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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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柳南江道:“你现在要往何处去?”

冷字十一号武士道:“往‘七柳斋’去。”

柳南江不禁一愣,道:“你们竟然将魔宫设在‘七柳斋’?”

冷字十一号武士道:“主人吩咐在‘七柳斋’中聚集候命。”

柳南江道:“共有多少人?”

冷字十一号武士道:“冷字武士三十名,霜字武士三十名,如字武士三十名,另外尚有十名毒姬,男女共一百人。”

柳南江道:“可知有一个名唤福儿的小童被囚禁在何处?”

冷字十一号武士道:“也在‘七柳斋’中,他因武功不凡,又屡建奇功,不但未遭囚禁,反而受到主人的优待。”

柳南江听了心中不禁大喜,但仍强压心中喜悦,面不改色道:“他可是中了毒烟,心神丧失了?”

冷字十一号武士道:“也只有如此,才能使他受主人的控制。”

柳南江心中一呆,暗忖道:“这回麻烦了,不管如何先弄清楚再想办法。”

柳南江又对冷字十一号武士道:“那福儿现在如何?”

冷字十一号武士道:“听说主人派蛇姬在西冷院犒劳那个小娃儿,并吩咐我们不准去打扰。”

柳南江未想如此轻易地就探出了福儿的行踪,但是当柳南江听说冷如霜派一名蛇姬去犒劳福儿时,不免忧心忡忡。万一福儿在心神丧失之下失去童贞,他此生此世也休想在武功之途上再进一步了。

柳南江点了冷字十一号武士的穴道,放在路旁,随即放开脚程一路掩掩闪闪地闯入了七柳斋的西冷院。

只见一间厢房中映出了灯光。

柳南江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尚未走到近前,已听到一阵男女嬉笑之声。不禁使柳南江眉头暗皱。

他硬着头皮来到窗下,以舌尖在窗纸上舐破一个小孔,向内窥伺。当他看清屋内的景象时,心房突地一跳,面似火烧。

原来里面一个面目妖娆,年约二十出头的女子正在为福儿斟酒,身上襦衣半解,荡态毕露。而福儿这个小娃儿却煞有介事地一手搂着那女人的粉腿,一手端着酒盏,在任意调笑。

柳南江心中一急,立即以“传音术”叫道:“师弟!师弟!我是你师兄,你难道连半点灵智都无有了吗?”

柳南江一语未尽,突然耳中响起福儿的声音,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那声音不但清晰,而且还透着惊奇,这哪里像是心神丧失之人所说的话呢?柳南江立刻以“传音术”问道:“师弟!你无恙吗?”

福儿也以“传音术”回道:“我曾托欧阳姑娘转告,你难道没有见着她吗?我中毒是假装的,因为我发现了一桩天大的隐秘,所以要继续装下去,一俟真相大白,我就会逃离魔窖。”

柳南江听了之后,高兴的又以“传音术”道:“师弟!一切小心,为兄就此别过。日后再行联络。”

言毕,即返身退出七柳斋,朝前庄大树赶去。

二更时分,前庄树下,柳南江与柳仙仙和秦茹慧会合,柳南江即把刚才的经过情形讲述一遍。

秦茄意沉吟了一阵,道:“福儿既然无恙,接下来就该……”

柳南江接口道:“接下来该去找秦羽烈。可是,我以为目前尚不宜去找他。”

秦茹慧道:“为什么?”

柳南江道:“我们现在找秦羽烈去,无异是替冷老魔打先锋,不如隔岸观火,坐等他们的力量彼此消长,才是上策。”

柳仙仙有些兴味索然地说道:“如此说来,目前无事可做了?”

柳南江摇摇头,道:“不然。公孙彤究竟是个什么来路,必须要查明。”

柳仙仙神色突又振奋起来,疾声问道:“如何查法?是否要到‘祥云堡’内一探?”

柳南江道:“此去犹如飞蛾扑火,而且也探不出什么名堂来。”

秦茹慧道:“那该怎么办呢?”

柳南江道:“虽然黄衫客说公孙彤即是祝永岚,而我始终找不出有力证据。到目前为止,唯一可以扯上的只有一个事证。那就是午间祝永岚受到剑伤,晚间公孙彤突又卧病不起。”

柳仙仙道:“这也许只是巧台,未必就能肯定二者是一个人。”

柳南江点点头,道:“仙仙姑娘说得不错。现在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公孙彤的卧床不起和祝永岚的身受创伤并非巧合。”

秦茹慧道:“相公如此迫切需要查明这件事,有何用意吗?”

柳南江的色黯然地道:“自然是有用意的,因为凌姑娘可能落进了祝永岚手里。”

秦茹慧此时心情是矛盾的。站在人道立场,她不能不管凌菲的死活。可是,柳南江如此关心凌菲却又引起了她的妒嫉。

她默默无语,已是她在涵养上最好的表现了。

柳仙仙对凌菲毫无印象,因而问道:“哪个凌姑娘?”

柳南江道:“你见过的,就是那日在松林酒店中,骂单英杰是病狗的那个俊美少年。”

柳仙仙眸子溜溜的一转,突然想起来了,振声道:“原来是她呀!难怪我看她有点儿娘娘腔。”

语气一顿,接道:“她怎么会落到祝永岚手里呢?”

柳南江道:“个中情由非三言两语可以道尽,我也只是说她可能在祝永岚手里,并不敢肯定。”

一直沉默无语的秦茹慧,这时插口说道:“柳相公!你打算如何探查公孙彤呢?”

柳南江道:“我打算以冷老魔的名义写一封书信给公孙彤。封皮上写着公孙彤的名字,里面却直呼他为祝永岚,看他反应如何?”

秦茹慧摇摇头,道:“不必多此一举,公孙彤就是公孙彤,绝不是什么祝永岚。”

柳南江讶然道:“姑娘何以说得如此肯定?”

秦茹慧道:“祝永岚旧日既然和冷老魔有交往,如果他就是公孙彤的话,绝不可能瞪着眼看冷老魔和秦羽烈过不去。即使他有不能暴露身份的隐衷,他也会以祝永岚的面目去暗示冷老魔少和秦羽烈作对。虽然冷老魔未必听他的,最少也有所顾忌,这一点可以证明公孙彤与祝永岚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秦茹慧的言辞铿锵有力,近情入理,柳南江也不禁同意地点点头。

柳仙仙废然一叹,道:“这条路又是不通了,还有别的事要做吗?”

她好像只是为凑热闹而来的,除此以外,她就没有兴趣了。

柳南江心中一动,说道:“仙仙姑娘!你既然要找事做,那就麻烦你一件事。”

柳仙仙眉飞色舞地应道:“好呀!快说是什么事情?”

柳南江道:“去寻找欧阳玉纹的下落。”

柳仙仙茫然道:“哪里去找?”

柳南江道:“终南、杜曲、长安、曲江池畔,总离不开这个范围。”

柳仙仙沉吟了一阵,道:“倘若我找到了如何碰头?”

柳南江道:“今晚腊月十六,自昨晚起到明年元宵的一个射花灯会已经开始了。方才我经过鼓楼时就曾注意过。咱们就利用谜题相互联系,仙仙姑娘!你会打哑谜吧?”

柳仙仙连连点头,道:“会!会!这倒挺有意思的。”

柳南江道:“好!咱们这就分手。”

柳仙仙像是依依不舍地望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呢?”

柳南江道:“咱们有咱们的事,你快些去吧!一切小心!”

秦茹慧悄声道:“柳相公,你是有心支走柳仙仙的吗?”

柳南江模棱两可地说道:“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也的确需要找到欧阳玉纹。”

秦茹慧道:“是否也要支走我呢?”

柳南江道:“如果你有地方可去,我是要支走你的,可惜你已无处可去了。”

秦茹慧吁了一口长气,道:“哦!柳相公!我真感激你。”

柳南江和声道:“别说这些客套话,走!登上三老峰头吧!”

秦茹慧一愣,道:“柳相公!山径俱已封冻,如何上得去?”

秦茹慧的话宛如一桶冰雪,泼上了柳南江的脑袋,满腔热血立即冷却下来。

也多亏秦茹慧提醒了他,他闭上眼帘,开始默诵那篇蕴藏无限奥妙的短文。

“谷之东南,有地如锦,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这分明是春天的景象。置此隆冬,冰雪覆盖,那里能找到那块锦宝之地呢?

“有桃林密茂,入林,逢十正转……”桃树三月才绽放花朵。隆冬腊月,仅剩枯枝,那里说得上“密茂”二字?

“见石如磐,石启而物现……”

秦茹慧见他攒冒若思,不禁漫声问道:“相公因何突然想到要去三老峰头?”

柳南江道:“我想带姑娘去一游万人瞩目的‘子午谷’。”

秦茹慧道:“相公已然去过了吗?”

柳南江点点头道:“三个月之前,就已去过了。”

秦茹慧道:“有何发现?”

柳南江道:“当时即有发现可惜未曾解透,越数日解透其中奥秘,却又因冰雪所阻,看来只有在开春以后了。”

秦茹慧对他的话似懂非懂,她现在已乖巧得多,情知多问无益,也就三缄其口了。

柳南江又道:“姑娘!我们投店歇下吧!为遮耳目,你我势必要投宿一室,反正打坐即可,无须入睡,姑娘谅必不会计较。”

秦茹慧羞怯不胜地轻应道:“但凭相公。”

两人重回鼓楼,住进了一家“高升店”。

两人都是中年打扮,就冒充一对中年夫妇,住进了一间上房。

炕榻烧得火热,两人一东一西地各自静坐调息,互不相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