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路尘与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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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碾碎他们

    wed jul 22 13:15:43 cst 2015

    我通过了高山的试炼,成为家族里唯一一个巡山之旅穿过霜鬓巨魔栖息地还能生还的铜须矮人,兰斯陈述着事实,我一直觉得远古神灵距离我太遥远了,所以我从来也没有跟人说起豹神的事。我们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塞拉喝了一杯麦芽酒,期望地看着兰斯,兰斯当然理解朝夕相处的伙伴的意思,他立刻又给塞拉斟酒。霍华德告诉我,塞拉这个名字在矮人语里是“追逐记忆的人”的意思。

    今晚的故事会到此为止了,我们坐在篝火旁喝完最后一杯,我半信半疑地回头看向和兰斯形影不离的塞拉,我实在看不出来她和白色的大猫有什么区别,除了她和兰斯一样能喝这一点外,她还救过我的命呢。我把这些问题抛之脑后,带着困意休息去了。

    我们的任务在后面的一段时间里变成繁重的体力劳动,为了容纳我们的矮人盟友们,我们在东面的丘陵构筑了工事,还有射击槽和火炮阵地,跟它相比我们的战壕实在是太简陋了。他们还在土里埋了倒立的木刺,像铁铸的长枪削得一样锋利。这项工程作业累得我汗如雨下,一部分矮人们合作加入到工作进度中来,才使我们怨气消去不少。剩下的工作交给矮人,我们看着矮人们把其貌不扬的迫击炮后半截用泥土填上,把大腿粗细的弹药抱在手中,像是抱着家养的宠物一般,训练有素的火枪手们正式进驻了战壕。

    少校还给我们调来了几辆矮人的坦克,据说这是那些诺莫瑞根的侏儒和矮人的科技工业结晶,像一座会移动的堡垒一样,头部有锲形的坚固挡板,上面装着一门黑洞洞的支援火炮,每当发动引擎的时候,排气孔都会像野猪鼻孔喷气一样散发烫人的蒸汽废气,发出巨响,我们暗地里叫它:‘鼻涕猪’,意指像鼻子一样又热又闷,还不停地冒气作响。也只有矮人、侏儒的小身板才挤得下去,三名乘员都得脱得只剩背心才能忍受那折磨人的高温。

    少校打算把我们分成若干战斗小组掩护坦克前进,他认为步兵和坦克之间能形成很好的互补关系,步兵保护坦克,坦克给步兵清除工事,可以提高整体作战效率,保护士兵的生命,想法相当激进。这在当时思想还停留在习惯使用步兵一线推进的联盟将领中并未引起重视,到第三次战争结束的时候,军事史学家才承认是亚德里茨少校创造性地提出了步兵-坦克联合战术的概念。

    我们和‘鼻涕猪’dg-i型坦克进行了几次演习,dg是矮人和侏儒的缩写,意为仅可容纳矮人和侏儒的乘员;i是最初信号的意思。一开始我们也不清楚自己该干什么,我们不知道该待在什么地方,到底是坦克还是我们冲锋,这与我接受过的训练截然不同,可想而知我们有多笨拙,完全乱作一团,有人还差点被坦克碾压住一条腿。慢慢地我们还是努力清楚了要点,掌握了步骤。

    2月最后的三天不见月亮的晚上,新构建阵地的矮人们用迫击炮轰炸着奥克兰特城墙,指挥部给全团的军官传达了指令,再次进攻“猪猡”高地。“这是我头次爱上给别人送礼。”林登满脸红光,“冰块”命令他小声点。‘鼻涕猪’坦克的驾驶员轻踩油门,匀速前进,以免突然提速发出的噪音,我们六人一组,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喷吐的高温气流热得我的衣领黏糊糊的,我低声咒骂着该死的上坡,坦克手选择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盘山路,我们只能跟着他们的方向进攻,那个矮人指挥官对艾格大呼小叫,强调保持匀速爬坡将不能快速前进。2连接替了我们原先正面的防线,迫击炮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像闪电一样在地平线上划过一道道火光,将我们曾遭受过的恐惧还给奥克兰特人。此时的‘猪猡’高地上还点着火把,被正面的火力吸引了过去,再一次涉足这里,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尽管他们加强了工事,挖掘了战壕,重修了弩车投石器,但他们依然如同游弋的猎物一般不知死亡的降临,我们进入了预定位置,等待着信号。嘟,五辆坦克一齐发动引擎怒吼,像被激怒的野兽冲向“猪猡”高地。之前的演习立竿见影,我们紧紧地跟在坦克尾部,让这些会行走的火炮成为我们的挡箭牌。‘鼻涕猪’坦克无情的摧毁着奥克兰特人的工事,零星的弩炮投石机的反攻,打在厚厚的装甲板上纹丝不动,目瞪口呆的奥克兰特人被炮弹炸得四分五裂,成为联盟用鲜血征服的垫脚石。从坦克火力覆盖下漏网的奥克兰特人惊恐万分地发现,一帮残酷无情的联盟士兵跟随在坦克后面收割性命,整个高地上都是奥克兰特人的惨叫声。‘鼻涕猪’坦克碾压过那些无法抗衡的弩车投石机,几辆瞄准耸立在高地上的大理石哨塔,变成秃顶的废墟。

    只有几个人受了轻伤,这是一次完胜,我们重新夺回了“猪猡”高地。直到黎明,奥克兰特人才终于觉察到“猪猡”高地的沦陷,他们想趁着火力空隙再次夺回至关重要的战略据点,矮人们料到了他们的心理,故意留出几分钟火力空隙,等到奥克兰特人出城的时候再次开火,即使侥幸冲过来的,也被“鼻涕猪”坦克无情的绞杀。弓箭手一连几次要想放箭得冒着被炮火轰下城墙的风险,死伤惨重,连头都不敢从城墙上探出来。

    “猪猡”高地现在是我们的了,奥克兰特城将是联盟的下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目标,从去年秋季7月开始,历时8个月的命运转折点终于来临了,匹诺瑞德再也无处可逃了。

    我们躲在高地上原先挖好的干燥温暖的战壕内庆祝着胜利,我们打开一瓶雪藏的奥克兰特雪山葡萄酒,每个人轮流喝上一口。

    “啊,战争终于要结束了,”兰斯抹着湿漉漉的胡子道,“开心吧,小伙子们,仗要打完了你们很快可以回家了。”

    “还没结束呢,还有一场仗等着我们去打。”艾格感受的到身后一阵窃窃私语。

    “是啊,只是泰纳乌斯给我们指错了敌人,他把绿皮和粉皮肤明显搞混了,这只能证明他是个色盲。”

    林登仰头喝下一大口酒,艾格紧张地四下张望。

    川流不息的联盟大军从高地下的大路直奔奥克兰特城,现在他们把我们甩到了后面去了,不过我们很清楚即将再一次被卷入不可抵挡的洪流之中,踏上和奥克兰特陪葬的不归路。

    在洛丹伦的军队进攻之前,由我们这些流亡者充当所有联盟成员的排头兵,危险的任务全是我们承包,领主们心怀鬼胎,可不会拿自己的军队撞得头破血流。唯一让我宽慰的是至少我还有身边的战友们,和我一起面对黑暗。

    “别担心,年轻人,我相信洛萨爵士是绝不会让你们去送死的……”兰斯接过瓶子,倒在一只碗里给塞拉。

    “他?他只不过是个挂名的统帅,泰纳乌斯不过是看在他有阿拉希血统的影响力才让他做元帅的。”

    “嘿,别喝了,林登,你不能平白无故地去诋毁一个人的荣耀。”

    “当初暴风城保卫战的时候,他去哪了,是莱恩国王亲自上阵才挽救了我们。是他带来的那个半兽人**害我们失去了家园,当时撤退的时候,把我们全扔给了兽人,好像还嫌背叛我们不够似

    的。实话告诉你,我可是从来没买过洛萨的一张船票,是用自己的双脚走来大路北部的,也不欠他任何东西……”

    我突然想出去透透气,我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堑壕的拐角处,竭力不再去想那些话,可是声音从我背后传来不绝于耳。

    “平息下来,林登。”

    “……我说得不对吗?他就是逃走了,还拿瓦里安王储当门票,改头换面进入洛丹伦交际圈……”

    我看到高地上一处竖起的木牌子,上面写着“欢迎‘来到‘猪猡’高地,高地的前任主人留’。再也不会有前任了,只有现任的联盟,我咧嘴一笑,正好碰到少校。

    我立刻双脚并拢猛踏地面,向少校敬礼,少校向我回礼,他说我们做的很好,能带领我们是他的荣幸,我说我同样很荣幸是少校带领我们而不是别人。

    那么你觉得洛萨手下的军官怎么样,亚德里茨少校提出一个问题,目光游离在奥克兰特的雪山间道。

    我叹了口气,说,至少在回家的那一天我希望是洛萨和他的军官带领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