执杯道:“这不是什么管严,若你日后也有眷侣,那便会知晓了”邢岳闻言直摆手:“不必,你这是不懂自由自在的乐趣”他说着举起酒杯:“有酒便可”龙子郡想了想,没想出反驳他的话语,便道:“随你”反正他不信邢岳这小子能够一生单到底,总有一天他会遇到个让他安安分分待着的人的。

    正闲聊间,安素笑眯眯地从里屋出来走到两人跟前,她看着龙子郡道:“今晚的酒可是喝够了,不能再喝了”她说完就拿开了龙子郡手里的酒杯放在一边。“咳,这不是刚喝没几口么,我再喝一杯便可,好不好?素儿”坐在一旁看着一脸笑意讨好安素的龙子郡,邢岳只觉得不屑加好笑。好好一个仗剑天涯的男子就这么被儿女情长束住了手脚,连喝个酒都被限制住了,他以后可不会过上这样的生活,看着都难受。

    看着龙子郡这副模样,安素只好点点头:“好吧,就一杯,不许再多了啊”龙子郡立马笑眯眯拿过酒杯:“嘿,好”安素笑嗔道:“拿你这个酒鬼没办法”龙子郡哂笑道:“这不是素儿体贴我么”……

    邢岳一声不吭拎酒起身,要再这么看着听着这两个缠mian的人,他必吐无疑。安素见邢岳要走,便道:“邢岳哥,天色尚早,怎么就要回去歇息了吗?”“今晚喝多了,胃中不适,想睡”邢岳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邢岳哥会喝醉?”安素回首看着桌上的酒壶:“他喝的比平时少呀”龙子郡看着邢岳消失的方向道:“不理会他”邢岳他那是嫉妒。

    他转而温和地看着安素牵起她的小手儿道:“今日不怎见你,是否府上事忙?”安素在龙子郡的牵引下坐在了他身侧,道:“是啊,帮花匠修剪花赏园的花草去了”龙子郡闻言便握着安素的手儿细看:“可有伤到何处?做这些事得小心”见到对方那么体贴自己,安素幸福地笑摇首:“没事,做的不是什么粗活”“那便好”龙子郡放心道,两人就这么借着月色星光在院中说着眷侣间的私话。

    而邢岳回到自己寝房中却无所事事起来,他靠坐在牖台上仰首望着夜幕中的明月,一壶酒不知不觉已经见了底。他脑中空荡荡的却什么都有想,比如裴砚衣那小子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几时才会回来见他们;比如龙子郡和安素会不会嫁娶,以后生下的孩子会是怎么样的?

    再想想自己罢,也没甚可想的,亲人一个都没有了,有龙子郡他们几个就行。至于娶亲什么的,他不想去想,这对他来说真的没什么意思。不自觉间,周围的温度似乎降了下来,仲春的天气就是这样,到了夜晚便开始降了温度。邢岳莫名想低叹,他摇了摇酒壶,里头一点声音都没有,空酒壶更让他觉得扫兴。邢岳叹息一声,心想如果裴砚衣也在便好了,他们三个人再叫上熙夜好好沽饮一番,那多畅快。

    “邢岳,看看是谁来了?”冷不丁的,他听到龙子郡在门外兴高采烈地喊自己。邢岳不耐发提高声音:“干什么?来了自己不会进来么!”净会打扰他清净。龙子郡的声音又在外头响起:“邢岳!你真的不来么?砚衣就等你了啊!”邢岳一愣:“什么?砚衣回来了?!”他嗖地一声下地朝外边喊了一句:“真的假的?”

    龙子郡回答道:“我骗你作甚!快出来一块喝酒!”“哟呵!真是说来就来啊!等我!我现在就来!”邢岳说完立马就扔下空酒壶跑了出去,谁知道刚跑出门迎面而来的却是龙子郡一记老拳。邢岳触不及防,竟然就这么直直地被打飞了出去。

    他狼狈地躺在地上半起身怒道:“龙子郡你!”鼻间一阵痒热,显然他的鼻血都被打出来了,龙子郡这家伙是在做什么!他缓缓爬起身,见到熙夜和裴砚衣竟都一脸狰狞地看着自己。他正想问怎么回事,不想就又被一声不吭的龙子郡揪住衣襟扔在一边,“该死!你今儿是吃错药了是吧”邢岳真的被激怒了,吼一声反手攥住龙子郡脖颈,身形相似的两人一下子扭打在一起。

    打着打着也不知道从哪飞出一个酒壶,直直地就拍在自己脑袋上,邢岳一愣,就这么一回首,自己便被龙子郡找到空隙,然后整个人就这么被他扔进了水里。这样还不够,他刚从水中探出脑袋就让龙子郡摁了回去,铺天盖地一样的水咕噜咕噜灌进自己嘴里。更可恶的是他被龙子郡拎着后颈不断地提起摁下,根本不怕他淹死。

    也不知这样来回折腾了多久,邢岳灵台间一丝清明渐现,他先是一愣,然后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一阵恼怒,他吼道:“够了,快放开让我上去!”听到对方声音的龙子郡手上一顿,用力将邢岳提起看着他的眼睛,只见那对黑色虎眼不再浑浊,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清亮后。龙子郡这才将人提起来扔在地上,邢岳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他一下子觉得异常疲累,像是空手与人搏斗了两天一般。

    龙子郡站在邢岳身侧俯视着他,皱眉道:“你终于肯清醒了,疯子”他说完也坐下了,跟着邢岳折腾了一晚上,邢岳气力又不小,非常难控制,他快脱力了。邢岳闻言下意思望了望天,东方渐白,显然是天亮了,“我……你一晚上都把我浸在水里?”见对方有怪罪自己的意思,龙子郡瞪了邢岳一眼:“不把你浸着还指不定你会去哪撒野发疯!”

    邢岳听得一头雾水,但是龙子郡一开始叫自己疯子,现在又说自己昨晚发疯,他觉得事情有问题,便抹了脸上一把水珠,感觉右边脸上的旧疤有点痒,便随便挠了挠,问道:“昨晚发生什么事,我现在就记得刚才你把我……”他转眼一看,接着道:“把我浸在水缸里,其余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龙子郡和邢岳搭档认识那么久,也看出来他并没有说谎,看来昨晚发生的事他自己确实是不知道的。既然是这样,诶那就奇怪了啊,于是龙子郡和邢岳抱着各自的疑问,一个说一个听,开始了昨晚的回忆……

    昨晚龙子郡和安素好好的越说越亲近,就要那什么的时候,邢岳突然大吼一声“砚衣我想死你了!”然后还没等两个人回过神来就看到一个人影从里屋窜了出来手舞足蹈的。龙子郡当时就觉得邢岳是寂寞难耐有意出来打扰自己和安素的,正要上前推人进去却被安素拉住。

    安素的小手攥着他的衣角担心道:“龙,我怎么觉得邢岳哥不太对劲啊?”龙子郡一摆手:“他什么时候正常过,我去赶走他,省的到处乱撒野打扰人”他们正说话间,安素就看到邢岳越走越远,有出府的意思。她赶紧扯住龙子郡:“你看邢岳哥这是要去何处?”

    “嗯?”龙子郡看过去也是一愣,看样子邢岳不是要打扰他们,于是他在原地喊了一句:“邢岳,那么晚了你要去哪?”没想到邢岳不理会自己。这就不对劲了,邢岳这个人不论做什么只要是他们兄弟问一句他都会理睬,不应该是头也不回一声不吭的。

    “喂,邢岳!”龙子郡上前拍上邢岳的肩头,不想邢岳一回首,龙子郡见到的竟然是一张怪物的脸,这着实吓了他一大跳,手上毫不含糊地就是一拳。直到见对方摔在地上,龙子郡才看到哪里有什么怪物,眼前流着两行鲜红鼻血的明明就是邢岳。他一下子感到又好气又好笑,笑邢岳这狼狈模样,气自己今晚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幻觉。

    龙子郡上前欲和邢岳说声抱歉,没想到邢岳直接扑了过来,两个人就这么搏斗在了一起。安素在一旁看的万分担心,她观察着邢岳的动向,刚刚也是看到邢岳回首那瞬间的脸变成了怪物,她突然想起老家的长辈们常说的一件事,便大声对龙子郡道:“子郡!邢岳哥他是中邪了!快!”她四处看了一遭然后指着大树下的一个大水缸道:“快把他扔进水缸里!”她说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这样应该能让他清醒”……

    邢岳听到这里突然摸了摸脑袋,问道:“我似乎记得有个酒壶朝我飞了过来,是谁扔的?安素?她人呢?”龙子郡瞥了他一眼:“就是她这一个酒壶才让我有机会把你扔水缸去,你还想着去怪她不成?她也跟着折腾了一晚,我让她先去睡了。你快说,你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邢岳便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和龙子郡说了自己昨晚“看到”的事。说完之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这太离奇了,好端端的一个人也没去什么乱葬岗之类的肮脏地方,怎么就中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