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誓言之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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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替人受过

靠着自己的悟性和吃苦耐劳的精神,王晓军很快就熟悉掌握了捍接、打钻、彻砖、架设电线、沙石搅拌、钢筋编织、模块放置、浆石震捣、制件养护等技术活路,赢得到了金大头的尊重和认可。两个月后,他的工资提到了四佰元,每次领到工资后,他自己留了俩百元,其余全都寄回了家,并且写了一封信给母亲说:自己在大学里一切都好,这是我在大学里勤工俭学挣来的钱,留了一部分作生活费,其余的寄给你们贴补家用。母亲接到信后,就叫志敏和彩英念给她听,母亲会心地笑了,儿子有出息了,村里的人一见到她就夸她养了个好儿子。

    王晓军一心一意地打工挣钱,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着自己的未来,不知不觉过去了半年,春节来临了,他很想回家看看,但他没有勇气面对母亲,就寄了三佰块钱回家,写了一封信对母亲说:寒假我在春江打工挣学费就不回家了,快过年了,寄上三佰元钱给弟弟妹妹买几件过年穿的新衣服,剩下的买点年货过年用。母亲收到钱全部小心地收藏着,一分钱也舍不得花,她要留给儿子大学毕业后娶媳妇。

    快要过年了,春江的大街上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购置年货,可建筑工地上的工人们为了赶工期,却没能回家和亲人团聚,金大头说:春节期间照常开工,并且不给加班工资。工人们有些愤怒了,嚷嚷着要去讨说法,金大头害怕工人们闹情绪影响工期的进程,就承诺说三十晚上举行会餐,初一那天放假让工人们好好过个年,这才把工人们给稳住了。

    大年三十这天晚上,鞭炮声响彻云霄,各种各样的礼花在空中散发出一团团一簇簇炫目的火焰,大街上呈现出一派喜庆的节日气氛。工人们干完活,疲惫地回到工棚,王晓军匆匆地洗漱后就和马龙、华春、富贵、三宝和其他几个工友一起到食堂就餐,桌子上的饭菜比平时要丰盛许多,每张桌子上摆了几瓶白酒和啤酒,也许是好久没有开洋诨吻到酒香的缘故,工人们放开肚皮地开怀畅饮,就在工人们频频举怀的时候,金大头引领着一个身穿风衣扎领带头发油光发亮造型酷似老板的人进来了,金大头郑重其事地向工人们介绍了此人的来历,原来他就是云华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刘海涛,专门来慰问没有没有回家过年的工人弟兄们,刘海涛发表了一番鼓励工人如何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完工的热情洋溢的讲话,随后又对在工作中表现突出的工人进行奖励,王晓军是工人里最能吃苦的一个,也因此得到了刘海涛亲自颁发的一个一百圆的‘大红包’,工友们嚷嚷着要他请客,王晓军一高兴便买了一条春城香烟分发给工友,自己只留了一包,在半年艰苦烦闷的打工日子里,对于这些生活在城市里最底层的民工们来说,抽烟是最好的解脱方式,也是最为奢侈的享受,受环境的熏陶和感染,他渐渐地也染上了抽烟解闷的嗜好。在隆隆地鞭炮声中,酒足饭饱的王晓军和工友们唱着家乡的歌曲回工棚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晓军在睡梦中被一阵吵闹声惊醒,金大头走进工棚里大声命令说:“全体人员到工地上集合。”王晓军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正欲穿衣服,马龙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不由分说就把他拖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上气不接下气地地说:“晓军,我遇到麻烦了,昨天晚上我拿了刘总的大哥大被发现了,现在正在查,你帮我想想办法?”

    “啊!”王晓军一下子惊呆了,怪不得一大早金大头就命令我们到工地集合,肯定是在追查手机的事,他皱着眉头斥责说:“龙哥,你……你为啥要这样做,你不知道这样做是犯法的吗?要是查出来你是要坐牢的!”

    “兄弟,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马龙紧张不安地说。

    “你在哪拿的?”

    马龙把事情的前后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原来昨天晚上会完餐回来以后,马龙多喝几杯,夜间出来解手,路过建筑工地金大头房间的时候,见云华建筑公司总经理刘海涛的奔驰轿车停在门口,不经意间他发现窗子没有关好,一部像砖头大小的大哥大放在车里,他见四周没人就顺手牵手把大哥大给拿走了。

    “趁他们还没有发现,悄悄地把东西放进他的车里,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大哥大被我卖了。”

    “那钱呢?”

    “钱被我赌光了。”马龙垂头丧气地说道。

    “龙哥,让我说你什么好,叫你别再赌,你就是不听。”王晓军气愤地责怪说。

    马龙用央求的语气说:“兄弟,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快帮我想想办法!”

    “我有什么办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能死扛着,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王晓军安慰道,正当俩人焦头烂额心急如焚地时候,旁边的工友催促他俩出去集合,俩人只好跟随着其他工人来到了工地上,工人已经到齐了,金大头用冷眼扫了一遍台下一百多个工人,叉开双腿厉声说道:“你们给我好好听着,昨天晚上你们当中有人偷走了刘总的大哥大,我给他十分钟的时间,自己把东西交出来,我继往不究,要是被我查出来的话,老子就剁了他的爪子,打断他的狗腿,叫他一辈子也别想站起来,现在我开始计时。”说完点上了一支烟,坐在一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冷眼斜视着前面的工人。

    人群里一阵骚乱,工人们左右看看,小声地嘀咕着。

    “还有五分钟。”金大头提高了嗓门。

    队伍开始平静下来,眼睛全都看向金工头。

    “还有两分钟。”

    马龙站在队伍里,脸色苍白,浑身直打颤,他回头用乞求的眼光看着王晓军,王晓军走到马龙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马龙紧张的神经慢慢平静下来。

    “还有最后一分钟,只要你站出来承认,我保证不为难你,你照样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是哪个乌龟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金工头把剩下的烟屁股弹出好远,脸上的青筋象蚯蚓一样蠕动着。“好!时间到,所有人扣发这个月的工钱,解散。”

    金大头当众宣布的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落在人群里,工人们各种议论和愤怒的声音像潮水一样向四周弥漫开来。

    “等一等。”王晓军喊了一声,拨开人群走到了金大头面前,“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连累其他人,东西是我偷的,一切责任由我来负。”

    工人们不由得一阵惊诧,想不到平时老实憨厚的王晓军竟然是个‘贼’,工人们发出的各种声音把他给淹没了。

    “你?”金大头仔细看了看他,对着身旁的人挥挥手,“带走!”

    四个保安上来把他押上车,一溜烟驶离了工地,不大一会儿,来到了云华建筑公司总经理办公室,金大头走到办公桌前弯着腰,咧着蛤蟆一样的厚嘴唇对一个身穿西服打领带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的背影说道:“刘总,我把人给你带来了。”

    “把头抬起来!”刘海涛踱到他跟前,眼里透着杀气。

    王晓军不安地抬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晓军镇静了一下:“我家里人生病住院,没钱交住院费,所以就……”

    “东西在哪儿?”总经理的脸上透出一股杀气。

    “卖了。”

    “钱呢?”总经理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轻轻地问道。

    “交住院费了。”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打了他的脸上,王晓军用手捂了一下脸,一股火辣辣地滋味从脸上向全身漫延开来。

    刘海涛对金大头说了句交给你处理的话,不耐烦的挥挥手。

    金大头像刽子手一样挽起了袖子,拿着一根橡胶棍在手里掂了掂,眦牙裂嘴地说道:“老子平时待你不薄,你小子竟然给老子添乱,今天就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说完扬起橡胶棍朝着他的头打来,在接近头发的瞬间被王晓军伸手一把接住了,金大头用力地想把橡胶棍抽回去,无论他怎样用力,橡胶棍在王晓军的手中纹丝不动,金大头气急败坏地哇哇怪叫着踢了王晓军几脚,王晓军没有还手,其他人见状一捅而上对着他拳打脚踢,他咬紧牙关挺住,金大头得意洋洋地叫着:“打死他!打死他!”在他们的拳打脚踢下,王晓军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可他们并没有停手的意思,王晓军实在忍无可忍,他两眼冒着火大喝一声,将纠缠他的人甩开,上去对着金大头就是一脚踢中他的膝盖,金大头一个趔趄‘啪’地一声跪在了地上,紧接着又是一个摆拳打在他的脸上,金大头像一头死猪似的轰然倒地。他挣扎着爬起来大声喊道:“你他妈的还敢还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其余的人愣了一下立即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王晓军把满腔的怨恨全发泄出来,出手又快又狠,拳拳到肉,只听见一阵阵惨痛的叫声,上来的人不到几分钟全都躺在了地上。

    “闪开,你们这群废物!”刘海涛脱下外衣,扔给一个手下,上来对着王晓军就是一个直拳,王晓军没有躲闪,这一拳正中他的下巴,他往后退了几步,对方紧接着一个飞腿踢中了他的头部,王晓军一阵头晕目眩,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被一记重拳击中,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其余的人立马像疯狗一样围了上来,对着他一顿猛打。王晓军本能地抱着头,蜷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停!”刘海涛一挥手,众人这才住手。

    王晓军缓慢地想坐起来,刘海涛对着他的头部猛地一脚,他应声倒地晕过去了。

    刘海涛脸色铁青,来回地在房间里踱了几步,突然停下来对金大头命令道:“抬走!”

    金大头小心奕奕地问道:“刘总,怎么处理?”

    “这还要我教你吗,笨蛋!”

    金大头手一挥:“把他交给马龙!”

    手下的人把他抬到车上拉到到工棚,丢在地上扬长而去,马龙见王晓军满脸是血,一脸的惊恐,抱起他摇喊着:“兄弟,你怎么了,你醒醒!”华春、富贵、三宝等其他工人纷纷围拢过来。

    王晓军咳了几声,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我没事。”

    “兄弟,对不住了,让你受委屈了,走,我送你去医院。”马龙抱起他就往外走,有的工友傻傻地看着他俩,好像这件事跟他们无关似的,只有三宝、富贵和华春三个跟了出来。

    “龙哥,不用了。”王晓军无力地说道。

    “兄弟,你忍一忍,我们马上就到了。”马龙抱起王晓军,在华春他们三人的帮助下急急忙忙跑到路边打的,拦了好几辆,没有一辆出租车停下来,他们万般无奈只有抱起王晓军心急火燎地往医院跑,马龙边跑边喊让开快让开,行人纷纷驻目观看,王晓军的脸上血肉模糊,从鼻子里流出的血滴到了地上,流了一路。到了医院,医生给他清理了脸上的血迹和身上的伤口,擦了点创伤药,包扎好头部和身上的伤口,将他推到病房打吊瓶,医生告诉马龙,他的身体受到了重击需要住院一段时间,准备二千元医疗费,马龙一摸口袋,只有两三百块钱,嘱咐了华春和三宝看着,自己和富贵跑回工地,俩人找工人挨个挨个的借,工人们都说没有,俩人无计可施,绝望地坐在地上,马龙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看来只有去求金大头了,于是他带着富贵找到金大头,大声疾呼:“救救我兄弟吧,他快要死了。”

    金大头冷酷地看了他一眼,吐了一口唾沫:“这个小杂种,活该!”

    马龙“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地央求着,金大头毫不理会。马龙慢慢地站了起来,低着头对金工头说:“我把一切都说了吧,那件事不是他干的,东西是我偷的……”

    金大头禁不住一怔:“是你?真的吗?”

    马龙连连地点头,金大头暴跳如雷地骂着,对着马龙踹了几脚,给刘总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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