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西门飞霜、池映红倏有所悟,脸色大变。
那话声道:“不错。”
李玉楼道:“二十年前,百花谷暗下毒手,杀害我父母,害李家家破人亡的,也是你。”
那话声道:“正是。”
李玉楼一腔悲怒,目现杀仇:“自我进入江湖以来,一直暗算我,欲置我于死地的,还是你?”
那话声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过多次暗算你的并不是我,我只是在暗中发号施舍而已。”
李玉楼道:“那跟是你有什么两样?”那话声淤:“倒也是,有件事,恐怕你到现在还没有弄懂?”
李玉楼道:“什么事?”
那话声道:“金瞎子,也就是司徒飞,并没有暗算过你,可惜在夫子庙书棚里,你初见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告诉你二一十年前百花谷他所见到的,否则,你侦凶报亲仇,也不会拖到今天了。
而是夜在秦淮河畔小屋里,你所见到的,已经不是金瞎子了,而是我培植了二十年的一个部属,也就是金瞎子在金陵娶的妻子。
那时候,金瞎子早已经死在他的住处了,不要以为金瞎子是暗算你之后又被人波了口,人都死了,我不希望你再误会他。”
李玉楼听得心头连震,这才想起,那夜那个金瞎子为什么背灯而坐,为什么一双手始终放在桌下,那是因为手无法“易容化装”,男女之手,大不相同,最容易露出破绽。
他吸了一口气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话声道:“只要你能擒住我,还愁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么?”李玉楼道:“说得是,那么,李家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那话声道:“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能擒住我,还愁不知道我跟你李家有什么仇,什么怨?”李玉楼再点头:“好——”
那话声道:“不要急,二十年都等了,何必急在这一刻,我还有话要告诉你。”李玉楼道:“你说!”
那话声道:“你苦等了二十年,终于找到了我,我遍试各种手段之后,一直没能斩草除根,也准备此时此地孤注一掷。
所以你今天在恒山世家才能找到我,不过你不要高兴,更不要以为大仇得以雪报,因为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李玉楼道:“那么你就现身——”那话声道:“我所说的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并不是指我要跟你拚门,而是在我的发号施舍之下,跟你拚斗的另有别人,除非你能通过他们这一关,否则你永远没有机会见到我的。”李玉楼道:“你还能支使什么人为你卖命?”
那话声道:“眼前东方家这些高手。”李玉楼一怔:“东方家的高手,他们为什么要听你的?”那话声道:“很简单,因为东方玉琪掌握在我手里。”李玉楼心头一震。
锦袍老人震声大喝:“匹夫,你敢!”话是这么说,他却没敢轻举妄动。
李玉楼及时道:“你不会不知道,东方家这些高手,帮不了你多大忙。”那话声道:
“那是因为刚才他们没有拚命,相信现在他们一个个都会拚命了!”李玉楼满脸悲愤往上一冲,杀机也猛然一盛:“你——”
那话声截口道:“不要激动,还有呢!还有那马上就要赶到的八大门派高手——”
李玉楼叫道:“你好卑鄙,为什么你不现身跟我决一生死?”
那话声平静的道:“只因为你不配,亲手杀你,有损我的身份。”李玉楼忍无可忍,闪身欲动。
“站住!”
那话声倏扬暴喝,居然霹雳一般,震得李玉楼扑势一顿。
那话声紧接着厉声说道:“你敢轻举妄动,东方玉琪的一条命,就算断送在你的手里了—”李玉楼心头一震,一时不知该怎么好?只听那话声道:“东方老儿,让我看你东方家的高于拚个血流五步,否则也算你亲手杀了你儿子,不要担心不是对手,你的大援马上就到!”
锦袍老人没说话,厉吼一声扑向李玉楼。
他这一动,东方家的高手跟着行动,都扑向李玉楼。
枯心扶着乃母没动,脸上没一点表情。
也难怪,能让她怎么办?是拦还是不拦?西门飞霜、池映红,还右小红、小绿可不能坐视,立即迎向前,挡住了白云奇等东方家的高手。
利时,这东方家宽阔的前院里,展开了一场混战。
那人这一着高,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李玉楼苫只苦在只能自卫,不能伤人。
而东方家高手,自锦袍老人以下,一是为唯一的骨肉,保全延续香烟的命根,一是为了少主,全是拚命的打法。
李玉楼对锦袍老人,西门飞霜、池映红以及小红、小绿,对付白云奇等,好在自卫都绰绰有余。
转眼二三十招过去,沉喝迭起,人影横空,少林掌教率领下的八大门派高手纷纷赶到,一见眼前情景,先后加入战圈。
八大门派跟东方家一样,虽不愿意,但却各有被胁迫的地方,身不由己。
李玉楼急怒攻心红了眼,此时此地,是谁谁也会急怒攻心红了眼,忽作霹雳大喝,大喝声中,身形陡然拔起,直向半空。
半空中塌腰曲腿,忽折而下,长剑疾展,凌空下击。
只见寒光一片,方圆敷丈,闪电般疾泻而下,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东方家跟八大门派高手,或兵刃脱手,或刀剑断折,刚自惊得一怔。
耳边又听龙吟长啸裂石穿云,长啸声中,随见寒光倏化匹练,横空疾射,电奔后院。
众人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锦袍老人心瞻欲裂,狂喝声中,腾追而去。
他这一追,众人也都立郎追了去。
枯心扶着乃母落在最后。
大家看得清楚,匹练刚进后院,后院里幽灵般窜起一条白影,半空中直迎匹练。
双方甫一相接,一声裂帛暴响,白影直似幽灵,电射后山不见,匹练顿了一顿,然后随尾电射追去,也自没入后山林木之中。
锦袍老人等东方家的人,没再追,因为他们看见了东方玉琪,倒卧在后院之中,只是昏过去了,夷然无伤。
或许,匹练太快,那人没来得及伤害东方玉琪。
追去的只有西门飞霜等跟八大门派高手。
西门飞霜等是不放心。
八大门派则是各门派最高令符犹在人手,不得不追。
李玉楼一招凌空下击,威力万钧,一式剑化匹练,驾御飞行,苦等了二十年,遇残凶才显露出来的旷世绝学,连西门飞霜以前也没见过,事实上已寒了八大门派高手之胆,但是身不由己,不得不拚到最后一人,甚至派毁人亡。
东方家那后山之上,林木茂密,峰高壑深,白影确似幽灵,一闪没入一处。
李玉楼御剑飞行,只刹那之差,巳失去白影踪迹,但他不放松,也不甘心,仍然满山疾驰,上高下低。
当然,身后追来的人,也跟着他到处飞驰。
谁都没看见,甚至包括李玉楼在内。
当白影没入一处之际,另有一条黑影捷如轻烟,紧跟在白影之后,也没入了那个地方去。
白影的没入处,是一个古洞,洞口狭窄,而且长满了林木藤蔓,但是洞内却宽阔异常,钟乳倒垂,怪石嶙峋,蜿蜒曲折,还通深处。
白影入洞,黑影跟至。
白影忽飞旋,扬双掌全力一搏。
只听黑影道:“主人,是老奴!”
他随郎跪了下去。
白影如遭电殛,机伶一颤,双掌并收,同时影定人现。
是个身穿一袭白衣的中年文士,长眉凤目,胆鼻方口,俊逸潇洒,风华盖世,只可惜一张脸苍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
他面前跪着的黑影,则是个身躯伟岸,黑面长髯的黑衣老人。
只见,中年文士目射怕人光芒,扬起了右掌,但旋郎,他那一双凤目之中又现不忍色,垂下了右掌,冰冶开口:“你认错人了,你的主人已死了!”黑衣老人道:“您要不是主人,怎知老奴认错了人,又怎么知道老奴所说的主人是何许人?”中年文士一怔,默然半晌道:“你怎么知道我还活在人世?”
黑灾老人道:“当年事后,老奴一直未离主人左右,只不过主人心有旁骛,功力半失,未发觉罢了。
老奴原不相信是主人,怀疑有人假扮冒充,一直想查明真象,所以也一直未动声色,直到今天,老奴才证实是主人本人。”中年文士道:“你是第二个知道的人,你既然未离我左右,就该知道,那头一个知道是我的人,落个什么下场?”
黑衣老人道:“只要让老奴知道主人是为什么,老奴死不足惜!”中年文士倏地目现凶光:“现在让你知道也无妨,她对我不贞,生的孩子不是我的骨肉。”黑衣老人猛抬头:
“主人是听谁说的?”中年文士道:“不用听谁说,她为了报复我离家经年,为了报复我另有他人,所以她也黑衣老人截口道:“离家经年,另有他人,老奴知道主人何指,但是恐怕主人宪枉了主母。
主人离家的那段日子里,主母的生活起居,老奴身为总管,最是清楚,主母从未出过门一步。
而且在主人出门后的一个月,主母即怀了身孕,经医诊脉,身孕已有月余,当时主人还在家,主母所怀;怎可能不是主人的骨肉?”
中年文士一把抓住了黑衣老人一臂,震声道:“真的?”黑衣老人道:“老奴愿以性命担保,何况主人见少主已不只次,怎会看不出,少主活脱脱主人年轻时?”中年文士机伶暴颤:“那我当年回家之后,适她生产,为什么她说“你能我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