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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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范云深并不知文新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但却知道他正在设法抓住求活的机会。因此,顺着他的口气回答。

中年人冷笑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这位东主真会纳福,大权旁落而不闻不同。”

范云深无可奈何地说:“我田庄里的事情多。店里哪能分身照应,反正文管事能干而忠诚,所以一切皆不加过问。”

中年人转向文新道:“凭你的书信,可以将店委由他人盘出么?”

“那是不可能的,必须由我亲自跑一趟。”文新为自己留下后路。

“哦!你想用缓兵之计寻机脱身?”

“难道你们就看不住我一个只会花拳绣腿的人?”他再加上激将法。

“在下愿给你一次机会。”中年人狞笑着说。

“我希望与葛少爷面谈。”

“他目下不在家,你的事,我可以作得了主。”

“以你的地位……”

“以在下的地位,已足可作主。”

“好吧!我甘愿与你们合作。”

中年人举手一挥说:“放他出来。”

两名大汉进入水牢,费了好半天工夫,方将他拖上刑室。

他瘫软在地,向中年人道:“饶了我,你们等于是得了一万两银子。”

“哼!银子还没到手呢!饶不饶你目下言之过早。”中年人冷冷地说。

“如果我愿意加入你们中间。你们会不会准许我入伙。”

“入伙不是易事,你必须听候差遣一年以上,而且必须立下功劳,兵刃拳脚也必须过得去,最重要的是必须忠诚可靠,能毫不迟疑地为咱们赴汤蹈火。”

“我想,我办得到。如果我能将范二爷的店盘出,你们是否肯释放范二爷他们一家老少?”

“这个……”中年人审慎地说,语音一顿、又道:“很难说,这得看咱们少当家是否肯答应。老实说。如果你是范家的子弟,恐怕也难逃大劫。”

“这么说来,范二爷……”

“他一家老小的生死,皆操在少当家手中。谁也不知他肯否点头。”

“哦!这是说,我是否甘愿投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葛少爷肯否高抬贵手了。”

“不错。”

“而眼前的事实,范家一门老少的生死,仍然一无保障,任何努力亦是枉然了。”

“这得等咱们葛少当家方能决定。不过,你可以不必担心。至少,你的生命目下已经可以保全,除非你不肯合作,不然就死不了。”

文新吃力地站起来、苦笑道:“我的生死,不能操纵在你们手中,范家一门老少,也不能任由你们宰割:因为在下已经管了这档子事。看来,在下已经别无选择了……”

话末完,掌发如电闪。

“噗”一声响,以令人目眩的奇速,劈在中年人的左颈根上。

中年人做梦也没料到对方居然敢动手,毫无提防,这一掌重得橡一座山,颈骨立碎,肩骨下陷。“嗯”了一声,向下一挫,口中鲜血狂流,眼看活不成了。

这瞬间、旁立的两名看守还不知发生变故,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文新已淬然袭击,右掌反削,“噗”的一声击中右面看守的鼻梁,双目亦随同遭殃,接着人向左移,快逾电光石火,右肘侧撞,正中左面看守的心窝。

一切计算得十分精确,出手又狠又准,速度快得骇人听闻、几乎在同一刹那间,三个人全被击中,每一击皆是致命狠着。

最后一名中年人一直站在囚房门侧,静静地留意各处的动静,冷静得像个石人,而且相距在丈外,足以从容应变。

而且随时皆可堵囚室门,阻止任何人出入。

这瞬间,突变发生,便本能地伸手急扳室门的掣动栓,同时想出封闭囚室的栅门,反应极为迅速。应变工夫已臻上乘。

可是,文新更快,像一头怒豹,疾逾电闪扑到。

中年人如果想不顾一切扳下掣动栓,毫无疑问将受到无情的打击,不得不以自保要紧,放弃扳栓的举动,急冲而出。间不容发地逸出文新的爪下,冲出门进入通道,回身、拔剑、出招,反应极快,一气呵成,剑气森森。锋尖直追向文新的胸口要害、十分纯熟凶猛,似已获剑道神髓,剑虹像电光一闪。

岂知文新一扑落空,已算定下一步的本能反应,乘势下挫前扑,身躯急沉、恰好以分匣之差,避过致命一剑。

人扑地,腿已贴地急扫而出。半分不差扫中对方的右脚踝,力道奇猛。

“哎……”中年人惊叫,扭身前扑,剑仍挥出。

文新并未站起,扭身以背着地,飞脚上拨,对方一剑落空,人向下倒,右腕同时被踢中,剑也脱手飞抛。

文新滚身而起,上身一挺,铁掌便无情地落在对方的后颈上,宛若巨斧下砍。

中年人头向下一搭。手脚猛烈地抽搐,颈骨已折,活不成了。

文新飞快地跃起,抬起长剑,宛如灵猫般循通道急窜通过两座门,登上地道口。

这是东院的一座小厅堂,有两名看守门户的大汉,正在一张八仙桌旁安坐,翘起二郎腿,正在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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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门悄然而开,人影电射而出,剑光如电,看到剑光,剑气已经及体。

两大汉连一声末叫出,便人头落地。

他搜遍东院,在一间内房中,清除了四名负责看守地牢的人,而且取得了口供。知道葛宅目下除了一些供役的男女之外,高手们皆到村南的山区中,与来自上亭镇的飞豹张杰作殊死搏斗。

他放了心,重回地底囚室,找到刑室的一把巨斧,砍开了囚室的巨锁,先救出牢中的范开平与另一名中年人,再救范云深一伙可怜虫。范开平受刑并不重,只是被泡在水牢中一天一夜,肌肤起皱变成苍灰色,短期间无法行走。

文新并不知道范开平是谁,向范云深等众难友叫:“路障已经清除,大家打起精神,跟我出去。

范二爷,你叫他们快点出来,刑室中有趁手的刀枪棍棒斧头之类,你们各取一件与他们拼了!”

他感到奇怪,除了范云深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人走出囚房。

范云深扶起乃侄的上身,急问:“你……你是开平?”

范开平欲哭无泪,惨然地额声道:“二叔,二……叔……”

“我背你出去。”范云深咬牙说,立即将他背上。

文新死盯住囚室木无表情的人,急怒叫道:“你们怎么啦?还不出来逃命?”

范云深长叹一声,凄然地说:“他们如果逃命出去、家小岂不要遭殃?你无法劝服他们的,他们已经麻木了。”

“这一群愚蠢的可怜虫。你们为何不为自己的生命奋斗?你们即使不出去,同样保不了家小。与其坐以待毙,为何不奋而求生?”文新愤然大叫。

十余双失神的眼睛,凄然无助地注视着他。没有人移动,没有人出声说话。

他一咬牙,无可奈何地说:“我们走吧!即使是苍天,也不助不肯自助的人。”

他领先出室,范云深背了乃侄紧随在后。

范开平知道葛家的地势,在乃叔背上加以指引。从侧院走偏门,总算平安地离开葛家。

回到范家,众人立即准备行装。范开平夫妇相见、恍如隔世,事急矣!无暇诉说悲怆情怀,匆匆作逃生打算。

范开平只是被水泡久了,坐在水中时间过长而致双腿行动不便,经过文新用酒推拿,并服下一些活血药物,已可勉强行动。夫妇俩本已抱定必死之念,没有什么顾忌,甘心情愿与文新冒险逃生。

唯一可虑的是范西华姑娘,她不良于行,必须有人照顾,照顾的责任便落在文新和乃父范云深身上,平时由文新背带,有警时则由范云深负责。

凡事只要有一个有魄力的人领导,困难便可迎刃而解。

文新办事能力极强,思虑通达有条不紊。

他向范家老少说明。此次逃生吉凶莫卜.必须抱定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方可闯出一条生路。

如果恶贼们追及,如非必要,不许与恶赃们交手拼命,一切依命行事,稍一大意便可能丧命,因此必须小心在意以免误事。

仍由范开平领先,绕出村东向北行。出村走上北行的道中,已经是四更正末之间,距天亮还有一个更次。

众人随身只带了一些金银细软和两件换洗衣物,文新的腰间多了一个包裹,这是他的全部行李,他有能力带走。

他穿的仍是青直裰,头上挽发未带巾。衣内腰际,扣了一条皮护腰,外面的腰带上,斜插了一把连鞘长剑。背上,一条长巾背了范姑娘,领先而行无所畏惧。

走了五六里,通过第一节栈道,左面是绝壁,上插霄汉;右面是深壑,下沉百丈。

沿石崖打孔,插入两丈长的巨木为路面,上铺木板,外钉扶栏。

这段栈道全长约里余,中间一段约二三十丈,加建了遮蔽风雨的楼架,极像江南的桥阁,只是简陋些而已。

彭珍生长在山区,走五六里本来不会有问题,可是心中惊惶恐惧,心情过度紧张,因此疲劳得也快,已经难以支持了。

范二婶更糟,这一辈子大概从末走过这么远的路、而且又是夜间,既恐惧恶贼们追来。复又被四周的兽吼鸟啼所惊,早已心惊胆跳神魂出窍,发软的腿不听话拒绝支撑躯体,如果没有老伴在旁扶持,恐怕早已躺下了。

走在前面的文新不得不放慢脚步,知道这些人确是不支,不由心中暗暗叫苦,到了栈道中段,他只好止步,轻叹一声道:“天快亮了,咱们休息片刻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