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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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古寒秋道:“好!我考一考你,如果你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天地通,我情愿三跪九叩首向你大礼参拜。”

黄衫客大模大样地一点头,道:“好,你尽管出难题考吧!”

古寒秋抬手一指灵堂上的棺木,道:“柳南江的古剑可在那棺木之中?”

黄衫客摇摇头,道:“不在。”

秦羽烈不禁大惊失色,见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只得强持镇定,静待下文。

古寒秋又问道:“柳南江的遗骸在棺木中吗?”

黄衫客摇摇头,道:“也不在。棺中是大青石六块,锦被一床,共重一百六十四斤。”

此语一出,不仅是秦羽烈大骇,在场之人无不感到一惊。

秦羽烈再也无法容忍了,沉叱道:“信口雌黄,请问有何来意?”

黄衫容笑道:“并非在下有意要拆贵堡的台脚,只是八月十三日于杜曲镇上的‘醉月楼’上,曾断言柳相公必然年登寿考,在场有不少人听到。如今忽传夭折,那就证明在下是信口胡说。若不加以澄清,对在下天地通的绰号有损,所以只得甘冒一死之险,揭穿贵堡的秘密。”

柳夫人母女,丑老人师徒,以及古寒秋,都意识到这个黄衫客的来意不善。当今武林,能公然对秦羽烈而欲挫其锋现者可说少之又少。黄衫客胆敢如此,必定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物。

因此,大家都全神贯注,看看这件事情如何发展。

秦羽烈也意识到这位形容古怪的陌生客的来意不善,同时也发觉他此时处于极端不利的情势之中,因此,也就将心神镇定下来,冷冷地问道:“照尊驾说来,柳相公不会死了?”

黄衫客点点头,道:“自然未死。在下说他年登寿考,绝不会错。”

秦羽烈道:“人既未死,现在何处?”

黄衫客道:“在下原想稍作保留,堡主最好不要逼在下说出内情。”

秦羽烈道:“尽管说!”

黄衫客一字字如敲金震玉般道:“柳南江现在被你囚禁于堡内秘室之中。”

秦羽烈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心头反而一松,因为黄衫客并不真是个无所不知的天地通,现在他所说的完全是无稽之谈。

黄衫客却绷紧了面孔道:“堡主因何发笑?”

秦羽烈道:“我笑你信口胡说终于露出了破绽!”

语音一顿,接道:“尊驾既然能知柳相公被秦某囚于秘室之中,自然也知秘室位于何处。

现在宾客众多,就请当着众人之面,将柳相公找出来。如果真如尊驾所言,秦某当即自行了断,向各位宾朋谢罪。”

黄衫客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一点歉难照办。”

黄衫客一直是咄咄逼人之势,至此突然一松,群情立即大哗。

丑老人排众而出,道:“尊驾说了半天,莫非全是胡说八道?”

黄衫客道:“句句实言。”

丑老人问道:“那么!是有所顾忌了?”

黄衫客道:“不错。如果在下当众找出柳南江的囚禁之所,必然势成逼虎跳墙,非但柳南江性命不保,在场诸君也不能活着离开‘祥云堡’。”

秦羽烈不禁怒火中烧,沉叱道:“你休要煽惑群情,如不交代清楚,你才真的不能活着离开‘祥云堡’一步。”

黄衫客冷声道:“堡主真要迫在下将此事交代清楚吗?”

秦羽烈咬牙切齿地一点头,道:“秦某的声誉不容污蔑。”

黄衫客冷笑道:“好!这是你自找丢人。”

话声未落,人已腾身而起,如乳燕掠波般奔进灵帐之中。

众人只听“碰”地一声巨响,棺木碎片四散,露出棺中的几块大青石。

一个转折,黄衫客已腾身回到原来立身之处。扬声道:“各位可以问问秦堡主何以要以几块青石冒充死者遗骸,来使各位大礼参拜。”话声一落,人已奔出大厅。

秦羽烈扬臂一挥,公孙彤突然递给他一个眼色。那个“追”字也就在秦羽烈口中没有说出来,手臂也僵在半空中了。

丑老人见那黄衫客纵出大厅,忙低声道:“玉纹!此人不能放过,我们快追。”

柳夫人也拉了乃女一把,道:“仙仙!此处不可久留!走吧!”

古寒秋见柳夫人母女要走,也就立即尾随。

一时之间,人影飞闪,走了个干干净净。

最先跟出的丑老人与那黄衫客拖迟着二十步左右,一出堡门,距离竟然拉长到五十步,越拉越远,竟然到了一百步之隔。

丑老人想不到对方的脚程如此快法,忙向身后的欧阳玉纹说道:“玉纹!在杜曲‘唐家老店’等我,我今天绝不放过他。”

言罢,一展神功,奋力追上。

一口气将距离拉近了五十步。

黄衫客似已发觉丑老人穷追不舍,将轻功施展到极限,丑老人也丝毫不予放松,始终保持着五十步的距离,一前一后地疾步奔行。

不过顿饭工夫,五十里地就下来了。

黄衫客走的尽是荒郊岗峦,丑老人此时已不辨方向。心中只有一个意念,非追到前面那位黄衫客不可。

此时,黄衫客突地刹住身形,在一块巨石上站定,回身以待。

两人距离不过五十步,只一转眼,丑老人已到了黄衫客的面前。

黄衫客嘿嘿一笑,道:“阁下的轻功真是不凡,在下好久不曾见识过这样的高手了。”

丑老人哈哈一笑,道:“彼此!彼此!多年来,老头儿我未像今天这样费功过。”

黄衫客沉声道:“因何穷追不舍?”

丑老人道:“想问你几句话。”

黄衫客愣了一下,终于点点头,道:“问吧!是否回答你,那要看在下的兴趣。”

丑老人道:“方才在‘祥云堡’中,你道棺木中放的是青石,这是真话:你道柳南江被秦羽烈囚禁于秘室之中,这分明是假话。半真半假,莫非你是存心和秦羽烈过不去?”

黄衫客一点头,道:“你猜对了。”

丑老人问道:“因何要和秦羽烈过不去呢?”

黄衫客道:“不想答复。”

丑老人“唔”了一声,道:“容老头儿再问一事……”

语音一顿泪光通视在对方脸上,接道:“以你的身手绝非一日可以练就,必是成名多年的高手。但是,你却隐去真实姓名,而且还敦上人皮面具,如此藏头缩尾,实在令人费解,莫非有何见不得人之处?”

黄衫客厉声道:“这就是你穷追不舍的原因吗?”

丑老人点点头,道:“老头儿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好不要让我白跑一阵才好。”

黄衫客道:“以你之相格而论,最少还有三十年好活,最好不要找死。”

丑老人讶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头儿我活得好好的。”

黄衫客说道:“少装胡涂!见过在下本来面目之人,只有死路一条。”

丑老人哈哈笑道:“老头儿我却愿以一死来满足好奇之心,你本来面目何不让我一见?”

黄衫客道:“我不想同你作对,望你也不要逼人太甚。”

丑老人依旧笑道:“此地四下无人,见见何妨。”

一语未尽,黄衫客“呼”地拍出一掌。

丑老人纵身闪开,高声叫道:“你不该轻易动手的,老头儿我已从你的招式中看出你是谁了。”

黄衫客冷笑道:“嘿嘿!你少讹人!我现在所用的掌法,是隐居后精研所创,早年的武功招式俱已不用,我不信你认得出来。”

丑老人道:“也好!今天到此为止,改日再见,老头儿我若不一见面就说出你的名字,老头儿我就自断心脉而亡。”

黄衫客道:“真的吗?”

丑老人道:“不信可以当场试验。”

黄衫客一点头,道:“现在你就叫我的名字吧!”

丑老人摇摇头,道:“老头儿我既然还有三十年好活,又何必自找死路?”

黄衫客嘿嘿一笑,道:“凭你的身手,难道还会怕我?”

丑老人笑道:“虽不说怕,打架总是一桩费劲的事情。”

黄衫客道:“只要你叫得出我的名字,我就口服心服。”

丑老人长眉一挑,道:“真的吗?”

黄衫客退:“说一不二。”

丑老人状似神秘地招招手,道:“附耳过来,老头儿我可不愿意别人分享这个秘密哩!”

黄衫客果真将头偏了过去。

丑老人倏然五指一探,“嘶”地一声,扯下了黄衫客面上的人皮面具。

黄衫客遮掩已是不及,不禁惊骇不已,他万万没有料到丑老人会来这一手。

丑老人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时,也是骇异不已,一时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就在发得之际,黄衫客右掌电出,向他心窝处拍去。

丑老人飘退十步,才算躲开了对方凌厉的一招。然后喝道:“住手!”

黄衫客沉声道:“除了死路,你已经无路可走,还有什么好说的?”

丑老人道:“你也许没有夸口,但是,你该想到,如果我向她们来的方向逃去,你不但莫可奈何,而且还不敢追。”

黄衫客咻咻然道:“有字号的人物就不该逃,你也不是没有字号的人物。”

丑老人笑道:“‘大酒篓’也算字号吗?老头儿我可没有那样厚的面皮。”

黄衫客沉叱道:“你少说废话!”

叱声中,又全力拍出一掌。

丑老人一面飘身闪避,一面低喝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