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一骑讨
sun apr 10 18:02:44 cst 2016
晚上两个人就在温泉附近住下了，拿个炭炉温酒，就着干果边吃边聊。“哥哥白天似有未尽之言，现在这里就只有你我两人，总该跟弟弟说了吧。”
“殿下看出来啦，哈哈，倒不是我不相信平赖纲阁下，只是这件事太大，真要做了，殿下不想做天下人都由不得你啦，走漏风声都有性命之忧呀。”
北条时宗明显不信，合计午哥吓唬他呢，“那哥哥就说一说，看能不能把我吓住。”
“那好，”午哥又前后看一遍，确定没别人才说：“土地私有化，全日本的土地都私有化，谁种就是谁的。”
北条时宗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结果越合计越感觉后果严重，半天没说话。午哥没管他，抓紧把火焰果都挑出来吃了，喝两口温米酒顺嘴，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起来就看见北条时宗两眼通红，吃早饭也是心不在焉，回城马车里头只剩两个人时候北条时宗问午哥：“哥哥，这就是您跟我说的政治的逻辑么？”
“对呀，看来殿下是想明白了政治就是经济的道理，真是聪明。”
嘿，有你这么自夸的么。“那些武士到底还是要被淘汰么？”
“历史大势不是人情，谁也挡不住渴求财富的欲望，多善待一下就可以了，您无法做他们一辈子的父母。”午哥停了一下又接着说：“对于平赖纲这类人你要小心使用，其实我倒真不太愿意用这样愚忠的人，在我看来，知道规矩，遵循规矩才是最重要的，至少不需要操太多的心机构就能照规矩运行。”
“是，谢谢哥哥的教诲。”
剩下的路上午哥跟他东拉西扯，谈些南洋的趣事，直到快下车了，午哥才跟他说：“殿下，这件事不可操之过急，等您手上有三千士兵再说吧。”
北条时宗默默点头，这件事现在只能藏在心里，真要做了就会侵害太多人利益，到时候身边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杀手。不是成为全天下的敌人，就是被全天下奉为神灵，这个决定可不好做。
九月下旬，各山顶、海滩上的烽火台都已修建完成。博多此时也已经变成军营，各地赶来的武士、郎党、私军，加上博多驻军、幕府军队，已经超过四万人，北条时宗下令武士各守本土，没来的就不必赶来了，这边人足够了。幸好午哥的船队多打了几条鲸鱼，加工之后送到博多，不然连饭都快供不起了。宝岛又送来一批军火，幕府直辖军队已经装备了九百人，还有两个短枪队，在这个时代来说确实也足够了。
从十月中旬起陆续传来消息，十月五日对马岛遇敌，守护代宗助国父子率领八十家臣拦阻，被全歼，屠岛，对马岛倾覆。十四日壹岐岛遇敌，守护代平景隆率一百余骑迎敌，兵败殉国，屠岛，壹岐岛覆没。十六日，蒙古人逼近肥前（长崎县）沿海岛屿，肥前守护松浦氏（水军松浦党）率众抵抗，死伤惨重。
“这是调兵之计，无须理会。看来战前的预计是正确的，蒙古人不敢放博多在身后向敦贺（福井县）进军，他们主要的攻击目标肯定是博多。”
“是啊，至少我们算是以逸待劳。”
“那么，既然他们的战斗意图已经被看破，我们就要想着如何扩大战果啦，殿下，现在可以开始征发小船，准备火攻了。”
“嗯，那么就开始吧。”
“嗨！”底下一圈武士大喊。这些武士将驾船躲藏在志贺岛和能古岛，入夜后由他们发起火攻，只要元军进入博多湾就是踏上了死亡陷阱。
十九日，元军在今津地区出现（博多湾西侧），稍作登陆又退回船上，应该是因为地形崎岖，不利大队展开。二十日，元军大小船只九百余艘分两路在博多城外海滩登陆。西路军在百道原登陆（鹤舞公园北），大宰府少贰景资率众武士、驻军迎战。东路军在箱崎登陆（九州大学附近），军事教官蚁三郎率幕府直辖军队迎战，元日大战终于打响。
“这是在干什么？”午哥在后方拿着望远镜观察少贰景资指挥作战，就见一个穿着华丽铠甲的日本武士带着几个郎党到元军阵前叫唤，然后元军发箭，武士与郎党中箭倒地，然后又是一个武士带着郎党上前。
怎么回事？难道是想消耗元军武器，等元军箭支消耗干净再近身搏斗？“这算什么？半渡而击不会也就算了，怎么还让武士过去送死呢？”
北条时宗开始还挺紧张，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上阵，结果看到阵前情况，又被午哥说了几句，现在可一点也不紧张，净剩下羞愧了。右手举着望远镜，左手捂着半边脸，就当自己听不着。
“这是一骑讨，武士荣誉之所系。”后边的安达泰盛走到前面说。
呦，还单挑呐？“战争不是儿戏，荣誉也没有生命重要。”午哥实在看不下去了，带着北条时宗到东侧战场去看看。
两地相距也就五公里左右，骑马一会就到。离老远就听到枪声大作，到了近前枪声就停了。午哥站马背上向战场张望，就看见沙滩上死尸遍布，幕府军队都躲在岸边不远一处松树林里，在外边一个人影也看不到，远处元军船上还在不断有人下来冲滩、集合，估计一会又要向岸上进攻。元军还真是挺顽强，连敌方的面都没见着就死这么多人还是一点也不害怕，有种！
午哥一指海滩，“瞧见没，死别人那叫打仗，死自己人那叫自杀。”
这话说的，不止北条时宗脸红，后边的平赖纲和安达泰盛都受不了，跟着的几个武士直接就弯腰了。
“武士的性命不能白白牺牲，一骑讨方式也不再适用于现代战争，多杀伤敌人才是战争的目的，而不是什么荣誉。”转头又对北条时宗说：“御恩的奖励方式必须改变，这边就不用了，缴获由大家平摊，西边战场必须禁用一骑讨方式。”
“好，我这就下命令。”北条时宗回身跟后面的武士吩咐。蚁三郎这时候带着传令兵过来了，想汇报一下情况。
“你不在阵前指挥，到这来干嘛？”
“现在元军还没集结完呢，大概还要半个小时左右，军官现在自己就能组织，一半人轮流歇着呢，没什么关系。”
“伤亡多少？”
“无人伤亡。”蚁三郎挺高兴，这仗打得太轻松了，跟平时打靶一样啊。
午哥看他眉飞色舞的有点生气。“你这仗怎么打成这样还嬉皮笑脸的？”
啊？这样还不行？蚁三郎嘴都张成欧型呢，不敢相信呐。
“战前会议怎么说的，尽量让他们上岸，尽量全歼，你忘啦，像你这么打他们还怎么上岸？跑了怎么办？你能负责么？”午哥看他晕着呢，又接着说：“立即叫人在后方构筑阵地，逐步后退，把海滩让出来叫元军上岸，去吧。”
蚁三郎迷迷糊糊就转头要跑午哥赶紧喊他：“等下，给我找几个本地神枪手过来，西边有点乱遭，去几个人压一压，铜炮和炮兵也叫过来，你这边用不上，我带人到西边放几个响听听。”
“是！”
等蚁三郎一走，午哥指着蚁三郎背影还假谦虚上了。“这小子一打上仗就忘乎所以，连战略都不顾了，以后还得多锻炼才行。”
这话把后边几个御家人可给气坏了，哪有这么磕碜人的，咱这么大岁数怎么都不要脸呐。不过眼前战绩如此，想发脾气都发不出来，憋的脸通红。
这时候北条时宗也回来了，“有渔民说今天的天气不好，晚上恐怕会下雨。”
“哦，这边倒没什么大关系，步枪现在不怕雨水，不知道对景资阁下那边会不会有影响？”
“没什么大事，有影响也是元军受的大，景资只要能拖到天黑就可以。”
“那就好，咱们还是看看景资阁下打得怎么样了吧。”
一行人又转回西面战场观察。武士现在大概也是开窍了，开始带着大队郎党冲击元军阵型，只不过成效基本没有，还没到阵前呢就被射倒了。几位御家人到一起商议对策，准备集结成团向敌方冲击。
实在是看得闹心，现在也过了中午还没吃饭，午哥可有点饿了。叫黄六郎拿些干粮过来，跟北条时宗一人一半，坐在马扎上就开吃。“没想到新训练的士兵战力这么强大，我想有三千人就足够扫平日本了，嗯，人数少御恩就少，别看装备挺贵，可是算下来还是比武士合适，少花不少钱。”
“确实，不过扫平够了，驻守呢？恐怕钱还是省不下来，现在不能光想着省钱，得想着怎么开源才行。”
“是啊，横滨港先运行两年看看效果，如果效果让人满意，我就把相模地区都变成自由贸易区，到时候还要哥哥大力协助。”
“那是当然，商人嘛，逐利而行，我是不会放过这样好机会的。”
晚上两个人就在温泉附近住下了，拿个炭炉温酒，就着干果边吃边聊。“哥哥白天似有未尽之言，现在这里就只有你我两人，总该跟弟弟说了吧。”
“殿下看出来啦，哈哈，倒不是我不相信平赖纲阁下，只是这件事太大，真要做了，殿下不想做天下人都由不得你啦，走漏风声都有性命之忧呀。”
北条时宗明显不信，合计午哥吓唬他呢，“那哥哥就说一说，看能不能把我吓住。”
“那好，”午哥又前后看一遍，确定没别人才说：“土地私有化，全日本的土地都私有化，谁种就是谁的。”
北条时宗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结果越合计越感觉后果严重，半天没说话。午哥没管他，抓紧把火焰果都挑出来吃了，喝两口温米酒顺嘴，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起来就看见北条时宗两眼通红，吃早饭也是心不在焉，回城马车里头只剩两个人时候北条时宗问午哥：“哥哥，这就是您跟我说的政治的逻辑么？”
“对呀，看来殿下是想明白了政治就是经济的道理，真是聪明。”
嘿，有你这么自夸的么。“那些武士到底还是要被淘汰么？”
“历史大势不是人情，谁也挡不住渴求财富的欲望，多善待一下就可以了，您无法做他们一辈子的父母。”午哥停了一下又接着说：“对于平赖纲这类人你要小心使用，其实我倒真不太愿意用这样愚忠的人，在我看来，知道规矩，遵循规矩才是最重要的，至少不需要操太多的心机构就能照规矩运行。”
“是，谢谢哥哥的教诲。”
剩下的路上午哥跟他东拉西扯，谈些南洋的趣事，直到快下车了，午哥才跟他说：“殿下，这件事不可操之过急，等您手上有三千士兵再说吧。”
北条时宗默默点头，这件事现在只能藏在心里，真要做了就会侵害太多人利益，到时候身边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杀手。不是成为全天下的敌人，就是被全天下奉为神灵，这个决定可不好做。
九月下旬，各山顶、海滩上的烽火台都已修建完成。博多此时也已经变成军营，各地赶来的武士、郎党、私军，加上博多驻军、幕府军队，已经超过四万人，北条时宗下令武士各守本土，没来的就不必赶来了，这边人足够了。幸好午哥的船队多打了几条鲸鱼，加工之后送到博多，不然连饭都快供不起了。宝岛又送来一批军火，幕府直辖军队已经装备了九百人，还有两个短枪队，在这个时代来说确实也足够了。
从十月中旬起陆续传来消息，十月五日对马岛遇敌，守护代宗助国父子率领八十家臣拦阻，被全歼，屠岛，对马岛倾覆。十四日壹岐岛遇敌，守护代平景隆率一百余骑迎敌，兵败殉国，屠岛，壹岐岛覆没。十六日，蒙古人逼近肥前（长崎县）沿海岛屿，肥前守护松浦氏（水军松浦党）率众抵抗，死伤惨重。
“这是调兵之计，无须理会。看来战前的预计是正确的，蒙古人不敢放博多在身后向敦贺（福井县）进军，他们主要的攻击目标肯定是博多。”
“是啊，至少我们算是以逸待劳。”
“那么，既然他们的战斗意图已经被看破，我们就要想着如何扩大战果啦，殿下，现在可以开始征发小船，准备火攻了。”
“嗯，那么就开始吧。”
“嗨！”底下一圈武士大喊。这些武士将驾船躲藏在志贺岛和能古岛，入夜后由他们发起火攻，只要元军进入博多湾就是踏上了死亡陷阱。
十九日，元军在今津地区出现（博多湾西侧），稍作登陆又退回船上，应该是因为地形崎岖，不利大队展开。二十日，元军大小船只九百余艘分两路在博多城外海滩登陆。西路军在百道原登陆（鹤舞公园北），大宰府少贰景资率众武士、驻军迎战。东路军在箱崎登陆（九州大学附近），军事教官蚁三郎率幕府直辖军队迎战，元日大战终于打响。
“这是在干什么？”午哥在后方拿着望远镜观察少贰景资指挥作战，就见一个穿着华丽铠甲的日本武士带着几个郎党到元军阵前叫唤，然后元军发箭，武士与郎党中箭倒地，然后又是一个武士带着郎党上前。
怎么回事？难道是想消耗元军武器，等元军箭支消耗干净再近身搏斗？“这算什么？半渡而击不会也就算了，怎么还让武士过去送死呢？”
北条时宗开始还挺紧张，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上阵，结果看到阵前情况，又被午哥说了几句，现在可一点也不紧张，净剩下羞愧了。右手举着望远镜，左手捂着半边脸，就当自己听不着。
“这是一骑讨，武士荣誉之所系。”后边的安达泰盛走到前面说。
呦，还单挑呐？“战争不是儿戏，荣誉也没有生命重要。”午哥实在看不下去了，带着北条时宗到东侧战场去看看。
两地相距也就五公里左右，骑马一会就到。离老远就听到枪声大作，到了近前枪声就停了。午哥站马背上向战场张望，就看见沙滩上死尸遍布，幕府军队都躲在岸边不远一处松树林里，在外边一个人影也看不到，远处元军船上还在不断有人下来冲滩、集合，估计一会又要向岸上进攻。元军还真是挺顽强，连敌方的面都没见着就死这么多人还是一点也不害怕，有种！
午哥一指海滩，“瞧见没，死别人那叫打仗，死自己人那叫自杀。”
这话说的，不止北条时宗脸红，后边的平赖纲和安达泰盛都受不了，跟着的几个武士直接就弯腰了。
“武士的性命不能白白牺牲，一骑讨方式也不再适用于现代战争，多杀伤敌人才是战争的目的，而不是什么荣誉。”转头又对北条时宗说：“御恩的奖励方式必须改变，这边就不用了，缴获由大家平摊，西边战场必须禁用一骑讨方式。”
“好，我这就下命令。”北条时宗回身跟后面的武士吩咐。蚁三郎这时候带着传令兵过来了，想汇报一下情况。
“你不在阵前指挥，到这来干嘛？”
“现在元军还没集结完呢，大概还要半个小时左右，军官现在自己就能组织，一半人轮流歇着呢，没什么关系。”
“伤亡多少？”
“无人伤亡。”蚁三郎挺高兴，这仗打得太轻松了，跟平时打靶一样啊。
午哥看他眉飞色舞的有点生气。“你这仗怎么打成这样还嬉皮笑脸的？”
啊？这样还不行？蚁三郎嘴都张成欧型呢，不敢相信呐。
“战前会议怎么说的，尽量让他们上岸，尽量全歼，你忘啦，像你这么打他们还怎么上岸？跑了怎么办？你能负责么？”午哥看他晕着呢，又接着说：“立即叫人在后方构筑阵地，逐步后退，把海滩让出来叫元军上岸，去吧。”
蚁三郎迷迷糊糊就转头要跑午哥赶紧喊他：“等下，给我找几个本地神枪手过来，西边有点乱遭，去几个人压一压，铜炮和炮兵也叫过来，你这边用不上，我带人到西边放几个响听听。”
“是！”
等蚁三郎一走，午哥指着蚁三郎背影还假谦虚上了。“这小子一打上仗就忘乎所以，连战略都不顾了，以后还得多锻炼才行。”
这话把后边几个御家人可给气坏了，哪有这么磕碜人的，咱这么大岁数怎么都不要脸呐。不过眼前战绩如此，想发脾气都发不出来，憋的脸通红。
这时候北条时宗也回来了，“有渔民说今天的天气不好，晚上恐怕会下雨。”
“哦，这边倒没什么大关系，步枪现在不怕雨水，不知道对景资阁下那边会不会有影响？”
“没什么大事，有影响也是元军受的大，景资只要能拖到天黑就可以。”
“那就好，咱们还是看看景资阁下打得怎么样了吧。”
一行人又转回西面战场观察。武士现在大概也是开窍了，开始带着大队郎党冲击元军阵型，只不过成效基本没有，还没到阵前呢就被射倒了。几位御家人到一起商议对策，准备集结成团向敌方冲击。
实在是看得闹心，现在也过了中午还没吃饭，午哥可有点饿了。叫黄六郎拿些干粮过来，跟北条时宗一人一半，坐在马扎上就开吃。“没想到新训练的士兵战力这么强大，我想有三千人就足够扫平日本了，嗯，人数少御恩就少，别看装备挺贵，可是算下来还是比武士合适，少花不少钱。”
“确实，不过扫平够了，驻守呢？恐怕钱还是省不下来，现在不能光想着省钱，得想着怎么开源才行。”
“是啊，横滨港先运行两年看看效果，如果效果让人满意，我就把相模地区都变成自由贸易区，到时候还要哥哥大力协助。”
“那是当然，商人嘛，逐利而行，我是不会放过这样好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