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情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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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苹儿道:“为什么?”

于长清道:“一个卜卦的人,必须要有着公正、清醒,稍有偏袒,卦术就要失灵。”

苹儿道:“原来如此。”

于长清淡淡一笑,道:“但如一个人,能够练到心可二用,不为亲情所能影响时,那就又当别论了。”

苹儿似是自知问昨太多,颇不有不意思之感,尴尬一笑,道:“师父,我可以再问一件事么?”

于长清道:“自然可以了,你心中有什么不解和怀疑,尽量说出免得闷在心中难过,而且老夫去后,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于一舟之上。”

苹儿道:“李相公答应了,那昌一言如山。决然不会错,问题在君姑娘,她如无法谅解,这一月时间,很难相处。”

于长清道:“我会去说服她。”

苹儿道:“师父是否带弟子一同去见见那君姑娘呢?”

于长清沉吟一阵,道:“好!咱们现在就去看她。”

苹儿回顾了李寒秋一眼,道:“委屈你了,在这里等候一下。”

李寒秋点头一笑,道:“在下在此恭侯。”

于长清带着苹儿,直行入君中凤住的船舱之中。

君中凤似是预知有人要来一般,早已坐在舱中等候,见两人行入舱中,站起身子,道:“师父请坐。”

于长清摇摇头,道:“不要叫我师父,你还未列我门墙。”

君中凤道:“早晚岂不是一样。”

于长清道:“大不一样了。也许你会另投名师……”他似是生恐君中凤多问,急急接道:“这是苹姑娘,算起来,也算是我的记名弟子了。”

君中凤欠身一福,道:“苹姊姊请坐。”

苹儿道:“不敢当君姑娘的大礼。”

于长清轻轻咳了一声,道:“你们不用客套了,咱们谈正经事情要紧。”目光一掠君中凤道:“凤儿,我要离开此地一段时间。”

君中凤点点头,道:“我知道。”

于长清道:“在这段时日之中,只怕我无法照顾你了。”

君中凤道:“我会自爱自惜。”

于长清道:“我去之后,你必须留在舟中,这要和李寒秋相处过一月的时间。”

君中风轻轻叹息一声,道:“弟子明白。”

苹儿低声说道:“君姑娘,李寒秋对姑娘内疚甚深,只要姑娘容得他,咱们就可以和和气气的相处一舟。”

君中凤道:“我武功非他之敌,他出手就可置我于死地,不和气相处,我是死定了。”

苹儿道:“听姑娘口气,对那李寒秋似是积恨极深。”

君中凤道:“你如亲眼看到一个人,逼死了你的父母,你对那人,还能好得起来么?”

苹儿道:“姑娘如想一想,当年令尊杀害李家满门一事,也许可以心平气和一些了。”

君中凤道:“也正因如此,我对他未存报复之想。”

苹儿啊了一声,很想说出她昨夜徘徊于李寒秋所住的舱门所见之事,但话到口边,却又强自忍了下去。

于长清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希望你们都能以大局为重,互相忍耐一些。”

君中凤道:“师父但请放心,你留下的书卷,足够我一月研读,师父去后,弟子一个月不出舱门,等待着师父回来。”

于长清道:“那也用不着,李世兄已答允过老夫,绝不会对姑娘有什么不利的举动,只要你能够忍耐,那就成了。”

君中凤道:“弟子记下了。”

于长清回顾了苹儿一眼,道:“李公子那面,要你多费心了。”

苹儿道:“只要君姊姊不记前嫌,李公子那里,弟子一力承担。”

于长清道:“那很好,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苹儿站起身子,对君中凤欠身一礼,道:“姊姊,师父去后,小妹是否可以常到姊姊舱中坐坐?”

君中凤略一沉吟,道:“好吧!如是姊姊不嫌弃,小妹极欢迎。”

苹儿道:“姊姊休息吧!小妹会常来看你的。”

君中凤起身说道:“师父,姊姊慢走,恕我不送了。”

于长清点点头,大步出了舱门。

苹儿紧随于长清身后,低声叫道:“师父。”

于长清不理会苹儿,大步直行入自己的舱中。

苹儿心中大奇,紧追在于长清身后而入。

于长清回手掩上了舱门,目光凝注在苹儿脸上,道:“你瞧出什么没有?”

苹儿怔了一怔,道:“瞧出什么?”

于长清道:“君姑娘,唉!如非老夫到她舱中小坐,实是叫人想不到了。”

苹儿凝目沉思了一阵,道:“弟子觉她很冷,冷漠得和她年龄,有着很大的距离。”

于长清道:“除此之外呢?”

苹儿道:“弟子就瞧不出别的什么了。”

于长清道:“她眼看父母、长兄惨死,受尽了欺凌孤独,这为人冷漠一些,倒也不算反常的事了。”

苹儿道:“弟子觉得她很深沉。”

于长清道:“唉!这都不足为病。”

于长清缓缓说道:“我发觉她在练习一种……一种……”

下面之言,似乎很难出口,一种了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苹儿皱皱眉头,道:“她习练什么呢?舱中只有师父和我,就算是说错了,也不要紧啊!”

于长清道:“你听说过七毒教么?”

苹儿道:“弟子不知。”

于长清道:“你这点年纪,自然是不知道了。那是数十年前的事了。”

第五十章 谈虎色变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七毒教,一度在江湖上造成了一次很大的纷扰,但他们很快就被天下高手联合剿灭,前后只不过有半年时间。因此,不是参与那次会剿人物,都不知此中事迹,也不知那七毒教的恶毒。”

苹儿接道:“那七毒教既然在数十年前,已然绝迹绝江湖,君姑娘年龄和我相若,怎会卷入七毒教中呢?”

于长清道:“当年我们能一举剿灭了七毒教,那实是运气太好,一夜间,内外发动,使他们措手不及,而且参与其事的人,都是当时的一流高手,手脚奇快,不容他们还手,所以才全为我们剿灭了。”

苹儿道:“如若是给他们一个抗拒机会呢?”

于长清道:“那就使人无法预料胜负了。”

语声一顿,道:“这么说来,那七毒教,是一个充满诡奇,玄秘的组织,他们并非以武功为主。”

苹儿对七毒教,似是没有兴致听得太多,缓缓接道:“事隔几十年了,师父怎会忽然想到君姑娘会和七毒教有关呢?”

于长清道:“老夫看到了她腕上针孔伤痕。”

苹儿道:“针孔伤痕?”

于长清道:“不错,老夫在昔年剿灭了七毒教,检查三个教徒的尸体时,发觉他们的腕上,都有着针孔伤痕。”

苹儿微微一笑,道:“师父就从那君姑娘的针孔上,断定他是七毒教中人么?”

于长清道:“除了七毒教之外,老夫还想不明白,天下还有哪一种武功,习练之时,要用针刺伤手腕。”

苹儿道:“师父可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手腕上刺做什么?”

于长清道:“大概他们在取出身上之血,喂一种东西……”

苹儿似是突然间提起了兴致,怔了一怔,道:“喂什么?”

于长清道:“这就不是老夫所能解释了。”

苹儿道:“师父,弟子听过养蛊的事,似乎是方秀就和一个夷人的老妪商量过养蛊的事。”

于长清道:“七毒教和养蛊又自不同了。”

苹儿道:“师父发现君姑娘腕间伤痕很久了?”

于长清道:“平常她掩饰得法,老夫始终未能发现,刚刚和你同去她舱中才发现异征。”

苹儿道:“君姑娘如若是七毒教中人,你又准备如何?”

于长清道:“这个,这个……就不能容她了。”

苹儿道:“杀了她。”

于长清道:“我看她腕上针孔,已然成梅花型,和昔年我们杀死的几个首脑一般,”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苹儿,你可想瞧个究竟出来么?”

苹儿道:“弟子倒想看个水落石出,但不知是否有此可能。”

于长清道:“好!我去为你安排。”缓步出舱而去。

苹儿望着那缓步出舱的于长清,心突然泛起了一种莫名的震动,暗道:“师父一向沉着,但这一次却似有些失了常态,看来那七毒教,定然是十分恶毒的一种教了。”

于长清去约一盏热茶工夫,就匆匆回来,掩上舱门,道“在真相没有完全了然之前,此事绝不可轻易泄露出去。”

苹儿心中明白,他所指的泄露,也就是怕自己告诉那李寒秋,当下点头说道:“弟子知道。”

于长清轻轻咳了一声,道:“我巳替你安排好了,日落时候,自会有人招咱你从一处秘道中行近君姑娘舱房查看。”语声一顿,又道:“同时,我也派了小健等三兄弟,监视她的行动。”

苹儿怔了一怔,道:“师父,情形似乎是很严重么?”

于长清点点头道:“不错,很严重。如若她真的身陷七毒教导术之中,老夫倒变成先李寒秋取她之命。”

苹儿道:“杀了她。”

于长清道:“嗯!杀了她,那可免去日后江湖上一番大劫。”

苹儿道:“七毒教这样恶毒么?”

于长清道:“是的,孩子,你今夜见过之后,也许会和老夫看法一致。”

苹儿虽然心中仍存者甚多怀疑,但却未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