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醉翁楼中，大厨绵阳
sat jan 09 13:03:44 cst 2016
醉翁楼，意如其名，乃冰凨城中最大酒楼。虽为待客之所，却分门别类，一楼设匾芸客来，主要接待平常城民及外来车夫游客，最是人多口杂。二楼题名雅然座，装潢清雅，设有格间屏风，美酒佳肴茗品，应有尽有，是城中文人雅客最喜闲聊会友之地。三楼以上至四楼皆为客房，命名安梦来，主要给酒醉楼中的客人与外来之士过夜之用。
“大厨姑娘！再给我来盘烧烤羊肉！快点的啊！”“诶！你催个什么劲！本大厨忙地很，你慢等去”一楼人群中，一个浓眉大眼身材娇小的姑娘端着盘热气腾腾香气勾人的菜肴放在一桌客人跟前。刚放下，一转身，现出别在腰间的一把锋利菜刀，又扯喉咙嚷嚷开了：“小六儿！赶紧叫他们把羊肉清洗干净切好等本大厨料理了！”她这模样逗笑了全场食客，有不熟悉的客人调侃道：“我说大厨姑娘，你这忙上忙下的，厨子就你一人啊？”那众人口里说的大厨得意大笑，拿出腰间明晃晃的菜刀就说开了：“嘿，你是外城的吧？全城人都知我绵阳大厨手艺高超独一无二，新客吃一次立马变回头老客，没个说不好吃的。咱掌柜请的其他厨子做的饭菜大伙吃不习惯，咱掌柜偏又吝啬地很，说甚么既然那些厨子没用，那便不要了，省的浪费他银子又坏他酒楼名声，给本大厨找几个打下手的便好了。要我说呐，掌柜的就是小家子气，这人不会我手艺，诶咱可以手把手教的嘛，偏要本大厨拿一人份的工钱做七八个厨子的菜，掌柜黑心呐！”
声音太大，传到了门边柜台中淡然泡茶的掌柜耳朵里。他姓霍单字然，一身青衣，脖间佩了块玉观音，左手手腕处也戴了串檀木佛珠，似乎极信佛，模样瞧着也如书生一般温润如玉，看起来不太像做商的料，但却掌管了城中最大的酒楼。听见自家大厨胳膊肘外拐说起自己坏话引得众人一阵唏嘘后，他动作轻柔放下茶杯，看也不看那厨子方向，径自用众人听得见的声音道：“今月进账过少，厨子不好好做厨都用来闲聊。看来这工钱是没法发了”他一脸风清云淡，仿佛刚才那话不是由他口中说出的一般。绵阳大眼一瞪，诶了两声：“掌柜的你不能如此！这楼里每日客人那么多你好说进账少么！”霍然似笑非笑看着自家厨子，她是什么样的性子他深知。平日里他有闲心时便会与她绕个几句，但近段时间不同，城里似乎来了不少外城游客，几乎都往他楼里坐着聊天，听那些人的口音就知不是本城之民。他知道自己的酒楼明面里是喝茶饮酒的地儿，暗里却被一些有心人当作了探听各种消息的情报所，他觉得这些人来城里的目的不应只是喝茶而已。但这与他无甚关系，他还盼着楼里每日都如此客满，这样他的账本也日日添银进金了。
现在他忙着数银子煮茶，没功夫跟人闲扯，一个眼神看过去绵阳就知晓了。她出生世厨之家，自小就遍尝美食，又受父母长辈有心引导，她便喜上了做厨，加之异鼎天赋，年纪轻轻便已掌勺厨事。由此进了醉翁楼里当了厨子，她平日虽大咧却也并非无心无肺，她也知楼里较之前热闹繁忙。收到掌柜的眼神示意她只好摆摆手，不甚爽快：“罢了罢了，诸位客官稍等片刻，本大厨进去料理了烤羊肉出来”
说完她便进了后边庖厨内，看了一旁底下烧着炭火的铁架，朝另边问道：“四儿，羊肉都切好腌制了么？”“快了快了”一小厮抱着盆腌肉跑过来。绵阳熟练地拿筷夹起一片羊肉凑阳光处看了看，随即又放回去拌了几下，仔细闻了闻味道之后才说：“四儿下次手脚快些，外边那些客人可都等着呢，这什么事都可以慢慢来，吃喝可不行。不要让咱们的客人等过久了”说着她把一块块滴着香浓料汁的羊肉码放在细密的铁丝网架上。全部放完后她还时不时给羊肉刷些料汁，一滴滴油水落在炭火上滋滋作响伴着烤羊肉特有的香味。四儿在一边使劲吸了吸鼻子，闭着眼赞叹：“哇……真香！绵阳姐的料汁儿配方真是绝了，难怪那么多客人喜欢吃你做的菜，连我的口水都给勾出来了！”
绵阳闻言得意地笑了：“那当然，这配方可是我花了不少时间才调配出来的，他们哪有法子做出这一样味儿的烤羊肉来”四儿羡慕地看着她：“改日我也学绵阳姐的，去调配烤肉的配料”麻利地翻弄半熟的肉片，绵阳又说：“你当我做的每种烤肉都是用同一种配料烤制的么？这烤羊肉是一种配方儿，烤牛肉又不是这种了。每种肉本身的味儿不一样，不可用同种料子去做。烤羊肉有烤羊肉的配料，烤牛肉有烤牛肉的，烤鸡肉有烤鸡肉的配料…诶，你去拿盘子来，这肉不能烤太熟，那就过火了，吃起来就得跟嚼木头一样”四儿拿着盘子哦了一声，绵阳老声老气地诶一句“得把肉汁给它锁羊肉里边去，这样吃起来便外酥里嫩。好了，我把羊肉端出去，四儿你叫他们把那些菜全洗干净了”
说话间，绵阳的烤羊肉便好了。她端着盘子又出到外边走到那客人身前：“客官，您要的烤羊肉来了，让你久等了啊”那客人吃了一块便赞不绝口竖起了大拇指：“好吃地紧呐！我来你这吃了几次，次次不厌，唔……真不错”看着客人虎吞般模样，绵阳心头尤其喜悦，她想起爷爷在世时说过一句话：当酒足饭饱的客人看见你做的菜依旧吃地如饿了几日般狼吞虎咽之时，你的厨艺便如江湖中人一般，已步入高手级别中了。“嘿，我也是厨界高手了！”看了一盘羊肉没多久便去了大半，绵阳欣喜异常。那客人也是常客，常和绵阳叨事。他吃完满足抹了油嘴，笑看着绵阳道：“哎，大厨姑娘如此好的手艺，谁若娶了你回家谁便修了三世食禄之福啊”绵阳挠挠头，嘿然笑道：“你这说哪里话，本大厨还单着呢，哪能就提婚嫁之事，客官你别逗了”那客人摆摆手表示他并未玩笑：“你跟我说说，有无看上哪家的少爷公子？我给你们牵条线做个媒，如何啊？”“诶哟，看不出来客官是热心肠的人啊！”
绵阳顺手抽出腰里的刀虚空比划几下：“我呢，确实曾看上过一人”“是谁？”那客人和其他听到声音的都凑了过来。绵阳耸耸肩：“城主啊”“哈哈哈哈”“不愧是大厨姑娘”“果真眼光奇高”众人轰堂大笑，个个开口笑言。绵阳看了周遭：“诶你们笑甚？本大厨说了是曾经，唉可惜我年纪与城主的不配。也就罢了念头，城主多往楼里走动便好了”众人似觉不甚过瘾，又问她：“那大厨姑娘如今又瞧上谁了？”绵阳看了看菜刀撇撇嘴儿：“本大厨最近看上了咱们新来的少主，听城主府里的城女说，他是前些日子城主从外边救回来的，她们…”“啧啧，看不出来绵阳姑娘如此豪爽之人也晓得男女情爱啊”一道戏谑的声音突兀地打断绵阳未说完的话。
醉翁楼，意如其名，乃冰凨城中最大酒楼。虽为待客之所，却分门别类，一楼设匾芸客来，主要接待平常城民及外来车夫游客，最是人多口杂。二楼题名雅然座，装潢清雅，设有格间屏风，美酒佳肴茗品，应有尽有，是城中文人雅客最喜闲聊会友之地。三楼以上至四楼皆为客房，命名安梦来，主要给酒醉楼中的客人与外来之士过夜之用。
“大厨姑娘！再给我来盘烧烤羊肉！快点的啊！”“诶！你催个什么劲！本大厨忙地很，你慢等去”一楼人群中，一个浓眉大眼身材娇小的姑娘端着盘热气腾腾香气勾人的菜肴放在一桌客人跟前。刚放下，一转身，现出别在腰间的一把锋利菜刀，又扯喉咙嚷嚷开了：“小六儿！赶紧叫他们把羊肉清洗干净切好等本大厨料理了！”她这模样逗笑了全场食客，有不熟悉的客人调侃道：“我说大厨姑娘，你这忙上忙下的，厨子就你一人啊？”那众人口里说的大厨得意大笑，拿出腰间明晃晃的菜刀就说开了：“嘿，你是外城的吧？全城人都知我绵阳大厨手艺高超独一无二，新客吃一次立马变回头老客，没个说不好吃的。咱掌柜请的其他厨子做的饭菜大伙吃不习惯，咱掌柜偏又吝啬地很，说甚么既然那些厨子没用，那便不要了，省的浪费他银子又坏他酒楼名声，给本大厨找几个打下手的便好了。要我说呐，掌柜的就是小家子气，这人不会我手艺，诶咱可以手把手教的嘛，偏要本大厨拿一人份的工钱做七八个厨子的菜，掌柜黑心呐！”
声音太大，传到了门边柜台中淡然泡茶的掌柜耳朵里。他姓霍单字然，一身青衣，脖间佩了块玉观音，左手手腕处也戴了串檀木佛珠，似乎极信佛，模样瞧着也如书生一般温润如玉，看起来不太像做商的料，但却掌管了城中最大的酒楼。听见自家大厨胳膊肘外拐说起自己坏话引得众人一阵唏嘘后，他动作轻柔放下茶杯，看也不看那厨子方向，径自用众人听得见的声音道：“今月进账过少，厨子不好好做厨都用来闲聊。看来这工钱是没法发了”他一脸风清云淡，仿佛刚才那话不是由他口中说出的一般。绵阳大眼一瞪，诶了两声：“掌柜的你不能如此！这楼里每日客人那么多你好说进账少么！”霍然似笑非笑看着自家厨子，她是什么样的性子他深知。平日里他有闲心时便会与她绕个几句，但近段时间不同，城里似乎来了不少外城游客，几乎都往他楼里坐着聊天，听那些人的口音就知不是本城之民。他知道自己的酒楼明面里是喝茶饮酒的地儿，暗里却被一些有心人当作了探听各种消息的情报所，他觉得这些人来城里的目的不应只是喝茶而已。但这与他无甚关系，他还盼着楼里每日都如此客满，这样他的账本也日日添银进金了。
现在他忙着数银子煮茶，没功夫跟人闲扯，一个眼神看过去绵阳就知晓了。她出生世厨之家，自小就遍尝美食，又受父母长辈有心引导，她便喜上了做厨，加之异鼎天赋，年纪轻轻便已掌勺厨事。由此进了醉翁楼里当了厨子，她平日虽大咧却也并非无心无肺，她也知楼里较之前热闹繁忙。收到掌柜的眼神示意她只好摆摆手，不甚爽快：“罢了罢了，诸位客官稍等片刻，本大厨进去料理了烤羊肉出来”
说完她便进了后边庖厨内，看了一旁底下烧着炭火的铁架，朝另边问道：“四儿，羊肉都切好腌制了么？”“快了快了”一小厮抱着盆腌肉跑过来。绵阳熟练地拿筷夹起一片羊肉凑阳光处看了看，随即又放回去拌了几下，仔细闻了闻味道之后才说：“四儿下次手脚快些，外边那些客人可都等着呢，这什么事都可以慢慢来，吃喝可不行。不要让咱们的客人等过久了”说着她把一块块滴着香浓料汁的羊肉码放在细密的铁丝网架上。全部放完后她还时不时给羊肉刷些料汁，一滴滴油水落在炭火上滋滋作响伴着烤羊肉特有的香味。四儿在一边使劲吸了吸鼻子，闭着眼赞叹：“哇……真香！绵阳姐的料汁儿配方真是绝了，难怪那么多客人喜欢吃你做的菜，连我的口水都给勾出来了！”
绵阳闻言得意地笑了：“那当然，这配方可是我花了不少时间才调配出来的，他们哪有法子做出这一样味儿的烤羊肉来”四儿羡慕地看着她：“改日我也学绵阳姐的，去调配烤肉的配料”麻利地翻弄半熟的肉片，绵阳又说：“你当我做的每种烤肉都是用同一种配料烤制的么？这烤羊肉是一种配方儿，烤牛肉又不是这种了。每种肉本身的味儿不一样，不可用同种料子去做。烤羊肉有烤羊肉的配料，烤牛肉有烤牛肉的，烤鸡肉有烤鸡肉的配料…诶，你去拿盘子来，这肉不能烤太熟，那就过火了，吃起来就得跟嚼木头一样”四儿拿着盘子哦了一声，绵阳老声老气地诶一句“得把肉汁给它锁羊肉里边去，这样吃起来便外酥里嫩。好了，我把羊肉端出去，四儿你叫他们把那些菜全洗干净了”
说话间，绵阳的烤羊肉便好了。她端着盘子又出到外边走到那客人身前：“客官，您要的烤羊肉来了，让你久等了啊”那客人吃了一块便赞不绝口竖起了大拇指：“好吃地紧呐！我来你这吃了几次，次次不厌，唔……真不错”看着客人虎吞般模样，绵阳心头尤其喜悦，她想起爷爷在世时说过一句话：当酒足饭饱的客人看见你做的菜依旧吃地如饿了几日般狼吞虎咽之时，你的厨艺便如江湖中人一般，已步入高手级别中了。“嘿，我也是厨界高手了！”看了一盘羊肉没多久便去了大半，绵阳欣喜异常。那客人也是常客，常和绵阳叨事。他吃完满足抹了油嘴，笑看着绵阳道：“哎，大厨姑娘如此好的手艺，谁若娶了你回家谁便修了三世食禄之福啊”绵阳挠挠头，嘿然笑道：“你这说哪里话，本大厨还单着呢，哪能就提婚嫁之事，客官你别逗了”那客人摆摆手表示他并未玩笑：“你跟我说说，有无看上哪家的少爷公子？我给你们牵条线做个媒，如何啊？”“诶哟，看不出来客官是热心肠的人啊！”
绵阳顺手抽出腰里的刀虚空比划几下：“我呢，确实曾看上过一人”“是谁？”那客人和其他听到声音的都凑了过来。绵阳耸耸肩：“城主啊”“哈哈哈哈”“不愧是大厨姑娘”“果真眼光奇高”众人轰堂大笑，个个开口笑言。绵阳看了周遭：“诶你们笑甚？本大厨说了是曾经，唉可惜我年纪与城主的不配。也就罢了念头，城主多往楼里走动便好了”众人似觉不甚过瘾，又问她：“那大厨姑娘如今又瞧上谁了？”绵阳看了看菜刀撇撇嘴儿：“本大厨最近看上了咱们新来的少主，听城主府里的城女说，他是前些日子城主从外边救回来的，她们…”“啧啧，看不出来绵阳姑娘如此豪爽之人也晓得男女情爱啊”一道戏谑的声音突兀地打断绵阳未说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