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梦回忆，城女媚儿
thu jan 07 16:55:57 cst 2016
“爹爹！娘！我在这儿！”小小的他努力挥着肉肉的小手掌蹒跚着朝父母所在的地方走去，短短的小腿儿站不稳，颤颤巍巍的，好像随时都会扑倒在地。农田里耕耘的一对年轻夫妇听到孩子娇稚的声音回过头来望着他，女人赶紧放下手头的耕具跑过去俯身将他抱起，一边柔声责道：“宝儿怎么自己爬出来了，要是摔到了可如何是好”说完，她看着自己小娃儿胖嘟嘟白嫩的小脸蛋，chong溺地亲着娃儿的脖颈逗着他，娃儿被痒地咯咯直笑，不远处的粗衣男人也放下手头农活，望着母子两逗乐的模样，他憨厚的脸上浮现出幸福满足的笑容。娃儿笑够了，从母亲怀里抬起小脑袋瓜，又努力举着小手朝父亲挥舞着“爹爹爹爹，爷爷奶奶让我们回去吃饭呐”奶声奶气的娃娃音极是可爱。“阿生啊…快回家吃饭了”在另一旁，两个古稀老人头发花白，也等着两人归家。男人笑了笑，伸手抹去额上的汗水：“好，回家吃饭”不远处奔驰过来一行人马，马上几个人黑布蒙住头脸，身着同色劲装。夫妻二人隔远相望，微微一愣，马上几个黑衣人不像是善类，看他们马首的方向，不正朝夫妻二人这边过来么？女人感觉到不对劲，抱紧了娃儿朝男人喊道“相公，快走！”“你带孩子先走！我这就过来！爹！娘，快回去！”男人前后顾及着妻子和两个老人，又是农田中，难免步履踉跄艰难，黑衣人转瞬便到了他跟前挡住去路，男人停下看着他们，声音有些颤抖：“你们是谁”一个黑衣人一言不发，挥刀从身后将男人劈倒在地。
女人回过头就看见自己相公倒在地上鲜血喷洒一地，他吃力地抬起头没多久又重重地垂下，再也没有抬起来过。“相公！”女人凄厉哭叫着，娃儿在母亲怀里见到自己的父亲被杀，大声哭喊着爹爹。另一边的老人见到儿子死了也同样骇然，年过古稀的爷爷怒目圆瞪，提起一边的锄头冲了上去“你们这帮强盗！我跟你们拼了！”“不！爹！爹！”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把小娃儿放在草丛里遮住，自己脚步凌乱朝那边跑过去。老人极度暴怒的挥动锄头，一匹马受惊，猛地高抬前蹄，那马上黑衣人勒放缰绳，两只铁蹄就这么踏在老人身上。咔嚓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锄头无力地掉在地上，年迈的老人就这么躺下瞪着眼睛不动了，另一个黑衣人过去将吓得走不动的老奶奶一手掐断气息。女人泪眼看着刚才还开心生活的相公爹娘转眼间死于非命，她极力尖叫，承受不住这么巨大的悲痛，她几近崩溃了。
可是她不能疯，她的孩子还躲在那草丛里等着她来救他。于是她不再哭喊，毅然抹泪转身跑向草丛，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她着急地喊着“快跑！快跑！宝儿快跑！”她忘了她的孩子才刚刚学会走路。听到母亲的呼唤，小娃挣扎着爬起来，伸出短短的手臂，一声一声哭喊着“娘！娘！”黑衣人很快追上并超过女人朝着娃儿奔去，女人彻底疯了，她哀嚎一声竟然扑过去用力抱住那匹马的后腿“快跑！快跑啊！”她的举动和喊声惊到了马，那马猛烈地踢动后腿想要甩开抱着它的女人，女人身上被马蹄狠狠踢中，满嘴鲜血的她依旧死死拖住马腿喊着单调凄厉的快跑，不久她就被马拖到娃儿跟前。“娘！”小娃儿早已泪水模糊的脸上又溢出一行泪，女人浑身脏乱头发披散狼狈不堪，鲜血一路沿行到她身下的泥里。听到孩子的声音，她的手吃力地朝他伸去，这个举动娃儿无比熟悉，那是母亲要抱起自己。“宝儿……快……”嘶哑的嗓音慢慢消失，这个母亲永远地闭上了那双温柔翦水的眼睛。再无声息。
被黑衣人围住的娃儿凄惨大喊“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娘！”他突然喊不出来了，稚嫩的嗓子火烧一样的干疼，他大张着嘴，无声地呐喊，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一个黑衣人在马上伸手将他捞起来带上马，娃儿眼神空洞，任由那人将他夹在臂弯。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的家人被放在一起，熊熊烈火吞噬了他们的身影，留下的是漫天火焰，他依稀看见火光中父母的身影浮现，他们在他面前，美丽善良的母亲带着温柔笑颜依偎在父亲宽阔的怀里。他们慢慢地消失，透明在空气中，任由他心里怎么喊，他们依旧笑看着他，彻底灰飞烟灭。
“父亲！父亲！”猛地睁开眼睛还未看清周围环境，他惯性就要起身，一动身子，彻骨的疼痛瞬间袭上额角，薄薄的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裳。“诶诶，你坐起来做甚，快躺好了”清脆的少女嗓音在耳边响起，他下意识又要起身，一双微温的小手轻轻摁着他的肩膀，那声音带着责怪又说“哎你这人还真是，说你不要起来你偏想起来，慕容神医说了，你全身上下皮肉小伤十几处，见骨重伤七八处，动一下那伤口就裂了，你想痛死啊？”他静静地躺下听着少女略显啰嗦的话语，视线渐渐清晰，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张粉嫩的脸，看这模样，他要大她几岁，小小的脸蛋上两抹弯眉显得平易近人，他觉得她不像是坏人。她说完之后，他开始艰难地开口询问“你……是……何人……这是……哪里”他的嗓子在小时候哭坏了，低沉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少女娇俏地笑了笑，毫不生疏地答道；“这里是冰凨城里的城主府中，我是府里的城女，你叫我媚儿就行了”
他皱起剑眉，跟着缓缓重复一句“冰凨城主……”少女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就是我们城主救你回来的，我听说啊……”叫媚儿的少女坐在他面前双手撑着下巴，开始回忆起来“五天前的晚上，城主和神医将你们三人带回府上，那时候你们个个好像从血池里打了个滚一样，浑身是血好吓人…”“五天前……？”躺着的他打断了少女的讲述。他昏迷了那么久么？少女点点头表示他确实昏迷了五天，又说“你的伤真是太重了，我们都以为你会死呢，没想到你命大，真让神医救了回来，另外两个人的伤也没你的重呢”“另外……两人？”难道是他们？他依稀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少女又点点头“是的，神医说他们是你的伙伴”看出他眼里蕴含的牵挂之意，她又说：“他们在另一处养伤，前日便醒了，只是尚不能下地，你放心，慕容神医的医术可是全城闻名的，他们还有你的伤很快就会痊愈的”他略微安心地闭了闭眼睛，又问“你们…怎么会救我们”
媚儿撑着下巴蹙眉想了想，说“慕容神医说那天他们随城主外出游猎，在路途中撞见你们在厮杀，然后就顺手救了你们，只是……”柔顺的秀眉不解地蹙起“只是城主的性子在三年前大变，变得冷冰冰的，也不爱管些闲事，他这次却把你们三个都救起来了…媚儿想不明白……”说着她又自顾自地摆摆手“哎呀，我要是猜地中城主的心思就好了，算了算了，诶，你叫什么名字呀”她好奇地看向他。他想说自己叫十一。但那只不过是他在夺龙教里的代号，他已经忘却他姓甚名甚，他没有名字。他不愿告诉对方他的代号，那不仅仅是代号，更是他一生无法磨灭的印记，所以他沉默地选择闭上眼睛。媚儿以为他是因为说话过多，太过虚弱，困累了，也就没多想，便伸手给他试了试额头的温度，还好，高烧已退。收回手静静地凝视着少年苍白的脸孔，媚儿想起那晚他被带入府中，褪去一身血衣之后印入她眼底的是触目惊心的伤口，他浑身滚烫，眉头紧锁，身上肌肉时不时紧绷，看样子极不安稳，府上的慕容神医说，他是因为急火攻心，入了梦魇，一个年纪大不了自己多少的少年怎么会有这样的伤口，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她还从他衣服里面看到一块简朴的木牌，上面刻着十一两字。这就是他的名字么？十一……
“爹爹！娘！我在这儿！”小小的他努力挥着肉肉的小手掌蹒跚着朝父母所在的地方走去，短短的小腿儿站不稳，颤颤巍巍的，好像随时都会扑倒在地。农田里耕耘的一对年轻夫妇听到孩子娇稚的声音回过头来望着他，女人赶紧放下手头的耕具跑过去俯身将他抱起，一边柔声责道：“宝儿怎么自己爬出来了，要是摔到了可如何是好”说完，她看着自己小娃儿胖嘟嘟白嫩的小脸蛋，chong溺地亲着娃儿的脖颈逗着他，娃儿被痒地咯咯直笑，不远处的粗衣男人也放下手头农活，望着母子两逗乐的模样，他憨厚的脸上浮现出幸福满足的笑容。娃儿笑够了，从母亲怀里抬起小脑袋瓜，又努力举着小手朝父亲挥舞着“爹爹爹爹，爷爷奶奶让我们回去吃饭呐”奶声奶气的娃娃音极是可爱。“阿生啊…快回家吃饭了”在另一旁，两个古稀老人头发花白，也等着两人归家。男人笑了笑，伸手抹去额上的汗水：“好，回家吃饭”不远处奔驰过来一行人马，马上几个人黑布蒙住头脸，身着同色劲装。夫妻二人隔远相望，微微一愣，马上几个黑衣人不像是善类，看他们马首的方向，不正朝夫妻二人这边过来么？女人感觉到不对劲，抱紧了娃儿朝男人喊道“相公，快走！”“你带孩子先走！我这就过来！爹！娘，快回去！”男人前后顾及着妻子和两个老人，又是农田中，难免步履踉跄艰难，黑衣人转瞬便到了他跟前挡住去路，男人停下看着他们，声音有些颤抖：“你们是谁”一个黑衣人一言不发，挥刀从身后将男人劈倒在地。
女人回过头就看见自己相公倒在地上鲜血喷洒一地，他吃力地抬起头没多久又重重地垂下，再也没有抬起来过。“相公！”女人凄厉哭叫着，娃儿在母亲怀里见到自己的父亲被杀，大声哭喊着爹爹。另一边的老人见到儿子死了也同样骇然，年过古稀的爷爷怒目圆瞪，提起一边的锄头冲了上去“你们这帮强盗！我跟你们拼了！”“不！爹！爹！”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把小娃儿放在草丛里遮住，自己脚步凌乱朝那边跑过去。老人极度暴怒的挥动锄头，一匹马受惊，猛地高抬前蹄，那马上黑衣人勒放缰绳，两只铁蹄就这么踏在老人身上。咔嚓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锄头无力地掉在地上，年迈的老人就这么躺下瞪着眼睛不动了，另一个黑衣人过去将吓得走不动的老奶奶一手掐断气息。女人泪眼看着刚才还开心生活的相公爹娘转眼间死于非命，她极力尖叫，承受不住这么巨大的悲痛，她几近崩溃了。
可是她不能疯，她的孩子还躲在那草丛里等着她来救他。于是她不再哭喊，毅然抹泪转身跑向草丛，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她着急地喊着“快跑！快跑！宝儿快跑！”她忘了她的孩子才刚刚学会走路。听到母亲的呼唤，小娃挣扎着爬起来，伸出短短的手臂，一声一声哭喊着“娘！娘！”黑衣人很快追上并超过女人朝着娃儿奔去，女人彻底疯了，她哀嚎一声竟然扑过去用力抱住那匹马的后腿“快跑！快跑啊！”她的举动和喊声惊到了马，那马猛烈地踢动后腿想要甩开抱着它的女人，女人身上被马蹄狠狠踢中，满嘴鲜血的她依旧死死拖住马腿喊着单调凄厉的快跑，不久她就被马拖到娃儿跟前。“娘！”小娃儿早已泪水模糊的脸上又溢出一行泪，女人浑身脏乱头发披散狼狈不堪，鲜血一路沿行到她身下的泥里。听到孩子的声音，她的手吃力地朝他伸去，这个举动娃儿无比熟悉，那是母亲要抱起自己。“宝儿……快……”嘶哑的嗓音慢慢消失，这个母亲永远地闭上了那双温柔翦水的眼睛。再无声息。
被黑衣人围住的娃儿凄惨大喊“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娘！”他突然喊不出来了，稚嫩的嗓子火烧一样的干疼，他大张着嘴，无声地呐喊，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一个黑衣人在马上伸手将他捞起来带上马，娃儿眼神空洞，任由那人将他夹在臂弯。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的家人被放在一起，熊熊烈火吞噬了他们的身影，留下的是漫天火焰，他依稀看见火光中父母的身影浮现，他们在他面前，美丽善良的母亲带着温柔笑颜依偎在父亲宽阔的怀里。他们慢慢地消失，透明在空气中，任由他心里怎么喊，他们依旧笑看着他，彻底灰飞烟灭。
“父亲！父亲！”猛地睁开眼睛还未看清周围环境，他惯性就要起身，一动身子，彻骨的疼痛瞬间袭上额角，薄薄的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裳。“诶诶，你坐起来做甚，快躺好了”清脆的少女嗓音在耳边响起，他下意识又要起身，一双微温的小手轻轻摁着他的肩膀，那声音带着责怪又说“哎你这人还真是，说你不要起来你偏想起来，慕容神医说了，你全身上下皮肉小伤十几处，见骨重伤七八处，动一下那伤口就裂了，你想痛死啊？”他静静地躺下听着少女略显啰嗦的话语，视线渐渐清晰，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张粉嫩的脸，看这模样，他要大她几岁，小小的脸蛋上两抹弯眉显得平易近人，他觉得她不像是坏人。她说完之后，他开始艰难地开口询问“你……是……何人……这是……哪里”他的嗓子在小时候哭坏了，低沉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少女娇俏地笑了笑，毫不生疏地答道；“这里是冰凨城里的城主府中，我是府里的城女，你叫我媚儿就行了”
他皱起剑眉，跟着缓缓重复一句“冰凨城主……”少女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就是我们城主救你回来的，我听说啊……”叫媚儿的少女坐在他面前双手撑着下巴，开始回忆起来“五天前的晚上，城主和神医将你们三人带回府上，那时候你们个个好像从血池里打了个滚一样，浑身是血好吓人…”“五天前……？”躺着的他打断了少女的讲述。他昏迷了那么久么？少女点点头表示他确实昏迷了五天，又说“你的伤真是太重了，我们都以为你会死呢，没想到你命大，真让神医救了回来，另外两个人的伤也没你的重呢”“另外……两人？”难道是他们？他依稀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少女又点点头“是的，神医说他们是你的伙伴”看出他眼里蕴含的牵挂之意，她又说：“他们在另一处养伤，前日便醒了，只是尚不能下地，你放心，慕容神医的医术可是全城闻名的，他们还有你的伤很快就会痊愈的”他略微安心地闭了闭眼睛，又问“你们…怎么会救我们”
媚儿撑着下巴蹙眉想了想，说“慕容神医说那天他们随城主外出游猎，在路途中撞见你们在厮杀，然后就顺手救了你们，只是……”柔顺的秀眉不解地蹙起“只是城主的性子在三年前大变，变得冷冰冰的，也不爱管些闲事，他这次却把你们三个都救起来了…媚儿想不明白……”说着她又自顾自地摆摆手“哎呀，我要是猜地中城主的心思就好了，算了算了，诶，你叫什么名字呀”她好奇地看向他。他想说自己叫十一。但那只不过是他在夺龙教里的代号，他已经忘却他姓甚名甚，他没有名字。他不愿告诉对方他的代号，那不仅仅是代号，更是他一生无法磨灭的印记，所以他沉默地选择闭上眼睛。媚儿以为他是因为说话过多，太过虚弱，困累了，也就没多想，便伸手给他试了试额头的温度，还好，高烧已退。收回手静静地凝视着少年苍白的脸孔，媚儿想起那晚他被带入府中，褪去一身血衣之后印入她眼底的是触目惊心的伤口，他浑身滚烫，眉头紧锁，身上肌肉时不时紧绷，看样子极不安稳，府上的慕容神医说，他是因为急火攻心，入了梦魇，一个年纪大不了自己多少的少年怎么会有这样的伤口，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她还从他衣服里面看到一块简朴的木牌，上面刻着十一两字。这就是他的名字么？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