殢秦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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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绸缪(4)

    wed jul 22 00:37:41 cst 2015

    “爹,他怎么样啊?”妘臻扶着扶苏,着急的看着妘尘。

    妘尘替扶苏处理伤口,“他的伤口发黑,看来是那群黑衣人在剑上涂毒了,看来这扶灵公子是遇到仇家了。那些人居然下这狠手,再剑上涂了雷公藤,这雷公藤可不好找解药。”

    妘臻看着扶苏渐渐发黑的伤口,眼泪充盈,哽咽的说: “爹,那怎么办啊?我们去找大夫,你一定要救扶灵。”

    “臻臻,你去找春娘。”

    “春娘?我知道了。”妘臻把扶苏轻轻的放在榻上,赶紧跑向暮春酒楼。

    妘臻气喘吁吁的跑到酒楼,不停的拍着大门,大叫着,“春娘!春娘!开门啊!”

    春娘懒懒的走下楼,打着哈欠,“哎哟,小妘啊,现在都多晚了,你......"还没等春娘回过神来,妘臻拉着春娘就跑,“哎哎哎,着什么急啊,就算你爹着急见我也不用这么玩吧,我还没准备好呢。”

    “什么呀,是扶灵受伤了,中了什么雷公藤的毒,我爹说你有解药我来找你的。”妘臻着急的跺着脚,拉着春娘说。

    听到这个消息,春娘立马正经起来,“雷公藤?怎么会有人这么毒辣?居然对扶灵公子下手?小妘,你等等,我去拿药。”

    跟着春娘到了房间,春娘转了一下桌上的花瓶,原来床的下面还有密室,妘臻愣住了,“小妘,其实我原来不是什么酒楼老板娘,我也是一名刺客,和你爹是搭档,专门给你爹医治,有时也给你爹刺杀别人的毒药。”

    “原来是这样,难怪春娘你和我爹关系那么好。”

    春娘看了看架上的瓶瓶罐罐,然后拿了一个青铜的小瓶子。听到妘臻的话,不禁垂下头,眼神忧郁,“唉,关系好又怎么样,你爹心里可一直容不下我。我跟在你爹身边那么多年还是比不过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谁啊?春娘。”

    看着妘臻好奇的模样,春娘自知不该把过去的事告诉她,以免让她有危险。只得笑笑说,“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看我,还让你担心。”

    妘臻知道这些事肯定和爹有关,但又怕春娘伤心就没再多问,安慰的说,“春娘,既然是过去的事你就不要伤心了,不管怎么样,现在陪在我爹身边的是你啊,我爹和我都把你当一家人呢。”

    春娘舒心一笑,“小妘,谢谢你。不想了,我们去送药。”

    妘臻看春娘又变得开心起来,也放心了。

    来到扶苏房里,看见扶苏脸变得惨白,嘴和指甲都变得乌黑,妘臻惊吓的跑到床边叫着扶苏的名字。担心的看向春娘,“春娘,你快来啊。扶灵的毒性好像加深了。”

    春娘先看了扶苏的样子,“小妘,快把扶灵扶起来。”妘臻点点头,扶灵此时没一点生气,她没扶稳,扶灵就直倒在了妘臻肩上,她紧张的看着春娘,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放心吧,涂了药,扶灵公子会好的。”妘臻点点头,扶着扶苏的肩膀。春娘把药敷在扶苏溃烂发黑的伤口上。

    离开扶苏房间,春娘看见妘尘一人坐在门口发呆。春娘提着长裙,坐在他旁边,“在想什么呢?”

    妘尘这才回过神来,笑着对春娘说,“没什么,只是在想扶苏为何会遭人行刺。”

    春娘沉默了片刻,“阿尘,如果今天扶灵没有受伤,你是不是还不会主动找我?你还是不能接受我吗?”

    妘尘低着头,然后看向她,“春娘,我......."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忘不了她,所以你心里一直容不下别人,可是她已经嫁给王翦了,你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妘尘神情悲伤,“我知道,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她是秦朝公主,我是刺客,怎么可能有将来?但我就是忘不了她。”

    春娘眼睛湿润,望着天侧向一旁,“如果当初你没有刺杀秦始皇,就不会遇到她,那你会不会爱上我?"

    他不忍伤害她,“暮春,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我......"

    泪珠止不住的向下流,终究还是被拒绝了,她打断妘尘,“行了,你不用再说了。我走了。”不想再听到自己被拒绝的话,她逃走了。春娘的红色衣裙在夜风中飘舞,妘尘无奈的看着春娘离去的模样,终究还是伤害了她,现在的自己配不上她。

    妘臻守在扶苏的床边,他像做了噩梦似的流了很多冷汗,妘臻仔细的给扶苏擦汗,突然扶苏抓住她的手,“月儿,你别走,别走......"

    “我不走,我就在旁边。”她安抚着扶苏。月儿?想必是他心上人的名字吧。妘臻突然有些心疼扶苏,他紧皱着眉头,挺毅的鼻梁,樱红的薄唇,蒲扇般的睫毛,此时的他就想害怕的孩子一样可爱,妘臻托着头盯着他发呆。

    塞外的夜晚安静的可以听到风吹沙子的声音。

    蒙毅端着饭菜走进帐篷,女子双手被绑在身后,不停的挣扎想挣开绳子。“没用的,这可是绑野猪用的麻绳,你挣不开的。咯,吃饭吧。”

    “哼,我不吃秦军的饭,你有本事就把我放了,我要跟你单挑。”女子瞪着蒙毅愤愤的说。

    “你得先吃饭才有力气和我单挑。我先把你给解了,说好的,是君子要单挑的。”蒙毅抱着双手,看着女子微笑着说。

    “那我先吃饭,你给我松绑吧。”

    蒙毅走过去给女子松绑,女子樱唇微勾,眼睛一眯,感觉到手上的绳子松开,女子伸手一掌打在蒙毅身上,蒙毅先是一惊,指着她,“你!”

    “真是不好意思,我是女人,非君子。狗贼,我要为我爹爹和哥哥报仇。”女子说完想蒙毅踢去,蒙毅侧身一闪抱住女子的细腰,女子一惊用手肘击蒙毅的胸被他抓住,蒙毅神情微冷,在女子耳边低语,“就算单挑一百次,你的结果还是一样,何必呢。你爹爹和哥哥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找我报什么仇。”

    “混蛋,你还说。要不是你私通我匈奴官员说劝诫单于投降,我爹和哥哥反对你就要那些狗官迷惑单于杀了他们,我怎么会来杀你?"女子越说越哽咽,泪珠沿着脸颊而下。

    “等等,我怎么越听越糊涂,我怎么可能私通匈奴官员,你爹和哥哥是谁我都不知道。”蒙毅越听越疑惑。

    “你现在当然要死不认账啦,要是被秦朝的狗皇帝知道了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你分明就是想借单于的力量当上秦朝的皇帝。”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嘛,既然你说我想借匈奴单于的力量执掌秦国,那我就不会攻打匈奴,我就不会杀了单于。“

    女子一听这话的确有道理,但又不相信他,“谁知道你怎么想,也许你有别的意图呢?还有,你放开我。”女子一直被他抱着竟也露出羞涩之情。

    蒙毅觉着这女子定是被人蛊惑,“如果我真是你说的那样,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跟你心平气和的讲话,我早就把你杀了灭口,你觉得你还会站在这和我耍嘴皮子。还有我如果放开你,你还要杀我,怎么办?”

    女子仔细思考后觉得此事也有太多疑点,“那好,你把我放开,我不杀你。我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蒙毅便放开女子,叫来杜衡一同调查。

    “我叫冬令,我爹和哥哥是匈奴的将军木纳塔和右大将敏何查。”

    “这两位大将我曾听说过,冬日尔曾和蒙恬将军有过一战,此人心胸宽广,敢作敢当,勇气俱佳。听说他儿子也和他一样是个人才。”杜衡告诉蒙毅

    “我也曾听大哥说过,既然是匈奴的左右大将怎么会被杀呢?那你又是怎么想的这和我有观呢。”蒙毅抱着双手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

    “我其实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你姓蒙。那天夜里我刚睡着就被修鱼抱着躲到小时候逃跑出家们的密道里,不一会我们听到有很多刺客闯进来,他们说什么听从高阿朵的安排要把我们家全部灭口,因为我爹和哥哥反对高阿朵向单于提出投降的建议,还说高阿朵和秦朝的官员有联系。之后刺客的头头接到一封信就下令离开了。我等他们走后,和修鱼出来捡到那封快烧掉的信,上面烧的只剩下‘蒙将军’,‘接应’,‘灭口’这些字了,我就怀疑是你和高阿朵串通。”

    蒙毅眯着眼睛,仔细思考,并不说话,杜衡问到,“那你们冒顿单于知道你们家被杀的事吗?”

    “其实单于是下令把我们抓起来,高阿朵嫁祸我爹和哥哥说他们和秦朝勾结出卖族人,还做假证,单于大怒下令彻查此事,是高阿朵派的刺客伪装成秦朝派人杀了我们全家。”

    冬令神情低落,蒙毅安慰她说,“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那个人的。你相信我吗?”

    她微笑着说,“我相信你,如果你真的是那个人现在我就不会坐在这里,早就......"冬令做出被割喉的动作,蒙毅看着这个笑起来小酒窝的可爱女生,不禁想起十年前的玓藜,一样可爱。

    “那你们能放了修鱼吗?我想让他和我一起去咸阳。”

    蒙毅看向杜衡,杜衡点点头,“跟我来。”走出帐篷。蒙毅躺在榻上想着到底是谁和高阿朵勾结。

    冬令看到修鱼高兴地跑过去,“小姐,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修鱼,我没事,你放心吧。原来我们怀疑错人了,他们不是凶手。”

    “怎么可能,小姐这我们都看见了,那封信?你可不要被他们骗了。”

    冬令拍了一下修鱼的脑袋,“哎呀,笨。”她双手叉腰,告诉修鱼刚才的事。

    修鱼来到蒙毅的营帐,他右手握拳放在左肩前,弯腰行礼,“蒙将军,之前的事我多有得罪,我道歉。谢谢您的不杀之恩。“蒙毅嘴唇微勾,”不碍事,误会解除了就好,等回到咸阳,我们在暗中调查。”

    冬令跑到蒙毅身边,向他伸出手,“蒙将军,从今以后我和修鱼就是您的合作伙伴了,谢谢帮忙。”蒙毅也是浅笑道,握住她的纤手作为回应。

    杜衡也笑道,“等到了咸阳城,冬令小姐和修鱼就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在将军府居住,你们要格外小心,咸阳和草原不同,人心险恶。”

    修鱼和冬令都点点头。大漠一片平静,而此时的咸阳宫可谓是暗潮涌动。