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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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听他的口气,好像午间的四剑之会和昨夜的凶案有着关联,柳南江不禁问道:“难道昨夜之事与剑国游龙有关吗?”

凌菲摇摇头道:“小弟不敢肯定说有关,不过,午间四剑之聚却不寻常,依小弟看,他们可能为了商讨昨夕引起厮杀的那把剑究竟有何作用。这虽是小弟臆断,但却自信相去不远。”

秦茹慧失笑道:“凌少侠,你不是臆断,倒有点像武断。”

凌菲面上立刻浮现不快之色,冷笑一声道:“姑娘何以见得在下是武断?”

柳南江恐怕引起无谓口舌之争,连忙插口道:“凌兄既作为臆断,必有根据,能否请凌兄再说明白一点?”

凌菲面色缓和了一些,仍不免悻悻然瞟了秦茹慧一眼,才答道:“弟偶而听见那位柳夫人说了一句话,她说:‘剑国中有了四把剑已经够热闹了,我们再不能容许有第五把剑出头。’”

柳南江插口问道:“她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秦茹慧一边插口道:“当然是向凌少侠。”

凌菲的心头是非常舒服的,但也大感意外,怔了一怔,也连忙还礼,道:“姑娘不要客气!”

柳南江唯恐他们将话题扯远,忙插口道:“凌兄,请说正题吧!”

凌非点点头,道:“对!此时实不宜说过多的闲话……”

语气一顿,接道:“二位可曾听说过‘九指魔杖’冷如霜其人?”

柳南江闻言不胜茫然,而秦茹慧却惊道:“冷如霜又露面了?”

凌菲凝声道:“那片松林酒店就是冷如霜那个老魔头开的。”

柳南江虽不曾听师父提过冷如霜其人,但见秦茹慧的吃惊神色,想必那个老魔头是个扎手人物,因而问道:“这个人很厉害吗?”

凌菲点点头道:“冷魔头非常难缠。不过,所厉害的并非他手中那根九指魔杖,而是他那险恶的心地。他还善用百毒,使人防不胜防。”

秦茹慧喃喃道:“奇怪?!四剑聚首怎么偏偏选在他开设的酒店中呢?”

凌菲道:“这是令人不解之处,以那柳夫人的言谈举止看来,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物,岂有不知冷老魔为人的道理。”

柳南江道:“也许她没有将冷如霜放在眼中。”

凌菲摇摇头道:“除非她是有心上门找晦气,否则就没有必要上冷老魔的酒店中去设宴。

谁不知道冷老魔是个用毒能手?吃起酒菜令人提心吊胆,那岂不是自找苦吃?”

秦茹慧道:“我曾经听家父提过,当年冷如霜被人联手逐出中原时,曾说‘二十年后再来’,屈指一算,刚好整二十年,此番卷土重来,必然是野心勃勃,有所图谋的。”

凌菲双掌一击,脱口道:“在下也听家师提过这件事。”

柳南江皱眉沉思一阵,道:“凌兄!麻烦你跑一趟如何?”

凌菲问道:“柳兄有何差遣?”

柳南江自袖内摸出一锭银子,道:“劳你去松林酒店订一桌好酒席。”

凌菲欣然应道:“好啊!小弟正有此意,就由小弟作东……”

说话之间,已然跃出亭外,复又回头嚷道:“二位在此稍候,小弟即回。”

言罢,往山下奔去。

柳南江问道:“秦姑娘,你对凌菲这人的印象如何?”

秦茹慧道:“刁钻精灵,聪明外透,而且有点脂粉气。”

柳南江讶然道:“秦姑激!你的看法和我倒是完全相同。”

语气一顿,接道:“我怀疑他是女扮男装,尤其他的嗓音……”

秦茹慧目光一转,抢口道:“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他那双手也是异常娇嫩,有机会我倒要试一试他。”

柳南江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我们不必戳穿别人的秘密,你岂不要被误以为轻狂?”

秦茹慧笑道:“多蒙相公指点……”

语气一顿,又问道:“方才见面之时,我仿佛听到相公提起他的哥哥?”

柳南江点头道:“不错。他还有个哥哥名叫凌长风。”

秦茹慧问道:“有多大年纪?”

柳南江道:“与我相若。”

秦茹慧又问道:“柳相公你看凌菲有多大年纪?”

柳南江一沉吟,道:“不过十六七岁而已!”

秦茹慧道:“如果凌菲真是易钗而弁的话,我倒猜出他们兄妹的来路了。”

柳南江“噢”了一声,问道:“秦姑娘!你认为他们是什么来路?”

秦茹慧一字字如敲金击玉般道:“‘关中一龙’凌震霄之后。”

柳南江心神不由一震,自己因何而没有想到呢?武林中凌姓并不多,秦茹慧的猜想可能不会错。由此看来,凌菲真是个女儿之身了。

柳南江突又想起了仲夏之宴,凌菲的每一举止言谈,不禁振声道:“不错,就是他们,凌菲果然是易钗而弁的。”

秦茹慧皱眉问道:“柳相公!你猜他们兄妹此来的目的何在?”

柳南江微笑一沉吟,道:“‘关中一龙’凌震霄七年前在长安城的‘七柳斋’中遇害,他们兄妹还不是为了寻访仇家。”

柳南江稍作保留,没有对凌菲告诉他寻访一件遗宝的事告诉秦茹慧。

秦茹慧道:“照相公这样说,凌家兄妹的武功已经不凡了?”

柳南江微微一愣,笑问道:“秦姑娘怎会有这种猜想呢!”

秦茹慧道:“‘关中一龙’凌震霄在武林中也非泛泛之属,尚且被人暗害,可见仇家的武功高出一筹。如果凌家兄妹的武功没有超过乃父,即使找到仇家又有向用呢?”

柳南江道:“那倒也不一定,凌震霄当时正在疗伤,因此才被凶手所逞,如果两相对搏,凌震霄还不至于……”

说到此处,忽见凌菲向凉亭处奔来,忙低声嘱咐道:“秦姑娘!千万不要提起此事。”

秦茹慧答道:“我知道。”

这时,凌菲已夺进了凉亭。

柳南江问道:“凌兄!酒席订好了吗?”

凌菲点点头道:“订好了……”

语气一顿,复又眉飞色舞地接道:“小弟又顺便打听了一件事情。”

秦茹慧抢着问道:“甚么事情?”

凌菲状似神秘地压低了声音道:“冷老魔并不在山中,松林酒店是由他的儿子‘玉面郎君’冷山红在照顾,方才小弟还与他打了个照面。”

秦茹慧讶然道:“冷老魔有了儿子?”

凌菲笑道:“秦姑娘!二十年了啊……”

语气一顿,又道:“那冷山红的外号倒取得不错,生得非常潇洒,面上毫无邪恶之色。

不过,他的心眼儿却是看不见的。”

柳南江忙问道:“凌兄!现在是什么时辰?”

凌菲仰头看看天色,答道:“此时约摸辰已之交。”

柳南江道:“我们午初前往松林酒店,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时辰,找个地方静坐一会儿养养神也好。”

凌菲点点头,向他们招招手,道:“两位请随我来吧!”

三人翻出凉亭,越下山岗,消失于一片草叶之中。

午间,那家松林酒店已经布置好了,三张圆桌上铺上了大红桌围,其中两张圆桌摆在店堂的另一角落。

店堂中的伙计往来奔走,忙得不亦乐乎,另有一个穿着洁净、貌相俊美的少年在一旁指挥,想必他就是“玉面郎君”冷山红了。

刚交午时,一个皂衣汉子以快步奔进了店堂,自身上掏出一个纸团递给那个俊美少年。

那少年展开略略一看,然后捏成一团,随手一扔。那一团皱纸竟像生了眼睛似地,穿窗越户,落进了厨房内熊熊的火炉之中。

皂衣汉子低声问道:“少主人有问吩咐?”

俊美少年微一沉吟,道:“就说我知道了。”

皂衣汉子行礼告退,又向那松林外奔去。谁知却有人在后面跟上了他。不是别人,正是柳南江的师弟福儿。

皂衣汉子离去不久,二男一女来到了松林酒店,他们正是柳南江一行。

凌菲一进店堂,就高声嚷道:“喂!店家!我们的酒席整治好了吗?”

那俊美少年立即迎过来,道:“好了!就只三位吗?”

凌菲道:“其余的人随后来,先上酒菜吧……”

说着,目光向那俊美少年扫了一圈,接道:“这位兄台贵姓上名?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哩!”

俊美少年笑道:“在下冷山红,方才少侠来订席的时候,咱们见过。”

凌菲抬手拍着额头,道:“对!对!我的记性真差,转眼就忘了。”

第六回松林设宴

三人在角落那圆桌上坐下来,店家立刻端上酒菜。凌菲提起酒壶开始敬酒,柳南江忙伸手拦住,道:“等一下吧!”

凌菲故作迫不及待之色,道:“过时不候,我的肚子已饿坏了。”

柳南江笑道:“再等一刻,他们不来我们再吃就是,免得让他们笑我们失礼。”

其实,这是他们想好了的借口,花了银子不吃酒菜一定会使别人疑心的。

这时,门口人影一闪,进来了四个青衣小童,柳南江和秦茹慧昨晚见过,一见面就认了出来。

那四个青衣小童没有正眼看他们,其中一个大模大样地向冷山红问道:“喂!店家,我们订的两桌酒席好了吗?”

冷山红道:“好了,请你们主人来吧!”

那四个小童立刻又退出店堂,向松林奔去。

柳南江坐的位置正好对着门外,他的眼睛还没有眨一下,那四个青衣小童去而复回,接着又出现了四个青衣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